0%

「等了這麼多天，等來什麼結果？」

蘇銘謹嘆了口氣，說道：「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回去養足精神，為下次戰鬥做好準備。」

「參戰部隊要做好準備，畢竟誰也不敢保證日本不會狗急跳牆。」

與常人不同的是，軍人能夠更快的從悲痛中站起來。

蘇銘謹咬了咬牙，起身追上康曉霆，說道：「老康，我知道你很難受。我跟你一樣，也很難受。可是你折磨自己有什麼用，犧牲的戰友能夠起死回生嗎？」

「我是說你們兩個跑到哪裡去了，找了半天才找到這裏來。」盧誠聞急匆匆的走了過來，「隊頭剛剛下達命令，讓我們立即進入戰備狀態。」

兩人剛來到靶場大門口，一輛軍車就在外面停了下來。

盧誠聞又看了眼康曉霆，才上車離開。

「這次，我們的任務是奪取釣魚島附屬島嶼中、最東端的赤尾嶼。」盧誠聞拿著指揮棍，藉助掛在一面黑板上的大地圖說明戰術部署。「與上次作戰行動一樣，我們作為先頭部隊提前上島，做好接應陸戰隊的準備工作。與上次不一樣的是，敵人很可能搶在我們的前面佔領赤尾嶼，我們必須在有抵抗的情況下上岸，在陸戰隊到達之前殲滅島上的敵人、擊潰敵人的反擊。」

「要出發了？」

盧誠聞再次把隊里的事情丟給康曉霆，帶著兩名隊員離開了軍官餐廳。

「老康！」蘇銘謹抓住了康曉霆的胳膊。

軍人不是殺人狂魔，軍人也有靈魂。

「我知道。」康曉和-圖-書霆連續扣下扳機，槍聲在寧靜的夜晚顯得特別刺耳。

「也好，早點休息，明天一早再跟你拼個高下。」因為站在康曉霆背後，所以蘇銘謹沒有看到搭檔臉上的神色變化。

點煙的時候，彭茂邦略微遲疑了一下，說道：「老紀，我是輸得起的人，既然打賭輸了，我就不會賴賬。過幾天領了津貼，我就去買煙。」

作為搭檔，蘇銘謹不但一直陪在康曉霆身邊，還非常清楚康曉霆的內心活動。

停著此起彼伏的槍聲，蘇銘謹非常擔心康曉霆會不會做出傻事。

「沒有，老康好得很。」蘇銘謹碰了下康曉霆，同時朝盧誠聞遞了個眼神。

「我說了，我還想呆一會。」康曉霆甩掉蘇銘謹的手，翻身爬起，提著狙擊步槍朝不遠處放置槍械的桌子走去。

「老康，今天差不多了。」

蘇銘謹注意到，此時的康曉霆才真正恢復了往日銳氣，成為試驗特種部隊最令敵人聞風喪膽的超級戰士。

戰術安排沒什麼好說的，無非是誰先上島，誰後上島。對試驗特種部隊的官兵來說，因為執行的任務非常特殊，所以必須具備很強的臨機應變能力，上了戰場后、能夠根據不同的情況採取不同的對策。

「我覺得最好馬上展開行動。」彭茂邦抽了兩口煙，「局勢漸漸明朗，談判根本解決不了問題。潘雲生在報告里說得很清楚，美國援助的兩批四十八架戰鬥機已經編入日本空中自衛隊，加上日本原有的戰鬥機和*圖*書，足以發動一次空中戰役。如果我們按兵不動，在談判破裂前，日本肯定會出兵佔領赤尾嶼。到時候，我們打也不好，不打也不好。與其讓敵人搶得先機，還不如先下手為強。」

彭茂邦抽了兩口煙，沒再多說什麼。

官兵們相互看了看，沒人再提問題。

康曉霆突然停下了腳步。

因為試驗特種部隊的隊員都是軍官，所以全部參加了戰前會議。

「各參戰部隊都已準備就緒。」彭茂邦將軍帽放在了茶几上，「動作最慢的『劍魚』號潛艇也能在後天上午到達伏擊海域。」

「我不是在折磨自己。」康曉霆抬起頭來，長出了口氣。

一名隊員舉起了手，說道：「盧隊，具體什麼時候出發？」

紀佑國微微點了點頭，遞了根香煙給彭茂邦。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隊員們都在無所事事中打發時光。

凌晨0點30分，彭茂邦來到了元首府西圃園書房。

接下來幾天，康曉霆的情緒一直有點低落。

「沒問題，我們馬上回去。」

一大早起來，蘇銘謹就陪著康曉霆跑完了20千米，一同吃了早飯，再一同去了靶場。除了中午與晚上兩頓飯、以及上廁所之外，康曉霆一直在靶場消耗子彈。

「詳細的戰術安排，我會隨後向各小隊隊長做出詳細解釋。從現在開始，我們要時刻保持最佳狀態，接到命令后立即出發。有問題嗎？」

上千千米之外，彭茂邦陸續收到各參戰部隊的戰備報告后，https://www.hetubook.com.com離開總參謀部，動身前往元首府。

康曉霆將狙擊步槍放到了桌子上，握著槍把的手卻遲遲沒有鬆開。

康曉霆搖了搖頭，鬆開槍把，說道：「回去吧，我也累了。」

紀佑國點了點頭。「就這樣吧，你也早點回去休息。」

「要不我們再去跑兩萬米，這次我肯定不會輸給你。」

康曉霆都不記得參加過多少位戰友的葬禮。

「除小隊長以上人等外，其他隊員在半個小時內歸隊。」

「我覺得，日本會不會佔領赤尾嶼並不是關鍵問題。」紀佑國也拿起了一根香煙，「只要談判破裂，戰爭就會再度爆發。赤尾嶼有多點大？難不成，日本能在島上部署幾萬人的地面部隊？我們還得耐心等一等。」

蘇銘謹咬了咬牙，在康曉霆旁邊蹲下，說道：「靶場管理員也要休息，而且彈藥倉庫也關門了。把這幾發子彈打完，我們就回去。」

紀佑國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可沒有惦記著那箱香煙，說說你的想法吧。」

彭茂邦一愣，隨即苦笑起來。

「放心吧，命令已經下達了。」

「最高戰備狀態。」盧誠聞看了眼康曉霆，也發現他的神色不對勁，「老康，你是不是病了？」

盧誠聞立即會意，說道：「你們趕緊回去，收拾好裝備，十五分鐘後到軍官食堂參加戰前會議。」

也許很難有人相信，殺人不眨眼的特種兵，會因為看到戰友遺體火化而出現情緒波動。

紀佑國並沒急著去休息，因為和*圖*書此時的緊張局勢讓他睡不著。

在瞄準鏡里看到敵人的腦袋被子彈打碎，與透過焚燒爐的小窗口看到戰友的遺體在烈火中化為灰燼完全是兩種不同的事情。

蘇銘謹知道，康曉霆身上發生了變化，不再是以前那個康曉霆。

「你先回去吧，我還想呆一會。」

陸戰隊上島后，盧誠聞率領試驗特種部隊撤離了戰場。回到隸屬於海軍陸戰隊的營地，盧誠聞把隊上的工作丟給了康曉霆，去指揮部向項鋌輝彙報戰鬥情況。

「沒想到，彭大將軍都會考慮外交問題了。」

半個小時內，隊員們陸續回到了軍官餐廳。

康曉霆與蘇銘謹都留了下來。康曉霆是代理中隊長，蘇銘謹是挂名小隊長。

摁下電鈕，送走戰友，軍人只是穿上了軍裝的普通人，同樣要承受失去親人、失去兄弟、失去朋友的悲痛。

紀佑國笑著搖了搖頭。「不能只看表面現象。在你彭大將軍眼裡，那幾十架老掉牙的戰鬥機算得上什麼？我跟龐興龍談過，再過兩天就能收網。潘雲生也向我彙報了情況，只要擊敗日本的金融襲擊，就算我們不動手，日本也會動手。到時候，我們佔著理把日本往死里打，看美國能怎麼辦。」

昨天早上，康曉霆恢復了正常，不但破紀錄的速度跑完了20千米，還在吃過早飯後獨自到靶場打光了1500發子彈。

康曉霆不但代替盧誠聞主持了陣亡隊員的葬禮，還給陣亡隊員家屬發了唁電。

是戰爭就會死人，作為共和國執行作戰任務最m•hｅtｕｂook.cｏｍ•ｃom頻繁的部隊——以前的「雄獅」特種大隊、現在的試驗特種部隊——官兵平均「役齡」只有6年。按照在作戰單位平均服役12年計算，只有一半的官兵能夠活到退役或者晉陞的那一天。

想到時間已晚，紀佑國也要休息，彭茂邦沒再羅嗦，告辭后離開了元首府。

另外一名隊員隨即舉手，說道：「盧隊，空降還是潛渡？」

「我們能做的，除了為犧牲的戰友報仇外，就是好好活著，實現戰友沒有實現的理想。」蘇銘謹拉了下康曉霆的胳膊，「走吧，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也許明天就會讓我們上戰場，讓我們為戰友報仇。」

扣下扳機、射殺敵人，軍人是在履行保衛國家的義務。

同樣在做參戰準備的還有試驗特種部隊的官兵。

「我也不知道。」盧誠聞淡淡一笑，說道，「隊頭隨時有可能下達出發的命令，所以從現在開始，在收到其他命令之前，大家都得呆在這裏。」

與以往不一樣，這次他沒有站在隊伍中目送戰友離去，而是以指揮官的身份親手將戰友的遺體送進了焚燒爐。

氣氛有點緊張，官兵門看似輕鬆，可一個個心裏都不輕鬆。

「兩種可能都有，根據實際情況做出選擇。所以，必須做好全方位的準備。等下，沒有做好準備的隊員有半個小時。」盧誠聞看了眼手錶，「現在是11點21分，在11點50分之前，所有人都得回到這裏。好了，還有問題嗎？」

15分鐘后，全副武裝的康曉霆與蘇銘謹來到了軍官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