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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燦深吸口氣，沒表示反對。

至於能否逃走，不是肖靖波首先考慮的問題。如果讓日本潛艇發射了「戰略導彈」，犧牲的不是「海豚」號與幾十名潛艇官兵，而是東部沿海地區某座大城市裡的數十萬、甚至上百萬共和國人民。

杜興華指揮的「刺豚」號離開之後，「海豚」號與「白鰭豚」號輪流監視「東瀛菊花」號戰略核潛艇。因為「海豚」號距離「東瀛菊花」號更近，所以按照海軍不成文的規矩，由「海豚」號擔任最主要的監視任務，落在後面的「白鰭豚」號負責掩護「海豚」號，對付可能出現的攻擊潛艇。

與絕大部分艇長不同，肖靖波的第一個崗位是聲納兵。

大約15分鐘后，數百千米外的相模灣南部伊豆七島西部海域，另外1艘「豚」級潛艇用同樣的方式跟「大和菊花」號打了招呼。

「海豚」號的下潛速度減緩，艇內頓時鴉雀無聲。

「艇長，深度450，聲納準備就緒。」

西太平洋、琉球海溝北部、海面下350米處，「海豚」號以6節航速緩緩前行。

「可是……」劉燦咬了咬牙，「我可不想喂鯊魚。」

「沿備用航線航行。」肖靖波鬆了口氣，「繼續保持警戒，嚴密監視『東瀛菊花』號。」

與肖靖波一樣，劉燦也是將門子弟，他的父親是退役海軍中將。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也只有劉燦這樣的將門子弟才能與脾氣有點古怪的肖靖波搭檔。

如果命運由他決定，更願意成為一名流浪歌手，而和_圖_書不是「大海孤狼」。

當然，除非與日本全面開戰，不然肖靖波不會拿幾十名兄弟的生命去冒險。

氣氛有點緊張，可大家心裏都有數。

軍械長報出數據后，負責操作火力系統的軍士迅速摁下了攻擊聲納發射開關。

「主機怠機運行，保持安靜！」

劉燦苦笑了一下，沒再多說什麼。

「艇艏對準目標。」

「什麼命令？」肖靖波站了起來，因為收到電報的是超長波電台。

「海豚」號已經按照命令跟「東瀛菊花」號「打了招呼」，肖靖波不想成為挑起中日戰爭的「戰犯」，沒有採取更「深入」的行動。

非常簡單，高效的戰術。

「首位改平，速度2，保持安靜。」

「當然，你認為有多複雜？」

率領「海豚」號出海，他的職責與義務就是完成國家賦予的重大使命。

「沒有變化，就在我艇前方。」

劉燦迅速瀏覽了命令，隨即瞪大了眼睛。

確實不是作戰命令，只是讓「海豚」號用主動聲納跟「東瀛菊花」號打個招呼！

「導彈準備就緒，魚雷準備就緒。」

「衛星信號？」肖靖波長出了口氣，「上升到潛望鏡深度，準備好衛星通信天線。」

「艇長……」

電台發出了微弱的滴答聲，肖靖波放下牙籤，朝通信軍官看了過去。

或許，這與他自幼酷愛音樂有關吧。雖然聲納不是CD機，但是聲納配備了質量最好的耳機，閑暇時沒人反對聲納兵用耳機聽流行音樂。因為沒有在輪機崗位上干過ｈｔtps://wｗw.ｈｅtuｂｏｏk.ｃom•cｏｍ，而核潛艇艇長必須在輪機長的崗位上干滿3年，晉陞為艇長之前接受為期半年的「核反應堆專業知識與技能培訓」，所以肖靖波一直在常規潛艇上服役，從未上過核潛艇。

在共和國海軍的數十名潛艇艇長中，肖靖波絕對算得上是「另類」。論名氣，肖靖波不在華劍鋒之下，至少在海軍中，肖靖波是「人人皆知」，因為他不但是前任海軍司令肖光凱的獨生子，還「多才多藝」。

「目標數據？」肖靖波站到了指揮崗位上。

如果是開戰命令，會發送一段特殊字元，用其打開計算機里的某個特殊文件，獲取代號為「最高危機」的作戰命令。肖靖波要做的，不是讓潛艇上升到潛望鏡深度，而是啟動艏部球形聲納，鎖定目標，發射反潛導彈與反潛魚雷。

「艇長，深度550。」

10分鐘后，「海豚」號收回衛星通信天線，再次潛入深海。

肖靖波的命令下，「海豚」號一頭向海底衝去。

10多年的軍旅生涯讓肖靖波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軍人有軍人的職責與義務。

「這麼簡單？」

「方位215、距離35，目標速度6、深度250。」

「目標情況？」

肖靖波迅速瀏覽一番，將掌上計算機遞給了剛剛來到指揮中心的副艇長劉燦。

肖靖波沒有太大的理想，參軍是被迫的，成為潛艇兵是為了避開父親。

「首下十五、尾上十五，首位壓載艙滿水，主機全功率推進，深度550。hｔｔps://ｍ•ｈｅｔuｂｏoｋ.cｏｍ•ｃom」

肖靖波朝聲納長點了點頭，說道：「有沒有異常情況？」

「艇長，收到聲納回波。」

「沒有開戰，只是讓我們接收衛星信號。」

據傳聞，肖靖波讀高中時與幾個「紈絝子弟」組建了一支搖滾樂隊。如果不是有個「強有力」的老子，肖靖波很可能成為「音樂人士」。與其他所有艇長不同，肖靖波不是從潛艇學院畢業，而是從航空兵學院畢業。按照他的說法，報考海軍航校與年輕人「展翅高飛」的想法有很大的關係。進入航校，肖靖波發現現實很殘酷。戰機飛得再高，都得返回機場。畢業前，肖靖波改變了想法，決定離他老子更遠一點，最理想的選擇就是潛艇。在與世隔絕的潛艇里，至少在出海的2到3個月內不會看父親的臉色。到潛艇學院進修2年後，肖靖波如願以償的成為了一名潛艇兵。

「不是作戰命令，不過差不了多少。」肖靖波長出口氣，對看著他的軍官說道，「艏部主動聲納充電，深度450，航速8，將艇艏對準目標。」

「需要確認？」肖靖波看了眼搭檔，「寫得很清楚，讓我們提醒下狗日的。」

「東瀛菊花」號的性能非常糟糕，「海豚」號能在100千米外聽到其發出的噪音。因為執行的是監視任務，所以「海豚」號不會進行大範圍高速機動，可以使用拖拽式聲納。「海豚」號只需要把距離保持在魚雷的最大有效射程之內，不用過分靠近「東瀛菊花」號。真打起來，肖靖波不會首先使用重m.hetubook.com.com型魚雷，而會首先將儲備在2號與3號魚雷發射管里的反潛導彈丟出去，利用「東瀛菊花」號規避反潛導彈的機會高速逼近，在理想距離上發射重型反潛魚雷，完成致命一擊。

「聲納瞄準目標。」肖靖波朝軍械長看了一眼，「攻擊測距模式，間隔兩秒，連續三次拍擊。」

「什麼命令？」

「肖哥，20秒……」

攻擊聲波需要大概25秒才能「撞」上「東瀛菊花」號。到此，日本潛艇將知道屁股後面至少有1艘「不懷好意」的潛艇。按照一般情況，日本潛艇會立即放出通信浮標，報告所在位置等大體情況、呼叫反潛支援，記錄下搜集到的所有聲音信號，爭取在支援力量到達之前發現對手。因此，「海豚」號必須在日本潛艇有所察覺之後保持安靜，避免發出過大的噪音。

出任「海豚」號艇長之前，肖靖波只擔任過053級「金花魚」號的艇長。

「安靜！」劉燦掃了眼指揮中心內的官兵。

「反潛導彈輸入火控數據，反潛魚雷做好發射準備。」肖靖波稍微停頓一下，說道，「不要給發射管注水。」

「沒那麼嚴重。」肖靖波長出了口氣，看到命令時，他就想到了潛在的危險。「如果狗日的真敢動我們，保證會有更多的小鬼子給我們陪葬，『白鰭豚』號不是擺設。放心吧，既然不是作戰命令，表明還沒有與日本交戰。我們主動表明身份，也算相互認識，免得惹上更大的麻煩。」

「海豚」號輕微震動了三下，三股人耳聽不到的次聲波以每秒20hetubook.com.com00多米的速度奔向35海裡外的「東瀛菊花」號。

很簡單，很輕鬆的任務。

「肖哥，命令確認了嗎？」

「豚」級潛艇採用了更加先進的發射系統，能在550米的安全潛深範圍內發射魚雷。

「沒有，附近沒有其他日本潛艇。」

肖靖波剛剛吃了晚飯，正在用牙籤剔牙。

肖靖波能夠出任「海豚」號（075級的首艇）的艇長，主要靠的是運氣，與他老子沒有多少關係。當時華劍鋒已經離開潛艇部隊，到「共和國」號航母戰鬥群擔任反潛戰軍官，杜興華與劉海峰在097級核潛艇上擔任艇長，其他有資格的艇長都在忙別的事。「海豚」號進入總裝階段，需要一名「裝配長」（一般情況下，裝配長都是首任艇長），肖靖波在潛艇部隊中還算「小有名氣」，由他指揮的「金花魚」號正好在同一家造船廠進行中期大修，海軍就將他派了過去。

「攻擊模式，間隔兩秒，連續三次拍擊！」

「攻擊聲納準備。」肖靖波看了眼旁邊的搭檔。

「海豚」號已經離開了發射聲納的位置，即便日本潛艇能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反應，或者附近還有1艘日本潛艇，也不大可能追蹤到重新以安靜速度航行的「海豚」號。

「艇長……」

琉球海溝的平均深度超過3500米，即便在相抵較淺的北部也有1000多米深，不用擔心撞到海底山脈。「海豚」號的最大安全潛深只有550米，極限下潛深度大約660米（測試時，「白鰭豚」號創造過724米的潛深紀錄），根本不可能衝到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