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 龍騰九天
第十四章 根本職責
這確實是非常難得的機會，而且是任何一名年輕軍官做夢都想得到的機會。通過組建前線指揮部，不但能夠鍛煉組織調配能力，還能獲得管理能力。這些都是在總參謀部的日常工作中無法獲得的能力與經驗，要想高陞，就得抓住機會。裴承毅能夠有今天，與他在半島戰爭期間擔任前線指揮官，負責前線指揮部的工作有直接關係。如果沒有那次機會，裴承毅也許只是總參謀部某個不知名的高級參謀。
「裴將軍……」
「林嘯雷沒有做什麼？」
「反正我聽項總的話，雖然元首以戰爭為由，沒有在換屆的時候更換總參謀長，但是元首的真正意圖是讓項鋌輝再干五年，等物色到合適的人員之後在更換總參謀長。」袁晨皓看了裴承毅一眼，說道，「裴將軍，這可是你的機會。」
袁晨皓也確實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伊……」袁晨皓遲疑了一下，尷尬的笑了起來。
「這……」袁晨皓遲疑了一下，說道，「裴將軍，我也不是故意搬弄是非，只是就事論事，你可別說我嘴不嚴。」
裴承毅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跟袁晨皓爭辯。
「話雖這麼說，項總也確實對林嘯雷很惱火，只是……」
「林嘯雷那樣子，怎麼可能？」
「林嘯雷？」袁晨皓笑了起來，說道，「林嘯雷與項總有得一拼，一門心思盯著海軍那一畝三分地，還能幹什麼？」
「怎麼沒有，項總就是四十多歲當的總參謀長。」
「你是覺得項總想不到這些吧？」裴承毅笑了笑，說道，「確實有這種可能，只是在如此重大的事情上，項總不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我反而覺得項總更重視林嘯雷，希望藉此機會打壓海軍。」
作為軍人，都應該盡到軍人的根本職責。
「裴將軍，這不是我想到的。」
「只是……」袁晨皓看了裴承毅一眼，說道，「我覺得不應該這麼看。雖然元首並非軍人出身，但是在此之前，元首已經在中央工作了五年，深得前輩領導的支持。別的不說，叛國集團暴亂的時候，幾位前任領導都趕了回來。對元首來說，總參謀長的主要職責就是管好軍隊。總理的處境遠不如元首，與紀老、趙老、彭總沒有多少關係，即便元首在離任之後支持總理，意義也遠比不上前幾任領導人。如此一來，元首很有可能在離任之前對軍政制度進行改革，強化國家領導人對軍隊的控制權，為下一任元首打下基礎。如此一來ｈttps://ｍ•ｈｅｔｕｂｏoｋ•ｃom•ｃｏｍ，元首不大可能讓林嘯雷這種沒有政治頭腦的將軍當總參謀長。不是說有政治頭腦就是好軍人，問題總得從兩個方面看。沒有政治頭腦就沒有政治野心，也沒有政治主張，容易受到政治蠱惑。搞得好的話，也就最多與政府鬧鬧矛盾；搞得不好，恐怕就得出大事。我認為，元首很有可能選一個既有政治頭腦，又沒有政治野心的軍人出任下一任總參謀長，而不是讓林嘯雷上去製造麻煩。」
「哎，也只能怪我經驗太少，沒說到重點。」
「只是什麼？」裴承毅喝了口啤酒，拿起了第二根香煙。
來到袁晨皓老鄉開的川菜館，兩人點了幾個小菜，要了幾瓶啤酒。
兩人確實有點餓，會議從17點30分持續到22點30分，整整5個小時，中途連上廁所的機會都沒有。
麥克風有兩個功能：一是收集人員的聲音，將其轉化為電子信號，再通過小型激光通信裝備發送給干擾儀器，由干擾儀器轉發給耳塞；二是對人員發出的聲音進行干擾，也就是釋放出同頻率、反相位的聲波，將聲音徹底對消掉。
林嘯雷與項鋌輝是一個類型的軍人，從來不關心政治上的事情。半島戰爭與日本戰爭期間，林嘯雷還與元首發生過矛盾。如果他有點政治頭腦，也不會做出如此蠢事。也正是如此，王元慶一直比較信任林嘯雷，不管林嘯雷怎麼頂撞他，只要不把手伸出海軍，王元慶就不大插手林嘯雷的事情。
「這麼說吧，打完了這場戰爭，共和國的軍事發展肯定以海軍為重。甚至可以說，海軍將在這場戰爭中超越陸軍，成為共和國的第一軍種。項總能夠擔任三界總參謀長，不是說他能夠明白元首的心思，而是他沒有任何政治野心，不會對元首構成威脅。元首讓項總留下來主持大局，也正是這個原因。林嘯雷與元首是一路人，顏靖宇與元首也是一路人，如果項總在兩年後離開總參謀部，最有可能成為總參謀長的就是林嘯雷。」
戴好之後，裴承毅就知道這套設備的先進之處了。
裴承毅笑了笑，掏出錢包，說道：「時間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們再商量前線指揮部人員的事情。」
「你說，項總是不是故意在打壓章忠憲？」
袁晨皓點了點頭，猛抽了兩口煙，覺得肩頭的責任又重了幾分。
「不是你想到的？」裴承毅微微皺了下眉頭。
「裴將軍，我……」袁晨皓顯得有點懊惱，好像自己出不了力。
此時，項鋌輝還在總參謀部，王元慶也沒有急著離開。雖然已經讓項鋌輝在明日去參加政府高層會議，但是很多事情不能在會議上說，王元慶也就留了下來。對王元慶來說，在離戰爭只有一步之遙的情況下，還欠缺一個最關鍵的必要條件。
「不大可能吧，葉致勝跟元首幹了這麼久，不可能連這點規矩都不知道。」
「什麼變化？」裴承毅抽了兩口煙，等著袁晨皓說下去。
「具體事務？」袁晨皓立即皺起了眉頭。
「我回去后馬上準備，儘快動身。」
「這是項總跟我說的，雖然他的原話不是這樣，但是大概就這意思。」
裴承毅嘆了口氣，沒多說什麼。
「你是聰明人，很多無干緊要的事情不需要我多說。」裴承毅點上香煙，抽了兩口，說道，「這場戰爭不但將決定整個南亞地區的未來，還將決定共和國與中華民族的未來。我們輸不起，也不能輸。作為共和國軍人，我們的首要任務就是打贏戰爭，用行動捍衛國家與民族的利益。這就是我們最根本的職責，也是我們必須全力以赴的目的。除此之外，其他事情都可以放到一邊，也必須放到一邊。」
袁晨皓點了點頭，把裴承毅這番話記在了心裏。
「這可是非常難得的機會，我在半島戰爭期間也做了類似的事情。」
「知道我在你這個時候最關心什麼事情嗎？」裴承毅拿起了香煙，先給袁晨皓點上了一根，說道，「我當時只有一個想法，完成任務，指揮好每一場戰鬥，盡到一個軍人的根本職責。」
「項總跟我提起過這件事。」
裴承毅回過神來，說道：「聯合作戰確實是個大問題。按照項總的提議，指揮大權交給前線指揮部，由我倆調動指揮所有參戰部隊。雖然這場戰爭地面作戰行動的規模肯定遠遠超過了數年前的藏南衝突，但是空軍的重要性也更加突出，應該由空軍將領擔任副總指揮，甚至擔任總指揮。項總這麼安排，恐怕章忠憲只有靠邊站了。」
「隨時隨地都要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你不知道，項總差點把事情搞砸了。」
「知道我說這番話的意思嗎？」裴承毅看了袁晨皓一眼，說道，「有能力進入總參謀部的都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有才華、有才能的軍人，總參謀部是一個非常複雜的地方，如果找不準方向，很容易迷失方向，走上錯誤的道路。軍人是什麼？是掌握致命武力的特殊群體。西方的哲學家早就說過，如果一個農民、一個商人與一個軍人在一起，肯定是軍人說了算。作為國家的武裝力量，軍人免不了要遇到各種各樣的誘惑。如果不能找准前進的方向，走上錯誤的道路，導致的後果將無法想像。個人身敗名裂事小，國家民族的未來事大。即便無法名留青史，也不能遺臭萬年。」
裴承毅學著袁晨皓的樣子，將帖片式麥克風帖在了下巴下面，戴好了耳塞。
袁晨皓點燃第二根香煙，在裴承毅的啟發下思考了起來。
「你沒看出來？」裴承毅仔細觀察了袁晨皓的神色變化。
果真如此的話，葉致勝更沒有理由與章忠憲走到一起。
「確實不錯，看來我也得設法搞一套。」
等老闆把酒菜送來，袁晨皓拿出一對如同老式手機的儀器，將其放在桌子兩端，隨後拿出兩套耳麥。
「真正在推動戰爭的不是我們這些軍人，而是元首。」裴承毅接住遞來的香煙，點上抽了兩口，「沒有元首的支持，我們做什麼都沒有用。可以說，這幾十年來，元首是共和國最強硬的領導人。你回到總參謀部之前，戰爭計劃就已確定下來，我們花了好幾年的時間做準備。讓我去巴基斯坦，也是為了讓我了解巴基斯坦的情況，畢竟戰爭打起來，巴基斯坦很有可能是唯一與我們並肩作戰的盟友。」
「軍情局有的是，我幫你申請一套。」
裴承毅點了點頭，說道：「你也看出來了，這件事情不簡單。」
這是軍情局為需要在外商討事務的軍政要員與情報人員開發的反監聽監視設備，兩具干擾儀器上有激光掃描裝置，以每分鐘10周的速度掃描周圍環境，發現監視設備之後就用激光進行干擾。
裴承毅微微皺了下眉頭，覺得袁晨皓這話有點道理。
「可是……」
「有這個必要嗎？」
「搞砸了？」袁晨皓立即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把目光放遠一點，就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看來，我小看你了嘛。」
「你不知道，為了總參謀長的位置，林嘯雷與章忠憲差點鬧得翻臉。」袁晨皓稍微遲疑了一下，說道，「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換屆選舉前，也就是項總決定離任的時候，章忠憲就與葉致勝搞在了一起，說是只要讓他當上總參謀和*圖*書長，不但按照改革計劃，將原本屬於總參謀部的一些職權交給國防部，還支持葉致勝出任國務院總理。這件事當時傳得沸沸揚揚，甚至有人說葉致勝沒能當上總理，與這件事有很大關係。」
因為嗓子發出聲音之後立即被|干擾掉，裴承毅聽到的只是耳塞發出的聲響，所以聲音的變化非常大，根本不想自己說出來的。
「必須全力以赴。」
「確實不簡單，搞不好，項總又要有麻煩了。」
袁晨皓露出了一絲不解的神色，不大明白裴承毅這番話的意思。
袁晨皓點了點頭，說道：「確實如此，如果照我的說法，恐怕元首早就打退堂鼓了。」
「動身去哪？」
「哪裡的話，我們只是隨便談談。」
裴承毅顯得更疑惑了，項鋌輝什麼時候有這樣的政治眼光？
「裴將軍，我來付賬。」袁晨皓搶先站了起來，「聽君一席話，勝度十年書，這頓飯肯定得由我請。」
「這是什麼？」
「我的機會？」裴承毅立即笑了起來，「你見過四十歲出頭的總參謀長嗎？」
袁晨皓點了點頭，明白裴承毅的意思。
袁晨皓微微皺了下眉頭，拿出了香煙。
「怎麼樣，這玩意不錯吧？」
「裴將軍，今天真得感謝你，要不是你……」
「軍情局的高科技，給我們試用。」袁晨皓調試好儀器，將一套耳麥遞給了裴承毅，「最新式的反監聽監視設備，聽說用了什麼激光干擾與音頻干擾原理，很複雜，反正我只知道怎麼用。」
「應該沒有什麼大麻煩吧。」
「那得看有沒有人故意搗亂。」裴承毅看了袁晨皓一眼，說道，「這些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如果鬧大了，最容易受到牽連的就是你這種高級參謀。放心吧，項總既然肯在高層會議上攤牌，不再糾纏前線指揮部與戰區司令部，元首肯定會全力支持項總，總理也不會有反對的理由，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
「項總已經把我們要的人調了過來，這幾天陸續就會到達，你先把這些人安頓好，了解他們的具體情況。」裴承毅長出口氣，說道，「我會儘快找項總談談，先把前線指揮部的地點確定下來，如果不出所料，不是伊斯蘭堡就是葉城或者墨脫。到時候，再由你負責前線指揮部的組建工作，等我解決了總參謀部這邊的事情就過去。」
「我也覺得不大可能，反正都是傳言。」
「既然如此，我也不跟你爭了，下次我請客。」裴承毅沒有跟袁晨皓搶著付賬，反正這頓飯對兩位軍人來說也https://m.hetubook.com.com不算什麼，今後還要長期打交道，有的是請客機會。
裴承毅微微一笑，覺得袁晨皓也不是沒有政治頭腦，只是稚嫩了一點。
「這……」
「元首有這麼好忽悠嗎？」
「裴將軍，你離開總參謀部好幾年，不知道這幾年的變化。」
「裴將軍，你是說……」
「也沒有什麼重點，只要知道元首需要什麼就行了。」裴承毅嘆了口氣，說道，「事實上，我說了那麼多，大都沒有落到實處，全是概念，沒有任何統計數據。元首聽出來了，總理也聽出來了。關鍵是，我們既要表達出問題的嚴重性，讓元首知道，戰爭打起來之後，肯定會有這樣那樣的麻煩，又要讓元首相信，我們有能力克服困難，更有能力贏得戰爭。只有這樣，才能得到元首的支持。」
「我們不說這事，說說前線指揮部的事情吧。」裴承毅轉到了正題上，「元首已經口頭任命我倆為前線指揮官，我們一定要用好這個機會。我本想親自處理前期工作，可是項總這邊沒有定下來，我也走不開，所以我想讓你去負責具體事務。」
「項總把你調回來，肯定是讓你趁機立下新的戰功，再過兩年由你出任總參謀長。」
等袁晨皓結了賬，兩人一同返回總參謀部家屬院。
「我說了，大家都在一個屋檐下，別這麼客氣。」裴承毅放下了筷子，笑著說道，「只不過你的報告確實挺嚇人的，連項總的神色都變了。」
「項總是元首留下來的，有問題？」
「我明白，我會努力。」
「項總當然沒問題，如果不是元首挽留，他早就不幹了。當初我不大明白，按照項總的說法，就算他不當總參謀長，只要由你主持大局，問題就不大。他還跟元首打了包票，保證你能完成指揮工作，可元首還是讓他留了下來。後來我才想明白，元首把項總留下來，不是要項總指揮作戰，而是要項總鎮住大局。」
「你是說聯合作戰那件事？」
裴承毅稍微思索了一下，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下一任總參謀長的事情。」
「如果你說得沒錯，元首肯定不大信任章忠憲，不可能任命章忠憲為總參謀長。更重要的是，下次換屆選舉的時候，很有可能是顏靖宇出任元首。如果章忠憲真與葉致勝有秘密往來，顏靖宇會讓他當總參謀長嗎？顯然，在此情況下，項總沒有理由對付章忠憲。如果你說的純粹是空穴來風，項總完全沒有理由打壓章忠憲，而應該利用空軍平衡海軍，為陸軍爭取更多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