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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從培訓班出來快十年了吧？」勞譽德嘆了口氣，說道，「彈指一揮間，十年就這麼過去了。」

嚴格說來，這還不僅僅是培訓。因為人各有異，所以在接受培訓的時候，天軍將按照特長安排職位。杜俊勇更加擅長做規劃工作，也就是常說的參謀型人才，所以在接受了基本技能培訓之後就被安排到了參謀培訓班，而勞譽德因為在參軍前拿到了理科博士學位，所以被安排到了後勤裝備培訓班。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兩人走上了不同的發展道路。

監督完巴基斯坦工程兵把飛機上的貨物裝到幾輛20噸級的大型載重卡車上之後，勞譽德才叫上杜俊勇坐上了一輛巴軍的越野吉普車。

杜俊勇點了點頭，表示知道勞譽德的意思。

杜俊勇愣了一下，說道：「你也知足了吧，你們到底搞的什麼玩意？」

「你想想，太空非軍事化國際公約等於讓擁有技術優勢的大國放棄戰爭的制高點，雖然能夠避免我們與美國進行更加慘烈的軍備競賽，但是在沒有限制發展戰略防禦系統的大背景下，這種限制的意義並不大。換句話說，既然這份條約起到的積極作用有限，為什麼要自廢武功呢？」

杜俊勇立即瞪大了眼睛。

「搞科研？」

裝在那幾輛卡車裡面的，到底是什麼樣的秘密武器？

「得了，說正經的。」

聽到老同學的話，杜俊勇頓時一頭霧水。

杜俊勇並不介意，因為他以前並不抽煙，直到最近才受到一群煙鬼的影響成了煙民。

勞譽德又嘆了口氣，說道：「具體技術上的東西，說了你也不懂，而且這麼聊，也聊不出個所以然來。你真要有興趣，有空的時候，可以讓你看看詳細的技術資料。反正我當上項目組長的時候，這個項目已經取得了突破，大部分功勞是白教授的。問題是，我們只搞了一套試驗設備，而且只針對我國的軍事衛星做了定點干擾試驗，還沒有針對整個星座進行區域干擾試驗。」

「我開始說了，我也沒見過那份秘密協議，但是可以猜出其中的重要內容。」勞譽德抽了兩口煙，說道，「原因很簡單，我的十年青春全都用在了這個項目上。就我所知，你在參謀培訓班呆了兩年，而我在後勤培訓班呆了一年之後，因為考核成績全班第一，所以非常幸運的跟另外兩名軍官去了一個特別小組，十年不知肉味的生活就從和*圖*書這個時候開始了。也許你都不會相信，快四十歲的人了，我還沒有談過戀愛。」

「只是你肯定不知道，我們與美國還達成了一份秘密協議。」

杜俊勇趕緊掏出香煙，說道：「抽我的，這是我從司令部帶來的，專門為司令官等高級將領定製的特級香煙。」

杜俊勇回頭看了眼跟在後面的卡車車隊，又朝勞譽德看了過去。

「你愛說就說，不愛說，到了目的地我就回去報道。」

「裴承毅，裴將軍下的命令？」

「你還有心思買保險？」

「沒辦法，這是上面下的命令，而且聽說就是給你香煙的那個司令官下的命令。」

杜俊勇簡直無語了。在他看來，勞譽德肯定有心理問題，而且是憋出來的心理問題。

「反衛星武器？」

「得了，說得你被關了十年禁閉一樣。」

「準確的說，是搞後面那套設備。」

因為需要與巴基斯坦共用基地，所以吉吉航空站在和平時期的常駐兵力都在1萬以上。

「帶了牙刷毛巾嗎？」

按照裴承毅的交代，他將跟隨這支秘密部隊前往目的地。到時候，自然會有人跟他聯繫，並且給他一套保密通信設備。戰爭開始的時候，聯合司令部將通過一條保密通信線路下達作戰命令，而他的任務就是以口頭的方式，準確無誤的把作戰命令傳達給執行特別任務的指揮官，也就是勞譽德上校。

讓杜俊勇有點想不明白的是，他要到巴基斯坦營區去接人。

天亮的時候，杜俊勇上校就來到了吉吉海軍航空站。

「什麼意思？」

名為海軍航空站，實際上是一座設施非常齊全與完善的海軍航空兵基地。

「好吧，看你這麼心急，我就不釣你胃口了。」勞譽德動作麻利的點上第二根香煙，說道，「你別介意，平常加班就靠這東西提神，而且這特級香煙的味道太淡，抽起來總覺得差了一點。」

「後門？」

不用勞譽德明說，杜俊勇都知道這份秘密協議的主要內容。

「你這十年過得怎麼樣？」杜俊勇也很是感慨，畢竟10年對任何人來說，都不是一段很短的時間。

「當然是猜的，而且我知道猜對了。」勞譽德呵呵一笑，說道，「因為我過來是要執行一起由軍情局副局長直接安排，政府肯定不會承認的絕密行動，這樣的行動肯定關係到了戰爭的勝敗，不但需要高度保密，還需和_圖_書要格外重視，所以肯定會由聯合司令官、或者他身邊最重要的助手向你下達命令。」

「這與腦袋不開竅有什麼關係？」

裴承毅沒有給杜俊勇安排什麼特別任務，只是讓他去吉吉海軍航空站迎接一支特殊部隊，並且協助該部隊完成一項特殊任務。

「得，又跑題了。」勞譽德笑了笑，說道，「跟你說正經的。你也知道，我國與美國都把太空軍事設施列為了戰略設施，也就是說，美國佬膽敢攻擊我們的衛星，我們就會把所有戰略核武器拋出去。哪怕美國的戰略防禦系統能夠攔截所有導彈與彈頭，也會因為大量核彈頭在近地軌道上爆炸，導致所有的外層空間設施完蛋。結果會是個什麼樣子，恐怕沒人敢想像。這種一損俱損的事情，美國佬不會做，我們也不會做。那麼，有什麼辦法能夠在不引發全面戰爭的情況下，癱瘓美國佬的軍事衛星系統呢？」

「怎麼沒關係？」勞譽德把毛巾牙刷塞到了杜俊勇手上，「別跟我說，你是接到電話後來接我的。你想想，堂堂聯合司令找你單獨談，會是小事嗎？既然不是小事，你有可能這麼快就回到瓜達爾港嗎？」

杜俊勇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你愛抽，我給你搞一像來，讓你抽個夠。」

實際上，這麼多年來，國際社會上一直流傳著一個說法，那就是共和國與美國當局為未來的「太空戰」定了一個「最低原則」，即在這個「最低原則」規定的範圍之內的軍事行動都是可以接受與允許的。只要不超過這個範圍，針對對方太空軍事目標的攻擊行動就不會引起戰爭。

「看樣子你就沒有帶，幸好我早就料到了。」勞譽德從行李包里拿出了一條裹著牙刷的毛巾，「你還是老樣子，肯定是腦袋不開竅。」

杜俊勇這才反應了過來，他的任務確實是下達作戰命令。

「你怎麼知道是聯合司令給我下達的命令？」

勞譽德點了點頭，說道：「用軍情局那個不肯告訴我名字的傢伙的話來說，這次行動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到了目的地之後，我們才會收到具體的作戰命令。而我們的任務就是在指定的時間內啟動這套設備，讓我們頭頂上的幾十顆偵察衛星全部失靈，為發起戰爭創造最有利的條件。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的任務就是向我下達作戰命令。」

勞譽德笑了笑，說道：「這個我和*圖*書就不好說了，實際上我也不清楚。只是憑我這麼多年來的工作經歷，以及搞的這個項目，我有理由相信，這份秘密協議實際上就是我國與美國相互留的後門。」

他與勞譽德一樣，都是空軍出身的天軍高級軍官。準確的說，是10多年前，由當年的空軍司令把當時還是低級軍官的杜俊勇等人從空軍挖走的。不管怎麼說，空軍與天軍的關係最為密切，在天軍需要擴充的時候，肯定首先考慮從空軍挖人，而不是獨立培養人才。別的不說，到現在為止，兩任天軍司令都是空軍將領出身。按照客觀發展規律，在未來20年內有可能當上天軍司令的也是「前空軍將領」。

「是嗎？我就不客氣了。」勞譽德笑著接過了整包香煙，很不客氣的先點上一根。

「干擾？」

「什麼秘密協議？」

杜俊勇翻了下白眼，決定找機會帶勞譽德去看看心理醫生。

想到這，杜俊勇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眼跟在後面的卡車車隊。

加入天軍之後，杜俊勇與勞譽德都要接受進修培訓。

勞譽德點了點頭，說道：「在我加入這個項目之前，前任項目主任，也就是我的導師一直在為全面戰爭做準備，而且該項目也屬於國家戰略防禦系統的一部分。說直接點，就是用激光、粒子束武器、高能微波等能量武器對付近地軌道上的衛星。問題是，我們與美國簽署了秘密協議之後，這種近似於蠻幹的辦法就行不通了，必須文明一點、斯文一點。這也是我加入該項目的第一個任務，即降低能量武器的功率、以致盲、燒毀電子元件、阻絕通信等等方式癱瘓美國佬的軍事衛星、特別是偵察衛星。前面說了，這麼做也有問題，畢竟現在從太空抓顆衛星回來不是難事，而且美國佬把自己的衛星帶回去，我們也管不著，所以很容易被美國佬抓到把柄。就算不會因此爆發全面戰爭，美國佬也會換以顏色，到時候我們就只能啞巴吃黃連了。」

當時杜俊勇沒有當回事，現在看來，這絕對是戰爭的第一槍，而且是最神秘的第一槍。

「還記得當年進修的事情嗎？」

「對了，就是干擾。」勞譽德呵呵一笑，說道，「當然，你不是搞技術的，所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干擾沒錯，可是怎麼干擾？要知道，離我們最近的太空目標也在三百多千米之外，而且中間還隔著整個大氣層。干擾是ｗｗw•hｅｔuboｏk•ｃom.coｍ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要想不留下痕迹，不讓美國佬獲得向我們投擲所有核彈頭的借口，那就更不容易了。」

見到勞譽德穿的巴軍軍服，杜俊勇不得不相信，他們是一支「特別部隊」。

「我？反正沒有你風光。」勞譽德呵呵一笑，說道，「沒什麼好說的，基本上還是干我的老本行，在天軍的編製下搞科研工作。」

「也差不多吧。」勞譽德笑了笑，說道，「當然，比蹲大牢比起來，不但生活質量很有保證，每個月還能在一幫特工的監督之下出馬爾地夫曬幾天的太陽，享受一下陽光海灘，但是我敢保證，那些給我們留下深刻印象的沙灘美女絕對是軍情局的特工。」

作為瓜達爾港海軍基地的配套設施之一，吉吉海軍航空站不但是共和國在阿拉伯海方向上最重要的軍事基地之一，也是共和國8座海外一流航空基地之一，在2040年還被列為共和國最重要的4座全球空天基地之一。因為要承擔空天作戰任務，也就是具備部署空天飛機的能力，吉吉海軍航空一條長達5500米的跑道（是環印度洋地區最長的跑道），還有極為完善的後勤保障設施。

「你搞的就是這方面的研究？」

杜俊勇愣了一下，立即明白了過來。

「萬分可惜的是，白教授在見到最後成果前就去世了。聽說，他是在科研所工作的時間久，長期接觸高能量微波輻射，得了癌症，查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期了。」勞譽德嘆了口氣，說道，「不怕你笑話，我們不是怕事，只是怕在取得成果前完蛋。不瞞你說，我到科研所工作了六年，送走了八個同事，除了一個剛來沒多久的年輕人在回家探親的時候因為開快車自己把自己撞死了之外，其他七個都是癌症晚期，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可以這麼說，但是不完全準確。」勞譽德掏出了香煙，「抽煙嗎？」

「得，老同學好不容易見面，怎麼能說走就走呢，而且到了目的地，你也不見得想走就走得了。」

「別亂說，我剛做了全身體檢，除了肚子里有塊息肉之外，沒有什麼問題。」勞譽德瞪了杜俊勇一眼，說道，「反正就這樣，白教授走後，我當了組長，接下了每天在高輻射環境下工作十二個小時的重任，並且替我老媽買了一份高額保險。」

作為天軍軍官，杜俊勇自然知道這個傳聞。

「這麼想知道？https://ｗｗw•hｅtｕbｏｏk.ｃom•ｃｏｍ」

從軍事保密考慮，早在航空站正式投入使用的時候，共和國當局就與巴基斯坦政府達成了協議，除了跑道等唯一的基礎設施之外，雙方均單獨設置營區、倉庫、維修站、通信中心等等基礎設施。正是如此，在基地南面，也就是跑道的南面是共和國海軍營區，而在北面則是巴基斯坦空軍營區，在跑道兩端各有一條由憲兵把守的通道，只有持特別通行證的軍人才能通過。

「到底是什麼任務？」杜俊勇沒再拐彎抹角。

「現在知道後面的卡車裡裝的是什麼東西了吧？」

「雖然這些事情是不准我們說的，但是你是聯合司令官派過來的協調軍官，遲早也會知道那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勞譽德遲疑了一下，說道，「你應該知道，我們還在空軍服役的時候，我國就與美國簽署了一份與太空非軍事化有關的協議，後來，俄羅斯、法國、英國等大國，以及印度、巴西等擁有航天發射能力的國家都簽署了該協議。」

「太空非軍事化」與「全面銷毀核武器」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但是最終的目的是完全一樣的，即兩個超級大國利用已有的技術優勢，共同排擠與打壓其他擁有成為超級大國潛力的國家與地區，確保兩個超級大國的霸主地位。在這個大前提下，因為太空軍事化本身並不對人類的生存構成威脅，至少沒有直接威脅，所以共和國與美國當局都不願意放棄這個軍事制高點，在打擊其他競爭者的同時，必須確保自己的優勢。因為太空軍備競賽的投入非常巨大，而且建設周期比海軍還要漫長，比如建立一套全球定位衛星系統需要30年，共和國與美國當局必須避免不必要的消耗，所以將「太空軍事設施」定為戰略目標的時候，雙方還得以秘密協議的方式取得妥協。

「為什麼不能買？我是獨子，由沒有老婆兒女，我老爸早就去世了，如果我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我老媽怎麼活？」

「也就是說，這是第一次正規試驗，而且是實戰試驗。」

想到這，他不免更加好奇了。

「也就是說，要用更加文明的辦法來對付美國佬。」

問題是，他迎接的不是別的部隊，而是共和國天軍的部隊，因為帶隊的軍官就是他在進修時認識的勞譽德上校。

「老勞，你不會……」

杜俊勇微微皺了下眉頭，點了點頭。

「這就對了，看來你也可以加入我們這個項目小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