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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血

作者:河邊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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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繁華盡處是吾鄉 第644章 人來(五)

第八卷 繁華盡處是吾鄉

第644章 人來(五)

一邊陪在幾個公子哥身邊,找著話縫,終於插了話頭進去,「諸位公子,我家二公子已設酒相候多時,您們看,是不是……」
「就是,就是,人家尋花問柳不欲人知,可就讓咱們給碰上了,碰上就碰上了吧,李大頭還非指出來,害得咱們跟著受累,不成不成,這賬有的算呢。」
「喪氣話,我輩男兒,正當如此。」
這裡是長安,天子腳下,能夠佩戴兵刃的只有天子親軍以及權貴府中的家將而已,其他人等一概不成,當然,書生們佩戴的飾劍又另當別論。
既然舍下了一張老臉,其他也就無所謂了,先是與王家為幕,日夜鑽營,給王家打理過田莊,收過租稅,什麼臟活累活都幹了遍,他文章不成,卻會精打細算,又能舍下臉皮逢迎奉承,慢慢卻是得了王家二公子的信重。
趙石上來一瞧,楞了一下,他可是絲毫沒有想到,上來見到的是這麼一個場面,劉方武三人也是愕然駐足,兩個護衛立馬機警的站在了趙石身前。
王申投其所好,很是出了些餿主意,為二公子添了幾房美眷,首尾處置的乾淨利落,這麼一來,也就理所當然的成了二公子的心腹,之後,也為二公子出謀劃策,跟王家嫡長子過了幾招,讓二公子在府中的地位節節攀高,不幾年,便成了二公子的左膀右臂般的人m•hetubook•com.com物,二公子更是每每皆以幕友稱之,著實是高看了他一眼。
旁邊有人接茬,「人不風流枉少年,怎麼,李兄前些日子忠於職守,真就改吃素的了不成?」
那幾個殿前司的兵卒心裏不由有些忐忑,說不得,就又將名頭搬了出來,其中那黑臉漢子上前一步,厲聲道:「這幾人身懷利刃,圖謀不軌,我殿前司禁軍正要拿下拷問,無關人等,一概退避,否則以同黨論之。」
對下傲慢如老爺,對上諂媚如奴僕,自然讓人厭惡無比,而王家在京兆府的威勢卻又助長了這等人的氣焰,變得越發的變本加厲,之前種種就是明證了。
身為殿前司禁軍官兵,在天子腳下亮刃械鬥,可知死字是怎麼寫的?」
說的是沒錯,卻觸了個大霉頭,李渾正被幾個人擠兌的有些惱羞成怒,聽他插嘴,斜著眼睛就瞪過來,「咱們說話,也有你插話的份兒?」
幾個人七嘴八舌的拚命擠兌,本來李渾在這幾個人中間心機最深,最是不肯吃虧的主,今日好不容易佔了理,哪還不有冤報冤有仇報仇?
「這就是羽林中郎將趙石?果然聞名不如見面,好大的威風。」
但對著幾位長安城土生土長的世家子,不管他臉上怎麼掛不住,這口氣必定也只有自己咽下去的www.hetubook.com.com份兒了。
而在京兆府地界,王申也得了個綽號,古竹先生,聽起來孤高雅緻,但私底下,誰不知道,言外之意,寓其皮厚心黑,水火不侵,而其人也是枯瘦無比,正是一棵已然老死的竹子形象。
「後悔的多了,也不缺你一位,但小弟可是聽家叔說了,自得勝伯任左衛都指揮使之職后,羽林左衛操練之苦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就王兄這個身子骨,恐怕用不得幾日,就得散了,哈哈……」
「行了,都別眼紅,你們也不想想,自得勝伯接掌羽林左衛后,幾經裁汰,能入得得勝伯法眼的可沒幾個,楊勝知道吧?自小跟咱家哥哥玩耍在一起,當初還只是個八品城門官兒,後來自請調入羽林左衛,現在已是五品都尉,但你們可別只看這官升的快,據咱家哥哥說,他在河中的時候,肩膀上挨了一箭,險些沒要了他的命,現在只要陰天下雨,一條胳膊就疼的抬不起來……在得勝伯麾下當差,那是真要命的……」
其他幾個人瞅著他繼續笑,李渾晃著大腦袋慢慢臉紅了,恨不能抽自己個嘴巴,果然,那姓趙的小子笑呵呵的來了一句,「李兄以為,男人來了如玉樓這地界,還能幹什麼?」
幾個公子哥立馬吃吃的笑開了,那事傳的沸沸揚揚,正是現如今京師最熱絡的和-圖-書話題之一,儼然已是一段佳話,聚會之時,總要拿來說上一說的,不過作為當事之人,日子可就不太好過了,估計在很長一段日子里,都抬不起頭來。
「喪氣不喪氣的,刀槍無眼,要是那話挨上一下,看你還怎麼充男兒大丈夫……」
李渾處了下風,卻也不甘示弱,不停的狡辯,一時間,幾個人駐足於如玉樓門口,卻是打起了嘴仗。
那邊幾個人聞聽,也是轉頭看過來,在趙石几個人身上轉了一圈,瞅著劉方武幾個腰挎佩刀,身材健碩的樣子,臉色都是一變,這可不是什麼武俠片,裏面的人一個個都能持刀挎劍的橫行街市,無人搭理。
不過卻是急壞了旁邊的瘦竹竿,聽到幾位京城公子哥的隻言片語,臉色慢慢變白,又慢慢變青,只是不住的在心裏求著漫天神佛,千萬千萬,樓上的別鬧出不可收拾的亂子出來,自己也是被豬油蒙了心,跟幾個外鄉土包子計較個什麼?現在可好……他這個時候才真真切切感覺到,長安這地界和京兆府離的雖近,但這池水卻不是自己可以胡亂趟的了的。
而與此同時,趙石也已經到了樓上,樓上的場面那就不用說了,劍拔弩張,殿前司的幾個人都拔刀在手,呲牙咧嘴的,不停咒罵,讓李匪幾個束手就縛,李匪幾個人也亮出了刀子,不時回罵,半點懼色也hetubook.com.com無。
不過心下雖是不喜,但殿前司禁軍的名頭卻嚇不住他,索性冷笑了一聲,「殿前司禁軍?可知這是哪裡?羽林軍,長安令尹衙門,都是吃乾飯的不成,讓你等來捉賊捕盜……
「狗屁,老子身子骨硬朗著呢……」
趙石皺了皺眉頭,暗道,李老四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就他那身份,怎麼就在這裏鬧上了?
竹竿兒的臉色這下好看了,就像開了醬坊,五顏六色的,說起王二公子這位幕僚,此人也姓王,名申,字流川,在京兆府也算有些名聲的人物,他原本是個落魄秀才,說是落魄,那是一點也不假的,十年寒窗,屢試不第,家中吃了上頓沒下頓,就差賣兒賣女了。
「得勝伯新婚燕爾,也不知來如玉樓幹嘛?」李大頭終於忍不住了,陰陰的來了一句。
「這也平常,聽說人家十一從軍,正德二十七年進京,翌年便便奪了武狀元,在御前比試上,打死了東宮侍衛統領秦克簡,御封羽林軍指揮使,接下來平東宮之亂,東征西討,無有一敗,若沒點威風,也做不出那許多大事來不是?」
幾個人不由都是大笑,但不管怎麼說,話里話外的,都透著羡慕。
那邊李匪已經瞅了過來,立馬哈哈大笑,高聲道:「趙兄弟,總算把你給等來了……」
「唉,都是傳聞,早知道得勝伯之能,怎麼著咱也得弄個羽林和*圖*書軍的職位,沾些光也好啊……」
他這裏聽了兩句,立馬轉身悄悄吩咐了一句,讓人趕緊到樓上,別讓手下人等不知就裡之下,得罪了……得罪了得勝伯。
再傲的性子,到了這個時候,也有些撐不下去了,所謂窮極思變,王申厚著臉皮,跟京兆王家攀上了親戚,不過不管怎麼攀,也只能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旁支,矮了王大將軍整整兩輩。
總被這般取笑,李渾臉皮也厚了不少,將打掉的門牙自己咽下去,還擠出幾許笑容來,回道:「爾等就是下作,不能領會小弟一片好心,平白得罪了人,還笑的出來,小弟佩服啊,佩服……」
兩頂大帽子扣下去,語聲中已滿是殺氣……
旁邊幾個人也不是省油的燈,為首的楊戍當即便笑道:「還不是要拜賢弟所賜,人家輕車簡從的,若非賢弟心虛,咱們怎能認得出來?既然知道得勝伯當面,還不過去拜見,又怎麼說的過去?賢弟你說,兄弟幾個是不是都被人給連累了?」
好在他還知道王大將軍位高權重,身為嫡次子的王二公子分量也不輕,不然的話,更難聽的還不是張嘴就來?
說起來這人也算是個苦命之人,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老話是一點也不假,這人一旦得了勢,又沒了做人的底線,聖賢之書上的教誨就都拋了個乾淨,加之王家的二公子沒旁的嗜好,就是有些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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