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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血

作者:河邊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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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天下興亡誰人曉 第809章 書房

第十卷 天下興亡誰人曉

第809章 書房

片刻之後,書房中只留下了老管家在旁邊伺候,顯然是種從端心腹之人,若是換了趙石,書房中絕對不會留下旁人,但種家這樣的家族,真的是不一樣,多的是可以託付生死之人,當然到了大難臨頭的時候,背叛的人同樣多的是。
許多人面對他的時候,只有感覺威壓鋪面而來的份兒,卻不會使人有半點舒服的餘地。
心中有些安慰,卻還是搖頭道:「不會,皇后未有失德之處,大喪才幾日?就罷廢儲君?所以只要太子殿下認錯,別再做什麼糊塗事,太子之位就能安穩如初,旁人再怎麼上躥下跳,也是不成,反而是你,這些日子要小心些才好……」
接著便是第二次東征,這一次,他統領諸軍也是順理成章,中間雖有波折,但最後還是攻下了洛陽,若沒有趙石在河中攪風攪雨,想來這功勞會更耀眼的多。
說到這個,趙石卻不同意了,插話道:「這可未必,陛下春秋正盛,太子反又桀驁,換個儲君,也許……陛下會舒服許多也說不定。」
不過笑罷便若有所思的問,「你……這是要謀樞密副使一職?」
這下種從端是真箇滿意了,擺手道:「把七娘交給你,我有什麼不放心的?怕就怕你太縱著她,這丫頭自小性子便有些野,你這麼寵著,可不是個事兒,不說這個,來,吃菜,也陪我https://www.hetubook.com.com多喝幾杯……」
當然,這也是張培賢張大將軍比旁人強的地方,兢兢業業不說,人緣也比趙石強上千倍不止,不光種從端心裏明白,便是趙石自己也清楚,和人家還真比不了,名望這個東西,是一點點積累下來的,說到底,趙石立下再大的功勞也沒轍,根子還在年紀太輕上面。
「你能這麼想就好,官場中事,戒急用忍,要沉的下心來,多思多想多看,勿要好高騖遠……」
人老了,總愛回想往事,種從端也不例外。
凱旋迴京,立即出任樞密副使,也是因緣際會,不然哪裡會那麼順利?這運氣,可不是不錯怎的。
等到老管家引著趙石來到,徑自入了書房,幾個偷瞄了幾眼的丫鬟都滿臉震驚,來的人竟然這般年輕,皇親國戚嗎?不過種府規矩大,幾個丫鬟只有按下自己的好奇快步走了。
「到得你凱旋而歸,我這心裏啊,卻只剩下嫉妒的份兒了,不是嫉妒你的功勞,而是嫉妒你的年輕……一晃又是這許多年過去,你還風華正茂,我卻已老朽不堪,所以啊,這將來,還得是看你了……如今回想起來,當年老折臨終之前,把你叫過去,估摸著也是我這個心思……」
從潼關開始,先是碰上了東征之役,那是正德年間,大秦武人少有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用武機會,被他趕上了不說,回師潼關,魏王李玄道立馬被拘回京師,於是張培賢掌潼關兵權。
與種從端喝了幾杯,又吃了幾口菜,擺了擺手,讓老管家退後,自己親自給種從端把酒滿上,笑著道:「聽說岳丈大人身子不太好,還有些擔心,今日一見,卻還是當年那般模樣,我卻是放心了。」
而種從端的氣度自不必提,閑話間,讓人感覺很是舒服,就連那抹得意之色,也讓趙石只有感覺自豪的份,沒有其他任何旁的想頭,這份氣度是歲月的沉積,也是家族的熏陶,是趙石學不來的。
趙石也笑,「照這麼下去,樞密副使只會越來越多,不然大將軍們如何安置?」
種從端又是一笑,這是話有所指了,不過他也同意,張培賢的運氣確實不錯,從為官至今,每走一步,都好像如有神助一般。
趙石聽的聚精會神,微微點頭稱是。
趙石聽他語出不詳,趕緊勸飲,放下酒杯,才笑道:「我這次回京,真箇是感覺物是人非,恍如隔世了,宮裡多了個沈才人,許節敢休了我妹子回家,太子閉門不見外客,連陛下那裡……好像也生疏了許多……」
趙石趕緊搖頭,「就算我想,許多人也是不會同意的,這個我明白……張大將軍,運氣著實不錯。」
不怪他這麼想,m.hetubook•com.com規矩一旦破了,自然會讓人浮想聯翩,而趙石歸來,朝廷賞賜豐厚,卻未下旨安排實職,但這是避不過去的,若讓這樣一個立下大功的大將軍頂著個爵位,蹉跎京師,還不讓所有人都寒了心?
種從端確實老了,頭上已經看不到幾許烏髮,這許多年宦海沉浮在他身上也留下了深刻的印痕,身上臉上就像斑駁的老樹,滿是風霜雨雪刻下的歲月痕迹。
而若是趙石真想謀樞密副使一職,種從端就要好好琢磨一下,這個女婿是不是昏了頭了,以後離著他是不是遠些,不然會不會如自己當年一般,險些自己萬劫不復不說,還要連累家族……
種從端也笑,不過還是搖頭嘆道:「身子不成了,早想呆在家裡享那調兒弄孫之樂,但還是得熬著,唉,想想我這一輩子,都是為家國奔走,臨到老來,也不得清閑,想當年,在蜀中初見你的時候,還在想,朝廷是不是糊塗了,怎麼就派了個小孩子來平蜀中之亂?」
估計前方那些領兵大將們就會想,立下大功,回到京師養老,還不如在這裏手握兵權快活呢,一旦有了這個心思,還有誰去拼著性命為國立功?
「一切都還好,七娘說明日回來,在府里多呆幾日,好孝敬一下岳父大人。」趙石也很放鬆。
種從端呵呵笑了,「我雖老邁,但未上辭呈,有些人雖迫不和-圖-書及待,卻也無奈我何,兩個樞密副使,好像武皇帝時有過,但也算一樁趣事,不是嗎?」
見禮已畢,趙石入座。
內院大多都是些女子,加之天色整個黑了下來,到也沒再引來多少麻煩。
「回來有幾天了,一切都還妥當?怎麼沒帶七娘回來?」種從端看著趙石,笑容溫煦而又帶著些得意,誰讓這個乘龍快婿是個大將軍呢,便是種家族內,現在還沒個大將軍坐鎮呢,有這門親事,種從端有的是理由得意。
「那岳丈大人……」
聽趙石這麼一說,他的心才算放下,人貴在有自知之明,知人易,知己難,尤其是到了趙石這個位置,哪怕是一個念頭,也許後果便會截然不同。
說到這裏,揮手讓老管家退下,守在門口,這才肅容道:「如今朝堂大勢已然明了,儲位之爭已顯端倪,想來你回京雖幾日,也應該感覺的到才對。」
種從端驚異的看了趙石一眼,他沒想到,這個女婿才回京幾天,就能知曉這些秘聞,還能有這樣的見地,看來還是小看了他啊。
聽到這個,目光一閃,頗然便凌厲了許多,不過臉上卻帶出些笑意,語氣卻是淡淡的,「有什麼奇怪的?等你老了,到我這個歲數,也就見怪不怪了,你還沒說,過兩日,張大將軍就將就任樞密副使一職了呢。」
丫鬟小廝們都小心翼翼,他們都知道,老爺最近身子和_圖_書不太好,也容易發怒,也讓所有人都提著一顆心,不過她們還是有些好奇,到底老爺要在書房宴請哪個,要知道,內院的書房,向來都是禁地,輕易不會有人進來,就算是很得老爺喜愛的幾個少爺,也不敢到書房打擾。
種從端聽了,撫案大笑,連連點頭,「你這話不錯……」
趙石苦笑,「這個確實……我常年在外,與她們聚少離多,多數時候只要她們願意做的,我就都容著她們了,還好雖經了些兇險,卻也沒傷著碰著,還望岳父大人恕罪。」
種從端聽了這個,不由露出幾許溺愛之色,「難得她有這個心思,沒白疼了她一場,不是我說你,你也有些胡鬧,怎麼就帶著她去了河中?」
是什麼人,會讓老爺在這裏擺上酒菜,一副要相對而飲的樣子?也許是老爺多年不見的之交好友?也許……是南邊來的?反正,肯定是了不得的人物兒……
書房中亮堂的很,丫鬟在進進出出,酒菜的香味很遠就能聞到,種從端拿著一本書,微眯著眼睛坐在那裡觀瞧,也不知看進去沒看進去。
種從端繼續道:「其實還是曲氏著急了些,落下了不少痕迹,而二皇子雖說不錯,年紀卻還小,就這麼站出來爭那位子,別說旁人心裏不舒服,便是陛下也未必會喜歡……」
毋庸置疑的,趙石喜歡這樣的交談,人不多,酒不少,取的還是個清凈和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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