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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攻台部隊的幾個軍長中，方博輝與吳興凡是一路貨色，但是作為一個在軍人家庭出生長大的少將軍長，方博輝多少還是有點本事。更重要的是，五十四軍是王牌軍，有著悠久的傳統，也有一批很有才華的參謀。

「難道沒有機會改變嗎？不管怎麼說，還有好幾年。」

「知道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裏嗎？」

方士謙壓了壓手，說道：「開始我說到，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裏。說得更直接一點，為什麼會爆發這場戰爭。我知道，你很聰明，所以你早就看出了問題，知道這是一場怎麼也打不贏的戰爭，那我們為什麼要打呢？」

只不過，方博輝一直不相信，這是父親一個人的所作所為。不管怎麼說，一個小小的上將沒有可能引發這樣的大規模戰爭。

方博輝沒有開口，因為他知道父親說的都是實話。

「想改變，誰都想改變，畢竟作為一個王朝，這還太短暫了，可是誰能改變？你的歷史成績一向不錯，應該知道，書寫歷史的絕對不是人民，而是利益，以及那些掌握與獲取利益的集團！」

雖然方士謙從來沒有提起過，但是方博輝知道，在那件驚動了高層的大案中，鍾如盛只是個可憐的替死鬼。事實上，當時在瀋陽軍區負責軍事運輸工作的方博輝也只是一顆任人擺布的棋子。

「爸，你說的是二姐……」

接到命令后，方博輝就著手調整防禦部署。

「吃飯的事情以後再說，你去告訴參謀，找一個嚮導，我和_圖_書要去前線視察情況。」

「知道什麼比輸掉戰爭更加可怕嗎？」方士謙點上了第二根香煙，「還記得在你二十一歲那年發生的事情嗎？」

到這個時候，方博輝也冷靜了下來，知道父親帶入了正題。

「兩年前我就說過，這一天遲早回到來，只是沒有想到，竟然會來得這麼快。」

方博輝愣了一下，明白父親這句話的意思之後，立即露出了萬分驚訝的神色。

「也許沒有從頭再來的機會，所以我們要把握好未來。」

「問題是，美國……」

當時，方士謙就對方博輝說過，局勢很快就會出現重大轉變。

方博輝微微點了點頭，作為「年輕人」，他對十年前的那場危機深有感觸。

最先發現問題的是軍事情報局，即朝鮮獲得了大批來歷不明的戰略物資。最初，軍事情報局把矛頭對準了北方的鄰居，認為是俄羅斯遠東軍區的一些軍官在販賣物資。調查深入之後，軍事情報局才發現，那些物資不是「俄國製造」，而是「中國製造」，隨即調查方向就轉向了瀋陽軍區。

「還記得兩年前我跟你說過的事情嗎？」方士謙拿起了茶几上的香煙。

對另外一點，方士謙沒有做解釋，也不需要做解釋。

「爸，沒有別的選擇了嗎？」

「你認為這是一個人、或者幾個人、甚至說一個政府能夠改變的嗎？」

方博輝露出了非常驚訝的神色，這確實是他想要問的問題。

「日本？」

「到這個時和_圖_書候，美國圍剿我們的行動進入了快車道。」方士謙兩口抽完剩下的煙頭，又點上了第三根香煙。「雖然在隨後幾年中，我們的外匯儲備與經濟總量一再攀升，看上去一派欣欣向榮的樣子，但是我們已經病入膏肓，而且很快就要發作了。我們不是搞經濟的，不需要了解得太多，也沒有必要了解得太多，只需要知道，那些花花綠綠的外匯，實際上就是我們脖子上的枷鎖，每一張美鈔的背後都是流失的資源、污染的環境與貧困的工人，而這些都是我們的資源，是我們作為一個國家的基礎。」

「類似的情況舉不勝舉，我就不多說了。直到最近幾年，高層才認識到，這種錯誤的發展方式很有可能導致滅頂之災。」方士謙稍微停頓了一下，說道，「知道這麼多年來，我們為什麼要將美國當成頭號敵人，而對近在咫尺的威脅視而不見嗎？」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很好理解了。

方士謙點了點頭，大概知道兒子不會發表高論，接著說道：「原因很簡單，美國針對的是我們的制度，而日本想要的只是我們的土地與資源。雖然看上去，日本的野心更大，對我們的威脅也更大，但是這隻是暫時的、或者說是當前的威脅。你想想看，歷史上，像日本這種對我們垂涎三尺的民族，哪一個成功過呢？到最終，不是被趕走，就是被徹底融入我們這個大家庭。」

問題沒有出在國內，而是出在國外。

方士謙非常和-圖-書冷漠地搖了搖頭，算是回答了兒子的問題。

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方博輝給秘書打了電話，讓軍部參謀去做安排。

方博輝坐到了對面的沙發上，有點不知所措。

「爸……」

方博輝猛的一驚，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見到父親抽出香煙，他趕緊掏出打火機，替父親點上煙。

方博輝知道，父親說的就是兩年前二姐夫鍾如盛的那件事情。

「可惜的是，到這個時候才認識到問題，已經太晚了。」方士謙嘆了口氣，說道，「早在東南亞金融危機之後，我們就認識到了危險，可是當時再搞轉型，已經來不及了。不管怎麼說，我們的敵人不是笨蛋。十年前的那場高科技危機，實際上就是在對付我們，讓我們的高科技企業不得不到海外上市。到現在為止，當年那些如雷貫耳的高科技企業、以及後來誕生的高科技企業，又有幾個是我們的呢？控制著這些企業的，全是華爾街的風險投資家，特別是那些專做風險投資的大銀行。」

九月十四日上午，葉振邦等人跟著石磊磊離開九連駐地后不久，新竹空軍基地，即五十四軍軍部所在地。

「我叫參謀安排一下，中午……」

在軍事情報局準備調查方博輝的時候，鍾如盛乘坐的運輸機突然墜毀，調查工作被迫從台下搬到台上，而且調查對象也轉向了鍾如盛。在此期間，方博輝被調離瀋陽軍區，調查工作也因為調查對象身亡而不得不半路終止。

方博輝微微愣了一下，立即和圖書明白了過來，因為他現年四十四歲。

方博輝控制住了有點激動的情緒，因為在他的印象中，父親是個非常冷漠的軍人，從沒像現在這麼動過感情。

雖然方博輝不是直接參与者，但是他知道這件事情與父親有直接關係。

「可是，現在是……」

「爸，你……」

因為羅耀武知道的就非常有限，所以透露給石磊磊的消息也非常有限。

「博輝，我知道，你一直很怕我，而且認為我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方士謙兩下滅掉煙頭，「這幾十年來，我也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記得你還小的時候，我就很少在家，也很少輔導你的功課。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想，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補償，用我一生的時間來補償。」

支走參謀與秘書後，方博輝親手給父親泡了杯綠茶。與大多軍人子女一樣，不管在外面有多麼蠻橫，方博輝最怕的就是他的父親。

「很多人都認為，禍根在那個時候就埋下了，事實上在此之前，我們就被算計了。」方士謙抽了兩口煙，說道，「雖然在那之前，我們與美國等西方國家的關係非常密切，但是誰都知道，只靠一隻腳走路，遲早都會跌倒，而且永遠也爬不起來。在那之後，東歐劇變與蘇聯解體、冷戰宣告結束、世界局勢發生重大轉變，我們與西方國家的關係急轉直下，我們成為了美國的頭號敵人。」

很多事情，不是陳必時不想告訴羅耀武，而是不能告訴羅耀武。

「先別下任何定論，我們現在談ｗww•ｈｅtｕbooｋ•ｃoｍ.cｏｍ的，根本是你想像不到的。」方士謙壓了壓手，「這個時候，內部出現了兩種聲音，一種是走自己的道路，另外一種則是全面妥協。毫無疑問，你肯定認為前一種聲音佔了上風，事實卻截然相反。雖然在隨後二十多年裡，我們一直堅持獨立自主的發展方針，但是除了這些擺上檯面的大道理，哪一項落到實處的政策不是在向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妥協呢？說得不好聽一點，現在到國內任何一家賣場去，你能在貨架上找到幾種真正國產的牙膏？連一個小小的牙膏都是如此，其他的能夠好到哪裡去。即便很多打著國產頭銜，除了殼子之外，有多少核心設備是真正國產的。不管你相信還是不相信，這麼多年來，我們連一台具有全部自主知識產權的汽車發動機都沒有！」

「那已經是往事了，你二姐在那邊過得很不錯，聽說與一個新加坡華商的兒子走得非常近，幾個月前還打電話回來，讓我有時間過去看看，不然就等到過年回來看我。」方士謙抽了兩口煙，說道，「現在看來，用不著等到過年了。」

一口氣說完，方士謙顯得有點激動，看上去不像六十多歲的老頭，而是十足的憤青。

讓方博輝沒想到的是，之前連電話都沒來一個的父親竟然趕了過來。

「接下來的話，你要全部記住。如果搞不明白的話，你可以問我，我會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只是，你必須按照我說的去做。」

「前線？」方博輝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