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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最擔心的地方，也是老陳最擔心的地方，不然他不會早早讓我做出安排，把黎衛東派到瀋陽去。」羅耀武嘆了口氣，說道，「如果韓國恰準時機，在我們最困難的時候越過三八線，會有什麼樣的後果？雖然老陳已經把三十九軍派了回去，但是以我們留在東北地區的兵力，就算再次入朝作戰，也只能以防禦為主，很難像六十年前那樣，用三次戰役將敵人打回三八線。事實上，這還是樂觀估計，如果像台島上這樣，恐怕我們連鴨綠江防線都守不住。」

「我會給你們開一封介紹信，你帶著去找黎衛東，他會給你們安排合適的位置。」

「這不是關鍵因素，重要的是，我們的任務是警戒東北亞地區的不安定因素。」

與葉振邦說這麼多，不是羅耀武有多麼重視這個剛剛得到提拔的空降兵少校，而是他想把心裏的話說出來，緩解壓力，而且只能把這些話說給一個不會給他帶來麻煩的人，葉振邦就是這麼一個人。

羅耀武點了點頭，說道：「雖然韓國早就宣布保持中立，而且到目前為止，仍然信守承諾，但是你認為，能把黃帝說成是朝鮮人的韓國民眾會為了一個分文不值的外交承諾，放棄這個實現民族統一的寶貴機會嗎？事實上，這麼多年來，阻礙朝鮮半島統一的主要因素不在民族內部矛盾、甚至不是南北的政治體制，而是我們與美國在該地區的根本利益。沒有美國的支持，韓國就不會在民族和解上表現得那麼強硬。同樣的道理，沒有我們的支持，朝鮮政權早就完蛋了。」ｈｔｔｐs://www•ｈeｔuｂｏｏｋ•ｃoｍ.ｃom

「果真如此的話，韓國就不會袖手旁觀。」

「不回前線？」葉振邦放下了叉子，朝羅耀武投去了充滿疑惑的目光。

葉振邦倒吸了口冷氣，知道羅耀武沒有誇大其詞。

「真要打到這一步，我們就得考慮本土防禦，利用長白山的有利地形，將敵人擋在遼闊的三江平原之外。」羅耀武稍微停頓了一下，語氣一轉，說道，「我找你說這些，就是希望你到了瀋陽之後，利用部隊訓練的機會，了解實際情況，特別是老百姓的想法。真要打一場衛國戰爭的話，我們能夠依靠的不是險山惡水，而是人民，那些甘願為了國家獨立與民族復興而拋頭顱灑熱血的人民！」

真被情報局拷問好幾年，任何人都會求死，不會求活！

「軍長，我們……一三三團……」葉振邦有點手足無措，因為聽羅耀武的意思，他們幾個將被調到四十四師。

「不，你還不明白，至少現在不明白，但是我相信，你很快就會明白。」羅耀武去辦公桌的抽屜里拿出幾條香煙，用塑料口袋裝好，交給了葉振邦，「帶在路上抽，到了瀋陽記得給我來個電話。」

「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葉振邦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雖然在十五軍，黎衛東的資歷與名聲的不如羅耀武與薛華毅，但是十五軍的官名沒有哪個不認識他，因為任何一個十五軍的官兵每年都會接受四十四師的特別訓練，也就得接受黎衛東的指揮。

「這個問題問得好，而且你應該最先就問ｗww•ｈetｕbook.ｃｏｍ.ｃｏm出來。」羅耀武呵呵一笑，說道，「如果我告訴你，瀋陽離東北的重工業中心更近，更容易獲得重型武器裝備與彈藥物資，還能夠與其他主力野戰軍做對抗訓練，你相信嗎？」

「那個少將參謀長？」

「為什麼？」羅耀武沒有搞明白葉振邦的意思。

「朝鮮半島？」

「錢？」羅耀武呵呵一笑，說道，「小葉，你才多少歲？等你明白『錢』是個什麼東西的時候再來問這個問題。我相信，到時候，你也不會問這個問題。」

葉振邦愣了一下，隨即苦笑了起來。

羅耀武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把葉振邦送了出去。

「當然，這些與我們都沒有什麼關係。」

「軍長，方士謙的事情……」

「這是你的正式任命書，到了瀋陽，你就是一三三團的代參謀長。」羅耀武將放在手邊的文件推給了葉振邦，又說道，「到了瀋陽，你把諸葛宏彥他們的職務報上來，好讓黎衛東安排。」

聽到羅耀武這麼一說，葉振邦才暗自鬆了口氣。

「別拍我馬屁，我可不是那種坐辦公室的軍人，也就談不上日理萬機。」羅耀武一邊說著，一邊點上了第二根煙，「難得有機會這麼輕鬆的吃頓晚飯，不多聊一會的話，那就太浪費了。」

「我們確實要改變，就算仍然留在空軍，也得聽從陸軍指揮，成為陸軍的作戰部隊，但是與你想的不一樣，我們有時間完成訓練。」

「難道他還缺錢嗎？」

「你是說……」

「不管怎麼說，他做了，而且做得很徹底。」羅耀武轉移了話題，說道，「你https://m.hetubook.com.com參与了調查行動，所以有些事情可以告訴你。當然，我知道得不一定比你多。我們遭到戰略打擊，就拜方士謙所賜，還有他的大女婿肖忻恩。」

「他是陸軍上將，子女不是將軍就是大校、連女婿都是將軍，而且聽說很有錢，也很有背景。」葉振邦嘆了口氣，說道，「他從國家獲得的好處比我們這些普通軍人多得多，也算得上功成名就，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軍長，我明白，只是……」

「如果他有份……」

「正在調查。」羅耀武稍微停頓了一下，說道，「已經查明了，你們在現場找到的那具屍體不是方士謙，而是一個替死鬼。如果沒猜錯，方士謙現在應該在美國的某個地方，比如佛羅里達州的某座小島上，或者是蒙大拿州的某個農場里，身邊至少有八名保鏢，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至少在未來半年之內，他都會在CIA的監控之下，按照CIA的要求，將知道的秘密全部交代出來。再之後，他會整容，換一張面孔，在某個沒人認識他的地方定居，碌碌無為的活上幾十年。」

「你看過新聞了吧？」羅耀武拿起煙盒，抽出一根后，遞給了葉振邦，說道，「我們剛剛遭到美國的戰略打擊，徹底喪失了戰略反擊的能力。雖然我們摧毀了全世界半數以上的衛星，使美國的軍事衛星系統全面癱瘓，但是戰場局勢仍然對我們非常不利。按照計劃，十五軍將在完成阻擊任務之後撤回大陸。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十五軍的傷員在明天天亮之前就能全部撤回來，能夠在短期內痊癒的輕傷員將hｔtps://ｍ•hｅtuｂｏok•cｏｍ.com在兩三天之內前往瀋陽，重傷員在康復之後接受統一安排。」

「你覺得他應該獲得那麼多的好處嗎？」

「是，我回去收拾行李，馬上就去火車站。」

「他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軍長，你日理萬機……」

「這……」葉振邦感到非常驚訝，因為羅耀武這麼說，意味著本土將遭到入侵。

看得出來，羅耀武對以前由陳必時負責的那套工作很不感冒。

葉振邦點了點頭，沒多糾纏這個問題。

「什麼？」見到葉振邦很識趣，羅耀武忍不住笑了起來。

葉振邦尷尬地笑了笑，知道自己問了一個很白痴的問題。

葉振邦有點不相信地看著羅耀武，覺得軍長在編故事。

葉振邦是在吃晚飯的時候被叫過去的，雖然為他準備的是一盤炒飯，與他初次面對面見到羅耀武時的情形差不多，但是葉振邦沒抱怨什麼，升為攻台作戰總司令的十五軍軍長能在百忙之中抽空見他，已經很給面子了。

聽到羅耀武這句話，葉振邦回過了神來，知道軍長在暗示他回到正題上。「軍長，有個問題我想不明白。」

「對，你們去瀋陽，找黎衛東，四十四師師長，認識吧？」

「我們本來屬於濟南軍區，就算要重建，也應該會湖北或者河南，沒有理由拉到瀋陽去重建吧？」

葉振邦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說道：「空降軍是輕裝部隊，就算改為地面部隊，也很難在短期內完成訓練。」

「你們的事情我聽說了，你們馬上可以離開，只是不用回去。」

「作為陸軍上將，即便是一級上將，也有待遇標準，比如五百平米的別和*圖*書墅、比如幾十萬的津貼、比如配一個司機兩個秘書與三個勤務員、比如享受國家補貼等等。當然，憑藉個人與家庭關係，他的子女肯定能夠得到比普通人高得多的起點。問題是，即便如此，他也不可能擁有數以百億計的財產，更不可能掌握那麼多的國家機密。」

羅耀武點了點頭，說道：「他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在方士謙叛逃的時候，他沒有來得及離開，被情報安全人員逮了個正著。雖然目前看來，肖忻恩很有可能不知道方士謙早已背叛祖國，而且他與方士謙的聯繫也不是很頻繁，但是他的老婆去年就到歐洲做訪問學者，現在都沒有回來。根據情報局的調查，方士謙叛逃后，他的兩個女兒都去了美國。也就是說，暫時還不能排除肖忻恩的嫌疑。」

「不是我沒有信心，而是事實，我們必須面對殘酷的現實。」羅耀武用力抽了幾口，長出口氣，說道，「即便十五軍能夠撤回來，恐怕也是九死一生。一個多月前，我就讓黎衛東去了瀋陽，在那邊負責十五軍的重建工作。設施建設、人員招募都好說，可是任何軍隊都得有一個靈魂，靠著一代又一代軍人傳承下來的靈魂。沒有靈魂就稱不上軍隊，只是一群烏合之眾。」

「那等著他的就是最嚴厲的懲罰。」羅耀武冷笑了一下，說道，「槍決是肯定的，只不過他不會死得那麼輕鬆，在此之前肯定要接受審訊與拷問，甚至會持續好幾年，直到情報局認為他沒有價值了，才會將他處決。」

「這是情報局告訴我的，他們有經驗。到底是不是這麼回事，我也不知道。」

「軍長，我明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