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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噫，有什麼好看的，又不是不認識。」范唯唯的目光大胆而又直接，火辣辣的，看的王仲明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把頭扭向一邊，他小聲抗議著。

「你沒發現太正常了，連我也是在給他化妝時檢查效果才發現非常輕微的痕迹，除非也是象我那樣湊到跟著仔細去觀察，不然你哪兒看得出來。」董姐笑道，不是化妝師在工作時，誰會離那麼近去看一個男人。

「可以這麼說吧。如果是一般業餘愛好者，這麼下可以打滿分一百，但要是職業棋手，這步棋最多就只能打九十分。」王仲明點頭答道。

「您看著當然簡單啦，可背後付出的努力您就不知道啦，昨天拿到播報內容后，唯唯姐足足準備了兩個多少時，您看她不看手裡的稿紙，那是因為她已經把要講的東西都背下來記在腦子裡了。」小助理小聲答道。

「噢，原來是這樣，能簡單介紹一下對陣雙方棋手的情況嗎？」范唯唯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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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預計播出日近，《棋道縱模》欄目組的工作效率變得很高，當初遴選女主持人從初選到最後拍擺用了近兩個月時間，而嘉賓主持卻只用了不到三天時間便有了決定——毫無意外，王仲明輕易當選。

「張導，這麼講下去好嗎？」他湊到導演耳邊小聲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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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棋一間低夾，白棋三三點角，黑棋左邊擋下，雙方打了一個最常見的星位點角定式，雙方均無不滿，第十九步，黑棋左上三三尖角，白棋邊上掛二，屬於正常的交換。第二十一步，黑棋掛左下白角，這一步不能說不好，不過略顯平庸，沒有抓住關鍵要點……」

「呃……王老師，你整過容？」范唯唯一愣，她以前還真沒看出來。

「真的，呀，我怎麼都沒發現呢？」范唯唯驚訝叫道——整容在演藝圈裡可以說是再普通不過的事兒了，事實上，很少有藝人沒做過整容手術，什麼墊鼻削腮，瘦臉隆胸，故此范唯唯自己雖然沒有做過，對這方面的事兒還是有一些了解的，只是她沒想到王仲明並非是演藝圈中的人，怎麼也會去做整容？難道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是為了讓自己變得漂亮？問題是從認識這麼長時間來看，對方並不象是那種非常在意自己外貌的人呀？

和_圖_書這部分當然不會有問題，自知道王仲明通過試鏡后，興奮的范唯唯已經逼著他演練過至少三種開場白的方式，這要是也能出錯，那就太對不起那付出的半天時間了。

「這一盤棋由譚浩強執黑先行，雙方以最普通的二連星開局。第五步，黑棋左上掛角，白棋小飛應，當黑棋二路小飛時，白棋脫先掛右下黑角，是追求效率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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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搞錯吧？！連職業中堅棋手下出來的棋都敢打分，而且還是打這樣的分數，這個王仲明膽子也太大了嗎？！——台下的助理導演沈學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期節目播出去，《棋道縱橫》想不出名也難，只怕那些職業棋手的質問聲討就夠欄目組的人頭大的了……

「呵，我侄女兒想做個面部整容，我見王老師做的手術效果挺好的，就想找給他做手術的那位醫生諮詢一下兒情況。」董姐答道。

「譚浩強是上海昊天隊的主力隊員，今年二十六歲，職業七段，坐陣三台，曾經在去年的圍甲聯賽中取得過九連勝的佳績，在今年四月份公布的職業棋手排行榜中名列第二十三位，屬於中堅棋手。李強，今年二十二歲，職業三段，是去年剛剛加入江蘇順達隊的新秀棋手，此前最好成績是在去年五月份舉辦的西南王四省圍棋邀請賽中拿到了第三名，雖然在最新公布的職業棋手排行榜中只排在第四十五位，但其真正實力應該比他的排位只高不低。」王仲明答道。

「呵，小心妝花了。」王仲明笑著提醒道，他才不信范唯唯會故意為難他呢。

「王老師，不知道您這次給我們帶來哪一局棋？」嘉賓自我介紹完成後，范唯唯按照節目的流程問道。

「嘿嘿，王老師，別說，你這一化妝真就成了帥哥了，哇，我好喜歡喲。」雙手捧在胸前，范唯唯眼睛眯成了星星狀，樣子就象是見到偶像的女粉絲。

「整容呀。」化妝師答道。

先是開場介紹，由范唯唯引導，王仲明自報家門，當然，來自於棋勝樓這幾個字是必須帶出的，因為那是寫在協議中的內容，軟性廣告也好，硬性廣告也好，總之，這個名字在正式播出時是必須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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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一位是中堅，一位是新秀，再加上這一輪的比賽關係到是否能保持最終冠軍歸屬的懸念，想必雙方都是志在必得，必然會有一番龍爭虎鬥，好，現在就請王老師為我們介紹這一精彩的對局。」范唯唯把進程過度到比賽講解。

一切準備就緒，錄製節目開始，首先是由范唯唯介紹近期棋壇動態，什麼三星杯預選賽開戰，什麼圍甲哪支隊伍連敗五場面臨降級風險，什麼日本著名棋手泰田一郎喜結連理，和韓國女棋手韓貞熙百年好合等等等等，內容五花八門兒，中外都有，也真難為欄目組負責文案的工作人員，這麼多內容也能給編在一起。

休息了十分鐘，各方面的準備工作也都做好了，范唯唯上台，王仲明也在自己的位置站好，導演一聲令下，第二階段的錄製工作開始了。

「呵，那就謝謝你啦。」化妝師笑道，轉身到另外的工作台去取紙筆。

第一次拍攝是在簽約后的第三天，所謂萬事開頭難，為了確保第一期節目成功，取得開門兒紅的好兆頭，這一次的主持由范唯唯負責——人氣偶像的號召力是節目能否吸引到足夠眼球的關鍵。

「呵，那不是更好嗎？有反映總比沒反映強，或許這就是這台節目的一個炒做要點……『職業棋手不會下棋』，嘿嘿，這樣的宣傳片頭是不是有點兒過份？」張導撫著下巴嘿嘿笑道。

以後有的是機會仔細看，何必急在這一時半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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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容……倒也對，整容手術也叫手術呀，呵，時間太長了，連自己都給忘了。

「惡……還鬧！」王仲明好氣又好笑，「我這個年紀，帥不是誇獎，你拍錯地方啦。」

接過紙筆，王仲明伏在化妝台上開始寫李亮的聯繫方式和工作地址。

「這步棋有問題？這不是很正常的一步嗎？」范唯唯驚訝地問道，一方面，這是她身為講解搭檔的責職，就象相聲表演中的捧哏，要為逗哏搭話好往往下接，另一方面，她也的確搞不懂如此普通的格局，以譚浩強的水平走的不是最好的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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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今天我帶來的這局棋是上個星期圍甲比賽中的一局，是和_圖_書由上海昊天的譚浩強對陣江蘇順達的李強，在此局之前，上海昊天已經遭遇兩連敗，所以這次對陣東蘇順達只能勝而不能敗，否則理論上將失去奪冠可能。」王仲明介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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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這不是李院長的電話嗎？董姐，你找李院長有事兒呀？」范唯唯就在旁邊，認出王仲明寫的是什麼，她奇怪的向董姐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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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講棋，我怕播出後會引起對局者的不滿。」沈學文說道。

「錄製節目就這麼簡單嗎。」王仲明向同在台下觀看的小助理小聲問道。

化妝間的門開了，化好妝的范唯唯從外邊走了進來，上穿淡綠色的短袖體恤，下穿齊膝短裙，烏黑的一頭青絲用發卡別在腦後，眉似柳葉，口苦櫻桃，膚白勝雪，笑面如花，真的是青春靚麗，美艷不可方物，「王老師，化好妝了嗎？」口中問著，她向王仲明走來。

「嘻嘻，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要是中間出了什麼問題，你可不要怪我抓你小辯子喲。」皺皺鼻子，做個鬼臉兒，范唯唯壞笑道。

「這個……整容的原因不是因為工作，是另有原因……呵，那位醫生是我的朋友，你這兒有紙筆嗎？我把他的電話給你。」提起整容的原因，王仲明心中一陣黯然，不過，這種事兒不是可以對別人講的，他苦笑一下兒，向化妝師說道。

……高，實在是高，怪不得你是導演，而我是助理呢！沈學文恍然大悟。

「呵，那還用說。不過王老師說的也對，男人嘛，帥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說到底還是氣質，站在那裡就能壓的住場面，如果光會耍帥，那不成了銀樣鑞槍頭，純粹的擺設啦。」董姐笑道，從抽屜里取出紙筆回到王仲明旁邊，將紙筆遞了過去，「王老師，麻煩你啦。」

棋盤前的王仲明氣度從容，點評棋局時自然而然就透露出一種強大的自信，給人的感覺，完全不象業餘棋手講職業棋手的棋，而是反過來，倒象是職業棋手在講業餘棋手的對局，剛剛擺了二十幾步，走了兩個定式就開始的批評。

「呵，您怎麼看出來的？給我做手術的那位醫生可是說這是他最完美的作品，幾和*圖*書乎可以稱為是他一生的傑作呢。」王仲明笑著問道——看來李亮也是在吹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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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有什麼不好的，我覺得很不錯呀。」張導盯著監製器隨口答道。

「嗯，好了。」王仲明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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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看看怎麼樣，還滿意嗎？」終於，化妝師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退後兩步，望著鏡子里的人輕聲問道。

「嘻嘻，本來就是帥，幹嘛不讓說呢？董姐，您說王老師是不是挺帥的？」范唯唯嘻嘻笑著，扭頭向那位化妝師問道。

「呃……」范唯唯正想湊近察看，卻聽董姐後邊跟上的那句話，反而不敢再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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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真是講棋的話，問題不大。」王仲明笑笑答道——等會要講的內容他也做過準備，而他的準備顯然比范唯唯輕鬆的多，說到底，《棋道縱橫》是面向普通觀眾的圍棋節目，以他的實力，就算什麼也不準備，隨便給他拿來一張棋譜，一樣可以講的深入淺出，引人入勝，只不過時間方面就不是那麼好把握而已。

「嗯。」點了點頭，王仲明算是回答了。

「呵，你現在湊近了看也沒用，剛才完粉，你要是能看得出來，那手術不定得失敗成什麼樣了。」董姐笑著說道，不過這樣一來，倒她給范唯唯解了圍。

「的確，這步棋很正常，不過被白棋簡單的四路跳后，下邊黑棋的陣勢看起來似乎很大，但卻找不到適合的補棋的好點——四路小飛，陣勢扁平，效率不高，五路單關跳起，陣勢太虛，被白棋外邊吊吊，角上二路飛飛，黑棋所得非常有限。當然，並不是說這樣下黑棋就一定不行，而是黑棋的先行效率太低，雙方最後很可能形成互圍的細棋格局，這對於有貼子負擔的黑棋實非上策。」王仲明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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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說因為黑棋沒有適合的下一手，所以就不該做這種看似先手得利的交換？」范唯唯問道。

王仲明暗嘆，真是隔行如隔山，每一行想要做好都不容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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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人前顯貴，就得背後受罪。

「什麼手術？」王仲明一愣，自己沒病沒災，什麼時候動過手術？

「滿意，很滿意。」王仲明連聲答道，說實話，鏡子里的人看出來都有點兒不象自己，他自己的感覺，是奶油味稍重了一些，不過人家是專業的形象設計師，這方面是人家的專長，自己還是對人家的專業給予足夠的尊重為好。

「呵，快讓我看看。」嘻笑著，范唯唯湊到王仲明跟前，半彎下腰側過頭來，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仔仔細細地盯著王仲明的臉看著。

「卡，第一場結束，換布景。」導演一聲令下，第一部分的拍攝工作完成，工作人員進入場地更換背景，調整機位，范唯唯則到台下休息，小助理忙把準備好的胖大海水遞了過去，范唯唯用吸管輕輕喝一了口，潤潤嗓子，然後扭頭望向王仲明，「王老師，下邊一場就要看你的表現啦。」

「呵，滿意就好。」化妝師自己也很滿意，被人認同的感覺總是好的。「哎，王老師，你的手術是誰給做的，能介紹給我嗎？」她忽然問道。

第一個部分進行的很順利，除了中間導演叫停，調整了幾句串場詞外便再沒被打斷。

正式拍攝的待遇自然和試鏡時不同，在化妝室里，一位專職的化妝師圍著王仲明足足忙活了半個多小時，又是整髮型，又是打粉上色，從來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王仲明坐在那裡連動都不敢動，那感覺，簡直比下一盤正式比賽還要累，一方面，是怕自己亂動會影響到人家的工作，另外一方面，這位化妝師是一位女性，由於保養的很好，根本無從從外表看出年紀大小，一雙靈巧的手在自己臉上撫來弄去，實在是讓他有些吃不消。

十點半正式拍攝，早在九點鐘所有相關人員就已到位，各自忙碌著自己的事情，不敢有絲毫大意。

——當然，那種關係屬於例外。

「呵，那位醫生的確有資格這麼說，手術做的非常完美，要不是我經常給藝人設計造型，對整容整型方面也有過一些研究，還真的很難看出來呢。依我看，這位醫生的技術即使放在韓國也屬於第一流……不過話說回來，藝人明星整容整形的我見多了，可王老師你是教下棋的，也需要整容嗎？」化妝師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