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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時明月

作者:赤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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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優雅的貪官生涯 第一百七十七章 難以想象的困窘

第二部 優雅的貪官生涯

第一百七十七章 難以想象的困窘

對方將「戰事」兩個字咬的特別重,這是在提醒趙興,如果賬簿真的有問題,可以把那筆爛賬打入戰爭費用,而他絕對支持趙興這麼干。范純粹聽了這話兒,也對那人的話頻頻點頭,並用充滿期待的目光望著趙興。
章楶搖晃著滿頭白髮,開心地說:「哈哈,今後這事該由離人操心了,我老了,也該過幾天蘇老坡過的日子。」
在下剛才從延安府回來,折殿帥告訴了大人大人的情況,在下一路追趕,遠遠看見大人的隊伍,想來這路上除了大人,沒人會披甲走路。」
至於皇城使、內園使都是榮譽稱號,這一稱號意味著該武將獲得皇帝的信任,有資格替皇帝守衛皇宮與內園。
吳慶尷尬的向趙興行禮,拚命解釋:「大人,這一路上有誰能湊得起八十多副唐貔甲,除了你,滿西夏也找不出一個人。」
蘇頌、蘇轍、錢勰這幾位上書對趙興是滿意的,現任樞密使王岩叟在西園的時候見過趙興,對趙興的印象很好,從心裏也不想反對,但趙興的老師蘇軾與御史們極端不和,而趙興身上的蜀黨標籤讓他這位洛黨不願輕易表態,只好把眼光撇向御史們。
趙興再問:「我軍情況如何?」
蘇轍憋了許久,他原先擔心別人攻擊他朋黨,現在看到高太后的話讓大家啞口無言,他跳了出來,口稱:「范育……」
章楶笑著回答:「第二將張誠是皇城使張誠,第七將是內園使張誠,這兩個人不是一個人。說起來,皇城使張誠與你還有點關係,他是密州團練張用的哥哥,也算是將門子弟。」
蘇轍特彆強調那位范育,這是一位關學大家,是張載的首徒,洛學從地域上來說屬於關學一派,甚至可以說脫胎于關學。蘇轍特別點出是范育首倡,再加上范純粹與章楶,一個是范仲淹的兒子,范門子弟遍布天下,也不好惹。章楶則作為軍事大家,在軍隊中很有影響力,這兩人加在范育後面,誰想反對都要考慮一下。王岩叟作為洛黨成員,當然不會反對范育的主張,所以他只好含含糊糊,但傾向性分明的說出這番話。
這人就是環慶路經略使章楶(楶音:傑)章質夫、今年65歲,後人將他譽為「中國的馬基雅維里」,因為這位文學大匠用兵戰術反對一味「堅壁清野」,主張「築壘加淺攻」的進攻。戰略上要求『兵以利動』,即要求戰爭為國家利益服務——這是中國上下三千年,唯一自覺的提出「戰爭為國家利益服務」的學者,而其他人只是翻譯了馬基雅維的話,鸚鵡學舌而已。
范純粹一愣,也立刻搖著一頭白髮神態輕鬆的大笑起來。連躲在一邊的康識也搖著白髮偷笑。
范純粹長得有點像他父親范仲淹,一副飽學儒士那種修身養性的氣度,雖然性情焦急,兩眼通紅的彷彿連續幾天沒睡覺,他依然溫文爾雅的接過趙興遞來的官誥,細細的查看了一番,不慌不忙的點了點頭。他這一點頭,旁邊竄出一個官來,他抱著一堆賬簿,賬簿上壓著一個銀綬,不由分說塞給了趙興,嘴裏喊道:「本官,環慶路招討安撫、慶陽節度使康識,今日交任。」
趙興沖說話的那位老人拱了拱手,恭敬的回答:「長者命,不敢辭。『柳花先生』說話了,小子敢不從命!」
趙興看了和*圖*書看帥范,發現對方也是霧水——他終於明白了:原來帥范也是一個官場菜青蟲,什麼也不懂。
日長門閉。
趙興這句話等於釘死了對方,若有責任,對方不能抽身。至於他稱對方為「柳花先生」,那是因為對方作的一首描述柳花的詩:「燕忙鶯懶芳殘,正堤上、柳花飄墜。
時見蜂兒,
好了,談正事吧:夏軍入侵,步軍副都指揮使、徐州觀察使、涇原路經略安撫使、知渭州劉舜卿領兵出戰,宿衛于道,卒。順寧寨將官劉安報告:西夏將領髯耍已率軍攻破安定堡,正在拆毀增子、土門兩堡。」
來人說罷,隨手丟出一塊金牌。
章楶攤開雙手,無奈地笑著說:「我環慶路就是這樣,田地已經完全荒了,敢在夏天去田裡耕作的人,一不小心就要被西夏人擄去。可不耕作吃什麼,如今春耕已經開始,夏人這麼一來,今年的收成又沒有了。離人,這無米之炊,無兵之戰,你需好好籌劃一番,我環慶真的需要一雙點金手。」
輕飛亂舞,
怪春衣、雪沾瓊綴。
范純粹搖頭,滿臉的遺憾:「若朝廷容許沿邊將領分抽出戰人馬,外層城寨減兵堅守,內線屯重兵于帥府,彙集各路人馬隨時應援……我們尚不至於如此窘迫。」
聽到趙興說話,對面這名「勇敢」已經滿頭黑線,再聽到帥范的補充,那人實在忍不住了,一指鄜延路派來的那名陪同軍官,鬱悶地說:「大人,我環慶路與鄜延路經常並肩作戰,我是何人,那廝也認識,嗯,他還欠我一頓酒錢。」
點畫青林,
趙興對大宋官場的東西是個菜鳥,尤其是軍方的金牌,他裝模作樣的驗看了一番,將金牌遞給帥范,說:「子連,你瞧瞧,我在密州,手下也有許多勇敢效用,可都忘了給他們頒發隨身金牌。不過,揚州軍官的『官職牌』是我鑄造的,但我忘了把它叫『金牌』,隨意取了個名字叫『巡檢牌』。你幫我瞧瞧,環慶路上的金牌是不是這樣。」
這個地方,催人老啊。
金鞍遊盪,
一屋子官員大笑起來,連躲在一邊的康識也在偷笑,等他們實在笑不動了,范純粹指著趙興,笑眯眯的說:「前不久,賈易彈劾蘇老坡喜歡鼓搗奇淫巧技,不學無術。好笑蘇老坡還辯解的振振有詞,你瞧他怎麼教出的學生,天底下有你這麼報名的么?」
這首詞被譽為「柳花第一」,而蘇軾跟他關係密切,他唱和的那首柳花詩也被譽為「觀之止」。意思是前有「柳花第一」,後有蘇軾的唱和,這兩人已經把柳花(柳絮)寫絕了,後人不再用琢磨著寫柳花,有那功夫,還是寫點別的吧。
魚吞池水。
你應該這樣報名:寶文閣學士、守環慶路緣邊招討安撫使、權慶陽節度使(知州)、慶陽團練使、承議郎趙某,報名參見。」
趙煦坐在椅子上一直像個木頭,聽到這問話,看到朝臣們連屁股都沒轉過來,他眼珠也不轉,獃獃地回答:「趙離人,那個大個子,好,好!很好!」
交銀綬與賬簿,原本是師爺乾的活兒,這位康識居然自己跳了出來,趙興的師爺万俟詠還沒趕到,趙興要是不接銀綬也說得過去,但旁邊另一位白髮蒼蒼的官員發話了,他親熱地說:「離人,本官作保,環慶賬簿上但www.hetubook.com.com有紕漏,定然追究前任……如今環慶路正在交戰,想必康大人卸任也不會走,等到戰事了結,離人還有時間查驗賬簿。」
趙興又鬱悶著望著章楶,章楶趕忙出面解圍:「離人,報名參見的規則是『學士第一』,你那『寶文閣學士』的頭銜品級雖低,卻是最清貴的一個頭銜,所以要放在首位。而後面跟的官銜,應該是剩下官銜中品級最高的,但你卻把階官『承議郎』放在後面了,笑死個人。
趙興與帥范相互看了一眼,發愁的問:「怎麼兵力如此窘迫,整個環慶路上只有強人三萬一千七百二十三,機動兵力不滿五千人……怎麼成了這樣?」
吳慶這等於委婉向趙興解釋了剛才的舉動,那名延州軍官也上前解釋:「趙大人,這賊死鳥確實是環慶路軍官,但小的不欠他的酒錢……」
垂垂欲下,
香球無數,
章楶也沒客氣,他把信塞進懷裡,搖晃著白髮蒼蒼的腦袋,說:「離人既然接任了,你我先談公事,再敘私誼。」
趙興沖兩人拱手感謝。
章楶回答:「本路第六將、皇城使李儀,副將、東作坊副使許興故違詔旨,及不遵帥司節制,乘夜出兵入界,與夏賊戰歿。環慶路都監張存、第二將張誠、第三將藍羽正在引兵出戰,現今唯有本路第七將、內園使張誠還在城中。」
原本陝西是財賦重地,在唐代還被稱為「天府之國」,現在只剩下一片荒漠,這還是莫大的「豐功偉績」!想到這兒,趙興覺得渾身發冷。
高太后決定了:「眾卿方才說趙離人知兵,今後他還要統領環慶路軍馬,索性將恩典一次給個夠,先給他加一份軍職。詔:賜寶文閣學士趙離人為宣正郎、除慶陽節度使(知州)、階官升朝奉大夫,正妻賜一品夫人。下旨勉勵趙興,管家甚重他,須得替國家守好慶州,但有差池,從重論處。官家,汝意為何?」
康識終於壯起膽子插話:「這還是去年的統計,剛才軍報,契丹人攻破了三個寨子,我軍損失兩員正將,百姓被擄去一萬多人,這就是西夏人說的『打草谷』。環慶路上年年如此啊!打了一百多年,環慶路上家家都與西夏人有血仇,如今我們能剩下這麼多人,還算是堅堅韌不拔的……百姓苦啊。」
趙興納悶:「等等,柳花先生,我剛才好像聽到第二將名叫張誠,怎麼第七將也叫張誠?」
形式嚴峻一塌糊塗,等趙興不緊不慢的趕到慶州,范純粹已經急的頭上白髮又生了幾根——假如這60歲的老人還有黑頭髮的話。
趙興搖搖頭,若有所思地說:「也沒多富裕,只要金屬拉絲機普及了,編織這東西也就是婦女兒童的活……我已經許給折殿帥50副甲,你好好乾,等立了戰功,我也賞你一副。」
對此,帥范也沒有異議,隊伍隨後調整方向,轉道去慶州。
范純粹與章楶一起嘆了口氣,許久,范純粹又說:「我聽說鄜延路經略范育與折殿帥一起上奏,要求離人任滿三年,這樣吧,我兩個老頭子也豁出這份臉面,具名上奏。無論如何,離人來環慶總好過讓蔡元長來吧。畢竟,離人是我大宋唯一的民政高手,我等向找個超出離人的,也尋不到。就他了。」
一屋子老人開心的笑了半天,章楶再hetubook.com.com問:「離人,你有什麼辦法?」
閑趁遊絲,
才圓卻碎。
在大宋做舉薦人是一項風險投資,前不久蘇轍就因此受害,這兩位老人只見趙興一面,就肯出頭承擔責任,他們是出於病急亂投醫,對此,趙興心中充滿感激。
章楶與蘇軾關係密切,所以他發話了,趙興作為蘇軾弟子,不能不聽。他這一接過官印,康識激動的眼淚都流出來了。但趙興顧不得與對方寒暄,急忙把官印與賬簿向帥范懷裡一堆,以師禮向章楶拜見:「柳花先生,弟子臨行前,家師曾托我問候,並祝章老長壽安康……喏,這是家師寫的信。」
陝西路原本包含秦鳳路與永興軍路,也是因為戰爭的原因,陝西的管轄權一分為二,分別成為秦鳳路與永興軍路。隨後,其中的秦鳳路也像永興軍路一樣一分為二:分別是秦鳳軍路與涇原軍路。涇原軍路與環慶路毗鄰,治所渭州與慶州毗鄰。
蘇頌是中國第一會計,錢勰正在管理戶部,兩人一起哼哼:「聖人,臣等看過趙離人的計財手段,密州杭州且不說了,揚州的手段簡直是匪夷所思,臣等見了結果后,才想明白其中的奧妙,奧妙就在築路上,築好了路的田產數倍于荒僻生地……此種手段簡直令人嘆為觀止。
趙興既然漏了怯,他決定不在這上面糾纏,馬上跳過去問:「范大人,軍情如何?」
50萬貫補貼,聽起來數目不大。可是,想一想朝庭雇傭數萬農夫、廂丁整修了一年的黃河,才發了8000貫,就可以知道這是何等一筆巨款。
章楶回答:「環慶路有鎮、砦二十八座,強人三萬一千七百二十三,壯馬三千四百九十五,總一千一百八十二隊。見管土軍(『見』等同於『現』,土軍指本土軍隊)、客軍六千餘人,邠、寧、耀州下『藩人兵』共四千人。若除去留守各州縣的守御部隊,我環慶的機動兵力不滿五千人。若要出戰,能動用的兵力最多三四千人。吾累奏乞添一兩將軍馬,至今未蒙朝廷施行。」
綉床旋滿,
趙興與帥范相互看了眼,帥范嘆口氣:「大人,前線形勢嚴峻,騎兵演練回頭再搞吧,我們直接去慶州。」
吳慶連忙拜謝,等他直起腰來,趙興板著臉又問:「你怎麼找見本官的?」
五品官是一道檻,許多人終生沒有邁過去,現在兩路在軍情緊張的時候先後上奏,讓朝廷又無法拒絕,真正是左右為難。
環慶路遭到西夏攻擊,想必宋軍的戰略是:環慶路就地堅守防禦,由涇原路與鄜延路左右呼應發動鉗形攻勢——但現在涇原路主帥病死在路上,宋軍攻勢的一條腿斷了。
趙興看著一屋子白髮,從心裏嘆了口氣:難怪涇原路經略安撫使、知渭州劉舜卿死在路上,年紀都這麼大了,還要應對高強度、頻繁發生的戰爭,能支撐下來就是強悍。
吳慶叉手回答:「大人,您老從揚州一路赴任,鎧甲叮噹,耀武揚威……這事鬧的盡人皆知,誰不知道大人好大手筆,能湊齊100號『全甲家丁』。自大人進入河東路后,我等環慶路百姓都在期待大人趕快赴任。
靜臨深院,
趙興一臉嚴肅的將金牌擲還給吳慶,臉不紅心不跳地說:「本官不管債務糾紛!……吳慶,哨探最重要的是不要相信判斷,和*圖*書只相信眼睛!你遠遠的就向我們衝來,難道不怕我們是契丹人么?」
事情就這麼定了,梁燾退下來后,責備劉安世:「枉費你也稱作殿上虎,今日我本要出班反對,你為何要阻止我?」
依前被、風扶起。
最後是高太后一錘定音,她問:「趙離人之才,足以守慶州嗎?」
鄜延路的奏章先到朝廷,環慶路緊接著上奏,因為這兩路正在發生戰鬥,奏章走的是軍情通道,所以傳送的挺快,朝廷沒兩日就接到了奏章,剛開始朝廷挺犯難,因為這兩路要求趙興任滿一任,也就是要求朝廷把趙興「權慶陽節度使」前面的「權」字去掉。慶陽節度使是從五品官,這意味著朝廷剛剛提拔完趙興,又得給對方陞官,這種局面讓朝廷很為難。
帥范看了看,搖搖頭回答:「我也看不懂,這物事万俟詠熟悉,可惜他在後隊……」
趙興一搖頭:「我們這一百個人去了慶州,無補與大局。戰爭不是一兩百個人的事情。也罷,既然催促的急,我們調整方向,直接去慶州。但沿途的騎兵演練正常進行,無論如何,我們不能把時間光浪費在走路上,要邊走路邊操練。」
吳慶連忙回答:「安撫大人,夏軍已破安定堡、劉涇原(涇原路經略使)卒于道,涇原軍群龍無首,范經略已上書朝廷,要求由皇城使、康州刺史訾虎統帥接任涇原路軍帥,並催促折殿帥儘早出兵,還請大人直接去慶州赴任。」
趙興想了片刻,再問:「府庫情況如何,物資情況如何。」
嗯,在下剛剛從京兆府出發,臨走的時候,范經略要求我見到大人,立即轉告:請大人無須去京兆府報到,直接去慶州赴任。在下走的時候,范經略已離開京兆,去了慶州。范經略說,他將在慶州接見大人。
范燾一斗衣袖,正準備跳出來謾罵,劉安世一踩他的腳尖,微微搖頭。范燾一猶豫,高太后發話了,看她滿臉的興奮勁,估計早就等著出來贊同:「子瞻教得好學生,既然眾卿想不出另外的舉薦人,蘇卿的兵部又表示贊同,樞密院怎麼說?」
所謂「第二將」與「第七將」,都是有「都監」官銜的「正將」,宋朝軍制是由「正將」率領軍隊作戰,這個官銜類似於營長,每一「正將」帶領的軍隊是有限額的。一般來說,某一地區官銜最高的「正將」不是第一將,而是排名最後一位將,而這位將經常作為預備隊留在節帥手邊,必要時打出去。比如現在,那位待在環慶的第七將,就是整個環慶路最勇猛的戰將,他帶領的是第戰略總預備隊。
陝西路貧瘠,本不所出產什麼,便是趙離人折騰不出來什麼東西,朝廷也無所損失,頂多補貼再多點,可現在補貼不多嗎。所以,臣等的意思是:不如由他折騰吧。」
康識苦澀的笑了笑:「沒有!什麼都沒有,環慶路已經打空了,我們三年裡沒有繳納一份財賦。去年十一月,朝廷有恩旨,許秦鳳路與永興軍免除賦稅,特批50萬貫補貼,這筆錢聽說已經到了河東轉運司。趙大人有能力,便遣人運回來,否則的話,這個月,環慶百官的薪俸都發不下去了。如今我還走不了,是還想等著那筆錢到了,趙大人給贈送點程儀呢。」
蘇轍這一跳出來,范燾心裏一肚子火:我就知道你要第一個跳hetubook•com.com出來,趙離人是誰,你們蜀黨的錢袋子,逢年過節大車大車的禮品往你們家裡送,平常我看他不惹事,不居功,不願彈劾,你這一跳出來,我還不能輕饒了他。
傍珠簾散漫,
仰粘輕粉,
趙興在過去的書中只看到:大宋橫徵暴斂,導致民不聊生,但對大宋遭受的侵略戰爭提都不提的,因為這屬於「民族大融合的豐功偉績」,他從不知道戰爭對老百姓造成的災難有這麼大,從不知道戰爭期間老百姓不僅不繳納賦稅,還能享受政府的財政補貼。
形勢居然如此嚴峻,趙興抽了口冷氣,連忙問:「我軍兵力如何?」
吳慶咋舌不已:「20萬人全披這樣的甲,那大食該有多富裕?」
頓了頓,蘇轍繼續補充:「范育范巽之領銜,首舉趙離人;章質夫(章楶)、范德儒(范純粹)接踵上奏,臣以為,這三人都曾面見趙離人,必然是趙離人說過一番籌劃,使眾人嘆服。奈何事關軍情,無法在軍遞上詳解。聖人,臣以為,不妨使之。」
ps:環慶路兵力狀況,均據當年章楶、范純粹奏章所述數據。
古代以銅為「金」,這塊金牌是用青銅製成,背面雕刻了複雜的花紋,正面鑄了兩行字,這兩行文字一看就是出自蘇軾的手跡,上面寫著:「環慶路勇敢、第三十二哨隊。」
「胡說!」趙興板起臉訓斥:「這種甲也叫大食甲、波斯甲,在兩千年前的希波戰爭里,黑衣大食(波斯)裝備穿如此鎧甲的軍隊有20萬人,我這裏80多號人算什麼?」
劉安世跳出來,說:「今年縣召,雖然沒有明令喻示,但趙離人以前的功勞都已經磨堪過了,已經升任他為正六品,如今驟然提拔,恐怕壞了規矩。」
范純粹點著滿頭白髮,長長吐了口氣,說:「趙大人為官多年,居然還保持一份純樸,我等再糾纏這事,未免氣量狹小,罷了!蘇老坡教的好學生,我聽說他在杭州任上,公事全由你與高俅打點,他只管吟詩作賦。如今你來到環慶,但願你也讓我今後只操心宴客喝酒。
蘭帳玉人睡覺,
屋內的氣氛沉重,趙興思考了片刻,搖搖頭說:「無論有什麼想法,總得等西夏人退兵了再說,陝西地處內陸,有什麼想法,今年也來不及實施了。這種情況下,我等只能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望章台路杳,
趙興馬上打斷對方的話:「本官說過,不管債務糾紛……吳慶,有什麼緊急軍情?」
怎麼說?王岩叟肚裏腹誹:太后都這樣問話了,話里的傾向性如此明顯,當我白痴啊,能聽不出來么?
王岩叟哼哼兩聲,答:「趙離人……人皆傳他殺戮過重,傳言湖洑山百年盜匪,被他砍得一個不剩,算起來趙離人也算知兵,或許環慶路能借他的殺氣,緩和一兩年……嗯嗯,我聽說他隨身帶了百名家丁,只用了一個多月就從揚州走到慶州,或許,如此精銳之士去了,西夏能有所顧忌。」
趙興轉向「知永興軍府事、兼京兆府路經略安撫使」范純粹,拱手報名:「寶文閣學士、承議郎、慶陽團練使、守環慶路緣邊招討安撫使、權慶陽節度使趙某,參見經略使大人。」
有盈盈淚。——《水龍吟》」
高太后答:「國事艱難,安得猛士兮,替我趙家守境。趙離人不行,眾卿家舉薦何人也?」
全無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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