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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時明月

作者:赤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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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逆天的瘋狂 第三百三十六章 我沒有耐心!

第四部 逆天的瘋狂

第三百三十六章 我沒有耐心!

陴路支的貨幣是鑄有國王頭像的銀幣,一枚銀幣大約含二十多克銀,粗略相當於「半宋兩」。趙興懶得精確計量,乾脆規定三枚波斯銀幣等同於一宋兩。陴路支沖趙興敞開了大門,宋軍一邊入城,辛巴達一邊跟阿杜里商議著具體賠償的價格——最終數目敲定在二十億銀幣。相當於一億貫。
說完這話,他感覺到很不好意思。作為一個仁君,是不好這樣誇獎掠奪行為的。所以他話一出口,就感覺說這話很不適合皇帝的身份,因此中途嘎然而止。
如今,銀幣滾落在瓷磚上,叮鈴噹啷的聲音格外悅耳,讓朝堂大臣感覺到這項皇宮裝修工程,做的實在值!
常言道,物以稀為貴。東西多了,未免就不可惜。小皇帝一擺手:「讓宮娥們挑選一下,揀最大的留下,其餘的,則分賜百官,如果供奉的珠量過大,就把賞賜的額度擴展到州官,如今『豐亨豫大』,也該讓百官感受一下。」
張商英有點扭捏,假裝沒聽見。蔡京連忙接過話頭,起勁表白以掩飾皇帝的失言:「確實值!我大宋籌建南洋事務局,營建一支數目龐大的海軍,我聽說趙離人與陴路支一戰,就花費軍費五千萬,但現在看來,南洋簡直是一個取之不盡的金庫,而且永沒有枯竭的時候。趙離人這一戰,竟然卷回了如此多的金銀財寶,我大宋養這支海軍,值了!」
宋軍具體搜颳了多少錢財,不能用具體數目衡量,光知道事後,塞爾柱王子動用了上萬匹駱駝與戰馬,徵發了五萬奴隸搬運,整整搬運了一個月,才將這些東西搬回卡拉奇……當然,大量奴隸的搬運也將陴路支王都通向卡拉奇的商路徹底貫通。
享受完陴路支的奢華后,趙興帶著陴路支國庫最後一枚金幣滿意的返回卡拉奇,在他身後,陴路支的人尋死的心都有了——從沒見過這樣的強盜,鑽石論斤稱,傳世名畫弄筐計量,古董珍玩弄箱計算,宋軍還時不時的氣勢洶洶發作一下:豈有此理,你們送來的那幾卷破紙破畫,輕飄飄的毫無分量,竟然作價比手紙還貴,這不是欺負人嗎?
所以,他不敢最後一搏,為了生存,他只能向我們屈膝,因為向我們屈膝,有可能活下去,甚至接下來會在王權鬥爭中,藉助我們的支持爬上王座,而與我們死磕到底,無論勝負,他都活不下去。
大宋國內,趙興去海外一去不回,朝堂內的爭鬥越發明顯,韓忠彥與曾布雙雙被趕出去后,蔡京逐漸上位,他勾結太監,形勢越來越無和圖書所顧忌。此時,蘇轍已經年老,范鍔已經重病,新一代的大臣多數是在黨爭的環境下長大的,他們習慣了順從,結果,等於變相縱容了蔡京的作為。
「瞧你這志氣,簡直就是一個小富則安的主」,趙興沉思片刻,自語說:「論起來,我們已經達到了敲山震虎的目的,你說的沒錯,塞爾柱商路打通后,我們宋商多了一種選擇,今後商隊可以選擇通過阿拉伯路線,也可以選擇通過塞爾柱路線,假借陴路支王子的商隊的名義,前往地中海。
陳不群臉色紅潤,瞧他臉上的喜色就可以知道,這次往自家運送的貨物也不少,他摸著下巴,躊躇滿志的說:「老師,該歇歇手了。你常說有多大的成本,做多大的生意,以小博大,那是狂妄,成功是偶然,是幸運。咱就把這個幸運保持到回家,怎麼樣?」
陳不群身子扭了扭,回答:「老師,咱們現在的運力非常緊張,陴路支已經屈服了,我大宋除了通向阿拉伯的商路,還有一條可以通過塞爾柱國內抵達地中海。目前,我們打通商路的目的已經完成了,將士們出征快半年了,是不是趁著季風回國……老師,如今雨季已經到了,我們的火槍發揮不出威力,與其在卡拉奇歇著,還不如回國整訓。」
趙興恥笑說:「不群,你泡了一個阿拉伯小妹妹,連思想都阿拉伯化了,他們是我們的敵人,至少是曾經的敵人,我們何必可憐自己的敵人呢?」
「戰爭實在是一項獲利豐厚的產業」,一個月後,趙興在卡拉奇城堡里,流著口水慨嘆。至今為止,趙興已經向國內發運了四十船私人貨物,但他該分得的那部分戰利品才搬運了一半。
阿拉伯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能力,如果他不想兩面開戰,現階段就不得不放棄壟斷,允許我們的商船與戰船在這片大海縱橫。所以,我們的初期戰略目的已經達到。
辛巴達這時的宋語已經說的流利了許多,他聽懂了趙興的意思,肯定說:「確實如此,王權鬥爭中,失敗的年長者都要被殺死,唯有他們的兒子或許能夠生存,但需要生存在終身監禁的狀態下。這些年幼的人之所以能夠活下來,也源於一種繼位體制,塞爾柱人喜歡囚禁年幼的王族成員,已備現任國王去世后出現無繼承人的現象,那些被囚禁者被當作儲備的繼承人。但如果現任國王有自己的親生兒子,那麼新王登基后,他第一件事就是殺盡被囚禁的同齡人,而留下未成年者——這是一種傳統和*圖*書
你說的對,經營塞爾柱商路,至少需要花兩三年的時間,等到陴路支王子藉助商貿的利潤強大起來,或者他能夠爭奪到王位,那麼我們宋國的商隊就更穩妥了,而經營這一切需要時間。
蔣之奇弱弱的說:「就怕趙離人隨後運到的,也還是珍珠。如此一來,官家內庫里珍珠越積越多,如何是好。」
阿杜里抬頭看看天色,此時距離太陽落山不足三個小時,他搖搖頭,嘆息說:「時間太緊!」
趙興想到這,嗖的站起來:「我決定了,此地留一百個士兵駐守,其他的商隊全部打包回國。被俘的那些國王……通知陴路支王子,讓他去接收那些人的土地,等陴路支王子完成這些工作后,落井下石的罪民歸他,而我們剛好仁慈的收留那些走投無路的國王,押送他們回宋國,送給官家做玩伴,也順便炫耀我們的功績。」
趙興打斷對方的唱頌,懶洋洋的回答:「日落時分。」
「閣下需要什麼?」阿杜里陰著臉,倨傲的回答。
基於這種情況,只要有一線希望,只要他的軍隊還在,你哪怕拿走陴路支王子最後一個銅板,他也寧願投降強大的敵人,因為投降還有生存機會,士兵拼光了,他就什麼也沒有了……元帥閣下,我們現在該提出什麼投降條件,要他允許我們的士兵進城搜掠嗎?」
趙興擺手:「留他在這裏,等這裏穩定了,再帶他回國……至於他的孫女,你可以帶走,我給你留足艙位。」
這一陣子,陴路支的造船業也瘋狂發展,一個月之內,陴路支造船匠已經製造了兩百艘阿拉伯船,趙興又從附近購買了不下三百艘阿拉伯商船,但宋軍的東西還沒有拉夠。
這個胡蘿蔔足夠甜了,為此,他也需付出相稱的代價——具體數目你自己考慮,而後把數字告訴他,我是寬宏的,容許它保留『同意的自由』,否則,讓他自裁,我跟他兒子談判……嗯,我希望這個數字用『億』來衡量。」
陳不群嘿嘿笑著,他馬上說:「老師,我這就去通知辛巴達,讓他與王子溝通……說到辛巴達,老師這個人是否也要帶回國內?」
阿杜里吟唱的是一首征服者之歌,當年塞爾柱領著自己的族人來到波斯高原的時候,巴格達就是這樣為他敞開了大門,任他的鐵器踏上自己的胸膛。阿杜里將那首歌換了一下,將地名換成了陴路支。
陴路支王子如何去壓榨他的同胞,趙興全不管,他要求陴路支王子為他召集三萬奴隸,開始自卡拉和圖書奇至陴路支王都修建一連串兵站,以保護自己的商路。
趙興斜著眼睛問:「什麼意思?」
「這個趙離人,簡直是摟錢的耙子」,新任左僕射張商英抓了一把波斯銀幣,聽著銀幣叮叮噹噹的掉落在錢堆上,情不自禁的讚賞。
宋軍走後,陴路支國內一片哀鴻。但奇怪的是,隔不多久,陴路支人卻拚死維護他們與宋軍的這種關係。因為宋商打通了塞爾柱商路后,帶來了滾滾錢財,那筆豐厚的代理費由塞爾柱人獨享。以至於後世歷史學家看到這,都一聲嘆息:自古以來,從來沒有哪個侵略者搜刮的如趙興徹底,但從來也沒有哪個侵略者,被塞爾柱人愛戴的如此深厚。趙興所達到的成就,令以後的侵略者看了直想哭。
戶部官員不在場,蔡京擔當了介紹的任務,他得意洋洋的介紹自己朋友的傑作:「沒數,南洋事務局送來的冊子上,是按桶計量的,目前第一批錢幣有銀幣七百三十二桶,另有一千餘桶香料,四十餘桶寶石,三百余箱玉石,至於珍珠,約五百餘桶……
陳不群咧嘴一笑:「老師,你真……厲害,那些人大部分已經付過贖金,你拿了他們的贖金,連人都不放,這合適嗎?」
小皇帝招呼人抬上來一桶珍珠,他不捨得將珍珠倒在地上,掀開桶蓋,抓一把珍珠,在手上把玩片刻,欣慰的說:「如此,我們今年賜給百官的節賞也奢侈一次,三品以上的官員賞賜珍珠也不論顆,論斤。」
張商英點頭,蔡京經歷過趙興的寶石拋售,他稍有點擔憂的說:「官府大量拋售珍珠折現,恐怕會引起珠價大跌,珠價跌,許多商鋪便損失慘重,采蚌的漁民也會因此食不果腹,官家,還是慢慢賞賜的好。」
日落時分前,陴路支王子攜帶戰刀前來投降,他向趙興獻上寶劍,趙興神情驕傲的重複了卡拉奇會戰前陴路支王子曾經說過的那句話:「我許可你尊嚴的投降。」
如果我們這時過於急切,去觸怒阿拉伯那頭巨獸,而陴路支王子缺少支持,在王位爭奪戰中敗了,我們反而要重新努力,那又是另一場戰爭……」
阿杜里叩頭,唱頌道:「當你的馬蹄來到陴路支,陴路支為你敞開了大門。」
「總共有多少?」蔣之奇身為樞密使。趙興出兵,軍費、戰爭收穫等數據應該首先報到樞密院,但現在趙興直接彙報給小皇帝,弄的他這個樞密使很沒面子。所以他這句問話很有點抱怨的味道。
「人民的怒火不應該由我來承擔——告訴王子殿https://m.hetubook.com.com下,讓他為我們湊足贖金,搜刮的事該由他來辦,不應該麻煩勝利者吧。我並不貪心,我只需要割讓卡拉奇及其附近的五十公里土地。而後,他可以繼續做他的國王,並且我願意把他作為塞爾柱方面的代理人,交給他宋國貨物的專售權,回報是:由他派軍與我們合作,保護通往地中海的商路。
陴路支王子不得不降,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說他撤離戰場的時候還帶著精銳的五千騎兵,他怎麼不用這五千騎兵與我們拚死一戰。然而,這就是奴隸國度。奴隸國度的王權爭鬥是殘酷的,落敗者沒有生存的可能。他用那五千騎兵跟我們拼,即使戰勝了我們,五千騎兵打光了,他在王權戰爭中,依舊要喪命。
自四月以來,趙興的消息終於傳送回國了。絡繹不絕的大宋海商滿載而歸,他們在杭州登岸,直接在杭州市舶司註冊,同時帶給了宋商趙興打通南洋商路的消息,這個消息用一船船巨量的南洋貨物做註解,一時之間,大宋動蕩起來,國民似乎都有點九十年代全民皆商的狀態。
張商英輕輕點頭,馬匹拍的如山響:「這也是吾皇聖明,超拔趙離人,還前無古人的開創南洋事務局……此一戰,趙離人奪回了數年的海軍軍費,看來,東洋事務局、北洋事務局也該早早建立。」
趙興一邊接過陴路支王子奉上的寶劍,一邊冷冷的回答:「在奴隸制國家裡,從來不曾有人民,只有屁民。屁民的犧牲不過是個屁,有誰關心?
我問過士兵,怎麼按桶計量。據士兵回答,趙離人在那個……陴路支,這個名字很怪。據說趙離人在陴路支,都要求那些國王論斤付贖金,說是不耐煩一個錢一個錢的數,所以錢幣論公斤計算、寶石論筐、金子論駱駝——嗯,也就是一匹駱駝能夠承載的金子份量,稱之為『一駱駝金沙』。」
敵軍潰敗的時候,有多少人拚死掩護他們撤退,他們戰到了最後一滴血,這些人的犧牲就這麼完了,他居然投降了?!」
由於趙興發起的革新,瓷磚已成了宋朝百姓人家的必備裝修品。皇宮在這種風氣的影響下,也開始大肆裝修。因這種裝修工作也算是改善官員們的辦公環境,故此,連最多嘴的御史也保持了緘默。而小皇帝的艮岳建築,也藉著這股裝修風,明目張胆地開始進行了。
參戰的宋軍每個人也大包小包,他們來的時候只擠佔一個艙位,回去的時候卻要求給予五人艙位,有許多人帶著阿拉伯女奴,而且不止一個。hetubook.com.com而貪財的人則捨棄了大活人,專門選擇實實在在的金子銀子。
這就是政治,冷冰冰的政治,我堅信,他有阿杜里這位狡猾的國相,一定不肯與我們死戰到底。」
宋商返回后不久,南洋事務局的戰船也到了,財大氣粗的南洋事務局一口氣定購了三百艘千噸戰船,這些戰船一部分緊急駛向陴路支,加入到搬運戰利品的行列,另一部分則開始在杭州整合。
陴路支王子聽不懂宋語,旁邊的宋國軍官有點肆無忌憚,他們鄙視的望著跪在趙興腳下,獻上自己寶劍的陴路支王子,詫異的問:「這就完了?想當初我們的會戰打的多艱苦,一個個萬人隊士兵死戰不退,他們的血白流淌了?
緊接著,從陴路支返回的戰船也抵達了,這些戰船卸空了貨物后,立即把那些空船面向民間發售——安裝了大炮的武裝商船,原先船上的那些水手則整體搬上新戰艦,又急急忙忙的開往南海洋。至於那些戰利品,被轉送上運河船后,陸續送到了京城,大宋官員被堆積如山的銀幣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小皇帝則興奮滿臉紅光。
小皇帝脫口而出:「值了……」
自古以來,皇帝大興土木都要受到臣子詬病,唯獨宋徽宗沒有。這一方面失敗宋朝富足所賜,另一方面,也因為宋朝的享樂主義盛行。
「尊重!」趙興舉著出鞘的軍刀,用比阿杜里更驕傲的神情,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跪在腳邊的阿杜里:「我要得到征服者應該受到的尊重,但現在,我沒有看到這種尊重。」
張商英翻了個白眼,心說:「誰不知道你跟趙離人合夥做生意,這次南洋大賺,你的珍珠還會少嗎。可除了你,百官沒有路子與趙離人合作,他們還指望這些賞賜給自家小妾打幾樣首飾呢。」
阿杜里磕了個頭,轉身一言不發的返回城內。
此刻,正值中午。皇宮內的各級官員正在享受朝廷提供的免費午餐。資政堂內,幾名士兵正打開圓木桶,往資政堂的地面傾倒著銀幣,那些銀幣在地面上堆了半人高,銀亮亮的金屬錢幣在陽光下晃人眼睛。
大炮響了,陴路支城牆不出意料的倒了,宋軍們急不可耐,趙興卻遲遲不下達衝鋒的命令,他的等待並沒有太久,不一會兒,阿杜里神情狼狽的舉著白旗走出了陴路支王城。
有蔡京在,再加上小皇帝的有意袒護,御史們擔心遭到趙挺之同樣的待遇,也不敢輕易彈劾趙興,結果趙興這個大宋國的官,就這樣打著巡視的名義,在海外不見蹤影。
「我沒有耐心!」趙興不耐煩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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