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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鏡

作者:減肥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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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紫極 第五十一章 泉池磨劍 水榭奇談(下)

第四卷 紫極

第五十一章 泉池磨劍 水榭奇談(下)

「敖休之流,早想到要借殼施為,不只準備了賓士元君……其實,對賓士元君,他們也從來沒有同意過,是我一力主張,卻不過情面罷了。」
「此為何來?是通報貴會在碧霄清談上的策略么?」
余慈一擊不中,腹誹之餘,再道:「若如此……」
世上有一些人,縱然手無縛雞之力,但僅憑其眼光、見識,便足以形成恢宏氣魄,所謂指點江山,氣吞萬里,便是此類。
華夫人笑盈盈目注余慈,朱唇啟合,說出的儘是坦然而沉若雷音之語:「以往,我寄身於會中,順著他們,倒也無妨。只是如今,世事變異,我想做些自己的事情,自然會有衝突。」
這倒好,余慈口出怨言,華夫人自暴其短,兩邊都是極坦承了。一時均有所感,不由相視莞爾。
「敏銳?」
余慈最終還是將這一句話悶下,也再一次被華夫人堵得發不出聲。
當此局面之下,余慈也只能說兩句附和的話,而hetubook•com.com且,他對那姓敖的傢伙也相當「佩服」,若華夫人所言屬實,其臉皮之厚,居心之卑劣,天底下也算他一號。
余慈終於是緩過勁兒來,思及前後過往,又看華夫人渾若無事的模樣,只覺得荒唐:
「妾身孑然一身,別無親朋。」
「……」
和很多人想的一樣,會上爭壓虛空世界,是以「分雲斗符」之法,涉及的細則,除了上回華夫人提起的『萬象法』、『墜星法』、『星羅法』、『一色法』這四種最為流行的規則以外,還多了一個『返真法』,以前從未得聞,據說是夏夫人新近的發明。
難道要無羽、張妙林、迴風道士這樣的頂上?
只是這樣也還罷了,最為爭議的部分,卻是相關的賽制。
「敖洋之輩,正是商人本色。不說他眼光長遠與否,只『敏銳』這一項,就足以稱道。」
「非也,是為他自己。」
「海商會中人,亦https://m.hetubook.com•com如是。只可惜,變局之下,十有八九,由不得他們。」
余慈又想到剛剛在這兒和華夫人說話的那位,問起來歷。華夫人以極隨意的口氣道:「那位姓敖名洋,乃是敖休的族祖。」
說罷,又問華夫人:「海商會想必是已有準備了?」
只聽華夫人輕悠悠說下去:「其實商賈之流,無利不談,談必有利,不外眼光的近與遠罷了。若能有海商會這樣的財富根基,歷代又有一兩位眼光長遠之人傑,養一些守家護業的強者,千秋萬代,並不足怪。」
此次碧霄清談的規矩,既在情理之中,又在預料之外。
余慈已不自覺坐直身子,盯著華夫人,久久不移。
「……不願為也。」
「說親,是要為敖休?」
誰是虎啊……
當余慈暫時被荒謬的現實擊敗的時候,華夫人的談興正濃:
華夫人微笑搖頭:「天君所言謬矣,我倒覺得他所見甚遠、所圖甚大、所謀https://m.hetubook•com.com甚深,又或是以身飼虎呢。」
余慈真的不習慣這節奏,但他又覺得,這反而是最適合達成自己目的之方式,只能是一邊調整,一邊試探著回應:「以夫人之智,就沒有兩全之策?」
余慈就懷疑,這樣的規則,真的不是針對他嗎?
話說半截,卻見華夫人明眸凝注,看不出什麼情緒,可余慈莫名就覺得,這話題已經進行不下去了,想了想,再轉回來:
「……」余慈愣了足有一息時間,才記起相詢,「為誰說親?」
「豈不見海商會、隨心閣、三希堂之流,縱然互有消長,但自起勢之後,不管多少次四九重劫,都穩穩接下,依舊興旺發達,這一點比某些宗門,都要強出甚多。能有這般成就,其能謹守商人本分,功莫大焉。」
他手邊這些人里,小九、陸雅、就算上白衣,也都是不通符法;小五倒是懂,但靈活運用是個大問題,而且暫時也不適合出現在人前。
余慈自hetubook•com.com覺「通報」一詞用得極妙,然而華夫人簡單幾字,就將這小小的「惡意」打穿:
余慈苦笑,他所代表的「上清宗」,就是「某些宗門」的一個。
「說起來,都稱夫人為『夫人』,卻不知夫家何處?」
「自我入會以來,海商會中便分了三派:一者用我,二者防我,三者害我。且隨時轉換,靈活機變。記得這一位,年前便在敖家內部合議之會上,指斥我別有用心,要將海商會帶入絕路里去。他今日過來,想來是以為我仍不知情?」
「非也,實為說親而來。」
如今的華夫人,大約如是。
華夫人的回應雲淡風清:「夫家,已然死絕了吧。」
爭奪虛空世界,就要將五種鬥法,都比上一輪,五輪三勝,方能得手。可問題在於,各方派出的修士,在每個虛空世界的賽局中,只能出場一次,也就是說,至少需要有三位符法造詣都在水準之上的修士,才能折騰得起。
「天君承繼上清道統,得真人之位,https://www•hetubook•com.com未來更是一宗之長。自辟虛空神通橫絕當世,符籙之能少人能及。今日我與天君講,以上且盡棄之,聽我之言,轉世重修,再隨我另闢一方天地,可願為否?」
嘴上說起總覺得彆扭,琢磨一下,發現是口稱「夫人」,又言及婚娶之故,還有些微妙的情緒,讓他忽起念頭,一語橫出:
那你能不能表現得沉重一點兒?
余慈實在不想提這個事兒,提起來就腦仁兒疼,但給牽起了話頭,也實在不能無視,也就半真半假地抱怨道:「早聽聞夏夫人雅量高致,碧霄清談不同俗流,然而這一輪怎麼做得和擂台也似?」
「是啊,看起來,他早就看出,我與爾輩非是一路。」
「是要夫人下嫁么?」
不管如何,碧霄清談之後,恐怕全天下的人都能見出,上清一脈人才凋零,連三五個精通符法的人物也找不出來。
「夫人木秀于林,庸者唯忌而已。至於敖洋等輩,實小人也。」
那還是會後要操的心,會上如何應對,才真是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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