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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是知道了，似乎也沒什麼用。

即便他在北荒用的是「九煙」的身份，可蕊珠宮那邊都該清楚才對。

他花了大半天的時間，從南到北，從最南端的奇石灘，一路趕至北海、東海交界海域，也到金幢教佔據的兩處外海礦區轉了轉。

作為靈符化生的奇妙存在，「九命」確實是有那麼一點點兒的靈性，但真要如臂使指，也有一個極限距離，大約是一千五百里左右。這兩日，她便通過「溜貓」，將金幢教礦區與苦島礦區交界地的大片區域，察探了一遍。

「不知，可否借我一觀？」

朱文英的行動很規律。

要進一步確認的話，下一個節點，要繞個遠路……

畢竟，陳喬然沒病沒傷的，一旦靜心定神，以其劫法宗師的心境修養，十有八九會發現不妥，至少也會有些許感應，雖不至於想到是外魔入侵，但只要做起功課，就會和余慈的染化形成拉鋸。

朱文英長眉微蹙：「你是誰？」

他已經忍不住向「更上面」傳訊相詢，得到的答覆是：

隨著「霧鬼」、「咒鬼」的衝擊力漸漸消褪，俱凈坊這邊，想要打破僵局的呼聲漸高，而且當日帝天羅與「咒鬼」的交戰，終究還是有人看到的，真相既出，「某些人」更是群情激奮，到余慈眼前請願的次數也大大增加。

九命眸中，幽幽碧光照射，在牌子上掃過，複雜的線條忽生忽滅，旁人必定看得稀里糊塗，但朱文英卻是非https://m.hetubook.com.com常清楚：

比如現在，就有了新情況：後援，是哪個？

「……如你所願。」

什麼「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都放了空炮。

日日夜夜折騰下來，螳螂也好，黃雀也罷，都積了不少怨念，寶蘊更是一有機會，就把朱文英可勁兒地貶損，大有翻身做主子的意思，虧得她當年在北荒，還受過人家的照料。

只是，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被余慈轟出門外。

寶蘊懶洋洋道了聲「黃雀明白」，便中止通信，自去盯梢。

朱文英真的進入了金幢教礦區，而且一進就是上千里路，如同在自家地盤，各處地形，都是胸有成竹。

「你那個美婢又溜貓去了……你也不管管？」

這幾日，余慈盡展強勢獨斷的行事風格，而坊中最大的幾個宗門、勢力又不可能聯合，「某些人」也沒有得到來自宗門的進一步支持，越發顯得勢單力孤。

余慈說是收到，其實沒能及時趕過去。

由於具備明確的思路，新的收穫沒有花費太多時間，半個時辰之後，新的陣禁節點被找到，至此已經是四處。

其實余慈也是，怎麼說他也是堂堂正正在東海亮了名號，傳令各礦區，莫不遵從。難道朱文英就不知道？幾日來，根本不與他聯絡。

她派人請「藍副執事」過來，將昨天黑貓叼過來的辰光石交過去：

寶蘊忽然沉默。

沒逗留太長時間，俱hetubook.com.com凈坊那裡，「有些人」已經心如油煎，主動召集各方宗門、勢力，打著為淵虛天君洗塵的名義，邀余慈回返。

遇大事有靜氣，確實是上位者的做派，可如果「靜」得過分，那就是木訥了。

朱文英的行動，出乎意料地謹慎保守。

隨即她畫了個印訣，將牌子放在九命眼前。

「這位陳師範，不過爾爾……」

對「有些人」來說，也等於是飲下一杯苦酒。

這個邀約，對余慈來說，倒也頗有意義，等於是俱凈坊、乃至於洗玉盟各宗對他主導地位的正式承認。

陳喬然更是難以索解，與蔡鵠商議，後者卻因為他私自繞過金幢教祖越級上報，很是不滿。

不過，事情的進展倒是出乎意料地迂緩，寶蘊先前的興奮，很快就變成了無聊。根本原因就一個：

朱文英定住身形，從容答道：「本教？是金幢教的道友？這裏不是苦島礦區嗎？」

最讓他不可理解的，還是金幢教祖的態度。

思忖間，寶蘊再一次傳來消息：

此時此刻，陳喬然的情緒激烈，心念層生，形神交界地簡直就是空門大開，如果他有意魔染，也就是一念之間。

而關乎生死的因素淡化之後，有關切身利益的追求，很快就抬了頭。

可待到夜裡，她卻是每每潛形出海，繞著兩個礦區交界處，也不深處，只溜貓散步，誰不知道她究竟是什麼樣的進展。

終於動了！余慈重重拍膝：「盯緊了，還https://m.hetubook.com.com有那位『螳螂』也是……」

余慈沉吟片刻，也與趙相山溝通，大致確定了行事方式，便也出門，要親自往那邊走一趟。

至於外海礦區，就先讓寶蘊盯著，為防萬一，又把玄黃派去鎮場，想來除非是鬼鈴子親臨，金幢教祖殺至，都可放心。

「敝人姓金，暫為礦區管事。」

朱文英沒有觸碰陣禁，拿出辰光石招恨。只是取出一枚特製的玉牌，上面是根據節點布置畫出的圖略，如今再添一筆。

「她進去了！」

「按照宮裡劃定的陣禁法度，還有六種可能，不過，再算上月來打聽到的消息，消減不太相關的幾個，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隔了半日，告示終究掛了出來，很快，隔壁就派人來拿。

這才是魔染的正常狀態。

後援將至，外海接應。

說話間，人影顯現，距離朱文英還有里許距離。

如果「藍副執事」還是藍副執事，眼下心緒必定非常精彩。

連續七日，外海礦區風平浪靜，魔門東支陳兵海外，洗玉盟諸宗嚴守海岸線，倒把幾個礦區全當成了飛地，雖不能說音訊不通，總是不太方便。

心裏大致有了譜，也收穫了除第一個關涉「辰光石」的陣禁節點外，另外兩處相同的布置。

金管事微微而笑：「這幾日，朱道友那隻貓進進出出，好生靈巧。九命幻靈符，當真名不虛傳。湛水澄湛仙子，也不愧是天資神授的符法高人，竟然能造出這種奇妙之物。m.hetubook.com.com」

金管事則沒有再和「藍副執事」交流，也許，那位對突然迂緩下來的局面，也是很難拿捏吧。

其實就算現在，那位「藍副執事」心中，也是好生古怪。

「道友需知，苦島外海以北四百裡外就是本教產業，共有海底界碑五十余處，海上海下封禁三層，我也奇怪了，道友是怎麼進來的……呵呵，這幾句話鄙人憋了七天，總算是說出口了。」

當然，寶蘊也好，「藍副執事」也好，都看出來，朱文英在「散步」，但那隻黑貓，卻是穿透了金幢教礦區的封禁，跑里跑外，出入自如，不知在搞什麼鬼。

話不投機，幾句話下來，兩人就發生爭執，陳喬然上千年的養氣功夫，一朝破功，直接拂袖而去，卻又要按著上面的命令，布置接應事宜，一時間情緒翻湧，惱恨不己。

所以今晚，在諸事安排得當之後，她冒險穿入礦區，進一步探查。

但這已經是極限了。

「昨日只顧得琢磨其中的祭煉手法，卻忘了這是有主之物，今天請執事到此，是想請執事幫忙發個告示之類，看有沒有人來認領。」

「這位道友，此地是本教產業，沒有協議，是不能進來的。」

余慈坐在俱凈坊各宗專門為他安排的靜室中，緩緩睜開眼睛。

余慈也在想朱文英的真正盤算，只呵了一聲：「等她真的闖空門再說罷。」

在天亮之前，朱文英便回返苦島，第二天彷彿沒事人一般……

她根本沒給「螳螂捕蟬」的「藍副執事」和*圖*書使壞的機會，頭一天夜裡，確實潛入海中，然而只是在兩家礦區的分界線上徜徉一段距離，就徑直回返，把「藍副執事」和寶蘊，都給閃了一記。

余慈沒有拒絕，按照趙相山的謀划，這也是他「收穫」的時刻。

星煉銅這樣的珍稀材料，就是把俱凈坊各宗聚在一起，才有大量收集的可能，余慈可不能錯過這樣的機會。

簡單的對話過後，「藍副執事」攜那顆有主的辰光石回返，告示什麼的且另說，她也要好好琢磨一下，究竟這個辰光石上有什麼學問，朱文英又在折騰什麼！

這兒要什麼外援？

這樣，內有餘慈鎮壓一切異聲，海外又有朱文英詭異行徑，諸事不順，陳喬然也變得焦躁起來。

距離獲取明確信息，還差了一些。

「怎麼了？」

白天，她非常老實地按照淵虛天君與魔門東支達成「封海協議」，根本不想離開的事兒，領著商隊，在苦島礦區勘查礦石原料，和三希常管事就價格、運輸等事進行談判，完美履行商旅主事的職責。

「四鬼」的名頭壓不住人，淵虛天君還壓不住嗎？

算一算時間，她準備繼續前行，可才抬頭，就有聲音響在耳畔：

不，還是有點兒事的。

當然，如果不藉助照神銅鑒的話，必將是一個長期而反覆的過程。

認領……

尋常的魔頭，可不像余慈，精通黑森林法門，余慈也只要是留個後門，收集情報罷了。

余慈不指望、也不會另生枝節，給計劃改造完善的照神銅鑒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