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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聖傳

作者:說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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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人間萬象 第十章 混蛋

第十二卷 人間萬象

第十章 混蛋

難免又是一場燒殺搶掠,將這座白鹿城化作一片人間地獄,而城中百姓又有何罪?正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李青山感覺肚子餓得厲害,喝道:「拿肉來,不然我挖了你們心肝下酒!」
李青山來到桃樹下,又一次輕撫樹身,桃花落盡,碧葉枯萎,樹已枯死。
李青山道:「好!」
朱英才飛了兩次,已經變得大胆許多,大聲問道:「前輩,我們這就去萬象宗嗎?」
李青山酒來便干,菜來便吃,旁若無人,卻陷入沉思。
當見到了李青山這位元嬰大修士,心中便起了念頭,準備先好好宴請他一頓,待到酒酣耳熱,不好推辭的時候,再拜求李青山出手,擊潰城外的叛軍,那他就可以從容脫身了。
自家一心想要行麒麟之道、以德服人,怎麼搞來搞去全都起了殺性,《麒麟長生策》簡直沒半點進步,比當初的《鳳凰涅槃經》還要難搞,莫非我天生便不是良善之輩,修不得什麼善果,只能殺人放火?
不,這絕非麒麟之道。如果我以犧牲爬天藤為代價,來救下整個九州生靈,也是不可能成功的。
「青玉簽何等珍貴,我區區一個築基修士,怎麼會有?以前輩三次天劫的修為,和-圖-書想要加入萬象宗,必須要一根青玉簽方能參加考核!前輩若肯幫忙殺敗城外那些逆賊,太上公主殿下一定不吝賞賜!這白鹿國可是因她老人家而得名,可是她老人家的母國!」
李青山將朱英才丟在一座高塔頂上,無聲無息的落在花香樓前,這喧嘩熱鬧的風流場此時也安靜下來,大門已經緊閉,燈火也已黯淡,只留兩行大紅燈籠,映照出一片樹影婆娑。
「是嗎?」一個柔和的女聲,忽然在李青山身後響起。
這白鹿國原本早就應該覆滅,卻因為修行者的力量而延續了千年,國君全都以修行為目標,哪還有心思治理國家,任由天下大亂、民不聊生,最後不得不撲向這座白鹿城,但在一位人皇的守護下,哪怕有百萬大軍也不可能攻破城池,只得化為遍地餓殍。
殘存的人多半靠食人存活,再也沒有力氣反抗,遭城中軍隊驅趕回土地上,永生永世不得翻身,直至下一次天下大亂。
白鹿國主好似被這一巴掌打斷了骨頭,渾身都軟了下來,又趕緊乞求:
白鹿國主在他屁股底下喊道:「都愣著幹什麼,還不把酒菜給前輩送過去!」
李青山被他的無恥驚呆了,拍拍他的腦袋:「和-圖-書多謝款待,昏君,你且好自為之!」
白鹿國主在李青山的屁股底下叫道:「前輩,能否也帶晚輩一程?」
殺死那昏君,固然是心中暢快,且不考慮什麼太上公主、萬象宗,這昏君一死,城中必然陷入大亂,流民破城之後,又會做什麼好事!
正如他所說,這白鹿國乃是他太上公主的母國,如今被他治理成如此德性,誰知會受到什麼懲罰。
忽然發現,麒麟之道原來沒那麼簡單。並非有一顆仁心、些許慈悲就夠了,諸多時候反而因為顧慮太多,而不能快我胸臆,連想要行俠仗義都受約束。
深沉的夜色反倒凸顯出四周流民營地的篝火,猶如一片野火包圍了孤城,正在慢慢焚燒著,不知何時燒破。
而他早就向萬象宗那位太上公主傳訊求援,卻遲遲沒有迴音。此番召集眾位術士大擺筵宴,已經在準備潛逃出城,直接投奔萬象宗,又怕見到了那位太上公主不好交代。
唯一的問題是,他手中雖然有從龍潭洞府得來的青玉簽,卻不好拿出手,畢竟要比玄木簽要珍貴的多,若是萬象宗盤問其來歷,還真不好回答,說不定會露出破綻來,那可就是自投羅網了!
「那個太上公主真是個hetubook.com.com混蛋啊!」
「寡人有太上公主殿下護佑,你敢傷寡人一根毫毛,她老人家是不會放過你的!寡人已在太廟中向她老人家發訊求援,她馬上就會到來……哎呦!」
「前輩若是也要加入萬象宗,能否帶晚輩一程,這路上實在太多山水強盜,若要晚輩自己走,恐怕一輩子都走不到。」
朱英才大喜過望:「真的嗎?」又磕了幾個響頭:「多謝前輩大恩大德!」
現在要離城可是大為不易,他雖然能御風飛行一段距離,但最多也不超過十里,一旦落入亂軍之中,那可就危險了。那些亂賊對他恨之入骨,怕是會不惜一切代價殺了他。
李青山斜覷了他一眼,看他一臉糾結的模樣,就猜出他心中在想什麼,無非是想讓自己帶他到萬象宗去,又怕因為自己的緣故被那位太上公主記恨。直到現在才拿定主意,卻還是十分恐慌。
這時候,新的美酒佳肴被宮人們送來,宮人們見國主被人抓在手中,都嚇的面無人色、不敢近前。
他一下激發出它的全部生機,卻也耗盡了它全部生機,或許成全了一群乞丐一頓飽飯,但殺生還算是麒麟嗎?
抓住朱英才,破空飛馳而去,白鹿國主從桌子下爬起來,https://www•hetubook.com.com怨毒的道:「你給我等著,等我到了萬象宗,定要將此事稟報太上公主殿下!」
「誰跟你是同道中人,你有青玉簽?」
故意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繼續大擺筵宴,一則是自信憑自己的修為可以逃出城來,二則是為了掩人耳目、穩定人心。
李青山心思明凈,開口道:「生死枯榮,自有天命。一樹是如此,一國也是如此!」
「你在這等我。」
殺螻蟻而救一人,麒麟不為。殺一人而救萬人,麒麟不為。
白鹿國主大聲威脅,李青山怒意更勝,「啪」的一耳光打下去,打得這昏君高冠跌落、披頭散髮,「哼,傷你一根毫毛?你想得倒美!」
夜風呼嘯,李青山自高空望下去,城中燈火闌珊,街上人影稀疏,大都已經歇息,只有一些乞丐遊魂一般徘徊,翻找著垃圾。
誰知道李青山的脾氣如此暴烈,和表面看起來完全不一樣,聽到萬象宗的大名,還敢對自己下手,昂然坐在正位。
李青山心中發了殺性,一雙眼眸就要透出紅光來,忽然想起什麼,又悄然斂去,將白鹿國主一屁股坐在下面。
「你這昏君,本就想讓我幫你解圍吧!哼,你想得倒美!」
李青山揚眉,朱英才的是玄木簽,白鹿國主的和圖書是黃銅簽,那麼若按修為來算,他就需要一枚青玉簽,方能當做那「升仙令」來用。
待到吃飽喝足,心中已有定見,必須到萬象宗一行,唯有接觸更多更強的修行者,才能真正了解人間道的全貌,找到通往歸墟的道路,為進一步的修行積累資源。
麒麟乃是至仁神獸,仁便是行善積德嗎?但什麼又是善?救人而殺樹,弒昏君而殺滿城,因那一念仁慈,卻造下無數殺業。
白鹿國主終於忍不住道出本來目的,城外亂民如火,圍城已經持續近月,城中乞丐遍地,隨時都會引發大亂,一旦破城,後果不堪設想。
朱英才忽然道:「前輩,晚輩有一事相求!」
「什麼事?」
他在桃樹下盤膝而坐,默默運轉《麒麟長生策》,來到人間道的種種經歷,歷歷從眼前閃過。
「前輩,前輩!我們才是同道中人啊,你何必為了那些賤民同我發火。等到太上公主殿下來了,我幫你在她面前說幾句好話,請她賜你一根青玉簽,好讓你也加入萬象宗中,以後咱們就是同門師兄弟了。」
這麼長時間過去,《麒麟長生策》一直未能練成第一重,或許是我並未領悟其中精義,一心想要以德服人,但從進入人間道以來,所做的哪件事又算是以德服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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