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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他的口號是「人人有功練」，那麼現在便是「人人能修行」。

皮陽秋怒道，李青山在天書樓最下面幾層來迴轉悠，不知被多少人看在眼裡，豈能逃過他的監視。

「是也不是。」

但能擺放在這裏的每一本書，都經過了歸海靈尊的篩選，哪怕是最低級的修行法門，也是精妙簡約、包羅萬象，是萬象宗百萬年的積累，絕非三千世界中任何一個宗門所能比擬。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歸海靈尊會阻止他嗎？

「皮陽秋，你坑我！」李青山指著皮陽秋的鼻子怒道。

皮陽秋壓低了聲音，攬住他的肩膀：「你先告訴我，阮師姐有沒有幫你作弊？」

現在也是一樣，不過是些很低層次的雜書而已，怎麼會帶來這樣巨大的影響？

李青山拒絕了某位女修士想到為他導遊的好意，獨自逡巡在林立如山的書架間，指尖輕輕掃過書脊，沒有抽出任何一本書來，似乎真的只是遊覽。

「是的，一個真傳弟子要對付登堂弟子實在是太簡單了，連借口都不用找。不是所有真傳弟子都像樂天那麼尊重賭局，或者像晁天驕那樣直來直去，也有很多我這樣的壞人。」皮陽秋拍拍胸脯，臉上毫無羞愧之意。

天書樓上，歸海靈尊注視著他的背影，神情有些不平靜。作為wｗｗ.heｔubook.cｏm•coｍ天書樓主，李青山的所作所為，自然是盡收眼底。這本不奇怪，一個擁有靈龜血脈的人，幾乎會本能的收集所有知識，然後儲藏推演分析。

皮陽秋輕輕撥開他的手指：「請注意一下，就算你成了入室弟子，我依然是你師兄。」

李青山走出天書樓時，已經是數日之後。只覺頭痛欲裂，滿天星辰都在旋轉。

足以為五洲世界的修行道，奠定無比堅固的根基。哪怕是那些小說故事，給那些小說家瞅瞅，好歹也能提高一下寫作水準，下次多換一些書籤貢獻。

「是的，需要隨便找個借口了。」

眾人皆哈哈大笑，整個萬象宗中，也只有歸海靈尊有這種能力。

「諸位且忙，每次來都是太匆忙，這回想好好遊覽一下。」

皮陽秋搖了搖頭：「誰讓你作弊的。」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李青山走過上百座書架，在玉簡中記錄下數萬本書籍，沒有誰來阻止。

許多年前，他在大海中遨遊，一片巨大的暗影從下方的深海中游過，直到許久之後他才辨別出那是一頭鯤。當時感受到的不是震撼，而是無法理解，思維陷入了僵滯。

皮陽秋瞧了李青山片刻：「我相信阮師妹的人品，不會為了小白臉破壞原則，但別人和圖書恐怕不這麼想。」

「恭喜你，成為入室弟子了。」

「那有什麼區別！」

「事情的關鍵並不在於你是否真的作弊，而是他們覺得你作弊就夠了。沒有人甘願認輸，特別是在賭局剛剛開始的情況下，那簡直是在打臉。但他們不會去百草園考察你的工作，也不會質疑我給的這筆貢獻是否合理，那是把我和阮師妹往死里得罪，而是會直接對付你！」

「誰是小白臉？」李青山很是不滿：「別人又是誰？」

探查，收集，記錄……每一本書都不放過。

李青山巨手：「師兄我知道，好消息是拿下了玄冥洞府，壞消息是我要對付一條真龍。」

「這些事都是理所當然，算不得什麼『驚喜』！」皮陽秋不懷好意的加重了「驚喜」兩個字。

李青山明白過來：「所以他們會對付我？這群真傳弟子也太沒風度了。」

「你不是賭我贏？為什麼要害我？」

皮陽秋微微一笑：「我指的是剛剛。」

皮陽秋拍拍李青山的肩膀，他胸前徽章猛然亮起，比獻上《自在天書》的修鍊心得迸發出的光芒更加閃亮。

「師兄贖罪，靈尊非要留我談一談《自在天書》，我這不是脫不開身嘛！」

卻沒有人發覺，他指尖閃爍著微不可查的靈光，而另一隻手捻著一枚玉和-圖-書簡。

「這是？」李青山眸中一亮，已猜出這是什麼。

同樣懷有靈龜血脈的他彷彿能夠想象，歸海靈尊正注視著他，進行著無比複雜的推演計算，試圖分析所有利弊得失，預言未來的因果變化。

「李師弟，我現在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雖然只有一小部分與修行有關，而且層次有限，對他沒什麼幫助。而其他盡都是些小說故事，人文地理之類的雜書，反倒能開闊些眼界。

他笑了一笑，這大概就是靈龜一族的局限，命運這種東西終歸是無法計算也無法預知的，所以還是躲在歸墟中最安全。

憑著登堂弟子的身份，這一層的書不需要他支付任何書籤就可以閱讀。

「那請師兄收回吧！我不需要作弊也一定可以成為真傳弟子，何必落人口實？」

「為什麼？」李青山愈發驚訝。

「正因為你一定能成真傳弟子，所以我才要給你這一筆貢獻，不然你以為天府司是開善堂的嗎？」

真正令他心情激蕩的是，他嘗試預言這個行為帶來的「果」，但推演每每在一開始就崩潰。不是因為太複雜了——他還沒來得及去辨析其複雜——而是太巨大了。

「有很大區別但也沒區別，正如樂天所說的那樣，你永遠不可能輕鬆的從賭桌上拿走ｈｅtuｂoｏk.ｃom.ｃom一切。所以壞消息就是，他們現在大概被我激怒了。你一走出天府司的大門，就會遇到很多很多的麻煩，我希望你有個心理準備。」皮陽秋幫李青山整了整衣襟，將一物塞進他手中。

萬象榜上，李青山的名字猛然突破了登堂弟子的極限，立刻成了萬象宗的入室弟子，令下面所有人都瞠目結舌。

甚至連他也無法想象那會是個怎樣的世界，反正一定會很有趣！不由嘿嘿笑了起來，這個理由就足夠了。

「所以要搶佔先機，趕緊成為入室弟子。」

「這……不會是作弊吧？」李青山也感覺不對勁兒，所謂的獻策不過是幾句話的事兒，功勞可大可小，恐怕未必值這麼一大筆貢獻。

「其他真傳弟子，站在賭桌對面的一些人。以你積累貢獻的速度，要在三十年內成為真傳弟子，絕對不是難事。更糟糕的是，還是在百草園那種地方，幾乎沒有隕落的風險。」

李青山也是愕然：「這是什麼意思？」

皮陽秋也有點拿他沒轍，一個敢直面暴怒的大師姐的傢伙，肯定不會被他的氣勢嚇倒，更何況這傢伙已渡過四次天劫，必定更加有恃無恐，滿面怒容忽然消失：

於是和那時一樣，他選擇一動不動，等待命運展露其真容。

「我什麼時候作弊了，我在百草園的工作，經和_圖_書得起任何人考察。」

「少拿靈尊壓我！你以為我真不知道你在天書樓中幹什麼？」

李青山笑道：「我這不是給你個台階下，讓你心裏好受點。」

眾修士目瞪口呆，李青山聳聳肩膀：「開個玩笑，我又不是靈尊他老人家。」

李青山呲牙一笑：「我最喜歡驚喜了，請問好消息是什麼？」

李青山翻了個白眼：「那麼入室弟子就能令他們有所顧忌嗎？」

「當然沒有！」李青山斷然道，他對百草園的貢獻確實有這麼大，阮瑤竹在這方面還是挺死板的。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這一切都是免費的。而隨著他地位的提升，將有更多免費的書籍向他開放。足以讓他在五洲世界建立起一套非常完備的修行體系，徹底打破所有宗門世家的壟斷，所有生靈都可以在其中找到自己的道路。

皮陽秋笑道：「因為你獻策有功，這是天府司給你的獎勵。」

皮陽秋的食指重重戳在李青山胸口上。

天府司最上層，皮陽秋一把揪住李青山的衣襟：「你小子竟敢讓我等這麼久！？」他堂堂真傳弟子傳召一個登堂弟子，要給其一樁天大的好處，結果空等好幾天，太不給面子了。

用力晃了晃腦袋，還是有點太小瞧這座天書樓的知識存量了。皮師兄大概等急了吧，用力晃了晃腦袋，向天府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