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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微笑點頭，原來《朱顏白骨道》除了可以煉器之外，還可以煉丹，原材料當然還是生人血肉。

然後李青山的生活，便只剩下修行了，每天宅在小樓上打坐練功，還好有小安陪伴，倒也不甚寂寞，只是凝氣丸吃的飛快，哪天不得十幾二十顆吃下去，這還是節省著來，如果他想，甚至一天就可以將那近百顆凝氣丸吃的精光，他的身體簡直就像是個永不饜足的無底洞。

這時候，小安又回到了衙門前，還是拿著那根小棍，蹲在那顆大楊樹下，黑螞蟻烏壓壓的還沒有散去，小木棍又幻化出重重虛影。

周文賓考慮之後，用了四瓶凝氣丸作為交換，讓李青山大喜過望。

片刻之後，葛健身著便服，走進小院，奇怪的道：「人都到哪去了？」

侍女稟報道：「大人，那位李大人又來了，正在花廳等您！」

秋風卷著落葉，從李青山身旁蕭瑟刮過，人妖雙修的辛苦，有誰能知啊！

周文賓便又派人來請他過去，讓他不要隨便上街，免得驚擾到嘉平百姓。

「大人您再看，這都是錢延年過壽的時候，那些鍊氣士們送的，看這幾株靈草，一看就是靈氣非凡，必是用來煉丹的妙品，還有這幾座玉雕，難道不是很生動嗎？您若喜歡，就包圓了吧，我給您打個折扣。」

「我看還是個傻子，也不知虎屠在哪裡撿到的，不過模樣倒是真俊，那廝不會是好這一口吧！」

忽聞門外響起敲門和-圖-書聲，打開房門，卻是葛健道：「卓統領請你去一趟。」雖然面無表情，但卻有一股強烈的得意散發出來。

周文賓道：「修行之道，主要還是要憑自己，丹藥終歸只是外物，只是輔助……」

周文賓嘆了口氣，堅定搖頭，他身為一方知縣，多少年沒和人動過手了，根本不需要靈符。

小安沒有任何反抗，長發和雙手垂落下來，手裡仍抓著那隻小木棍，盯著不遠處的螞蟻窩。

靈石几乎是修行者間，最為穩定的一般等價物，根本不是凝氣丸比得上的，只有他這樣低等的玄狼衛，才拿凝氣丸當工資，卓智伯和周文賓領的都是靈石。對於高等修行者來說，低級凝氣丸毫無益處，甚至還有害。但靈石中蘊含著精純的靈力，卻是永遠都可用的。

小樓上，地板上亂七八糟的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李青山將百寶囊犯了個底朝天，然後瞪大眼睛，在其中尋找：「還有什麼，還有什麼可以用來交換？」像是輸光了的賭徒，在翻找家中最後一點值錢的東西，好拿去翻本。

幾個男人正光著膀子喝酒，紛紛站起來：「這麼快！」

不過他虎屠的威名，也傳到了嘉平城，幾乎達到了城管凈街的效果，無論街上多麼熱鬧，只要他走過去，便聽人發一聲喊，「虎屠來了！」轉眼間，滿大街人就跑的乾乾淨淨，就剩下個小孩坐在路中間哭，他走過去，連小孩也不哭了，嚇傻了和_圖_書。

而當他進了店鋪想買點東西的時候，對方往往是死也不肯收錢。

周文賓終於忍不住問道：「你要這麼多凝氣丸幹什麼？凝氣丸又不能當飯吃，你現在跟我換的凝氣丸，你就是三年也吃不完！」

李青山一愣，遲疑了片刻，壓低聲音道：「大人，要符不？」

李青山沖她微微一笑，晃晃手中的東西：「回去吧，又混來兩瓶！」

但他將全部的心神都放在小安身上，所以沒有注意到，大楊樹下的螞蟻戰爭已經驟然結束了。戰爭的結果是，所有的紅螞蟻都死了。

「我快手小張出手，怎麼會不快，不過也真是奇怪，這傢伙一路上不哭也不叫。」

在一株大楊樹下，一窩紅螞蟻和一窩黑螞蟻正在激烈交戰，黑壓壓的不知道有多少只，紅螞蟻雖然體型略小，卻極為兇悍，大佔上風。

三天之後，正午時分，周文賓正坐在丹爐前煉丹，他從做縣令以來，從未停止過讓人採集草藥，供他煉丹，也積累下了很多凝氣丸，準備在合適的時候，到修行者交易的坊市上出手，但李青山的到來，倒讓他省了些麻煩，高興之餘，也加緊開爐煉丹。

李青山朗聲道：「大人，您看這憑靜心丸，是雲雨門秘制上品靈丹，在修行之時服下，可以靜氣凝神，大有益處。還有這春情丸，用在床榻之間，可以大助雅興。」挑挑眉毛，露出男人都懂的表情。

「這都好說！」周文賓和-圖-書親自將李青山送出縣衙，想了想又從百寶囊里掏出兩瓶凝氣丸來，塞進李青山手裡，語重心長的道：「青山，這算是看交情，你沒事就去逛街吧，讓我靜一靜吧！」

衙門外面，小安正蹲在牆根下，用小木棍逗螞蟻。

李青山拿出這幾顆靈石來，也是考慮眼下的需要，百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在很多時候，長遠利益反而及不上眼前利益。

「大概是個啞巴吧！」

所有笑聲言語戛然而止，他們甚至沒有意識到死亡的降臨，表情停滯在那一刻，然後化為火焰。

現在李青山多是近身搏殺，還不太用得著，等到度過鍊氣六層，可以御器的時候，多帶幾顆靈石，就等於多帶一條性命。

小安丟下手中的小木棍，跑過去抓住他的手。

接下來的日子，李青山除了在樓中修行，就是帶小安在城中亂逛，買一切她喜歡的東西給她。

李青山沒意見，周文賓當然也樂意，最終拿出八瓶凝氣丸，每瓶十二顆，近百顆凝氣丸，向李青山換了這幾顆靈石，算是解了李青山的燃眉之急。

小混混迅速登上一輛馬車，馬車疾馳而去，他心中大喜，做成這件事可有三百兩銀子好處，老大交代的這件事，簡直再簡單不過了，雖然可能會得罪那虎屠，但誰知道是自己乾的。

李青山不能解釋，自己真的是拿凝氣丸當飯吃，只能道：「我是想多儲備些，有備無患。」

李青山認真考慮之後表示：「我對m.hetubook.com.com吃人這碼事，多少有點心理障礙。」而且再這麼大開殺戒，非得露餡不可。見小安有些黯然，捏捏她的臉頰：「不過還是謝謝你。」

小安看的極為認真，秋日的暖陽落在她的臉頰上，彷彿能夠透過她稚嫩的肌膚，眼看黑螞蟻軍團就要潰敗，她手中的小木棍，忽然幻化出一片虛影。

「你有辦法？」

小安若有所覺，忽然抬起頭來。

在李青山聲情並茂的講解下，再加上彼此一直以來的交易還算愉快，周文賓便又拿出幾瓶凝氣丸來，將所有的東西都買了下來。

「小妹妹，一個人在這裏幹什麼呢？」一個滿臉笑容的小混混蹲到小安的身旁，不懷好意的道。

鷹狼衛中，葛健道：「統領，那小子最近跟周文賓打得過熱。今天正午，周文賓親自將那小子送出縣衙，所有人都看見了。我就說，如果不是仗著什麼人的勢，那小子怎敢如此囂張。」

每當李青山去和周文賓交易的時候，她便在門外等候，旁人來跟她說話，她也不理會。

卓智伯道：「哼，周文賓，難道我會怕他？放心吧，那小子死期已至，我倒要看看周文賓護不護得了他，你現在就去叫他過來。」

葛健臉上一喜：「統領，你有主意了？」

又是幾天之後，周文賓同李青山相對而坐。

馬車疾馳過巷道，折入一所民居，小混混將小安扛下來：「老大，得手了！」

「還有他帶回來那小女孩，我也查了，不知道來歷，彷彿和_圖_書憑空出現，名叫小安，同李青山一直形影不離，我派了人過去，但不知為什麼沒有得手。我們一直不做反應，恐怕會被人小看啊！」

於是他便又成了縣衙門的常客。

……

那一瞬間，小木棍疾刺千次，刺死了所有紅螞蟻，卻沒有傷到任何一隻黑螞蟻，哪怕一根觸鬚。

小安蹲在旁邊，一手捧著臉頰，可憐的望著李青山，想著該怎麼幫他，忽然靈光一閃，拍拍李青山的肩膀，指指自己的胸口。

周文賓說完之後，李青山又問一句：「真的不要？」

小安頭也不抬，那小混混看看左右無人，忽然抱起小安扛在肩上就走。

周文賓開口便道：「今天只喝茶聊天，絕不再談什麼凝氣丸。」

大楊樹下的小小騷動平息了，所有的黑螞蟻也死掉了。

「嗯！」李青山皺著眉，低下頭，貌似不樂意的應了一聲，眼中卻閃著亮光，終於來了！

而且靈石作用極多，煉器、法陣、機關數不勝數，李青山送給小安的傀儡，就是以靈石為能源，而最常見的使用方法，便是在與人鬥法的時候，能夠源源不斷的提供真氣。

周文賓有些奇怪，李青山又來找他做什麼，走到花廳一瞧，只見花廳一張長桌上，擺滿了玲琅滿目，各種東西，像是個小雜貨攤，攤主就是桌后的李青山。

李青山口中答應，心中卻想，若不是弦月給的那些靈丹妙藥，他哪能這麼快就修出妖丹，而若是沒有這些外物輔助，他要修成妖將，至少還得一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