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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聖傳

作者:說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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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二章 南轅北轍,萬載成空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二章 南轅北轍,萬載成空

越想越是慚愧,越想越是後悔,竟然跪倒在地,以頭撞地,痛哭起來。
驀然間,一個混沌世界映於心海,那彷彿是在地殼深處所見的岩漿火海,但卻散發著純粹的神性光芒,鳳凰連最基本的雛形都沒有,若用雞蛋來做比的話,就是只有蛋清和蛋黃。然而其中蘊含的力量之強大,卻讓李青山也為之震撼。
「那就讓它自然的散逸力量?」
「聽起來好高深的樣子,還是你厲害!」李青山贊了一聲,又舉起鳳凰之卵,「如果將這顆蛋比喻成一個世界,那麼這個世界現在還是一片混沌,想要從混沌中成形,就必須先統合這個世界,最初的孱弱,可以說是必不可少的,哈,我也好高深!」
梧桐神木劇烈的搖曳,光芒卻變得很是黯淡。
鳳棲梧如遭雷擊:「你確定!?」
他可沒忘了,他呆在這裏不是為了完成什麼使命,而是為了修成鳳凰四重,調和水火,晉陞妖王,一旦渡過三次天劫,區區一個鳳巢就怎能攔得住他。而至不濟,手中還有鳳凰之卵作為人質,哪怕是在鳳棲梧主控的界域中,他也絕對有能力將其破壞,足以作為威脅。不過一旦如此,就意味著與鳳棲梧徹底翻臉,事情還沒到那一步,他也不願這麼來。
「你是不是一直從自身的力量對它進行滋養?」
「是啊,正因為如此,才不能記得所有細節。」
「好強大好純粹的力量,這鳳凰一破殼,恐怕就有妖帥級的力量,而純粹堪比妖王,果然不愧是神鳥中的神鳥,羽和*圖*書類最巔峰的生命形態。」餘光瞥了鳳棲梧一眼,「不過,這絕不僅僅是鳳凰之卵本身的力量,這廝大概是出了不少力,若能一口吞下去,簡直比十全大補還要十全大補。」
但是這鳳凰之巢中的環境,可比他那時候所呆的岩漿地火強了十倍百倍,到底是缺少了什麼關鍵的原素呢?
「感謝你的守信,我也收回前言,相較於一般人類妖怪,你還是比較不錯的,若能明悟真正的鳳凰之心,我們能成為朋友也說不定。」鳳棲梧也表示了謙退。
「非常確定,不瞞你說,我也曾有變成蛋的經歷,但我剛從蛋里破殼而出的時候非常虛弱,別說妖帥的力量,連凡人都比不上,這還是我涅槃重生,原本的力量就很強。我說呢,我就奇怪了,鳳凰就算再怎麼高貴,難道一生下來就這麼厲害,肯定是你的『功勞』,但這樣是不行的!」
「什麼!為什麼?」鳳棲梧驚問道。
李青山繼續道:「用人類的說法,這就是溺愛!溺是溺水的溺,也是溺死的溺!」
作為一株天生地長的神木靈根,在長達萬年的時間里,投注的力量足夠讓一頭普通的野獸,變成一方妖王。
「我錯了……辜負重託……」鳳棲梧深深嘆息著,眼淚滾滾而下,如果不是他多此一舉,說不定這顆鳳凰之卵,已經可以飛升去尋它的父母。
李青山收攝心神,將全部心念投入鳳凰之卵中,他曾經有過一次變蛋的經歷,還記得自己是怎樣從這一片混沌中覺和-圖-書醒過來,那時候雖然沒有具體的意識與記憶,但那種感覺卻是永遠也忘不掉的。
「難怪我注入的力量不斷的散逸……」
「呵呵,好啊!」僵硬的氣氛為之一緩,李青山心中卻在想:「誰稀罕做你的朋友,想離開的時候我自然會離開。」
若在平日,鳳棲梧一定會鄙視李青山這模樣,但是現在,滿腦子都是他們所說的話,喃喃自語道:「成住壞空,成住壞空,成住壞空……」
「放心吧,我會助你一臂之力,儘可能的快一些,這一天,我也等的太久了。」
「不得不說,你的努力沒有白費,你的力量已完全融入鳳凰之卵,若要強行散去,必然傷其根本。」
「那是當然,從它出生直到現在,長達萬年,從未有一日停頓!」鳳棲梧道,他擁有著任何妖怪與人類都難以比擬的耐心,對於這顆鳳凰之卵的投注的感情與期待,甚至比鳳凰本身還要深的多:「這樣有什麼問題嗎?」
「這是我的使命所在,不必多禮。」李青山還了一禮,心中也有些感慨,雖然金蟬靈王、大榕樹王這些大妖王的性情都很不錯,對他也頗有恩惠。但若論方正高潔、君子之風,鳳棲梧還真是平生僅見,也就在關乎鳳凰之卵的事情上才會變得歇斯底里,卻也不是不能理解。
李青山微微一笑:「讓我們來孵化一隻有史以來最強的雛鳳吧!」
「是我的推測,難道不是嗎?難道你也無法將鳳凰之卵孵化?」鳳棲梧反問道,他自認給鳳凰之卵提供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環境與資源,世上再無任何地方可以比擬,之所以不能孵化,肯定是有緣故的,那便是鳳凰的血脈。
「怎麼樣?」鳳棲梧關切的道,李青山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婦產科的大夫,詢問道:「鳳凰將它留給你的時候,可有什麼交代?」
鳳棲梧靜靜的守在一旁,也不打擾,李青山猜得沒錯,這上萬年來,他也一直嘗試著將鳳凰之卵孵化,那一次次長眠,除了正常的修行外,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這件事上。雖然沒有什麼效果,但日積月累,卻讓鳳凰之卵積蓄了一股驚人的力量。
「不是蛋,是鳳凰之卵!」鳳棲梧抹了一把眼淚,然後端正身形,以跪坐的儀態,向李青山深深行了一禮,不再是有求於人的禮遇,而是心悅誠服的感激,「若非道友,吾仍不知錯在何處,多謝!」
拍拍鳳棲梧的肩膀:「別傷心,還是孵蛋要緊!你遇上我,算是你有福了。」
鳳棲梧雖然不是想不到這些,但還是小看了李青山的實力,畢竟現在的李青山還只是一個妖帥而已,哪怕是真正的妖王,放眼天下九州,除了昔年的七十二路妖王,這幾千年來新晉陞的妖王,呆在鳳凰之巢中,也要任憑宰割。
小安笑著點頭。
李青山搖搖頭:「那不知要花費多長時間,一百年也未必夠,而且你的心血豈不是全都白費了?」
「那麼現在要做的,就是散去鳳凰之卵的力量?」鳳棲梧詢問道。
鳳棲梧睜大眼睛:「你是說……」
「你不是號www.hetubook.com.com稱以八千年為春,八千年為秋嗎?!」
然而讓他感到奇怪的是,明明有如此純粹龐大的生命力,靈性也屬於神明的層次,明明早就該孵化出來了,怎麼到現在,連具體的意識都沒有形成。
「那好吧!那我再問一個問題,這可能是孵化這顆蛋的關鍵,需要鳳凰血脈才能將這顆蛋孵化,是鳳凰交代的,還是你自己的推測。」李青山肅然問道,隱隱有所猜想。
許久之後,李青山才將鳳凰之卵從眉心拿開,睜開雙眼,眉頭緊鎖,彷彿在思索著什麼。
鳳棲梧完全愣住了:「這……這……」
李青山與小安面面相覷,心裏倒有些同情鳳棲梧,溺愛到底還是源於愛,感情越是深沉,理智就越是薄弱,具有強大耐心的人,往往也容易執迷不悟。如果是自己用萬年時間做了一件錯事,哭一場都是小事,弄不好會直接瘋掉。
於是,李青山又坐了下來,捧起鳳凰之卵,貼在眉心處,以神念進行探查。
無論他與鳳凰相處過多麼漫長的光陰,但是他畢竟不是鳳凰,也沒有變成蛋的經歷,不可能有李青山這樣的切身體會,只是憑著本心不斷的付出,想要提供一些幫助,鳳凰之卵越是孵化不出來,他就越是專註,哪怕是犧牲了修行的速度,哪怕是斷絕了與整個世界的聯繫也在所不惜。
小安道:「我明白了,佛雲『成住壞空』,參天巨木最初也只是一顆種子,佛祖本來也只是一介凡夫,鳳凰的永生之法則是脫離了那一個『空』字,在壞之後還是成,循環往複。www.hetubook•com.com但也不是沒有絲毫弊端,那就是將一身力量化為火焰,從強大重回弱小,才能浴火重生。你給予的力量過強,反而破壞了『成』的過程。」
不由的回想自己以鳳凰之卵的狀態,深埋于岩漿地火中的情形,那時候他也沒有靠誰來孵化,全憑自強自立,最後還不是破殼而出,難不成是因為這枚鳳凰之卵的血脈更純正,所以孵化起來特別困難嗎?
鳳棲梧回憶了一下:「記不清了,彷彿並無什麼特別之處,只是托我好好照顧它。」
「我大概是明白了,真相只有一個,這顆蛋遲遲不能孵化成鳳凰,全都是因為你的緣故啊!」李青山搖頭嘆道,果然如他所料,鳳凰就算是飛升也不用這麼急,讓這顆鳳凰之卵等上一萬年來等一個能夠孵化它的有緣人。
李青山與鳳棲梧四目相對,眼神交匯,皆是分毫不讓。
小安扯了扯李青山的衣袖,李青山心念一轉:「那好吧!既然我已經接受了你的使命,那麼便會遵守信諾,儘快的孵化這顆鳳凰之卵。」
而若是換個角度,擁有如此境界與力量,對李青山的態度也算得上是「謙和」了,當然,這也是要藉助李青山的血統,否則連一句話都不會跟他多說。
但一切的努力,竟然是南轅北轍,反成了讓鳳凰之卵不能孵化的罪魁禍首,哪怕是他的心性,一時間也有些不能接受。
「當然有問題,豈止是有問題,簡直是大有問題!」李青山一指懷中的鳳凰之卵:「你給了它太多太多的力量,已經多到它完全無法消化了,所以才孵化不出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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