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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對了。」李青山不以為然：「說的這麼文雅，壽元將盡不就是快死了嗎？」

修行固然需要很高的天資與福緣，但哪怕是百萬人中出一個陰神修士，數量就會大的可怕。若是不加以控制的話，世上恐怕儘是修行者了。

因為一旦到了這個境界，延壽的手段就太多了，有無數奇花異草、靈丹妙藥可以保命安神，金蟾續命之法不過是其一。

二人並肩而行，一路走來，道路清凈，所有人都事先避開。

「我只是壽元將盡，並不是要死。」樂天耐心的解釋。

樂天手捧著三足金蟾向亂命坊走去，三足金蟾金光黯淡，雙目半開半閉，顯得無精打采。

這也理所當然，六道輪迴、三千世界，每一瞬間都有不知多少生靈殞命，即便是只算人類都是個天文數字，再加上時間流逝的差距。莫說區區十殿閻羅、十方陰帥，便是再多上百倍千倍，也管不過來。

樂天摸摸腦袋，皺眉道：「明明是『大師兄』你有錯在先！」

李青山從身後趕上來，一拍他的肩膀，笑容燦爛的問道：「喂，樂天，你什麼時候死？」

「只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牛頭阿旁』而已，我的卷宗由他負責。」

一個陽神修士是如果本著「好死不如賴活著」的老賴精神，幾乎可以賴到天荒地老。

「卷宗？」李青山更加好奇起來。三足金蟾緩緩睜開眼睛，金珠般的眼睛望了他一眼，又緩緩閉合。

凡人之所以敬畏神明，是因為神明不可捉摸、不可猜度，若是可以琢磨、可以猜度，那不過是強大些的人罷了。

「那可要到鬼門關前走一遭！」樂天警告道，對於修行者，特別是人皇修士來說，恐怕最不願見的就是陰帥，那可不是靈獸園裡的靈獸，而是妖獸道中吃人的怪獸。

歸海靈尊神情飄忽：「誰知道呢？誰知道呢！」

「生死簿」上記錄的，全都是修行者的大名，那些低級修行者都沒資格上榜，你蹲在家裡煉個氣、築個基，延個百來年的壽，誰也不耐煩來管你。

晁天驕朗笑，修行者皆有幾分佔卜預言的本事，在修成人仙之後，即便是不通此道，也會有冥冥中的感應。可越是如此，越不將所謂的「天意」和-圖-書放在眼中。

「等等，這麼說來，我的姓名也在『生死薄』上嘍？」

她既已沾上了一個仙字，算是窺到了門徑：「所謂的天意，不過是些三千大道，無窮法則的集合罷了，您老要說的不會是世界意志那種『東西』吧！」

李青山摸著下巴，若有所思：「或許十殿閻羅和我有仇呢？或許我就是不爽呢？」

驀然回想起在魔域戰場上，他面對檮杌時的情境。憑他的性情，就算是見了十殿閻羅，恐怕也是不拜的吧，寧可被打入無間地獄。若是有朝一日，他真有了那等力量……

「這麼說來，你還要和那『牛頭馬面』賭一場？」李青山興緻勃勃，那可都是「神話人物」，怎麼可能不感興趣。

至於能讓傳說中的黑白無常、牛頭馬面親自出手，莫不是極為強大的修行者，一如樂天這般的陽神修士。

「誒，我聽說你不是快要死了嗎？」李青山毫不掩飾那一抹遺憾之情。

「死活本是小事兒，但我還要與『牛頭阿旁』賭一場，你問我什麼時候死，就是問我什麼時候輸。」

樂天一番解釋，李青山這才明白，原來位ｗwｗ•ｈｅｔubooｋ•cｏm•ｃoｍ於地獄道的陰曹地府，主要的「業務範疇」並不是一般人類，而恰恰是修行者們。

「你是大師兄，你說了算。」樂天放棄了讓李青山不再當面咒自己的努力。

為了避免知法犯法、暴力抗法的人皇，必須得派出鬼仙陰帥。否則地府鬼吏和人間修士鬥起法來，那場面可就不太好看了。

李青山聽的嘖嘖稱奇，前世耳熟能詳的故事，其中竟有這樣的原委。不由想起了九州時候，捨棄了肉身的萬毒老祖，想要一個元嬰混世界。「嬰兒」固然不能長久自存，「成人」怕就可以了。

魔域一戰，最後多虧了三足金蟾救命，擋下了檮杌最後一擊，不過也因此受到重創，無法在為他續命了。壽數將盡，命不久矣。

「『生死簿』你不會沒聽說過吧！」

而天意也是如此。

「為何？」

「那當然，傳說『生死薄』乃是地獄道天地法則的顯化，你既然有了這個修為，自然是『生死簿上有名姓』。」

「大師兄，我什麼時候都不死！」樂天一臉無奈，明明不久前還是被他呼來喝去的臭小子，現在已經這麼「直接」了。和圖書

時辰一到，便來索命。

晁天驕猜想這老頭兒怕是又沉浸在某種思緒中，聳聳肩膀，道了聲「回見」，向前一步踏空，虛空波盪，消失不見。

李青山點點頭：「嗯，言之有理！倒真是我的不對了。嘿嘿，我可以向你道歉，不過你賭這一場的時候，一定要叫上我。」

所以尋常生靈就任由他們生生死死，在六道之中輪轉，是上升到「天道」，還是墮入「餓鬼道」，全憑六道輪迴本身的法則來安排。

這倒也是，連沈玉書那種廢物都能修成陰神，甚至有機會修成陽神。

李青山連忙追問：「那我能不能把姓名塗掉？」

啪！李青山在他後腦勺拍了一下：「剛才那是看『大師兄』的眼神嗎？」

樂天鄙視的瞥了李青山的一眼，雖然成了「大師兄」，但到底還是個「土包子」。不過他是眯眯眼，這鄙視的眼神就顯得很隱蔽。

人間道卻連世界意志都沒有。

「天意？哈，我們可是修行者。」

如此說來，一旦修成陰神陽神，就近乎永生不死，並不需要修成真仙羅漢。只不過是有「神為因素」在控制這種情況。

樂天更加鄙視他，那「ｗwｗ•hｅtｕbｏｏk•ｃｏm.com生死簿」又不是一本書，連法寶都不是：「當然可以，只要你能扭曲整個地獄道的天地法則，破壞六道輪迴的輪迴法則。呵呵，這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但有了那等手段，連十殿閻羅也奈何你不得，哪還需要改『生死簿』。」

「你……」樂天心中一震，竟聽出一種石破天驚的味道來。

地府主要針對的就是這麼一批人，「生死簿」會自動算出你應有的壽數。倒也不是完全不準續命，但必須符合地府的基本法則，決不允許一個修行者無限期的存在下去。

李青山微微一笑，地獄道，牛頭鬼，生死局，定然有趣的很！

「哦，你還敢頂嘴？我倒要聽聽，我有什麼錯。」李青山捏捏拳頭，樂天當初拿他當賭博的事兒，他可還記得呢！

金丹元嬰才能在「生死薄」上錄下姓名，但只要不是壽數長的極不正常，這些名字甚至不會被任何人或鬼看到，你能混個幾千年不死也算你的本事。

「我想瞅瞅那牛頭是什麼樣兒？說不定還要在你身上壓一注。」

若要都記在「生死薄」上，再派出勾魂使者，一一拉到地府受審，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我奉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