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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聖傳

作者:說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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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 神聖之心 第二十四章 為了記憶的忘卻

第十三卷 神聖之心

第二十四章 為了記憶的忘卻

他從未像現在這樣理解自己。
相對於鏡像分身的「絕對意志」,本尊的一切變化都成了所謂的「心魔」,在相互碰撞之後被鎮壓粉碎,然後重新開始……
只要不斷循環這個過程,他就可以避免被同化,不斷的回到原點。
同步並舉,不分次序,系統的、全面的理解問題。
在這靈龜的故鄉,他的思維能力變得異乎尋常的強,到達了不可思議的境界。
一旦渡劫成功便是人仙,而且是知曉他一切秘密的人仙,擁有與他一樣頑強戰鬥意志。
這讓他看起來像是靈魂出竅,一個靈龜的幻影附著在他的身上,亦步亦趨。
他先是以「鏡花水月」製造出一個鏡像分身,然後開始進行全面的自我認知,對所有記憶訊息進行備份,以「絕對意志」加以固化,儲存在這個鏡像分身中。
是的,唯有「自我背叛」不可容忍。
所以人類的思維更像是一個手電筒,不斷的在黑暗中照來照去,然後再憑模糊不清的殘象勉強拼湊出一副完整的圖景,其中難免充斥著大量的腦補。越是模糊久遠的回憶,就越是虛偽和圖書失真。
但如果一直這麼持續下去,他的記憶會越來越少,逐漸觸及最核心最重要的記憶。
失去陽神對他來說是一種損失,等於失去了一種變化,整體力量下降,離六次天劫又遠了一步。
當然,這個循環不可能永遠繼續下去,從第一次循環開始之前,他便預料到了這一點。
而且到時候沒有任何人能夠幫他,他必須獨自迎戰。
對於記憶中海量的訊息,平常人只能浮光掠影的觀測到海平面以上的波瀾起伏,只有在深入思考某些事物的時候,才能夠深入海平面以下,洞察部分記憶,且不可避免的帶有局限性。
那些美好的童年,那些逝去的歷史,被一廂情願不斷篡改,真實就永遠沉沒在黑暗中。
一旦主體即將陷入沉睡,他便立刻啟用鏡像分身,與本尊融為一體,以「絕對意志」喚醒他的精神,用一生的記憶重新編織意識,再製造新的鏡像分身來。
靈龜卻不存在這樣的局限,其本身就像是一個大燈泡,雖然照耀的範圍同樣有限,但只有未知的黑暗,沒有虛偽的真和_圖_書實。並且隨時隨地的反觀自身,清明朗照。
如果「我」從地獄中歸來,一定會對他加以評判,如果判定他為「背叛者」,便會不惜一切代價的毀滅他,像是對抗檮杌魔神的化身一樣,哪怕同歸於盡也在所不惜。
簡而言之,無論他怎麼做,同化都是不可避免的。水滴石穿一樣,一點一滴的改變一切。
遺憾的是,這個神通在歸墟中完全無用,因為這裡是靈龜的故鄉,元始靈龜的意志才是真正的「絕對意志」。
在這樣的基礎上,不需要搞什麼預言,就可以得出一個簡單的結論:
煥發出的光芒,一輪輪逐漸黯淡,這樣的思考非常耗費能量,睏倦之意越發濃重。
在每一次鎮壓「心魔」的時候,記憶都會在碰撞中損失一部分,而且是徹底損毀,無法備份,無法找回,永遠遺失。
勝人者有力,勝己者強。戰勝自己,毀滅自己,本就是強者的宿命。
一切的前提是他能夠走出歸墟,否則萬事休提。
這種局限性保護了人類不至於精神崩潰。如果隨便看到一顆蘋果落地,就一下想到萬有和-圖-書引力——無數的公式與法則——幾大本書的內容同時全部湧來出來,大腦會「砰」地一聲爆掉。
在看到蘋果落地的瞬間,不需要轉化為繁瑣的文字或數字,直接在識海中構造出萬有引力的模型結構,同時包含對自身的意義。
然後他便開始吸收歸墟之力,恢復力量的同時也接受同化。
不存在任何妥協的餘地,唯有「自我背叛」不可容忍,而且「我」很可能會擁有這種毀滅他的能力。
他必須在失去所有記憶損毀之前,找到那一位歸墟囚徒,否則他將遺忘一切,包括牛哥,包括小安,包括他自己……
進退兩難!
如果真的相互背離,走上不同的道路,那就只有一戰而已。用生存與毀滅來做個判決,看到底誰的道路更正確。
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是個異於常人的「怪物」,懷有自我毀滅的強烈本能。
雖然在事實上,等於是被同化了無數次。
同化一旦開始便不可逆轉,到了一定程度之後,他還是會陷入沉睡,而且將是他主動選擇的結果。
若說「靈龜玄甲」「迴和_圖_書光返照」是保護他的肉體,那麼「絕對意志」就是保護他的精神。不出所料的將「縮頭烏龜」四個字進行到底。
當李青山洞悉了全部自我,照徹整個記憶之海,一切細節都歷歷在目:慾望,毀滅,恐懼,軟弱……每一種情緒背後的原因,每一個決定之下的動機,無所不知。
在寂靜的歸墟中,李青山預見到了這種「惡意」,他了解自己的性情,那種執拗,那種傲慢,一旦失去神魔之軀的約束,多半會變得更加狂烈。
在天書樓中閉關苦讀的二十多年時間里,他又領悟了靈龜變兩種天賦神通。
是以他沒有局限於此,而是全面考察了靈龜的天賦神通,找到了一個解決的辦法。
然而歸墟之力並非純粹的資源,其中包含著大量的訊息,元始靈龜的意志,會加速同化他的意志。
這是他所能想到的,避免被歸墟同化的唯一辦法。
並不是一般所謂的「高智商」,或者像超級電腦一樣可以在短時間內進行海量的運算分析而已,而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認知方式。
但是那又怎樣呢?他不會去迎合任何人,哪怕那m.hetubook•com.com個人是自己。
一種名為「絕對意志」,沒有什麼出奇,只是可以徹底固化自我意識,讓他不受一切心魔擾亂。
歸墟不同於虛空,力量非但不會散失,反而可以輕而易舉的汲取無窮無盡的歸墟之力,足以支撐他在歸墟中永遠遨遊下去。
根據記憶深度的不同,最初會是那些最無關緊要的記憶,也許是看過的一本三流小說,也許是說過的一個笑話。
不過他在自我認知的時候,已經找到了解決的辦法。或者說,那才是他真正的目的所在。
而且這支手電筒,總是最難照到自身,所謂的「認識你自己」就變得近乎不可能,成了高深莫測的哲學命題。
在天書樓的這二十多年,他積攢了足夠多的記憶可以拿來「獻祭」。
平靜而淡漠的做了決定,便將此事拋諸腦後。這本來就不是他認識自我的目的所在。
即便是純血靈龜,也要接受同化,作為一頭冒牌靈龜,隨便的使用靈龜的天賦神通,反而會加速同化。
但是對「我」來說卻恰恰相反,脫離了神魔之軀的桎梏,作為一個普通的人類修行者,離六次天劫只有一步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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