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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汪精衛聽了羅耀國的話似乎是有些急眼，忙不迭地起來替犬養毅說好話，想盡量促成此事……根據日本人的承諾，這統治東北的適當之人就是他汪精衛！在他想來，這也是利黨利國利己的大好事，實在想不出羅耀國為什麼要反對？

羅耀國微微一笑：「願聞其詳。」

齊爾內赫也不搭理李立三，而是繼續端著笑臉對曾琦道：「現在統治新疆的青年軍也是你們的武裝吧？我們蘇聯現在也想和青年軍的領袖王自省將軍改善一下關係，不知道曾先生能不能促成此事呢？」

羅耀國輕輕捏著兩顆鼓起的櫻珠，琢磨了一會兒，笑道：「能不能請他幫一個忙？」

汪精衛提出的和日本合作的計劃因為羅耀國的堅決反對而最終流產了。不過與此同時，蘇聯和奉張的合作似乎是取得了一定的成功。這個世界上果真是沒有永遠的敵人的，幾乎就在羅耀國和犬養毅鬧翻的同時。張學良曾琦則在蘇聯大使館和中共領導人李立三，蘇聯代辦齊爾內赫把酒言歡，氣氛甚為融洽！相對於日本人的居心叵測，現下的蘇聯對改善中蘇關係和促成共產黨和奉系、青年黨的和解倒是頗有誠意的。

犬養毅含笑點頭道：「目前中國的局勢主要是國民黨、共產黨、奉張、青年黨，四大勢力。可是青年黨的軍隊卻遠在西北，根本無力競逐中原霸業。所以中原之勢其實就是三足鼎立，而貴黨勢力最大，猶如三國之曹魏。奉張現在和共產黨已經有了聯手之勢，儼然就是相依而存的孫劉兩家。如果孫劉兩家之中，有一家為曹魏所滅，另一家有豈能長久呢？」

不過想到今晚還有正經事情要和這女人商議，羅耀國吞咽了一下口水，又順手抄起一件睡袍丟了過去。

這個齊爾內赫的話，一開始好像是想和青年軍王自省改善關係，說到後來似乎又是在挑撥青年軍和青年黨的關係了。說實在的，這個青年軍也的確是比較複雜。他們的基本武力是用極端的國家主義思想武裝起來的，也的確接受過國民黨的支持，同時也是親國民黨的。而曾琦的青年黨中央確實也很難控制他們，隱隱的王自省已經變成了一個獨霸西北的反動軍閥了！對此青年黨中央當然也非常不滿，可是又無可奈何。想到這裏，曾琦的眉頭也不免漸漸靠攏在一起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www.hetｕｂｏｏｋ•cｏm.ｃoｍ。當真是賓主盡歡。看到氣氛差不多了，犬養老頭衝著羅耀國微微一點頭，開口就是流利的中文：

所以在有些人看來，要想在這亂世裏面繼續玩下去，就必須阻止孫中山真正統一中國，而要做到這一點唯一的辦法就是藉助日本和蘇聯。同樣國民黨想要完成統一大業，也必須要獲得日本蘇聯其中一家的支持，只有這樣才能抵消另一家的干涉，最後完成一統！至於統一以後再怎麼翻臉不認賬……那都是可以的。而這「有些人」裏面就包括了汪精衛！今天汪精衛和羅耀國在六國飯店的咖啡廳裏面泡了一個下午，也聊了一個下午，談到的內容就是關於和日本合作的問題。

羅耀國和犬養毅見面的地點也是在六國飯店裡，三個人進了六國飯店餐廳的豪華包廂，叫了一桌子美味佳肴，坐下來邊吃邊談。

美人兒娜塔麗剛剛沖了個澡。婀娜豐腴的身子上隨隨便便套了件難以蔽體的薄衫，大片大片凝脂般的肌膚袒露在外面，一對極飽滿的雙峰在薄衫之下若隱若現。看得斜靠在大床上的羅耀國直流口水，恨不得撲上去大戰一番。

羅耀國沖汪精衛不耐煩的擺擺手，示意他閉嘴，然後才沉沉一笑道：「現在的日本還遠遠稱不上強大，所謂列強根本就是名不符實的！你們只有得到了滿洲的資源才能夠真正成為頭一等的列強，而我是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眼下國民黨是沒有力量對抗蘇聯和日本的聯手，可是我們卻有不讓日本充分利用滿洲資源的能力，哪怕是你們佔領了滿洲！只要你們一天沒有辦法充分利用滿洲的資源，我們就能在很短的時間里，利用大半個中國的資源發展重工業超過你們！犬養先生，在下就言盡於此了，告辭！」

聽到這老頭兒說話盡如此直白！羅耀國也稍稍有些驚訝，不過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這老頭現在是在向自己顯示誠意呢！和那些張牙舞爪的日本軍閥相比，這些政客也同樣對中國不懷好意，只不過是手段更隱秘一些罷了。

「是和蘇聯聯手吧？以日本目前的國力已經沒有戰勝中國的可能性了，唯一的希望應該就是聯合蘇聯，而你們……想要得到的應該就是滿洲吧？」

貌似這個歷史上的大漢奸的老毛病又犯了！這個人在羅耀國看來，不怎麼和_圖_書適合玩政治。這個人有點……太老實了！呃，就是老實。怪不得孫中山挺喜歡他的，干「獨裁者」這份工作的，一般都喜歡比較老實的下屬。用起來比較放心……像羅耀國這號腹黑的主，也就是長他兩個輩分的孫中山敢用！

「去你的。」

一席話說完，羅耀國也不理睬目瞪口呆的犬養毅和汪精衛，轉身便揚長而去。

隨著夜色漸漸籠罩了這座同時承載著太多苦難和輝煌的五朝帝都。北京城的繁華喧囂似乎已經不見了蹤影，只剩下那一份充滿著古樸和厚重的寧靜。不過在這寧靜的夜色之中，東交民巷裡面的六國飯店卻是一片燈火輝煌，比起白天更加顯得繁華熱鬧了。這段時間一到晚上，聚集到北京的各派人物，總會有不少人出現在這處達官顯貴們的聚會之所，做著各種各樣的幕後交易。既有眼下中國各派之間的合縱連橫，也有各派爭取列強支持的各種「努力」。

羅耀國的手搭在那對鼓騰騰的雙峰上，把玩了一下，才沉沉一笑：「好吧，就先談一下正經事。聽說托洛茨基要離開蘇聯了？」

「羅輔文，犬養先生是好意！以我們國民黨現在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對抗日本和蘇聯的聯手！而且……還有一個受蘇聯支持的中共來給我們添亂！如果我們能以共同開發滿洲資源為條件，和日本合作一起反對蘇聯，我們國民黨才能真正在中國建立起穩固的統治！」

娜塔麗嬌啐，媚眼兒一拋，甜膩膩地道：「你這假正經，壞透了，人家現在都已經為了你背叛共產國際了！除了陪你風流快活，還有什麼正經事兒好做？」

齊爾內赫的神色不變，依舊是一副淡淡的微笑：「曾先生，我們蘇聯對您和青年黨的承諾永遠有效，什麼時候你們想要徹底掌控青年軍，我們一定會儘力提供援助的，而且我們對中國的西北絕沒有野心，只不過……是希望西北能掌握在對蘇聯抱有友好態度的勢力手中，不想讓他們被國民黨的傀儡所控制。」

聽到這個喜訊張學良的臉上都快樂開了花了，他衝著齊爾內赫和李立三拱了拱手：「蘇聯和中共的好意，我們奉系是永遠不會忘記的。請蘇聯朋友放心只要我們張家在東北一日，這東北就絕對不會有反蘇的事情發生！也請李先生放心，我們奉軍一定全力配合貴黨一起來制約國民黨反動派的ｈeｔｕboｏk•ｃoｍ•coｍ野心，絕對不能允許中國成為英美法帝國主義的走狗！」

「……如果貴黨願意和我們日本共同開發滿洲資源，由兩國軍隊在滿洲共同防共放俄，並且以貴黨適當之人選維持滿洲之統治。我們可以幫助貴黨解決關外奉軍，同時還可以支持貴黨消滅關內奉軍，再共同反對蘇聯。如此三足鼎立的局面就算破除了，剩下的中共要以一隅抗全局，最後的下場……只怕是難逃覆沒吧？」

「羅耀國將軍，現在我們中日兩國正處在一個關鍵的節點上。在我們日本國內，對中國抱有友好態度的政治家正在漸漸失勢，而對中國抱有敵意的軍方勢力正在逐漸抬頭。目前甚至有人已經在制定瓜分中國的計劃了！想必羅將軍也有所耳聞了吧？」

齊爾內赫見曾琦沉默不語，微微一笑，繼續忽悠：「我們蘇聯在新疆問題上是毫無野心的，只是……王自省將軍統治新疆以後一味實施反蘇政策，不僅斷絕了同蘇聯的一切往來，並且在南疆的托雲關，北疆的霍城、昭蘇、塔城、阿勒泰等地部署重兵，修建要塞工事。一副準備大打出手和蘇聯打仗的樣子……而且王將軍還在新疆推行大漢族主義，對於希望能夠實現民族自治的少數民族也不分青紅皂白一概予以鎮壓！手段極其野蠻殘忍！這種行為實在不是文明國家所為的。」

青年軍？王自省！曾琦聽到這裏腦子裡頓時就警覺起來。眼下由於蘇聯紅軍已經撤出蒙古，所以青年黨也已經放棄了「外抗強權，內懲國賊」的口號，可是這並不代表青年黨現在對蘇聯已經毫無戒心了。

羅耀國的臉色閃過一絲殺氣：「幫我寫一份親筆信給米哈伊爾·尼古拉耶維奇·圖哈切夫斯基。」

娜塔麗伸手一接將睡袍拿在手中，然後又向羅耀國盈盈一瞥，眼波里透出一股說不出的媚麗，似笑非笑地道：「我穿少些不是可以讓你飽飽眼福，待會兒做起事來也方便些嗎？」

……

……

「呃，那種事情等會兒再說，眼下還有正經事要談。」

眼下中國的局勢已經到了一個十分微妙的轉折點。這個國家自古以來就有「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傳統，一個亂世長則數百年，短則十數年總歸會有一個大一統的結局。在這亂世中逐鹿的英雄們是成為最後的贏家，開創出一個繁榮強盛的新王朝，還是成為失ｈtｔps://ｗｗｗ.ｈｅｔubｏｏｋ.cｏm•ｃｏm敗者輸掉一切，似乎馬上就要見分曉了！

看到曾琦的表情變化，齊爾內赫哈哈一笑，又道：「這支所謂的青年軍，現在你們青年黨恐怕已經很難控制了吧？如果……我是說如果貴黨在這方面需要蘇聯的幫助，蘇聯也會不遺餘力的提供一切可能的幫助的。」

曾琦冷冷看了一下眼前的蘇聯代辦，冷冷一笑：「我們青年黨的內部事務就不用蘇聯操心了。至於王君皓將軍在新疆鎮壓分裂主義的量刑標準，完全是參考了貴國剛剛制定出來的《刑法典》第二十六條！我國的分裂分子所得到的懲罰絕不會比貴國對蘇聯境內的分離主義分子更嚴厲！」

「……此外這個王自省，據我們所知是國民黨陸軍軍官學校一期的畢業生，他手下的一批骨幹將領也大多是來自這所國民黨的軍官學校。他所領導的青年軍似乎也是在國民黨反動軍閥羅耀國的一手扶植之下壯大起來的吧？我們蘇聯對此感到非常奇怪，這支所謂的青年軍到底是青年黨的武裝，還是……國民黨扶植出來的傀儡呢？」

羅耀國呵呵一笑，拍了拍手：「好計策！真是好計策！犬養先生不愧有鬼狐之譽，居然能想出這樣的辦法。以我黨之名來行殖民統治之實。日本利益盡得，卻又不擔侵略的惡名。此外還可以挑起國共內戰，中蘇對抗，日本又能盡收漁翁之利。」

娜塔麗把睡袍一扔，軟綿綿地欺進了羅耀國的懷裡，一雙纖纖玉手輕輕拉起他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豐胸之上，羞答答地道：「輔文，有什麼要緊事就快說吧。」

原來汪精衛這段時間一直和那個日本老頭犬養毅打得火熱，而且還和犬養老頭琢磨出一個藉助日本的力量來統一中國的辦法來了！可能是知道汪精衛現下在國民黨裏面說話不怎麼算數，犬養老頭在和汪精衛談妥以後，非要再來和羅耀國談，一定要和羅耀國當面敲定，才能安心回日本去。

犬養毅見羅耀國笑而不答，以為對方是無計可施了，便笑了笑，拿出了自己的方案：「小老兒和貴黨的汪先生討論出一個可以令中日兩國共存共榮的辦法，而且還可以助貴黨統一中國對抗蘇聯！不知……將軍有沒有興趣聽一聽？」

六國飯店，羅耀國所住的套房裡頭。

不過在清末到民國這樣一個亂世中混市面的人都知道，現在的這個亂世和歷史上的任何一個群雄爭霸的和-圖-書局面都不一樣。那就是現在有東西洋各國的列強！這些列強對於中國國內的局勢往往起著非同尋常的作用。別看孫中山和國民黨眼下兵強馬壯、威風八面，可真要是論起真實的實力來，北面的蘇聯，東邊的日本還是可以把他們給打敗的！當然……現在看起來也不是很輕鬆就能打敗的，得要這兩國拿出老底子來拼，或者是他們聯起手來。

齊爾內赫的話說得非常隱晦，可曾琦又怎麼會聽不明白呢？對方的意思是要「協助」青年黨來掌控青年軍。只是其中的真實目的又怎麼能瞞得過曾琦呢？

「幫忙？幫什麼忙？」

「是圖哈切夫斯基嗎？」娜塔麗的聲音還是甜膩膩的，不過語氣卻有些疑惑。

羅耀國瞥了犬養老頭一眼，心道：「應對之法當然是有的！只是眼下不能告訴您老人家……而且您老人家也活不到那一天，你們國內的那些軍頭們可不這麼講規矩！」

蘇聯人和中共的誠意首先體現在了同意將中共的紅軍撤出東北！張學良再怎麼也想不到對方居然砸過來這麼一份大禮來。東北的這兩股紅軍和駐紮在哈爾濱的國民黨第十八師，眼下就是張家父子的一塊心病了。這可不是什麼卧榻之側的問題，而是人家直接就睡到張學良的床上來了！而且還不是什麼美女，那是幾萬個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拉著大炮開著坦克跑張家的卧榻裡頭來安家了！為了這事兒，張家父子急都要急死了！現在終於人家共產黨發善心肯走人了，這又如何不讓張學良感動呢？

犬養毅微笑道：「羅將軍的見識果然非凡，一眼就看穿了鄙國的那些陸海軍軍人們的心思。不知道羅將軍現在有了應對之法了嗎？」

「嗯，被驅逐出境了，可能是要去土耳其吧？」

羅耀國一時語塞，心道：「你那是為我嗎？明明是怕蘇聯來肅你這個托派色情間諜的反！」

看到張學良的表態，齊爾內赫才輕輕吁了口氣，臉上也露出了笑意。其實把中共的紅軍撤出東北絕不是什麼蘇聯的善意，而是他們和日本達成的秘密協議。根據這項協議東北將是屬於日本的勢力範圍，蘇聯不會加以干涉，也會設法限制中共在那裡的活動！當然，這一切都是要瞞著中共的，所以李立三現在的臉色並不好看。這些年和國民黨反動派的合作每次都是有地盤進賬的，怎麼改成和奉張合作就要交出地盤呢？這個合作是不是太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