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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起來，審一審。」

公元一九二八年一月八日。莫斯科郊外，某處不知名的軍用機場。

這會兒娜塔麗身子軟綿綿的，嗓音甜膩膩的，說出來的話卻是有幾分殺氣，她笑道：「還能怎麼個審法？你好言好語地問，她肯說實話？審訊這事兒我可是接受過專門的訓練的。用皮鞭抽，用電刑來電，還可以用烙鐵來燙，用竹籤扎手指，用鐵釘釘……那裡。呃，總之你就放心吧。只要把瞿瑩交給我弄上幾個星期，保管什麼都交待了。」

剛剛下過一場大雪，這裏好似是個被冰雪覆蓋的世界，天地間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寒風卷過，四下挺拔的松群之間，芒芒似霧。機場的一條跑道已經被蘇聯工兵清理了出來，兩架雙翼小型飛機並排停靠在跑道一端。工農紅軍空軍總局局長巴拉諾夫，工農紅軍海軍主任穆克列維奇，蘇聯著名飛機設計師波利卡波夫，國民政府軍備部長羅耀國，國民政府軍備部總工程師建貿易局長陸明，軍備部長秘書娜塔麗，中德飛機公司總經理約瑟夫·弗朗茨·帕普，中德飛機製造公司總工程師梅塞施密特等人圍在這兩架飛機周圍。一邊指指點點，一邊相互交換著看法。

聽到斯大林的提問，穆克列維奇悄悄瞥了一眼和他並排站在一起的空軍總局局長巴拉諾夫：「斯大林同志，航空母艦眼下世界上的海軍強國都在發展，咱們似乎也是需要的。畢竟將來紅海軍將擁有一支強大的戰列艦艦隊，如果沒有航空母艦護航的話，搞不好會被幾架小小的飛機弄得陣腳大亂，巴拉諾夫同志，您說是不是呢？」

斯大林點點頭，又望了一眼巴拉諾夫：「航空母艦是要靠飛機進行戰鬥的，這方面我想聽聽空軍總局的意見，此外，你們和中德飛機公司談得怎麼樣了？他們的Me-1好像和咱們的伊-3也差不多嘛？有必要購買嗎？」

穆克列維奇微微一愣，瞪著一雙棕色的眼睛盯著羅耀國的臉，似乎想從那上面看到一點陰謀的影子。羅耀國卻只是微笑著，繼續侃侃而談：「其實所謂的航空母艦，只不過是《華盛頓海軍條約》的產物。在條約的第一章第十條規定了各簽約國的航空母艦不得裝備口徑超過8英寸（203毫米）的艦炮。第九條又規定了超過6英寸的艦炮數量不得超過八門。所以才有了現在這種樣子的航空母艦。不過這ｈttｐs://wwｗ•ｈｅtuｂｏｏk•ｃｏｍ.ｃom個條約對中蘇這樣的非締約國來說又沒有什麼約束力，我們完全可以為航空母艦安裝上更多的203毫米艦炮或是280毫米艦炮，使其擁有超過重巡洋艦的火力！這樣的航空母艦既可以用於為戰列艦編隊護航，還能夠單艦出擊或是和一艘快速重巡洋艦搭配雙艦出擊承擔破交任務。眼下我們和就在日耳曼尼亞船廠、布洛姆·福斯船廠合作開發這種新式航空母艦。不知道蘇聯紅海軍有沒有訂購的意向呢？」

不過這架蘇聯飛機的模樣非常醜陋，工藝也異常粗糙，和身邊那架在德國工藝標準嚴格要求下製造出來的戰鬥機相比似乎就是個垃圾！此外Me-1驅逐機的爬升率和實用升限全都遠遠超過伊-3，在剛才的飛行表演中，Me-1所表現出來的優良的纏鬥性能和靈活性也穩壓伊-3一頭，更別說是星-1型發動機的可靠性能了。

國民政府軍備部代表團下榻在了莫斯科市內的一家豪華飯店裡面。羅耀國和娜塔麗則住進了飯店裡面最豪華，也是竊聽器最多的套房。套房的會客廳裏面，羅耀國和娜塔麗兩人依偎在一張沙發裏面，茶几上擺著兩杯飄散在馥郁芳香的咖啡。

羅耀國皺著眉毛搖搖頭：「那是蘇聯的共產黨人不夠堅強，如果換成咱們中國的共產黨人就不一樣了。他們可都是特殊材料製成的，一定不會被你的那些酷刑嚇倒的！呃，至少瞿瑩一定很堅強，我很看好這小丫頭。」

……

巴拉諾夫苦苦一笑：「唉……斯大林同志，咱們的伊-3看紙面上的數據或許不比Me-1來的差，可要真上了天只怕兩三架才能抵得上一架Me-1。所以空軍總局還是想引進這一款飛機，最好能夠連飛機製造廠一起購買，噢，最最要緊的還有發動機製造廠。我們自己生產的發動機……質量實在是太差了，說實在的，駕駛著用國產發動機裝備的飛機真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娜塔麗淺淺一笑，又丟了個媚眼兒，甜膩膩地道：「等回了國，就讓吳胖子派人把她捉去軍情局的地牢里，我親自來審訊，保管能審出來的。」

娜塔麗向他盈盈一瞥，眼波里透出一股淡淡的幽怨，白玉般的貝齒輕輕噬著紅唇，似笑非笑地道：「如果中共的特工一看就能看出來的話，他們還能發展得ｈttps://wwｗ•heｔuｂoｏk•com•ｃｏm那樣繁榮嗎？你如果真想知道小瑩是不是他們的人，只有一個辦法……只是不知道你舍不捨得了？」

順便說一句，這位空軍總局局長在歷史上就是乘坐蘇聯國產飛機摔死的，從而躲過了大清洗，保全了妻兒老小，真是好運氣。

「娜塔麗，你看小瑩到底是不是中共派到我身邊來的？」羅耀國一邊把玩著娜塔麗飽滿的雙峰，一邊卻和她說起另外一個女人的事情，實在是……

「哦？是嗎？」娜塔麗望著羅耀國，嫣然笑道：「要不咱們打個賭怎麼樣？把瞿瑩交給我弄三天，如果她能扛住的話……」

巴拉諾夫的臉色微微有點鐵青，作為一名空軍專家，他當然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兩款飛機的優劣！實際上看都不用看，光憑人家德國佬的牌子就知道自己的飛機不如人家的了。可是差距大成這樣，他可絕對沒有想到！兩款飛機在剛才的飛機表演中模擬了空中格鬥。如果那是真實空戰的話，蘇聯的伊-3戰鬥機現在已經是一堆灰燼了。伊-3的爬身、俯衝、翻轉、轉彎等等空中纏鬥所要用到的一切，統統都不如人家，好像連速度也沒有Me-1快！雖然兩者在紙面上的數據都是一樣的……可是德國人對紙面數據的標準卻和蘇聯人不一樣。德國佬寫在紙面上的性能數據一般都是嚴謹保守的，在實際使用中往往可以超過一些。而蘇聯正好相反，紙面上的數據都是拿來糊弄領導人的，在實際使用中往往要打不少折扣的。而且巴拉諾夫自己心裏面清楚，眼前的這架伊-3可是精心挑選出來，還仔仔細細檢修了N遍的，如果隨便找一架出來的話，只怕都不一定能飛上天！

另一頭羅耀國、娜塔麗和蘇聯紅海軍主任穆克列維奇則聚在一起聊著海軍航空兵的事情。這次蘇聯訂購的兩條馬克思級戰列艦上面有八架水上飛機都是由中國生產的。此外穆克列維奇也想了解一下航空母艦的事情，眼下中國已經向美國訂購了一艘排水量為兩萬噸的航空母艦，此外還有另一艘的訂單已經下給了上海的英商耶松造船廠。

一種火力超過重巡洋艦的航空母艦？穆克列維奇深深吸了口氣，心道：「莫非中國人和那些德國船廠真的在鼓搗這種軍艦？呃，這玩意倒是挺符合德國佬破交作戰的思路的！航空母艦上面的那些飛機炸戰列艦不一和_圖_書定有效，炸起商船來可是沒商量的！而280mm的艦炮也足夠擊退重巡洋艦，同時航空母艦的高航速又足以擺脫戰列艦的追捕，最後只要它上面搭載的飛機性能足夠優異，應該就不會被別的航空母艦消滅……除非對手的數量足夠多。這樣的軍艦聽起來好像是個不錯的東西，要不請示一下斯大林同志，看看咱們要不要自己研發或是購買吧？」

Me-1使用的是一台中德飛機製造公司生產的星-1型450馬力氣冷式星型發動機。最大時速是280公里，最大航程350公里。採用了半金屬結構，即機身由鋼管結構承力，鋁板做蒙皮。主翼仍採用木質骨架，外包布質蒙皮，整體結構緊湊堅固。

羅耀國蹙了下眉：「你要怎麼個審法呢？」

「Me-1的不僅是性能優異而且還非常可靠和堅固，眼下中德飛機公司正打算以它為基礎設計輕型俯衝轟炸機和艦載飛機。實際上需要改動的地方非常之少，基本上它掛上炸彈就可以當成俯衝轟炸機使用了，略加一些改裝就可以上航空母艦。如果蘇聯購買了這款飛機，你們就等於同時擁有了性能優異的驅逐機和俯衝轟炸機，如果你們打算髮展航空母艦的話……連艦載飛機都擁有了！」

娜塔麗的聲音仍舊是甜甜的，很好聽：「我看瞿瑩那丫頭不像是特別堅強的樣子，估計稍微一折磨就什麼都會說的，所以你不用擔心弄壞掉。而且……調|教好了以後，肯定比原來還乖巧，保管乖乖讓你吃到嘴裏面。」

巴拉諾夫略微停頓了一會兒，思考了一下航空母艦的事情：「斯大林同志，對於航空母艦，我個人的意見是，咱們不應該聽中國人或是德國人的，畢竟他們自己也沒有這方面的經驗。這方面日本人好像搞得不錯，我們何不向他們請教？或許也可以向日本訂購一艘航空母艦。此外……我們還可以用Me-1去和日本人的飛機比較一下，看看誰的飛機比較好，說不定我們還可以引進一下日本的飛機。」

「不會吧？我覺得共產黨人都挺堅強的，都是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的，呃，當然你是例外的。主要是你出身不好，是貴族嘛……所以吃不起苦。」羅耀國的手搭在那對高聳的玉峰上，言語好像是在諷刺娜塔麗。

羅耀國冷汗直冒，吃吃地道：「娜塔麗……你……你……」

斯大林靜靜的聽完穆克列維奇發和*圖*書言，拿起那個標誌性的雕花煙斗，吧嗒吧嗒抽了起來。濃密的眉毛卻緊緊擰了起來，彷彿是在苦苦思考一般：「中國人想發展擁有重型艦炮的航空母艦……這個消息很重要，我們潛在的盟友日本應該會重視的。不過我們要不要發展航空母艦呢？穆克列維奇同志，紅海軍方面有什麼建議呢？」

穆克列維奇有些遺憾地搖搖頭：「元帥閣下，據我所知現在法國和義大利都沒有航空母艦，他們不也擁有好幾條戰列艦嗎？可見航空母艦並不是必須的。」

伊-3式戰鬥機所使用的發動機則是仿造德國BMW公司的BMW-6型液冷式發動機，蘇聯代號為M-17型發動機。最大時速也是280公里，最大航程則有585公里。它的機身則仍然採用的是木質結構，機翼和尾翼也外包布質蒙皮。

至於能扛住會怎麼樣，負責監聽的契卡戰士們沒有聽清楚……因為娜塔麗是湊到羅耀國耳邊說的。

「怎麼？心疼了？不捨得了嗎？」

「呵呵呵……」娜塔麗一陣嬌笑：「那不是共產黨人堅強不怕打，而是你們這些資產階級豢養的走狗爪牙辦事不負責任。如果換成蘇聯的契卡和別格烏來審問的話，你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特殊材料做成的人了！我自己就是干這行的，知道他們所有的手段，所以才要傍上你這麼個靠山。要不然被他們抓進盧比揚卡的牢房裡面，不出三天，他們要我說什麼我就會說什麼的。」

更讓巴拉諾夫不能接受的是……這款性能如此優異的Me-1驅逐機是在中國廣東的飛機製造廠裏面生產出來的！雖然這家工廠採用了德國的管理和技術，可是確確實實是在中國的土地上！甚至連發動機都是在中國生產的！如果將來中蘇一旦開戰的話，蘇聯空軍只怕一點兒贏的機會都沒有。

斯大林的臉色微微一沉，拿起煙斗又一口口抽了起來。眼下的蘇聯飛機質量差，他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他是從來不會坐飛機出行的。只是兩三架才能抵得上一架Me-1就實在是有點糟糕了！要知道伊-3戰鬥機的產量本來就不高，一年也就能生產一百多架的樣子。根據中共在中德飛機公司裏面的內線報告，中德飛機公司的設計產能可是每月兩百架Me-1驅逐機！看起來這個飛機製造廠要是不花大錢從德國引進是不行的。

「呃？你的意思是……」

「巴拉諾夫同和-圖-書志，剛才的飛行表演已經向您證明了Me-1驅逐機的優異性能。」中德飛機公司的德國籍總經理帕普這會兒正站在蘇聯空軍總局局長巴拉諾夫的身邊，用一口流利的俄語在掰著手指頭盤算著Me-1的優點：

「用航空母艦……破交？」

「我說穆克列維奇同志，據我所知蘇聯目前有四艘甘古特級戰列艦，再加上馬克思號和恩格斯號就有六艘戰列艦了，可是卻沒有一艘航空母艦，您難道不覺得有問題嗎？」羅耀國說的是一口生硬的德語，那些蘇聯革命家們未必能說英語，卻大都能講一口流利的德語，波蘭人穆克列維奇也不例外。

斯大林叼著煙斗思索了一會兒，笑道：「日本航空母艦？這個提議不錯，我們可以用石油來支付購買航空母艦的代價。一五計劃中我們將要大力發展石油工業。穆克列維同志，航母的事情就由你去和日本人談判，先要求訂購一艘小一點的航空母艦，外加幾十架飛機。噢，還有告訴日本人關於中國正在研發裝備大口徑艦炮的航母的事情，和日本人研究一下，咱們有沒有必要跟進。此外Me-1驅逐機我們先買二百架，星-1發動機我們買四百台。飛機製造廠和發動機廠的引進由巴拉諾夫同志去和德國人談判，告訴他們，我們想用石油支付飛機、發動機和飛機製造廠的價款。」

……

這兩架飛機一架是中德飛機製造公司最新推出的Me-1（F-1）式驅逐機，另一架則是蘇聯自行開發生產的伊-3式戰鬥機。兩款飛機都是一九二七年出廠的最新產品，兩者的技術數據咋一看也在伯仲之間。

羅耀國淡淡一笑，搖了搖手：「您怎麼不看英國、美國、日本現在都有好多航空母艦呢？他們三國才是真正的海軍大國。如果沒有航空母艦，您的六條戰列艦就很難真正離開蘇聯領海去作戰。雖然以卡爾·馬克思級的強大防禦力，不一定會被敵人飛機上面掛著的魚雷或是炸彈擊沉，可是擊傷還是能夠辦到的。如果戰列艦被擊傷的話就得花上幾個月時間來維修，也就是說有幾個月時間戰列艦都不能再投入戰爭了！說不定等您修好戰列艦，戰爭都已經結束了。所以目前英、美、日都裝備了航空母艦，而我們也有兩艘航空母艦在建。再說就演算法國和義大利也只是目前沒有裝備航空母艦，他們在《華盛頓海軍條約》里可都有六萬噸的航空母艦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