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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武器？」

莫斯科時間八月三十日夜間，末日部隊將在這裏展示另外一種強大力量。

「不，要做，盡我們最大的努力去做。」

楊方烈點了點頭，表示認同張小剛的說法。

因為羅晉勇只考慮到了電磁打擊，所以接下來的話題就是如何應付電磁打擊。可以採用的辦法只有一個：全頻段電磁屏蔽。

「這麼說，我們應該放棄抵抗？」

「你的意思是，地外文明會對付我們的科學家？」張小剛也感到很震驚，羅晉勇之前沒有提到過這方面的想法。

人類的科技實力，至少要倒退五百年！

破壞電力、電氣與電子設備，除了電磁打擊，還有其他方式，而且肯定有人類科學家想不到的方式。原因就是，即便像羅晉勇這樣的科學家，也未必能夠想像出地外文明的戰爭手段。這就好像冷兵器時代那些精於騎兵衝鋒、步兵戰陣的將軍無法想像出導彈橫飛、戰機轟鳴的現代化戰爭一樣。

「兩年前？」

當時，羅晉勇意氣風發，也非常稚嫩。在產生了這個匪夷所思的想法之後，沒有跟張小剛商量，就在總參謀長會議上講了出來。雖然楊方烈與張小剛左右抵擋，竭盡全力支持羅晉勇，謝爾蓋耶夫也礙於跟楊方烈的關係，態度有所緩和，但是在斯塔克、斯托克斯與竹內覲文等人的強力壓制下，楊方烈不得不做出妥協，即讓羅晉勇不再插手與勇氣行動有關的科研項目。

「這麼說，地外文明要從我們的根基下手？」

張小剛也提出了一些建議，不過主要與軍隊有關。比如，首先得保護好軍隊的指揮與通信設備，確保在必要的時候能夠與主要部隊取得聯繫。然後是主要的軍事運輸設備，比如運輸機與電氣化鐵路。至於像戰鬥機、坦克戰車、艦船潛艇等等高精尖武器裝備，反而不是首要保護對象。原因就是，在與地外文明的戰爭中，這些人類手裡的尖端武器，也許連燒火棍都不如。

楊方烈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張小剛的意思。

「不會，科學家只是科學技術的利用者，而不是科學技術本身。再說了，全世界有上千萬名科學家，還有數億人擁有成為科學家的基本知識。這些人分佈在世界各地，像我這種科學家還得到了嚴密保護。即便地外文明擁有強大的軍事力量，恐怕也難以在短期內消滅所有科學家。」羅晉勇稍微停頓了一下，說道，「我們已經繪製出人類基因圖譜，雖然我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但是只要有足夠的投入，加上一兩個天才，只需要一個月、甚至一周就能開發出基因武器。即便在審判日之後，我們也有很大的可能在被地外文明全面控制之前實現自我毀滅。」

只是，楚天疆搶了分頭，讓奧爾德里奇的出鏡率大大降低。在白宮新聞發言人召開記者招待會的時候，張小剛不得不臨時調整宣傳策略，加重了「聯盟」的分量，即著重強調了行星防和圖書禦理事會的價值。如果沒有這個插曲，宣傳將以奧爾德里奇為核心，重點強調美國末日戰士的重要性。

紐約秀算不上完美，但是結果非常理想。各大電視台實時統計的收視率表明，帝國大廈外的力量秀吸引了全球百分之七十八的觀眾，在美國的收視率高達百分之九十四，差不多有五十億人觀看了直播節目。

審判日即將到來，勇氣行動、末日部隊、還有補天工程，佔用了大量資源，而中國在這幾個項目中占的比重都不大。楊方烈在這個時候把羅晉勇的推測提出來，不但斯塔克會認為他別有用心，連謝爾蓋耶夫也會持懷疑態度。別忘了，負責補天工程的是俄羅斯首席科學顧問久加諾夫教授。

行程由張小剛一手安排，三路人馬至少要奔波八個小時，最多要飛行十四個小時。

楚天疆與哈列維登上前往悉尼的A380專機時，美國白宮發言人在帝國大廈外，掀起了第一輪高潮。

「這……」

顯然，這也是實話。

「如果可能的話，盡量說服其他總參謀長，讓總參謀長會議做出決議，立即採取針對性的防範措施。」

兩個多小時后，第五大街上燈火通明，記者招待會才宣告結束。

張小剛這麼一說，羅晉勇猛然明白過來。

此時，楚天疆與哈列維已經到達悉尼。

「敵人想要得到的是地球，如果我們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氣概，準備與敵人拼個魚死網破、來個玉石俱焚，恐怕……」張小剛沒有說下去，因為楊方烈不可能想不到會出現什麼樣的結果。

「行星防禦理事會已經浮上水面，你很快就會成為焦點人物，你的一舉一動都會受到全世界的關注。」

「打擊我們的軍事力量？」

打電話找張小剛的不是別人，正是羅晉勇。

羅晉勇首先提出，除了把重要資料進行實體備份，即印刷成紙質材料之外，還要儘可能的保住電子存檔，盡最大努力保護好在科研工作中必不可少的電子設備，比如超級計算機與電子顯微鏡。此外，為了讓這些設備能夠工作，還要準備好備用發電設備，而且最好是使用礦物燃料的發電設備。道理非常簡單，水電站與火電站規模龐大，難以做到電磁屏蔽，而核電站在失控后的風險太大。在緊要關頭，真正能夠發揮作用的，只有使用各種燃料的內燃發電機。

十個小時后，倫敦秀將上演，然後是特拉維夫秀與悉尼秀。

「如果我的猜測是正確的，地外文明的侵略目標不僅僅是地球，還包括人類，首先要做的就是解除人類的武裝力量。」

「科學技術的巨大差距，使得我們的軍事力量對敵人構成的威脅微乎其微，末日戰士也不例外。這就好比原始部落里最厲害的弓箭手也對付不了最簡陋的裝甲車，用石斧做武器的原始人無論如何也無法理解空軍一樣。我們眼裡再強大的軍事力量，在地外文明和*圖*書眼裡也不值一提。」

「當然，還包括與電有關的電力、電氣、電子設備，比如現在隨處可見的微晶元，在工作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電子計算機，交通中的電氣化鐵路，還有汽車、輪船與飛機控制系統里的電子晶元等等。」

與科學顧問委員會不同，安全事務聯絡處是一個非常鬆散的機構，各個成員國的人員分開辦公，沒有統一行動機構。在確定由張小剛全權負責輿論引導之後，才臨時設置了這處通信中心。

顯然，這個問題輪不到張小剛來回答。

「與勇氣行動有關。」

楊方烈沒多羅嗦，立即吩咐魏龍征去聯繫袁德志，讓他參加視頻電話會議。

羅晉勇嘆了口氣，說道：「事實上，人類現代科技文明的基礎極為脆弱，如果缺少一種關鍵資源，整個人類文明都將癱瘓。」

「這……」

安排好工作，張小剛離開了安全事務聯絡處的通信中心。

雖然科學家、保存下來的紙質技術文獻、各種技術設備的殘骸，能讓人類文明在較短的時間內恢復元氣，但是這必然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也許要幾年、也許要幾十年，而地外文明全面控制人類，也許只需要幾個月。

楊方烈沉思了一陣，說道：「這麼說，你相信教授的猜測？」

「這……」

張小剛沒有去羅晉勇那裡，而是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然後接通了視頻電話。參加會議的有羅晉勇，還有遠在北京的楊方烈。張小剛加入時，羅晉勇正在向楊方烈解釋他做出的最新判斷。

「張小剛，你怎麼看？」

楊方烈鎖緊眉頭，似乎沒有搞明白這個比喻的含義。

「不，讓老袁去辦。」

羅晉勇點了點頭，說道：「也許，以地外文明的技術手段，能讓部分人活下來，但是要達到現在的人口規模，需要數百年。即便以技術方式加以解決，也要耗費大量資源。對地外文明來說，這顯然不是最理想的結果。」

雖然有人提出，在末日部隊曝光之後，應該讓末日戰士儘可能多的與民眾接觸，增強民眾的自信心，但是張小剛持相反觀點，認為給末日戰士罩上一層神秘麻紗，更能起到振奮民心的效果。原因就是，民眾對末日戰士的了解越少，對末日戰士的期望就越大，無形中會把希望寄托在末日戰士身上。對於全世界的八十多億人來說，在審判日到來前的最後幾天內最需要的就是希望。

「教授，我相信你的判斷，可是我們沒有證據。」

「不！」羅晉勇回答得非常乾脆。「我們所說的軍事力量，僅僅是用於同類相殘的內部戰爭的武裝力量。在文明與文明的戰爭中，軍事力量不等同於武裝力量，僅僅是武裝力量的組成部分，而且是最次要的組成部分。」

「也就是說，地外文明肯定會設法阻止人類自我毀滅。」

「這……」

時間緊迫，表演結束之後，末日部隊直奔拉瓜迪亞機場。

「其次，就算說服和圖書了其他總參謀長，又能怎麼樣？」張小剛嘆了口氣，說道，「現在的首要任務是確保勇氣行動能夠取得圓滿結果，然後是出動末日部隊，接下來還得推動補天工程。行星防禦理事會的資源所剩無幾，加上審判日到來之後必然出現的全球動蕩，根本沒有資源來推動大規模防禦工程。」

畫面消失，張小剛才鬆了口氣。

楊方烈已經鎖緊眉頭，神色顯得極為嚴峻。

一切順利的話，全球民眾的注意力將集中在末日戰士身上。一天之後，當民眾開始關注其他問題時，更具震撼性的莫斯科秀將再次成為世界輿論的焦點，末日戰士將再次成為備受矚目的明星。

這時候，旁邊的電話響了起來，是找張小剛的電話。

羅晉勇苦笑了起來，說道：「現在的人類，好比被獅子逼到了懸崖邊的一群斑馬，是葬身獅口，還是跳下懸崖？」

所幸的是，後果不算嚴重。

「具體怎麼做，你跟袁德志商量，我讓他跟你聯繫。」

「準確的說，地外文明需要的只是時間，即有足夠的時間控制人類，而這個時間的長短取決於人類開發自我毀滅武器的速度。也許是一個星期、也許是一個月、也許是一年，關鍵是不能讓人類自我毀滅。」

「首先，我們拿不出任何證據、哪怕只是科學推測依據來證明教授的觀點，因此就算拿到總參謀長會議上討論，也未必能夠說服其他總參謀長，反而有可能造成誤會，讓斯塔克等人認為我們別有用心。」

需要做的工作太多了，但是剩下的時間極為有限。

兩天之後，審判日就將到來。如果羅晉勇的猜測沒有錯，地外文明肯定會首先摧毀人類的科技基礎。在短短兩天之內，能夠做的事情非常有限，只能按照重要性依次進行。能夠做到何種程度，幾個人心裏都沒底。

話說到這個份上，不由楊方烈不信。

「楊總，你想過沒有。如果兩年前，我們認同了教授的猜測，並且按照他的猜測來部署防禦工程，現在會是這個樣子嗎？」

「教授跟我提到過。」張小剛沒有跟羅晉勇爭功，雖然是他提出讓羅晉勇在考慮周全之後向楊方烈彙報。

「難道我們什麼都不做？」

大部分記者關心的只是末日戰士的戰鬥力，而不是末日戰士的國籍。此外，張小剛處理得非常及時，淡化了末日戰士的國籍，用行星防禦理事會取代了各個國家，讓記者無法拿國籍說事。

「教授，你別開溜，你得提供技術方面的意見與建議，而且得由你來確定我們提出的方案是否具有可行性。」

楊方烈沉思一陣，說道：「你說得沒錯，要輸全輸，但是贏家只有一個。我會親自負責這件事情……」

關鍵不是資源，而是審判日之後的全球動蕩。

在悉尼歌劇院附近廣場上進行的作秀表演只持續了十多分鐘。雖然張小剛原本安排兩人在悉尼過夜，但是另外兩路人馬已經啟程趕ｗww.ｈetuｂook.ｃｏm.coｍ往莫斯科，所以張小剛臨時改變行程，讓他們立即乘機前往莫斯科。

這個問題，真把羅晉勇給難住了。

「楊總，我從未懷疑過教授，我們也別無選擇。」張小剛長出口氣，說道，「這是一場豪賭，不過是一場絕對不會輸的豪賭，至少不會輸給同桌的賭友。賭贏了，人類的未來將由我們掌握。賭輸了，大家都是輸家，由莊家通吃。如果讓我做決定，我會把剩下的賭本全部押上。」

「對，我是張小剛……好，我馬上過來。」放下話筒，張小剛把幾名負責協助輿論引導的人員叫了過來。「聯繫莫斯科，讓他們做好準備。重點強調，要以展示末日戰士的防衛能力為主。」

跟袁德志商討完，已經是十多個小時之後了。

「哪一種關鍵資源？」

一次覆蓋全球的電磁打擊，不但能夠癱瘓所有現代化武器裝備，還能讓建立在電子技術上的人類工業文明徹底崩潰。

「問題是，地外文明有能力同時摧毀所有電力、電氣與電子設備嗎？」

紐約秀的核心內容就是向全世界展示末日戰士具有超人般的力量，以此引申出末日戰士有能力擊敗入侵者。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張小剛稍微停頓了一下，對羅晉勇說道，「教授，你能斷定地外文明只會用全球電磁打擊來對付我們，沒有其他的打擊方式嗎？如果不能，又如何進行針對性的防禦部署呢？」

「電力，正是現代人類科技文明的根基。沒有電，我們什麼都做不了。沒有電，我們的科學技術無非是圖書館里的書籍檔案。沒有電，我們甚至寸步難行。沒有電，我們的所有技術設備都將成為擺設！」

沒有電、沒有電子設備的人類文明會是個什麼樣子？

張小剛笑了笑，說道：「教授，你認為這行得通？」

「還有，得分輕重、分先後。」

美國是一個重視力量的國家，美國民眾更容易接受與力量有關的輿論宣傳。

「我從沒懷疑過羅晉勇教授的任何推斷與判斷。」

關鍵是，威脅極為致命。

羅晉勇又點了點頭，說道：「顯然，人類武裝力量的核心不是軍事力量，而是在地外文明眼裡不值一提的科學技術。」

羅晉勇欲言又止，大概開始已經提到過這個問題，而且沒能說服楊方烈把此事提拿總參謀長會議上進行討論。

羅晉勇沒有跟張小剛爭辯，他只是科學顧問，提供科學方面的參考意見，而到底該怎麼做不由他來決定。

「設想一下，如果只能在蠟燭或者油燈下看書，必須打著燈籠或者火把走夜路，天黑后的娛樂不過是圍著篝火跳舞唱歌……」

接下來，十名末日戰士將兵分三路，分別前往悉尼、倫敦與特拉維夫，完成表演之後到莫斯科會合。

羅晉勇笑了笑，說道：「別說地外文明，我們都有這樣的技術手段。在距離地面三百公里的高度上，引爆一枚超級核彈頭，能摧毀半徑三千公里內的所有ｈtｔps://wｗw.hｅｔubｏｏｋ.ｃｏm.com電子設備，覆蓋全球，最多只需要幾百枚。以地外文明掌握的科技手段，發動一次覆蓋全球的電磁打擊肯定不是問題。」

楊方烈沉思了一陣，嘆口氣后，說道：「教授，我們改怎麼辦？」

「什麼意思？」

張小剛遲疑了一下，說道：「楊總，兩年前，我們也遇到過類似的問題。」

有了紐約秀引發的轟動效應，哪怕在倫敦、特拉維夫與悉尼的表演並不精彩，張小剛對莫斯科秀也有足夠的信心。

在此期間，袁德志已經下達了命令，動用軍事情報局的全部資源，以及由楊方烈調派給他指揮的其他情報機構，開始對最為重要的電子設備進行全頻段電磁屏蔽處理，同時為接下來的工作做準備。

楊方烈沉默了，張小剛說的是事實。

這麼安排，主要是降低末日部隊跟外界接觸的機會，同時讓末日戰士在旅途中能夠得到休息。

「當初，伯克與久加諾夫提出製造超級核彈頭對付2014X1小行星，教授就非常大胆的提出，地外文明的目的不是毀滅地球，而是要佔領地球。與現在一樣，教授拿不出證據，那只是他的猜測。受此影響，教授在解決了超級核彈頭的技術難題之後，非但沒有能夠成為勇氣行動工程的負責人，連參与權都被剝奪。兩年之後的今天，還有人懷疑教授當初提出的猜測嗎？」

「也許，地外文明會營造一個天堂般的夢境，讓絕大部分人甘於淪落，但是肯定有一部分人會選擇抵抗，甚至選擇自我毀滅。」羅晉勇稍微停頓一下，說道，「別的不說，至少我們三個會選擇抵抗，在絕望的時候選擇自我毀滅，甚至是毀滅整個人類。事實上，人類一直擁有自我毀滅能力，即便在用光了核武器之後，依然擁有在短時間內讓人類徹底滅絕的技術手段。」

即便是渺茫的希望，也要比發現末日戰士的局限與缺陷之後感到絕望好得多。

這下，連張小剛的神色都變得極為嚴峻了。

「可惜的是，我們沒有第二個兩年了。」

「這……」

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遭受全面電磁打擊，人類將成為圍欄里的斑馬，連跳下懸崖的機會都沒有。

「電！？」

按照張小剛的安排，「紐約秀」將重點介紹末日戰士的「力量」。

「張小剛，教授說的這些，你都知道了？」

楊方烈長出口氣，說道：「好吧，我們暫且認為教授的猜測是正確的，那麼我們該怎麼做？」

「人類不是牲畜，人類有智慧，人類還有人格。當活下去意味著永世淪為地外文明的奴隸，大家會怎麼做？」

再過幾天，張小剛在引導輿論宣傳中編造的謊言將不攻自破，八十多億人將面對殘酷的現實。到時候，各個國家的首要任務是維持國內局勢穩定，而不是在一個毫無根據的項目上耗費資源。

結合俄羅斯的國情，莫斯科秀肯定能產生更加強烈的轟動效果！

「這……」張小剛也有點搞不明白了。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