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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疆，你……你回來了。」肖芳芳正不知道該往哪裡去。楚天疆突然到來，讓她既驚又喜。

「在裏面，他讓我去找你們。」袁德志跟羅晉勇說完，朝張小剛點了點頭，算是跟張小剛打了招呼。

「那得看跟誰同住。」

「開始……」肖芳芳注意到楚天疆的相貌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顯得萬分驚訝，連說到嘴邊的話都忘了。

「你去忙吧，我帶國雄四處轉轉。」肖芳芳很有分寸，知道不能一直纏著楚天疆。

「國雄……」被吳國雄叫成「乾娘」，讓肖芳芳更加難為情了。

楚天疆朝螺旋狀通道上方看了一眼，離地面至少還有五百米，大約有兩千級台階，就算肖芳芳能爬上去，也會累垮。

「問題是，也沒有必要搞垮行星防禦理事會吧？」

「到了地面上，我們在南面的出口處等你。」

羅晉勇思索了一陣，說道：「我認為，首先應該恢復科學顧問委員會，集中各個國家的力量，重點解決一些關鍵科研難題。雖然我們不知道入侵會在什麼時候開始，但是必須好好利用剩下的時間。」

過了大約兩分鐘，靜電現象才消失，張小剛靠著牆站起身來，羅晉勇在沙發上躺了一會才坐了起來。

「大一統不是組建一個鬆散的國家聯盟，而是要消除國界，把地球上的所有國家與民族融合到一起。行星防禦理事會只是國際組織，因為要平衡各個成員國，所以在誕生之前就存在很多難以根除的弊端，有的還是致命缺陷。比方說，在行星防禦理事會框架下，各國的軍事力量沒有整合，仍然具有絕對自主權，只是在名義上採取聯合行動，連基本的協調指揮都沒有。」張小剛稍微停頓了一下，說道，「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同盟國組建了聯合國。當時全世界的民眾都認為，有了聯合國，世界就能和平穩定了。事實卻是，聯合國只是一個華麗擺設。如同指望聯合國來維護世界的和平穩定，指望行星防禦理事會來實現人類大一統是極為荒謬的想法。」

「戰國時代。」楚天疆嘀咕了一句。

情況很不樂觀，雖然利用通過全屏蔽方式保存下來的通信設備聯繫上了主要機構，確認打擊範圍覆蓋全國，但是與其他國家的通信聯絡已經完全中斷，而且幾除航天中心都無法聯繫上在軌衛星。

做為一名科學家，羅晉勇有很高的覺悟，可是他是中國人。

「這事，等到通信恢復之後再說。」

「如果地外文明準備再次發動入侵，會笨到故技重演嗎？再說了，Y天體出現，還不足以說明問題的嚴重性嗎？」張小剛又點上一根香煙，「科學家有這樣的認識，各國領導人的觀點恐怕更加離奇。雖然我不否認老楚的觀點，但是在我看來，短期內談大一統，只是痴人說夢。人類遲早會實現大一統，但是不是現在，也不是不久的將來，而是很久之後的事，至少要到幾十年之後。」

斯塔克表現出了足夠的誠意，也提出了一個要求，即各國都得派出最優秀的科學家。

楚天疆一愣，這才發現還用手托著肖芳芳。

楚天疆笑了笑，摟住了肖芳芳的胳膊。

「我好好考慮一下，爭取明天把人員訂下來。」

「沒問題，我跟得上。」

顯然，這才是最根本的安全保障。

楚天疆思考了一陣，說道：「我跟羅教授一起去紐約。」

張小剛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

「大家找地方坐吧，不用站著。就算天要塌下來，也不急在一時。我們慢慢想辦法，總能解決問題。」

「這……」

「老楚，你沒事吧？」

楊方烈朝魏龍征點了點頭，讓他把這個消息通過長波電台發送出去。

羅晉勇有點不明白了。「如果楊總的目的是推動人類世界大一統，退出行星防禦理事會不是南轅北轍嗎？」

「這……」

楊方烈仍然有點猶豫。

「Y天體的能量密度超過了核聚變？」

等到楚天疆與羅晉勇把發生的事情一一講出來，張小剛就笑不出來了。

人類文明還有未來嗎？

不多時，肖芳芳把生活必備品與一些私人物品裝到了一個大口袋裡。

「我跟肖芳芳八字沒有一撇，她憑什麼找我算賬？」楚天疆哈哈一笑，「再說了，先公后私，她能理解。」

「這……」

「什麼？」羅晉勇顯得有點驚訝。

「昨天晚上，本來想來找你們，但是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好。」

楚天疆嘆了口氣，張小剛說得沒錯，他確實不擅長保守秘密。

「沒事。」楚天疆這才發現，房間里一片漆黑。雖然他能看清楚張小剛與羅晉勇，但是他們兩人卻什麼都看不到。

大部分人都忙於生計，酒吧里只有稀稀拉拉幾名酒客。

「這……」

張小剛呵呵一笑，說道：「這麼深奧的問題，連老楚都能看明白，那些高高在上的政治家肯定也很看明白。」

斯塔克支持這個提議，而且表示願意為科學顧問委員會提供工作場所，以及承擔相關的保障義務。

不到五分鐘，三人來到了地面上。

「對了，你怎麼回來了，迪戈加西亞那邊的事情了結了？」羅晉勇拿起香煙，先給張小剛點上了一根。

「這麼說，我要跟國雄一起長大了？」

「變得更帥了。」吳國雄少年老成，很會說話。

這個房間本來就不算寬敞，一下來了這麼多人，頓時顯得有點擁擠。

「這怎麼叫害了我呢，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嗎？」楚天疆跟張小剛嬉鬧慣了，沒有把張小剛的嘲和-圖-書諷放在心上。

即便用「滄海桑田」，也不足以形容這幾天里發生的巨大變化。對人類的未來、對自己的未來，兩人都是茫然無措。

來到楊方烈的辦公室之前，基地的備用照明電源啟動，表明確實有一部分電力與電子設備保存了下來。

楚天疆一把抱住吳國雄，又把他舉了起來。「不錯嘛，長重了好幾斤，是不是肖阿姨天天給你做好吃的，把你喂成了小胖子。」

「除了以色列，我們已經與其他成員國取得聯繫。我已經照會斯塔克等人，決定返回行星防禦理事會。」楊方烈簡單介紹了一下情況。「與羅教授預料的一樣，全頻段電磁打擊覆蓋全球。斯塔克提出召開緊急會議，只是衛星通信系統癱瘓，海底光線等有線通信設備也沒能修復，只能使用長波電台。」

顯然，在全頻段電磁打擊之後，人類文明生存的重要性已在國家利益之上，暫時只有行星防禦理事會能把世界上最主要的國家聯合起來。要想戰勝地外文明的入侵大軍，必須聯合所有力量。

楊方烈點了點頭，對羅晉勇說道：「教授，你得確定帶哪些人去紐約，還得安排好國內的科研工作。」

「不……」

不多時，魏龍征趕了過來。

「沒事，放心好了。」雖然這麼說，楚天疆還是控制住了速度，免得嚇著肖芳芳與吳國雄。

「行，我們這邊也需要時間做詳細部署。」楊方烈長出口氣，對袁德志說道，「老袁，你跟小張確定警衛人員，必須絕對可靠。我們不求從科學顧問委員會獲得什麼，但求所有人都能安全無恙。」

楊方烈沒多羅嗦，讓魏龍征去發電報。

「我們怎麼下去？」

「其實，誰都想過那種清靜無擾的生活，但是時光不能倒流。」楚天疆嘆了口氣，又說道，「以往我還在想，古人沒有電視、沒有網路、沒有報紙，甚至連電燈都沒有，幾十年住在一個地方，豈不悶死？」

「從大航海時代算起的話，數百年來，人類文明因為沒有外來威脅，沒有遇到過嚴重的生存危機，所以四分五裂，國家間、民族間爭戰不斷，所有國家與民族都在為自身利益相互攻伐。雖然Y天體已經消失，但是來自地外文明的威脅沒有消失，人類隨時有可能遭受滅頂之災。」楚天疆滅掉煙頭，說道，「攘外比先安內，神志正常的人都能認識到，人類要想生存繁衍，必須結束這種紛爭不斷的局面。要想戰爭強大的地外文明，人類世界首先就得實現大一統。」

「教授，你們沒事就好。」楊方烈也顯得有點焦急。

「先送女同志上去，我們留在最後。」

「這裏沒有，不過附近有。」

楊方烈點了點頭，說道：「雖然斯塔克等人對我們提出的猜測表示質疑，但是各國答應至少會有用一部天文望遠鏡盯住月球。」

楚天疆沒有感覺到身體異常，但是迅速反應了過來。「快爬下！」

「過來，趴到我背上，我背你上去。」

「我國已經按照承諾，開始救助日本災民，為日本提供人道主義援助，但是在日本國有資產的問題上，美國當局依然遮遮掩掩，不肯做出正面答覆。楊總已經宣布中國暫時退出行星防禦理事會，把我國在迪戈加西亞、以及行星防禦理事會其他機構的人員撤回，還驅逐了其他成員國安排在我國境內的人員，僅在行星防禦理事會總部，以及我國分部留下少量聯絡人員。」

「我沒事，就是頭有點痛。」

「你小子。」張小剛笑著搖了搖頭。

「月球！？」羅晉勇、高明明與田閩雯同時說了出來。

「問題是，通信沒能恢復，科學顧問委員會怎麼運作？」

「太行山的某個地方吧。」楚天疆也穩住心神，就算對肖芳芳有意思，也不能在一個六歲的孩子面前表現出來。「我們在山頂上，看那邊。」

「也許，得考慮返回行星防禦理事會。」袁德志說這句話的時候，關注著楊方烈的神色變化。

「這些都已經安排下去了，魏龍征正在處理。」

「現在，我們得想清楚下一步該怎麼走。」楊方烈稍微停頓了一下，對羅晉勇說道，「教授，你怎麼看？」

「如果以核聚變為標準，而且用常溫下固態氫為聚變原料，其能量密度也只有每立方厘米十的二十次方焦耳。」

「看來，你很羡慕男耕女織的田園生活。」

「在這樣的打擊之後，將是更大規模的入侵。」張小剛的反應非常快。「粉碎了人類的防衛能力之後，接下來就是佔領地球了。」

雖然兩人在捉弄楚天疆，卻讓肖芳芳感到更加尷尬。

見到肖芳芳的神色，張小剛心知肚明，笑著說道：「老楚，你也認栽了？」

走出辦公室，楚天疆叫住了張小剛。「老張，你陪著教授他們。」

「認栽？」

「謝爾蓋耶夫說得沒錯，但是未必能夠得到其他總參謀長的支持。再說了，我國的災情特別嚴重，未必能夠擔負起科學研究的巨大開支。」張小剛笑了笑，說道，「還有，沒有人知道楚天疆還活著，更沒有人知道他與Y天體有過直接接觸。即便科學顧問委員會恢復正常運轉，我們也應該把重點放在楚天疆身上。這樣的話，即便由美國主導科研工作，我們也不會有太大的損失。」

「江南景色不夠美嗎？」楚天疆走過去，坐到肖芳芳身邊。

「你們怎麼看？」楊方烈的目光落到了張小剛身上。

「好久沒見過這麼藍的天和-圖-書空了。」肖芳芳在山坡邊緣上坐了下來，「如果是一覺醒來，恐怕會認為回到了田園時代。」

「就這樣吧，你們都去準備。」

也就是說，全頻段電磁打擊覆蓋了整個軌道空間。

「可以把這個辦法提出來，具體怎麼操作，看斯塔克等人的回應。」一時之間，張小剛也想不出合適的辦法。

「如果只是警衛員，少校可以始終跟教授在一起，進行研究也非常方便。」

楊方烈長出口氣，把目光轉向了張小剛。

羅晉勇的神色黯淡了下來，他是科學家，不是軍人。

楊方烈問這句話，顯然是想成為行動發起者，在行星防禦理事會掌握主動權。

「地磁場已經恢復正常。」楚天疆說了一句。

楚天疆哈哈一笑，說道：「國雄，你說得沒錯，不過等你長大了，肯定不會跟我們住在這裏。」

羅晉勇似乎想說什麼，但是遲疑了一下，就沒有說出來。

楊方烈點了點頭，表示支持羅晉勇的提議。

「教授？」楊方烈已經熱得解開了外衣。

在跟羅晉勇探討之後，楚天疆就發現，即便沒有展開「末日戰士系統」，他也能夠發揮出末日戰士的能力。此外，如果控制好細節部位，可以在不脫掉衣服的情況下，讓「末日戰士系統」覆蓋全身。

張小剛嘆了口氣，說道：「大一統的過程，實際上是破除舊有利益體系與建立新的利益體系。說得更直白一點，大一統必然會使很多人喪失既得利益，同時會時更多的人成為新的既得利益者。原有的既得利益者肯定不會心甘情願的放棄佔有的利益，而獲取利益將成為新的既得利益者的動力。不要高估個人覺悟，在集團利益面前，個人覺悟連屁都算不上。新舊兩股勢力不但不會妥協，反而會撞得頭破血流。妥協這條路走不通，剩下的也就只有暴力手段了。」

「什麼？」羅晉勇沒有聽清楚楚天疆說的話。

「國內的研究工作由丁明聰負責，其他的……」

「在我離開迪戈加西亞之前，謝爾蓋耶夫宣布俄羅斯暫時退出行星防禦理事會，恐怕要不了多久，法國、德國與義大利也會暫時退出行星防禦理事會。即便以色列保持沉默，美英加澳仍然抱成一團，行星防禦理事會也將名存實亡。」張小剛猛抽了幾口煙，說道，「如果說十個成員國在此之前至少在面子上過得去，名義上在為一個目標奮鬥，合作多於爭鬥，那麼從今天開始，爭鬥將成為主旋律。」

「你認為，以行星防禦理事會為基礎就能實現大一統？」

「使用長波與超長波電台，而且用最大功率發射通信信號。」羅晉勇說道，「使用摩爾斯碼發送簡短易懂的信息，而且反覆發送。」

「如果這場電磁打擊耗光了Y天體的能量，那麼Y天體蘊涵的能量大概是十的三十六次方焦耳。」

「老張，你太不厚道了。」羅晉勇也看出楚天疆與肖芳芳的關係又進了一層。「老楚只是說現在不想結婚，又沒說要一輩子都做光棍。再說了，有肖芳芳這樣的大美女，哪個男人不想結婚呢？」

「還有別的辦法嗎？」

不多時，魏龍征急匆匆的趕來。指揮中心的主電力設備沒能及時修復，空調與通風系統無法啟動，因此必須讓人員到地面上去。

不多時，魏龍征送來了斯塔克的回電。

雖然羅晉勇早就做出準確預測，而且提到全頻段電磁打擊隨時有可能到來，但是這才過去不到一天，來得也太快了。

「Y天體進入地心之後，把能量釋放出來產生的全頻段電磁打擊。」羅晉勇簡單明要的解釋了一句。「快，我們去楊總那。」

羅晉勇點了點頭，說道：「必須不間斷的監視月球，而我們辦不到，必須跟其他國家合作進行。」

這樣一來，任何國家試圖獨吞科研成果，或者是竊取科研成果，只要損害了某個核大國的利益，大家就一同完蛋。

說得形象一點，最強大的幾個國家把自己的「金蛋」裝在了一個籃子里，而且每個國家手裡都有一塊「石頭」。合作得好，「金蛋」孵出的成果由大家共享。合作得不好，那就雞飛蛋打，誰都別想佔到便宜。

楊方烈笑了笑，說道：「你說得沒錯，可是讓羅教授過去，我們這邊怎麼辦？」

張小剛笑了笑，說道：「伯克說，哈勃2號望遠鏡沒有發現新的威脅，而且我們的天文望遠鏡覆蓋了所有方向，如果有類似於2014X1的小行星出現，肯定能及時發現。言外之意就是，現在大可高枕無憂。」

「當然，我需要一個新的身份，比如專門負責教授安全的警衛人員。」

眾人都是一驚，別說楊方烈，連張小剛都覺得這麼做行不通。

「是嗎？」

樓道很寬敞，只是離地面有數百米，疏散人員走得很慢。楚天疆抱著吳國雄，肖芳芳背著背包。兩人的體力比普通人好得多，沒多久就走到了隊伍前面。爬了一千多級台階，肖芳芳也累得直喘粗氣。

「你的相貌……」

楊方烈沒再羅嗦，讓魏龍征把這個提議發送給其他總參謀長。

「不……不用……」羅晉勇雙手抱頭，顯得很痛苦。

張小剛站起來的時候搖晃了幾下，羅晉勇剛剛起身就一屁股坐了下去，緊接著房間內的燈光閃爍幾下就熄滅了。

「這地方有酒吧？」

「Y天體的能量密度大概是每立方厘米十的二十三次方焦耳。」

「乾爹，以後我們到這裏來蓋一棟房子，開墾wwｗ.hｅｔuboｏk•ｃoｍ•ｃom幾片荒地，就我們三個，你跟芳芳阿姨結成夫妻，我……」

「證明了我之前提出的猜測。」羅晉勇苦笑著嘆了口氣，說道，「這是一次早有預謀的打擊行動，目的就是摧毀人類世界的電力與電子設備，讓人類文明倒退到工業文明早期，使人類喪失抵抗能力。」

「我們還在搶修設備，所以……」

「你是說，只能通過戰爭來實現大一統？」

「走，好久沒跟你喝酒了。」

「乾爹，你也變了。」吳國雄仔細打量了楚天疆一番。

袁德志點頭答應了下來。

「這……」

張小剛看了楚天疆一樣，知道楊方烈說的是針對楚天疆的研究工作。

言外之意，中國必須把羅晉勇派過去。

楊方烈思考了一陣，把目光轉向了張小剛。

「楊總，電梯已經準備好了，你……」

「人造衛星的最高軌道離地面有多遠？」

「芳芳阿姨，你要是累壞了，誰來照顧我呢？」

「那是以前的江南，而現在的江南大地，到處都是城鎮、工廠與礦山，雖然有不少自然景區，但是商業化太重，根本沒有江南風韻。」有吳國雄在，肖芳芳有點靦腆，故意與楚天疆保持著距離。

楚天疆也接過一根香煙。雖然身體發生了很大變化，但是楚天疆照常吃喝，跟常人沒有區別。

「這麼說，你們認為應該贊同斯塔克的提議。」

「楊總，很難做決定？」張小剛哈哈一笑，說道，「其實嘛，斯塔克也急了，而且比我們還急。」

楚天疆一手抱著吳國雄，一手托著肖芳芳，開始加速奔跑。

肖芳芳先還有點抗拒，但是很快就依偎到楚天疆身上。

指揮中心的規模很大，不過安排得井井有條，像肖芳芳與吳國雄這種非工作人員都被集中安排在北面的居住區里。

「這……」

楚天疆啟動了照明系統，照亮了整個房間。

「這不是問題。」見到楚天疆像讓楊方烈知道他的能力，張小剛趕緊說道，「老袁可以給少校安排一個新身份，而且少校的模樣與以往大不相同，再仔細裝扮一下，肯定沒人認得出來。」

「我去找肖芳芳與吳國雄，等下在地面上會合。」

楚天疆也露出了驚訝神色，眼神里滿是懷疑。

長波電台的通信效率非常低，而且無法支持語音通信，所以會議效率非常低下，也就需要花更多的時間。

張小剛這麼一說，楚天疆才放下心來。

楚天疆也覺察到了，周圍的事物都帶上了靜電。

「天疆，放我下來。」

「你認為楊總心裏沒底？」

「這是當然。」張小剛笑了笑，說道，「既然斯塔克讓我們派最優秀的科學家過去，自然得派最厲害的特工過去。我與教授、少校一同前往紐約，負責安保工作，絕不會讓他們有半點閃失。」

「不說這個了。你現在還小，等你長大了自然會明白。」楚天疆伸了個懶腰，「其他人也出來了，我們下去吧。」

「問題是，在遭受打擊之前沒有發現新的威脅。」

「乾爹，這是哪？」

「有什麼好羡慕的？」

「十萬公里左右。」

「快了，從南門出來的人比較少，大部分都走的北門。」

肖芳芳紅著臉走到一邊，沒讓吳國雄看到她的尷尬樣子。

科研機構暫定安排在紐約的長島，主要是在大災難中，大西洋受到的影響最小，而且長島接近美國的核心地區，交通極為便捷，能為科研機構提供充足的物資保證，還能為科研人員提供舒適的住宿與生活環境。

羅晉勇沒有反駁，張小剛不是科學家，可是見識眼光均在另外兩人之上。

來到唯一的酒吧，張小剛用軍管會發放的物資券兌換了幾瓶白酒。

「老楚，你這人太直了，藏不住東西。如果我是你的話，會儘可能的保守秘密，絕不輕易讓其他人知道。」

「這能說明什麼呢？」袁德志忍不住問了一句。

「也許你們不相信，不過這是我親眼所見。別說各國當權的政治家，即便是頭腦清醒的科學家，也沒有幾個相信威脅依然存在。離開迪戈加西亞之前，伯克找過我，談了一些他的想法。」

張小剛嘆了口氣，神色顯得有點黯淡。

外面，天空蔚藍，空氣清新，山巒上綠樹蔭蔭，山坡下還有一條清澈的小河，好一派自然風光。

雖然只有幾天，但是兩人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袁德志已經趕到，正焦急不安的等著羅晉勇等人。

「老楚，沒想到竟然害了你，我……」

「還行嗎？」

「全……全頻段……電磁打擊。」羅晉勇蜷縮到沙發上，聲音變得很沙啞，人也痛苦的扭曲成一團。

「楊總，基本可以肯定是全頻段電磁打擊，首先得確認覆蓋範圍，是否所有國家都遭到了打擊，以及我們的在軌衛星是否受到影響。其次得儘快恢復科研與生產工作，確保武裝力量能正常運作。」

最重要的是，五個核大國，各在科研區部署一枚小型核彈頭，並且各自保管。

「可是，通信衛星已經癱瘓，我們……」

「沒必要，老袁讓劉展博跟著楊總，不會有事。」

「把全世界最優秀的科學家集中到一起。」說出這句話，羅晉勇猛然意識到，這個提議太魯莽了。

「俗話說，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即便人類世界要到幾十年後才能實現大一統，也得從現在做起。」

「說得直接一點，如果按照質能公式把太陽的質量全部轉化為能量，Y天體的能量密度是太陽的一千倍。」

「越多越和-圖-書好。」張小剛說了一句，「去紐約的科研人員越多，警衛人員就越多，而且能提高我國在科學顧問委員會裡的分量。更重要的是，得保證參与所有科研項目，也就需要足夠多的人手。」

「他怎麼看？」羅晉勇馬上追問道。

「有這個必要？」

走出指揮中心，楚天疆叫住了張小剛。「老張，開始你為什麼不讓我說出來，好讓楊總心裏有底？」

羅晉勇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楚天疆這番話確實有道理。

「我們就事論事。」張小剛沒再捉弄楚天疆，笑著說道，「但是有一個問題，是否所有當權者都認識到，地外文明的威脅依然存在？Y天體已經消失，雖然地磁場突然增強，讓我們有理由相信，Y天體已經進入地心，但是誰會相信，地外文明依然對我們構成威脅，而且是致命威脅呢？」

「必須儘快與其他國家取得聯繫，相互通報情況，以免引起誤會。」張小剛提出了關鍵問題。

楚天疆朝四周看了一下，出口在山頂的一塊平台上，四周根本沒有下山的路。難道是跑得太快了，錯過了某條支路？楚天疆仔細回想了一下，才發現，在離地面大約兩百米的地方有一條側向通道，而且在過了這條通道之後，樓梯明顯變得更加狹窄了。也就是說，應該從那條通道出去，而上行的樓梯只是通風井的維護通道。現在，他們所處的位置在指揮中心的通風井口。

提議本身沒錯，可是怎麼操作？

「老袁，還有能用的計算機嗎？」

「然後呢？」羅晉勇問了一句。

兩人驅車離開營地，去了十多公裡外的一個小鎮，準確的說是一處疏散安置點。因為附近城市的居民都集中在這裏，鎮子外十多處營地住了幾十萬人，所以小鎮里格外熱鬧，酒吧等餐飲場所的生意更是好得出奇。因為有軍隊維持秩序，而且生活物資有保證，鎮子里也是井然有序。

「你呢？」

肖芳芳笑了笑，神色很複雜，因為楚天疆的這句話有另外一層意思。

「乾爹！」吳國雄來開的門，一看到楚天疆就撲了上來。

「基地的主要設備癱瘓了，空調與通風系統無法正常工作，我們得到地面上去。」楚天疆觀察了一嚇，肖芳芳與吳國雄的房間不算寬敞，但是在指揮中心裏也算得上豪華了。「趕緊收拾一下，其他事等下再說。」

「我也餓了，不知道這裏的飯菜如何。」

因為備用供電系統只能維持緊急照明，所以絕大部分電梯都已停止工作，只能走緊急逃生通道。

三人來到山坡下的時候，張小剛等人已經到達。

張小剛笑了笑，說道：「這或許正是楊總宣布退出行星防禦理事會的根本原因。」

眾人都笑了起來，張小剛的那張嘴確實能說會道，竟然把羅晉勇說成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

「這……」

「楊總，還要聯繫其他國家。」

「小鬼，別亂說。」肖芳芳頓時臉色通紅。

「這是怎麼回事？」

「我說了，先把婦女兒童送上去。」楊方烈很是堅定。「抓緊時間，你們分頭疏散，不要擠在一起。」

「楊總呢？」

「一下年輕了十多歲，誰不羡慕啊？」

敵襲！？

不多時，斯塔克發來回電，對這兩個問題給出了明確答覆。

在發生了這些事情之後，世界各國都把科學家當成最寶貴的財富。把全世界最優秀的科學家集中起來，確實能夠極大幅度的提高科學研究的效率，問題是集中到哪裡，即讓科學家在哪裡工作？

兩人找了一處僻靜的角落，張小剛說了他在迪戈加西亞的經歷，楚天疆也簡單說了下自己的經歷。

「行星防禦理事會完蛋了。」

「這離地球不遠的地方？」羅晉勇猛的一驚。

羅晉勇沒再多說，開始操作掌上計算機。過了好一陣，才他長出口氣，擦掉了額頭上的汗水。因為指揮中心的主電力設備癱瘓，中央空調關閉，所以房間內非常悶熱，所有人都已大汗淋漓。

「教授……」張小剛走到沙發旁，扶起了羅晉勇。

羅晉勇嘆了口氣，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是不得不承認張小剛的這番話深入本質。

安全保證方面，各個國家都可以按照一比五的比例，派遣安保人員，即最多可以為一名科研人員安排五名警衛。各國科研人員與警衛人員都有單獨的住宿區，各自負責安保、飲食與醫療等工作。整個科研區享受外交赦免權，而且各國人員住宿區享受與使領館相同的外交治理權。

過了十多分鐘，楊方烈等人才在劉展博的陪同下來到地面上。打了招呼后，楊方烈叫楚天疆等人去暫時充當指揮中心的大帳篷。

「看得更長遠一些，這未必是壞事。」袁德志也開口了。「如果最終幫助人類戰勝地外文明入侵的不是科學顧問委員會取得的科研成果，而是我們在楚天疆身上的收穫，美國肯定會威信掃地。」

「我進去看看。」

「談判、協商、合作？都不是。是實力，絕對的國家實力！」張小剛已經點上了第三根香煙，看樣子他在回國途中沒有睡覺。「雖然現在的國家會逐一消亡，但是『國家』這個概念不會消亡，因為我們已經知道，人類不是宇宙中唯一的智慧生物。大一統的本質是由一個國家、或者一個國家集團來推動實現，最終把人類世界整合到一個政府之下，使整個人類世界成為一個國家。」

楊方烈點了點頭，讓魏龍征照辦。

隨後，其他幾位總參謀長也發來回電，表示和_圖_書贊同楊方烈的提議，只有謝爾蓋耶夫認為應該由中國牽頭，即由中國提供科研場所，而不是由美國來負責。謝爾蓋耶夫的理由是，這是楊方烈的提議，自然應該由中國負責。

「好了，你也別胡思亂想，有我再，保你沒事。」張小剛笑了笑，說道，「現在去找肖芳芳，還是陪我喝兩杯？」

「看他提出的科研地點，以及為各國科研人員提供的安全保證。如果沒有問題，再做出明確答覆。」

「得了，你倆還沒完沒了了。」對兩個損友的捉弄，楚天疆一句話帶過。「對了，楊總還沒上來？」

「老張，不要以為我現在不敢揍你。」楚天疆晃了晃拳頭。

幾十名軍人守在通道口，組織人員有秩序的疏散。

三人沒有遲疑，立即在楚天疆的帶領下前往楊方烈的辦公室。

肖芳芳的體重大概只有九十多斤，吳國雄也不過四十多斤。

接下來該怎麼辦？羅晉勇很是忐忑，只能希望袁德志保存下了足夠多的科研設備。

「這樣也好，小張出馬，說不定還能有一些意外收穫。」袁德志表明了立場。

楊方烈沒有立即表態，因為羅晉勇太重要了。羅晉勇也沒有表態，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觀點未必跟楊方烈一致。

「乾爹，看到你現在這樣子，芳芳阿姨肯定羡慕死了。」

看到肖芳芳臉色緋紅，目光迷離，楚天疆才猛然想到，一路快速奔跑，兩人背靠胸的緊緊帖在一起，免不了身體摩擦，他又一直用手托著肖芳芳。看肖芳芳的樣子，肯定是楚天疆無意中觸及了某個敏感部位。

袁德志拿出了一部掌上計算機，交給了羅晉勇。

羅晉勇沒有羅嗦，帶著眾人進了楊方烈的辦公室。

南面山腳下，幾百名軍人正在準備接應疏散人員。

「楊總……」張小剛明顯支持袁德志。

楊方烈思索了一陣，說道：「我會把長征七號派往北大西洋，哪怕絲毫差錯，你們都得立即撤出來。」

沒費多少功夫，楚天疆就找到了兩人住的房間。

「不怕准嫂子找你算賬？」

「只能使用長波電台進行通信聯絡，我們得有點耐心。」

羅晉勇點了點頭，把目光轉向了田閩雯。

楊方烈沒多羅嗦，立即把魏龍征叫了進來，吩咐他派人前往北京郊外的天文台，並且聯繫南京、廣州、西安與烏魯木齊等地的天文台，把所有天文望遠鏡都對準月球，並且定時把拍下的照片送過來。

「2014X1小行星那樣的威脅？」張小剛反問了一句，說道，「2014X1小行星只是用來試探虛實。我敢打賭，在離地球不遠的地方駐紮著一支地外文明的入侵大軍。說不定，這支軍隊已經開始行動了。」

路上，他們遇到了劉展博帶著的高明明與田閩雯科學家。

「談夠了嗎？中午了，我們去吃飯吧。」楚天疆首先站了起來。

「不，我要跟乾爹、還有乾娘住在一起。」

「天疆，小心……」楚天疆越跑越快，讓肖芳芳不免有點擔心。

「雖然美國佬捷足先登，但是根據我們所知，美國佬在阿姆斯特丹島上非但沒有佔到半點便宜，還損兵折將，把整支影子部隊賠了進去。斯塔克表現得如此焦急，答應讓我們往美國本土部署核彈頭，足以證明美國佬沒有獲得地外文明的先進科技。現在，即便是白痴都能想到，地外文明依然虎視眈眈，大規模入侵隨時有可能到來，懸在人類頭頂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隨時有可能落下。沒能獲得地外文明的先進科技，人類的唯一出路就是團結一致，爭取用最短的時間在科研領域取得重大突破。斯塔克沒有別的選擇，其他國家也是一樣。大家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蚱蜢，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沒人可以例外。我敢說，在科研工作取得決定性突破之前，就算給斯塔克一個天作膽，他也不敢拿羅晉勇怎麼樣，反而得把羅晉勇像菩薩般的供起來。」

楚天疆哈哈一笑，托著吳國雄原地轉了兩圈。

楊方烈沉思起來。

「教授，這句話只能證明你不是政治家。大一統的基礎是什麼？」

吳國雄這麼一說，肖芳芳這才沒有爭辯，趴到了楚天疆背上。

「這……」

「聽話，別忘了我是末日戰士。」楚天疆的語氣很溫柔，不是在命令肖芳芳，而是在請求。

楊方烈決定了的事情，沒人可以改變。

「這說明了什麼？」

「是嗎？」

「當初，是誰說不想結婚，打算一輩子都做單身漢？」

楚天疆點了點頭，讓張小剛安排兩名特工跟著肖芳芳與吳國雄，才去了指揮中心。

「其他國家收到了我們發出的警告嗎？」張小剛問了一句。

「沒事，有乾爹在，還怕下不去。」楚天疆摸了摸吳國雄的腦袋。

羅晉勇朝他看了一眼，這才想到，末日戰士系統有地磁導航設備，因此楚天疆身上的那件事物應該能測出地磁場的強度。

大災難之後，雖然人民幣依然是法定流通貨幣，但是在實施軍事管制之後，人民幣的幣值大幅度縮水，而軍事管制委員會定量發行的各種物資券則備受追捧，大有取代人民幣成為流通貨幣的趨勢。

羅晉勇也反應了過來，說道：「斯塔克肯定會提供最先進的科研設備，對研究少校的身體變化有很大的幫助。此外，還可以讓少校留下一些身體組織樣本，讓我國的科學家繼續進行研究。」

「這麼說，Y天體的能量全部釋放了出來。」

「怎麼回事，頭好痛……」張小剛已經退後幾步，靠牆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