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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結論？」

費斯特淡淡一笑，說道：「這有著本質上的區別。不管怎麼說，我跟降臨者是同一個維度上的智慧生命，因此我與降臨者沒有本質上的差別。問題是，降臨者面對的不是一個同維度上的智慧生命。雖然在完成降維之後，創造者也將變得跟我們一樣，至少在最基本的物理特徵上與我們一樣。問題是，創造者還沒有降維，依然生活在四維空間里，而且依然控制著三維微宇宙。」

費斯特沒讓楚天疆發問，繼續說道：「很明顯，降臨者很早就知道了大文明的存在，比人類早得多。」

「分歧？」

「雖然在此之前，在科技發展方向的影響下，降臨者分成了三個種群，但是這種差別並沒有割裂三個種群的關係。從某種意義上講，這三個種群的存在，更多的是相互彌補各自存在的缺陷，讓降臨者變得更強大。」

「然後呢？」

「可以這麼說，但是並不完全準確。」費斯特稍微停頓了一下，「最初的時候，降臨者確實打算以擴張的方式來應對隨時有可能到來的滅頂之災。在他們看來，只要佔領了足夠多的微宇宙，哪怕遭到了來自創造者的毀滅性打擊，也總有一部分能夠倖存下來，從而讓整個文明延續下去。」

「毫無疑問，大文明才是真正的關鍵。」

「如果你掌握的只是有限的信息，很多事情都說不通，比如一萬多年前，你根本無法想像大和*圖*書文明的存在，也根本無法想像，人類生存的宇宙空間，其實是一個微宇宙，一個被創造出來的地方。」

「這……」

「這……」

「你的意思是，正是這種恐懼，迫使他們不斷的去佔領其他微宇宙？」

「創造者為什麼要製造出空間障礙？更重要的是，這種障礙不是不可打破，即便是微宇宙里的智慧文明，在發展到一定的程度之後，也能掌握打破空間障礙的方法。這兩者，顯然是矛盾的。」

「即便佔領了所能到達的所有微宇宙，也不可能逃出創造者的手心。」

「如果說，微宇宙只是一個實驗場，即創造某個微宇宙只是一項科學實驗，哪怕同時進行了多個類似的實驗，隔絕各個微宇宙的空間障礙必然會牢不可破，至少微宇宙里的智慧文明無法突破。這就好比，你用很多組小白鼠做實驗，並且把這些小白鼠分別關在籠子里，你能夠打開籠子，小白鼠卻辦不到。」

「答案很明顯，這不是一次單純的實驗，創造者有著更為重要的目的。」

「這說不通。」

「創造你的，是那一種？」

「佔領？」

「什麼意思？」

「不管是現在的微宇宙，還是今後把無數個微宇宙合併起來的大宇宙，受到空間維度的限制，所能取得的科學技術肯定非常有限。其實，你早就應該知道這一點了。在創造者所在的四維宇宙空間里，時間的流逝速度與和_圖_書我們不一樣，而且對空間的概念也不同。由此引發出的擔心就是，降臨者所掌握的科學技術，是否已經達到了三維宇宙空間的極限，是否已經對創造者所要達到的目的構成了威脅。說得更直接一點，被創造出來的降臨者是否已經對創造者構成了威脅。」

「這……」

「什麼意思？」

「一頭從籠子里逃出來的野獸，最害怕的是什麼？」

「顯然，如果創造者感受到了威脅，摧毀降臨者所在的微宇宙與佔領的微宇宙，不過是舉手之勞。」

「在三維空間里，科學技術總有一個盡頭。」

「通過你，準確的說是通過你帶回來的那些信息，降臨者對創造者有了更多的了解，也大致推測出了創造者的意圖。」

「問題是，毀滅性的打擊沒有到來。問題是，在太陽系，降臨者發現了你。」

「這……」

楚天疆看著費斯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現在發生的事情，已經證明，之前了解到的信息都不可靠。

「盡頭？」

「我？」

「這……」

「如同你一樣？」

楚天疆沒有猜測，因為根本用不著去猜測。

楚天疆立即鎖緊了眉頭，因為他知道大文明的目的是什麼。

「在掌握了突破空間障礙的技術，並且去到另外一個微宇宙的時候，降臨者就有了這樣的擔憂。在他們看來，這是創造者才擁有的能力，而他們掌握了這種能力，並且利用這種能力打和-圖-書破了禁錮，獲得了原本不屬於他們的東西。顯然，降臨者並不感到高興，而是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這麼做，只是為了鞏固你在教會裡的統治地位。」

「那只是最狹隘的想法，或者說是最功利的想法。」

「在這裏取得的發現，等於給了降臨者兩條出路。一是變得更強大，但是不能引起創造者的注意，最終在降維的時候取代創造者，成為這些微宇宙的主宰。二是變得更強大，只不過不是留下來與創造者對抗，而是去尋找其他的微宇宙，準確的說是由其他創造者創造出來的微宇宙。」

「當然，我們現在已經知道，大文明所在的四維宇宙空間正在坍塌，整個大文明不得不進行降維，即去掉一個維度。大文明創造的三維微宇宙，其實是在為今後創造一個三維大宇宙做準備。也就是說，當這一切完成的時候，大文明的智慧體將來到三維宇宙，並且主宰三維宇宙。」費斯特似乎嘆了口氣，說道，「來到地球前，降臨者並不清楚這一點，也就只能對創造者的意圖進行推測。根據我之前提到的，降臨者得出了類似的結論。很相似，不過有一個非常明顯的區別。這就是，降臨者產生了一種擔憂，一種與自身科技文明高速發展有關的擔憂。」

「可是……」

「也許人類很難理解這一點，但是降臨者擁有遠遠超過人類的科學技術，也就有著更加長遠的和_圖_書目光。」

「在這裏的發現，徹底的改變了降臨者，也讓降臨者分成了兩個陣營，而我正是在這種情況下被創造了出來。」

楚天疆有點驚訝，不過卻覺得這番話很有道理。

「做為旁觀者，我們很清楚，這兩條道路都走不通。只要降臨者試圖變得更強大，遲早有一天，創造者會橫加干預。」

「你覺得，降臨者像人類那樣看待戰爭嗎？」費斯特笑了笑，「對降臨者來說，戰爭只是一種促進科技發展的動力。在降臨者內部，戰爭從來就沒有結束過，只不過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嚴重。」

「當然，我們不是唯一的旁觀者，還有一些旁觀者，也清楚的看到了這一點。」

「這……」

「在很早以前，得益於科學技術的進步，降臨者就探索了其所在的整個微宇宙，發現了微宇宙的邊界，也發現了阻擋其前進腳步的空間屏障。因為我們看到的整個三維宇宙，不過是所有微宇宙的投影，而降臨者看到的與我們一樣，所以即便創造者沒有露面，沒有與降臨者直接接觸，降臨者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微宇宙是某種高等文明的產物，甚至連自身都是高等文明的產物。這個發現，迫使降臨者尋找突破空間障礙的技術，並且讓降臨者最終邁出了其誕生的微宇宙。」

「說得簡單一些，降臨者攻佔的所有微宇宙，包括降臨者發源的微宇宙，其實都屬於一個創造者。也正是如此，降臨者才能夠wwｗ.hｅｔubｏｏk•cｏm.ｃｏm突破空間障礙，去到別的微宇宙。也正是如此，降臨者才沒有遭到毀滅性打擊。」

「這……」

「沒有內戰？」

楚天疆仔細聽著，如果換成人類，也會做同樣的事情。

「那麼，你知道降臨者為什麼要創造我嗎？」

「顯然，降臨者的擔心不是多餘的，只是沒有他們想像的那麼嚴重。只是，降臨者由此得出了一個極為重要的結論。」

「你覺得呢？」

「你早已知道，我是由降臨者創造出來的，而且對其他人來說，這也不是秘密，我從來沒有隱瞞過。」

「為了控制人類？還是為了以我為基礎，創建一支軍團？或者你覺得，降臨者做的這些事情只是想讓自身變得更強大？」費斯特淡淡一笑，說道，「其實，最初的時候，我也有類似的想法。可是在對你有了更多的了解，特別是獲得了那些與大文明有關的信息后，我改變了想法。」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降臨者內部出現了分歧。」

「你會想到什麼？」

「與大文明有關？」

楚天疆有點驚訝，只不過已經不像之前那麼震驚了。

楚天疆沒有反駁，這是絕對有可能的事情。

「什麼？」楚天疆很驚訝，他不得不覺得驚訝。

「矛盾？」

「現在，問題出現了。」費斯特稍微停頓了一下。「換個角度，如果我們是降臨者，在有了這些重大發現，並且掌握了突破空間障礙的技術，去到了另外個微宇宙的時候，你會想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