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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科學家

作者:何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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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驪歌一疊 七十七、春水新生不滿塘

卷四 驪歌一疊

七十七、春水新生不滿塘

齊白石口中連說「行行行」,孫元起還不放心:「一定記得畫啊!隔幾天,我就去找您啊!」
孫元起緊緊握住齊白石的手:「聽過!聽過!太聽過了!您啥時候有空,給我畫幾幅畫吧?潤筆什麼的都好說!」
孫元起點頭稱許:「好!這樣也好!」
本來以為那堆信件中一無可采,結果在中間孫元起發現了令自己精神一震的文章,論文名字是:物質正反說。
文章很短,從《老子》第五十八章「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說起,認為事物必然有正反兩方面。而正反又是相輔相成的,比如太極陰陽魚。現在科學發展,證實物質是由電子、光子、中子等微粒構成。既然有這些粒子,從哲學角度推論,那就應該還有相反的粒子,並且構成一種未知的反物質。文章至此戛然而止。
見齊白石在學校已經有段時日,孫元起便指著那群學生問道:「齊先生,這些學生怎麼還在軍訓啊?軍訓不該九月底就結束么?」
這些猜想真是千奇百怪,有些學生連最基礎的科學常識都沒有,就開始閉門造車,什麼「星球為生物論」、「論重力乃人之錯覺」、「浮力重力相對說」,看得孫元起冷汗直流:原來,民科的祖宗在這裏啊!
姓齊、號白石山人、木匠、湖南人、會畫畫……貌似所有的特點都能和傳說中的齊白石對應上。也就是說,眼前這人就是齊白石?發達啦!發達啦!懷祖、念祖,老https://www•hetubook.com•com爸給你留啥名人信札呀,只要讓這位大神隨意塗抹幾幅,還不夠你倆小子吃一輩子的!
問禮之後,孫元起才注意到王闓運身邊站著的中年人,四十歲上下,瘦,高,渾身筋骨像是干農活出身的,可偏偏眉宇間洋溢著藝術家的氣質——他不是鄉村非主流,也不是軍大衣哥。他是誰?
既然回到學校,少不得和張元濟、和全校師生見面交流一下。家就在學校,也免不了和薇拉、小念祖一番親熱。薇拉天天奔波于實驗室和試驗田之間,一個夏天,晒黑了不少,不過中國話卻因此流利許多,渾身上下透著幹勁。看來她對這個任務全力以赴,真心投入。
新學年,經世大學又招收了一屆學生。附屬中小學也有了些名聲,不少開明士紳託人把子弟送來學校就讀。張元濟按照孫元起的意思,對於這類學生是來者不拒。
中年人一口濃厚的湖南腔:「見過孫校長。敝人是略通繪畫,怎麼,你聽過齊某的名字?」心裏卻在納悶:咦,怎麼這個人初次見面,就知道我會畫畫兒?難道我的名聲已經傳到北京啦?不能啊!是不是楊師兄跟他提到過我?
孫元起沖保安們擺擺手,自己一個人朝校園裡走去。眼看著綠地上的捐贈石碑又多出一塊,想來這段時間又有不少人慷慨解囊吧。不過自從在上面看到袁世凱的名字之後,孫元起覺得,神馬都是浮雲和圖書!哪怕上面出現伊藤博文、飯島愛,也不會覺得吃驚。
目前最緊急的任務,自然是《私立經世大學學報?自然科學版》第二期的編輯出版。儘管在出國之前,編輯部已經在正常運作,可是很多稿件能否採用,還是需要孫元起來拍板定奪。尤其是孫元起在第一期的刊首語中提到「所有偉大的理論和思想,都是猜想出來的」,很多大、中、小學生大受鼓舞,寫信寄來了自己的猜想。
人家在訓練,自然不好打擾,卻見遠處樹蔭下坐著兩人,其中一個居然是王闓運,連忙上前行禮。
那個位置,本來最先是山東籍校工搭窩棚的地方,後來大家有了積蓄,相繼蓋起了小院兒。去年,老趙又從京城領了一大批人過來,那些人效法先輩,在稍遠些地方也搭起了窩棚。就這樣,百十戶人家,再加上一二十家商鋪,圍著官道居然就形成了個小集鎮。
馬車要駛進校門的時候,早有保安攔住。那群保安都認識孫元起,見孫元起走出來,連忙敬禮請安,自有人招呼搬運東西。孫元起特赦了劉斌,那小子頓時像出籠鳥、脫轅駒一般,撒開腳丫子就往校園裡跑,分分鐘就沒了蹤影。
齊白石給孫元起解了惑:「哦,他們是在上體育課呢。前些日子,學生們給張校長提議,說體育課上教的東西有趣無用,不如改成軍隊訓練。張校長徵求大家意見后,便改成這樣了。」
孫元起心道:你可知道https://m.hetubook.com.com,老虎吃羊,餓了才殺,一次一頭;野狼吃羊,飽后虐殺,一次一群啊!你們引狼驅虎的結果,完全是「決江海以救焚,焚救而溺至;飲鴆酒以止渴,渴止而身亡」。
姓齊、號白石山人,齊白石?孫元起覺得有些錯亂,用不太肯定的語氣問:「您是不是會畫畫?」
交流、親熱之後,孫元起開始了自己的工作。
坐下交談之後,才知道去年齊白石應朋友夏午詒之邀,到西安教夏太太學畫。翻過年,夏午詒入京述職,齊白石也想見見黃河、華山、嵩山的壯麗景色,便與之同行。到北京后,夏午詒出於好意,想要推薦他為慈禧作畫,又提議為他捐個縣丞,均被他婉言謝絕。該玩的也玩了,想看的也看了,齊白石想就此打道回府。沒想到老師也在北京,作為學生,自然應該在左右侍奉,於是齊白石就到了經世大學。碰巧學校缺少一個教美術的老師,張元濟便找上門來。既可以陪伴老師,又可以賺錢謀生,一舉兩得,齊白石半推半就,接受了學校的聘書。
但凡能大老遠把孩子送來讀書的,家裡都比較殷實。父母兄長怕孩子在學校有個三長兩短,少不得在校外租個房子、雇個傭人保姆什麼的,日常好有個照應。便是那些家境不太富裕的大學生,憑著獎學金、助學金,每月也能到校外打個牙祭。在「學生經濟」的刺|激下,各種小商鋪在校外官道旁應運而生。
本年年初的時候和圖書,學校接到王闓運的書信,信中只有寥寥幾句:「王某前時冗事纏身,接誦大函,未能及時奉答,愧甚愧甚!幸年來身體康健,手足輕便,偷得閑暇,或可外出訪友。值此新春,祝諸君大安。」看看人家,什麼話都沒說,可什麼話都說了,想表達的意思一清二楚。
見孫元起不認識,王闓運連忙介紹道:「這是老夫的弟子,姓齊名璜字渭清,號白石山人,我們湖南湘潭人。原是個木匠,老夫見他詩寫得不錯,便收為門下了。」
要不這麼說老爺子人不錯呢?你看現在,孫元起給他行禮,老爺子一大把年紀還認真地答謝。就沖這一點,孫元起就尊敬他。
師生二人雇上幾輛大車,拖著在國外採購的設備圖書,直奔城外的經世大學。
孫元起不知道這位大牛突然抽什麼瘋,時隔一年有半,還能想到以前的邀請。不過人家既然長了牛頭,自然有資格耍大牌。大牛既然要來,怎麼也沒有把人往門外推的道理。按照蔡元培的說法:「大學之大,非有大樓之謂,有大師之謂也。」就是把建大樓的工程停了,也得省錢把大師請來啊。況且美國十八萬美元已經到賬,咱們不差錢!
這個結果,比剛才馬君武的答案更讓人憋屈。在橫濱至天津的航行中,孫元起常常為此中夜不寐,披衣起坐,不止一次地問自己:你能做什麼?你能為國家做什麼?
但孫元起保持了沉默,沒有再說什麼。劉斌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中日此次聯和圖書合,屬於「明知不是伴,事急且相隨」,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好比癌症晚期的病人,只要有一絲渺茫的希望,就會不惜付出全部家當,至於明日會不會餓死、凍死?那總得先熬過今天再說吧!
劉斌聽完,說道:「先生,您說的也許是對的,但事有輕重緩急,兩害相侵取其輕!日本確實有吞併東北、華北、乃至整個中國的野心,可是現在僅僅是野心而已。可是現在沙俄侵佔我東北、殺戮我子民,已經是血淋淋的事實。如不採取行動,東北萬里山林、千頃沃土就非我所有了!聯日拒俄好比是引狼驅虎,現在狼弱些,我們自然要幫狼,讓他們勢均力敵。最好是讓他們兩敗俱傷,我們才好坐收漁翁之利!」
上了岸,看見天津街頭依舊熙熙攘攘,一片歌舞昇平。到了北京,繁華更勝,小販們叫賣聲爭奇鬥豔千囀百回,讀書人施施然搖著紙扇漫步街頭,幾個八旗子弟提溜鳥籠說著閑話,渾似不知大清龍興之地已被他人據為己有。在他們眼裡,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煩惱事!
果然,寄了五百兩差旅費之後沒一個月,矍鑠的老爺子就拄著拐杖出現在經世大學里。老爺子人不錯,就是神神叨叨的,經常和孫元起說些有的沒的。孫元起還不好和他犟嘴,最能當笑話聽。
過了風雨橋,迎面看到操場上有一個班級在踢正步,孫元起有些驚異:按照道理,為期一個月的入學軍訓應該在九月底就結束了,現在都十月初了,怎麼還有在軍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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