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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就是這樣一個學生，後來創立了量子說，揭開了量子力學大發展的序幕，給經典物理學以致命一擊。也就是這樣一位創立量子說的科學家，曾先後反對過愛因斯坦的光量子假說、海森堡的矩陣力學。

「我確信世界上存在反粒子，並且一定可以通過實驗手段找到。至於反物質，那我們必須把眼光瞄準廣袤的宇宙，並且需要足夠先進的設備！」孫元起如是說道。

步步高升、封侯拜相？孫元起聽了又是一樂。

「啊，文曲星下凡哪！瞧瞧人家那份氣質，嘖嘖，果然不同凡響！」

曾祖父、祖父、父親、叔叔都是教授，普朗克從小就十分具有音樂天賦，他會鋼琴、管風琴和大提琴，還上過演唱課，曾為多首歌曲和一部輕歌劇作曲。但是普朗克並沒有選擇音樂作為他的大學專業，而是決定學習物理。

那人一愣，心想：吔，這位大人真年青欸！看上去也就二十來歲，和自己差不多大，居然就是正六品的大官了！不過在碼頭上混的，自然是精明角色，見識也多，知道這大清科第一甲出身，循例要授從六品翰林院修撰或正七品翰林院編修，幾年一轉也就到了這位置上。當下跪倒，磕了幾個響頭：「原來是狀元老爺，請恕小的眼拙，豬油懵了心，有眼不識泰山！死罪死罪！」

孫大人他老人家？孫元起「噗嗤」一聲樂了：「別老人家啦，我就是你說的『孫大人』。誰派你來的？經世大學的張老爺吧？」

在1905年的元旦前，孫元起結束了在歐洲的遊歷，打點行裝，由法國的馬賽起身，搭乘郵輪，穿過地中海，由蘇伊士運河進入紅海和*圖*書，隨後經印度洋、馬六甲海峽、南海、東海、黃海、渤海，于光緒三十一年的春節前，順利抵達天津的大沽。

不錯，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普朗克教授！

拉姆塞說道：「感謝遠東的約翰遜博士，他對元素周期表以及化學反應原理的解讀，讓我受益匪淺。」

「京師的張老爺帶著幾十輛大車，前兩日趕到塘沽，在小店裡住下。因不曉得大人您什麼時候到，便叫小的在碼頭上候著，到了通知他……」那人雖然是一口天津腔兒，說話倒很清楚，不費力。

那個青年人像條滑膩的泥鰍，在下船的人流中三轉兩轉，就竄到孫元起面前，麻利地打個千兒，然後起來回話：「這位爺，孫大人他老人家在哪兒？我是受人之託，專程在此恭候大駕的！」

瑞利則表示：「此次獲獎，我覺得榮幸的同時，也有些慚愧。因為同時獲獎的拉姆塞先生髮現了6種惰性氣體，至於先後發現氡、鑥、鐠、鍀4種元素的約翰遜博士尚未獲獎，而我，只是幸運地發現了氬元素而已！」

待那小子轉身離開，早有幾個官紳打扮的中老年人圍了過來：「這位仁兄，這廂有禮了！敝人甲午科三甲、同進士出身譚紹裘，現以候補同知待用，不知尊駕是哪一科的？」

這個小夥子磕頭的聲音大，說話的嗓門也大。這幾句一說，周圍人看過來的眼神明顯有了敬畏之意，規避之餘，少不得竊竊私語一番：「喲，原來這是位狀元公，一路上可一點兒也不顯山露水啊！」

被這個消息所鼓舞，幾乎英國乃至歐洲的所有科學家都迅速把目光瞄準了反物質，甚至他們被孫和_圖_書元起還篤信：宇宙中真的存在反物質！觀測宇宙射線迅速成為1905年科學界最重要的研究項目。

等孫元起結束在法國的十余天旅程，英國科學家早已快速搭建好了相應的設備，開始實驗，在最初的照片中並沒有出現孫元起描繪的那種正電子軌跡。於是《泰晤士報》的科學版出現了這樣的標題：「反物質：博士的假設與實驗的真實」。

第一站是離英倫三島最近的法國，應邀在法國學士院、巴黎大學等學術機構做學術報告后，特意拜會了居里夫婦。臨出門時，孫元起意味深長地提醒居里先生：「注意交通安全，尤其是馬路上的馬車。」也不知道這位諾貝爾物理學獎的得主能否領會自己的忠告。

隨後，在英國呆滿一個月的孫元起，應法國、德國、荷蘭、比利時等國科學院、大學的邀請，開始周遊歐洲各國。孫元起前腳剛走，《泰晤士報》就在科學版用大標題寫道：「反物質：約翰遜教授的猜想」。

「那是！狀元公還和俺說過幾句話呢，真真是一團和氣。」……

在德國、荷蘭、比利時、法國等，凡是孫元起經到之處，不管是英語、德語、法語、西班牙語還是拉丁語什麼的，孫元起都本著「有殺錯，沒放過」的原則，大肆清掃。書店對這樣的大主顧尤其熱烈歡迎，恨不得把壓箱底的都拿出來。但孫元起也有自己的原則，購買的圖書要印刷清楚、內容完整、知識不過時，具有一定實用性和使用價值。至於版本啊、裝幀啊，那就不在乎了。那些拿出公元1496年搖籃本《節本托勒密天文學大成》、1603年活字本《金和_圖_書言集》乃至牛頓手稿來求售的，都被華麗麗地拒絕了。最後在法國巴黎購買了數套實驗室儀器，孫元起才結束了在歐洲的「血拚之旅」。

在比利時、荷蘭短暫逗留，之後孫元起直奔德柏林，在那裡有位著名的物理學家想和他討論量子力學的事兒。見面之後，孫元起緊緊握住他的手，仔細打量這位大人物：臉部輪廓可以依稀看出這位快五十歲的教授，在青少年時期一定是個英俊無雙的德國帥哥，只是無情的歲月已經帶走了他的帥氣——以及頭頂的頭髮；但出生教育世家自小熏陶出的溫文爾雅，再加上從教二十余年的錘鍊，舉手投足間便使人如坐十里春風。

現在，孫元起把他倆的光量子理論和矩陣力學都借鑒了來，天曉得普大神會怎麼教訓自己！

沒想到，普大神拿著那本《Science》，和風細雨地向他詢問量子力學中的一些問題。雖然他並不准備放棄麥克斯韋的電動力學，但對量子力學理論還是表示了一定的肯定。期間，也曾苦口婆心地勸說孫元起繼續努力，爭取把量子力學納入到經典物理學的框架下，但是，那只是一個建議而已。

為此，慕尼黑的物理學教授馮？約利曾勸說道：「這門科學中的一切都已經被研究了，只有一些不重要的空白需要被填補。」希望他就此回心轉意。但是普朗克回復道：「我並不期望發現新大陸，只希望理解已經存在的物理學基礎，或許能將其加深。」

孫元起一怔，這才想起，經過近二十天的實驗，各個實驗室仍然沒有在宇宙射線中找到所謂的正電子，於是《泰晤士報》再次換了個標題和圖書：「反物質：東方小子的妄想」。

12月10日，在瑞典斯德哥爾摩頒出了第四屆諾貝爾獎，其中化學獎得主是「發現六種惰性氣體，並確定它們在元素周期表中的位置」的英國科學家拉姆塞，物理學獎得主則是「發現氬」的英國科學家瑞利。巧合的是，在兩人的獲獎感言中都不約而同地提到了孫元起。

在德國物理學會授予孫元起外籍會員之後，普朗克突然問道：「揚克，你真覺得世界上有反物質么？」

「京油子，衛嘴子」，果然不同凡響，一頓大響頭，幾句恭維話，頓時把人哄得遍體舒泰，什麼氣也要拋諸九霄雲外了。孫元起也不說破，只是叫他起來回話。

孫元起隨手賞了他一塊碎銀子，打發他立馬去給張元濟報信。喜得那傢伙立馬又跪下磕了通響頭：「謝老爺賞！恭祝老爺步步高升，早日封侯拜相！」

按照道理來說，如此大肆的血拚，應該能購得數十萬、乃至數百萬冊圖書。其實並非如此。書籍在二十世紀初是一種稀缺資源，一個書店能有一千種圖書，已經稱得上「浩瀚」了。而且在質量和價值上也良莠不分，大量的是各種《聖經》教義、流行小說、詩集，科學書籍是陪襯，有價值的科學書籍更屬鳳毛麟角。孫元起雖然不懂德語、法語、西班牙語、拉丁語之類的，只要請翻譯人員略略講述一下文中內容，或者自己略微看看文中的公式、圖畫，便能大致挑出自己想要的書。逛了幾十個書店，才淘到三千多種、一萬冊圖書。即便如此，這些書也花了近二十萬美金。

從孫元起抵達英國倫敦開始，便有計劃地掃蕩各大書店、圖書館hetubook.com.com，舉凡自然科學、工程技術、醫藥農林、社會人文等的書籍，只要是出售的，全部購買，然後打包裝箱，先行運送到法國馬賽港口。書籍，在二十世紀初，無論是歐美還是中國，都是一種奢侈的消費品，如此大批量的購買，費用自然不貲。好在孫元起手中握有一百萬美元的支票，算得上財大氣粗，自然不懼。

或許是偶然，或許是天意，在平安夜那一天，英國兩家實驗室同時在照片上發現了正電子的蹤跡。次日，《泰晤士報》在頭版頭條刊登了這個重大發現，題目是：「反物質：本世紀最重大發現！」

果然，孫元起的輪船在大沽一停泊，就有人過來大聲打聽「國子監的孫大人」。孫元起一愣，才想起自己還兼著正六品國子監司業的閑職，那是今年剛從從六品國子監監丞職位上提拔的。這「國子監的孫大人」說得不正是自己么？急忙應道：「在這裏！」

這一萬冊圖書，裝了七八十個大箱子，孫元起一行自然無計可施。裏面都是國內難得一見的珍貴圖書，加上易碎的實驗儀器，交給別人運送斷斷是不放心。在馬賽時，就發電報給留守學校的張元濟，讓他組織車隊，準備運送到天津運書。

孫元起見普朗克時還有一絲緊張，要知道這位培養出三位諾貝爾獎得主的諾貝爾獎得主，是這樣批評另一位諾貝爾獎得主愛因斯坦的：「光量子理論不是後退了幾十年，而是後退了幾百年，那時克里斯蒂安？惠更斯提出反對牛頓業已佔據優勢的輻射理論。」對於另一位諾貝爾獎得主海森堡，他只用了一個詞：「令人厭惡的」（德語原文：abscheulic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