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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科學家

作者:何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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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 無愁可解 二一五、到處咸推呂碧城

卷九 無愁可解

二一五、到處咸推呂碧城

在二十世紀二三十年代,伴隨著五四運動的風潮而長大的新女性,沒學到女權主義的精華,反倒把身體和精神一起解放。很多女權急先鋒私生活非常糜爛,絲毫不亞於著名情聖唐璜,馬教中女性尤多此類。
呂碧城話音一轉:「依我看來,經世大學最值得稱道的地方還在於兼容並蓄。學校里不僅有文有理、有中有西,而且還有男有女!天生男女,各有所長,但在降生之初男女平等,應當同樣具有求學、做工、仕進的權利,各施所學,各盡所能,共為社會謀福祉。然而自宋明以來,禮教對女子戕害尤大,除了裹足傷害身體之外,還宣傳『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謬論,欲使得天下母女姊妹陷入愚昧之中不知自拔……」
想了半天,才說道:「我們經世大學正式招收女生的只有教育系和醫學系,其他院系儘管不招生,但可以旁聽。要不這樣,經世大學預科每年給你們學校兩個名額,學生由你們推選便是。但最後能不能入學、畢業,就看她們的努力程度了。」
如此奇特的打扮,孫元起第一次見識,頗為好奇。趙景惠早發覺來客是位女子,眼神來回逡巡,想從兩人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
呂碧城對趙景惠似乎頗為好奇,上下打量了好幾眼。
「當然可以。」孫元起毫不猶豫地答道,「只是不知你們學堂的學生水平如何?」
「感覺怎麼樣?」嚴復緊盯著孫元起。
「中國對女性的種種https://www•hetubook.com.com壓抑,主要體現在士紳家庭。普通的農村裡,男女反而比較平等。但士紳階層恰好是當今社會的中堅,這也要求婦女解放必須溫和穩健、循序漸進,比如先廢除纏足,普及初等教育;再取消納妾制度,爭取女性學習和工作的權利;最後謀求經濟獨立和婚姻自由。
「感覺挺好呀。景惠說她是個大才女,這可是我第一次見識大清的才女!」孫元起心道:她是你的學生,我能說不好么?
女文青?
沒想到在清末也能聽到女權主義者的長篇大論,孫元起笑吟吟地端起茶杯,聽呂碧城揮斥方遒。
對於現在比較敏感的男女同校問題,孫元起不願意多談,只是笑道:「碧城姑娘謬讚。」
呂碧城沒有注意孫元起的表情,接著說道:「我是前幾天到的北京。幾道先生年前寫信給我,讓有空到經世大學一見。我年少時曾在幾道先生創辦的嚴氏女學里就讀,說來也算幾道先生的半個弟子。如今老師相邀,小女子怎麼敢來?而且經世大學遠近聞名,我早就想來看看了。」
孫元起還在琢磨呂碧城是誰,趙景惠早已睜大眼睛:「啊,你就是『絳帷獨擁人爭羡,到處咸推呂碧城』的呂姊姊?」
又說了會兒女性解放的話題,呂碧城忽然問道:「孫大人,我們北洋女師範學堂的學生可以報考貴校么?」
呂碧城有些不好意思:「我們學堂學生和_圖_書啟蒙都比較晚,又是女子,學的東西自然比較淺顯。一般到畢業,也就能把您編的那套教科書高等小學堂部分讀完。」
亞瑟爾見來客有話要談,一時半會不會結束,自己又插不上話,便和趙景惠另外找地方商量去了。趙景惠英語不錯,和亞瑟爾交流完全沒問題。
呂碧城大方地點了點頭:「是我。」
「婦女解放不能急,也急不得,一急就會出亂子。幾千年歷史發展形成了中國今天女主內、男主外的格局,如今婦女解放要求的幾乎都是男子在外的權利。姑且不評論這種格局的好壞,如果婦女解放不設定階段和具體目標,很容易在解放過程中沒學到平等的精髓,反而把糟粕學個十成十。
趙景惠見孫元起一頭霧水,忙低聲介紹道:「先生,這位呂姊姊是《大公報》的女主筆,著名才女,詩詞享譽京津,人稱近三百年來最後一位女詞人。」
呂碧城原名呂賢錫,「碧城」是她的號——話說,秋瑾也曾用過「碧城」這個號——就好像人稱蘇軾為「東坡」一般,呂碧城讓孫元起稱呼她「碧城」也在情理之中。但孫元起總覺得有些怪怪的:那你該如何稱呼我,百熙?元起?想到這裏不覺有些寒毛聳立。
孫元起覺得嚴復的語氣有些奇怪:怎麼感覺像個安利推銷員啊?
原來不是女文青。孫元起鬆了口氣,抱拳說道:「呂教習,在下孫元起,字百熙。」旋即又介紹身邊兩位:「她是經世大www.hetubook.com.com學醫學院藥物系的講師趙景惠,這位則是美國哈佛大學博士亞瑟爾博士。」
《大公報》孫元起也定了一份,不過平時只看看時政要聞、奇聞異事,當做工作之餘的消遣;文學藝術副刊,掃都不掃一眼,哪會知道誰是呂碧城?
第二天上午,孫元起坐在辦公室里正在改論文,嚴復笑容滿面走了進來,還未寒暄,他便問道:「百熙,你昨天見了呂碧城了吧?」
孫元起起身給嚴復倒茶,隨口答道:「是啊,見了。」
片刻之後,「梳頭的爺們」出現在眾人面前。只見來人穿著男裝,梳著髮髻,身材修長,雙目炯炯,風度翩翩,行走間露出的三寸金蓮卻暴露了她的真實性別。
一句話就把孫元起逼到了牆角里,想退都沒法退,只好說道:「我們可以把婦女爭取應有社會地位和權利,實現男女權利完全平等的所有行為稱為婦女解放,具體包括學習、工作、婚姻、經濟等多方面。在我看來,女子享有和男子平等權利的要求是合情合理的,也是大勢所趨。
「看完有什麼感覺?是不是覺得有點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孫元起道:「我只是個學物理的,對於教育是個門外漢,對於女子教育更是門外的門外,所以說不好;現在雖說風氣漸漸開化,但社會主流還是保守的,男女平等、男女同校等問題比較敏感,所以不好說。既然說不好,又不好說,我看還是不說為好。」
呂碧城輕輕吐出了和_圖_書四個字:「姑妄言之。」
落座奉茶之後,孫元起問道:「呂教習,何時到的北京?」
在三人的注視中,她福了一福:「諸位,後學呂碧城這廂有禮了。」
孫元起連忙解釋道:「難得聽到有人闡發女子教育的高論,不免有點喜形於色,倒不是見笑。」
「……近十年來,各地女學陸續興起。但教學內容除了《孝經》、《閨範》、《列女傳》之類的綱常倫理,便是家政、女紅、育兒等為母為妻之法,難道這就是女子教育的全部?」呂碧城顰眉發問道,「這次來到貴校,發現此處女子不僅能上學,還可以和男子接受同樣的教育,乃至上大學,當老師。我覺得,如此才是真正的女子教育。經世大學敢為天下先,踐行男女平等,不愧為學堂翹楚。而大人您不言而行,有教無類,不愧為學林宗師!」
呂碧城來訪,孫元起只以為她是來探親,順便過來交流辦學經驗,並沒有太當回事。近三百年來最後一位女詞人?跟自己完全是關羽戰秦瓊。
孫元起牙痛般地吸口涼氣:就這水平,還想報考經世大學?
趙景惠又道:「她還是北洋女師範學堂教習。」
呂碧城搖搖頭:「經世大學校園極大,學生來自五湖四海,不僅有大樓,還有大師。北洋大學堂、京師大學堂與貴校相比,相差何止萬里?到了經世大學,小女子才算知道什麼是大學。」
嚴復一臉興奮:「是不是覺得碧城姿容優雅,蕙質蘭心?」
呂碧城展和*圖*書顏一笑:「孫大人是教育大家,小女子何德何能,敢在您面前自稱『教習』?如果大人不嫌棄,叫我『碧城』便好。」
「小女子想聽聽大人對女子教育的見解,所以不揣譾陋拋磚引玉。現在磚頭已經扔出來了,還望大人撥冗賜教。」呂碧城反將了一軍。
「現階段中國家庭主要靠犧牲女性來維持穩定的,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必須從一而終;男子可以妻死再娶,女子卻不能在丈夫死後再嫁;男子可以流連煙花柳巷,女子必須行動不出閨門後院;男子在外面花天酒地,女子必須在家裡孝親教子……翻開史書中的烈女節婦傳,幾乎就是一部血淚史。如果婦女不顧實際情況,光顧著爭取外部權利而忽略在內的義務,很容易導致家庭破裂、社會動蕩。」
有客來訪,沒有拒人千里之外的道理。孫元起連忙說道:「快請客人進來。」
呂碧城見孫元起一直在笑,有些羞赧:「小女子班門弄斧大放厥詞,讓大人見笑了。」
自從官至左侍郎后,老大人和楊度都一再告誡孫元起要謹言謹行,免得成為他人攻訐的口實。孫元起也能理解:在波譎雲詭的京城裡,教育部常務副部長不經意的一句話都會給下面人無限的遐想,哪能信口開河?為了避免麻煩,還是藏拙為好。
趙景惠說她是《大公報》的主筆,而《大公報》是天津的報紙,她平時應該呆在天津才是。
「謝謝碧城姑娘誇獎。」聽到別人讚揚經世大學,孫元起頗為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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