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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科學家

作者:何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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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一 晚香時候 二七四、世事如棋局局新(八)

卷十一 晚香時候

二七四、世事如棋局局新(八)

吳雲章的擼子又往前頂了頂:「老子堂堂騎兵營隊長,是普通人么?」
何遂沒有回答,反而追問道:「你在幹什麼?怎麼到現在才出來?」
「怕個毬,頭掉了不過是碗大的疤!只要有銀子,俺啥都不怕,殺皇帝都成!」吳雲章雖然極力壓低聲音,卻難掩他的粗鄙彪悍之氣。
吳雲章從身上掏出擼子,頂住衛兵的腦門:「老子是騎兵營隊長,協助管帶檢查防務,怎麼不能進去?再廢話,老子崩了你!」
「在、在、在,您找他有事?小的這就進去給您通報!」幾個衛兵一邊背槍,一邊手慌腳亂地給馬步周等人打千行禮。
「行!不就是銀子嘛,你想要多少?只要能幹成這件大事,我馬某絕不虧待兄弟!」馬步周拍著胸膛說道。就這樣,五六個人先是商定行刺方案,又在屋裡把行刺的襲擊仔細操練一遍,然後躲躲閃閃向後院潛行而去。
此時有人擦燃火柴,點亮了油燈。如果何遂在場的話,一定會認出這幾個人,比如騎兵營參謀夏文榮、隊長吳雲章、排長苗得林等,這四五個人都是馬步周的心腹親信。
「是我,司令在裏面么?」
馬步周知道說話的是他手下隊長(即連長)吳雲章,不答反問:「怎麼,老吳你怕了?」
司令已經發話,衛兵不敢再阻攔,只有任由夏文榮等人魚貫而入。
這不可無中生有!
到了司令部,馬步周也不客氣,直接推門而入,便看見吳祿貞伏在案上研究地圖,聽到門響他才抬頭問道:「蕙和-圖-書田,這大半夜的來找我,究竟何事?」
「司令有命,明早七點在司令部召開全體營以上軍官會議,所有人不得缺席。你記得準時參加!」馬步周不僅是司令衛隊的隊長,還是騎兵營管帶,屬於參會人員範圍,所以何遂順便通知他。
吳祿貞中槍后卻一時未倒,雙手撐在案上,眼睛死死盯著馬步周,滿臉的震驚和不解。想說話時卻發不出聲,只能喉頭「嗬嗬」作響。
此次冒險全軍北上,屬於孤注一擲,關係第六鎮七八千名兄弟的生死存亡,茲事體大,由不得吳祿貞不謹慎。直到夜裡兩點,他還在司令部考慮計劃是否可行。聽聞院外有人吵鬧,便揚聲問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屋裡猶豫了片刻,才答道:「何參謀,這三更半夜的,有什麼事明天說吧!」
馬步周猛地甩開夏文榮,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快步上前割下了吳祿貞的首級,嘴裏還念念有詞:「你不是要老子屁股么?老子要了你腦袋!」
苗得林相對就文雅許多:「任憑管帶吩咐!」
馬步周,字蕙田,安徽人。光緒三十三年(1907)從北洋速成學堂畢業后,進入北洋軍,在吳祿貞手下做事。四年之間,從一介新兵爬到騎兵營管帶、衛隊隊長的位置,升遷速度不可謂不快。
「那你怎麼不開門?」
馬步周乾笑幾聲:「好久沒玩牌,有些手癢。趁著今夜沒事,正好和哥幾個小玩一局。」
馬步周在原地發獃片刻,才回和-圖-書屋裡。剛進屋,就聽有人低聲問道:「管帶,何參謀找你作啥?」
馬步周雖然對此口不能言,心裏卻憤恨不已。如今聽到何遂提起這些,強抑住怒氣,冷冷地答道:「何參謀放心,馬某自然會好好報答司令的大恩!你還有什麼事么?」
馬步周急忙答道:「司令,是我!我的隨從和衛兵發生了點小糾紛,沒什麼大事。」
衛兵似乎也都知道吳祿貞和馬步周搞斷背的傳言,會心一笑,輕輕掌了自己幾巴掌:「瞧小的這嘴笨得!馬管帶快請。」
衛兵有些驚惶失措,急忙解釋道:「司令剛才有命令,從今夜起,普通人等不得入內。」
何遂有些不耐煩,皺著眉頭道:「軍情緊急,不容耽擱!你在屋裡幹啥,連說句話的工夫都沒有?」
「今夜?」馬步周悚然一驚,旋即強笑道:「也好也好,長痛不如短痛。老吳、老苗,你們幾個意下如何?」
足足過了一分多鍾,馬步周才小心翼翼打開房門,左右張望片刻。在何遂的催促聲里,他手上端著擼子,縮頭縮腦來到前院,隔著院門問:「何參謀,到底什麼事?說吧!」
馬步周神色一變,急忙問道:「明早七點召開全體營以上軍官會議?司令要有什麼大動作?」
衛兵試探著問:「馬管帶?」
夏文榮、吳雲章、苗得林也涌了進來,見狀一齊開火,頓時將吳祿貞身軀打成一團爛被卷,鮮血四處濺射,將雪白的牆壁染得斑斑點點。
而傳言的另一個男主角馬步hetubook.com.com周呢,卻長得唇紅齒白、眉清目秀,一副小受相。這樣的兩個人在一起,本來就容易鬧緋聞。偏偏吳祿貞還隔三岔五地替馬步周還賭債,提拔他官職。提拔就提拔唄,還是擔任貼身衛隊的隊長,這如何不讓人浮想聯翩?所以吳祿貞和馬步周搞基的事,在第六鎮傳得有鼻子有眼的。
吳祿貞雖然身材瘦小,卻非常喜歡浪跡煙花柳巷,民國前後一度與蔡鍔並稱「北吳南蔡」,享譽大江南北。但吳大將軍明顯比蔡松坡更勝一籌,因為他葷素不忌,男女通吃。他對此也不多掩飾,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短短數年之間,吳大將軍的短袖分桃之癖便成了眾人皆知的秘密。
……
馬步周一邊打千一邊說道:「卑職聽何參謀說,近日全軍將移師北上?」等起身的時候,他順勢從靴筒里摸出一把擼子,對著吳祿貞連開數槍。
「嗯,你出來一下,我跟你說點事。」
何遂認為馬步周是吳祿貞的枕邊人,便沒有瞞他:「不錯,最近要全軍移師北上。具體如何,明天開會時你自然就知道了。」何遂還有一堆事,交代完這兩件事便告辭離去。
夏文榮放下手中把玩的鼻煙壺,沉吟道:「管帶,一旦有人用心尋訪周協統在正定的行止,必然能順藤摸瓜查到您的頭上,到時候就形勢不妙了。依在下看,擇日不如撞日,不如我們今夜就動手吧?夜長夢多啊!」
吳雲章懶洋洋地說道:「俺無所謂,隨便什麼時候都中,關鍵是動手前能不能再和_圖_書發點銀子?萬一俺命歹死毬了,銀子又沒到手,豈不是狗咬尿泡——空歡喜一場?俺可聽說周協統為了辦成此事,足足給了管帶兩萬兩銀子!」
吳祿貞是第六鎮的統制,本身也好這一口,自然不會出來向部屬證實或闢謠。馬步周倒是想說自己是清白的,可說出來誰信啊?不僅不信,反而會認為你在欲蓋彌彰。再者說,這事兒也沒法證明,只會越抹越黑。在當事雙方都三緘其口的情況下,傳言更加甚囂塵上。如今第六鎮里只要提起兔兒爺,大家都會心一笑,心裏都明白說的是誰。
「不怕就好!」馬步周摸索著在炕上坐下,「點燈吧!放心,姓何的沒有發現咱們。剛才是來通知我兩件事,不過都跟我們的計劃有關:第一,已經有人在城裡發現周協統的蹤跡,並準備加強吳祿貞身邊的防衛;第二,明天早上開會,準備近日全軍北上。」
「何參謀,你找我有事?」馬步周的聲音從屋裡傳出來。
馬步周澀聲道:「你也曉得,小弟手氣向來比較背,老是輸錢,多虧司令幫襯,這才還了賭債。不過司令再三告誡小弟,不準在軍營里賭博。我聽何兄叫門,還以為司令派人來抓賭呢,魂差點嚇掉,哪敢過來開門?」
俗話說得好:「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吳祿貞憑什麼提拔馬步周這個爛賭鬼,而且還提拔得那麼快呢?軍營袍澤之間對此也眾說紛紜,其中最令人信服的說法是:吳祿貞和馬步周是一堆好基友。
馬步周顧不hetubook.com•com上和衛兵啰嗦,抬腿就往院子里走,夏文榮、吳雲章、苗得林等人也緊跟在後面。衛兵覺得有些不對勁:馬管帶進去和吳司令搞基,你們幾個跟進去幹啥?準備圍觀還是要群P?想到這裏,他趕緊攔住夏文榮、吳雲章等人:「欸——,你們不能進去!」
或許之前何遂的勸諫起了作用,司令部外防衛明顯比以往更嚴密。到了這裏,馬步周等人再也藏不下去,只好整整軍裝現出身來,大搖大擺向司令部走去。值夜衛兵見突然冒出五六個人,趕緊拉槍栓:「誰?站住!再不站住就開槍了!」
何遂也知道馬步周嗜賭成性,當下不疑有它,反而勸道:「蕙田老弟,如今軍情緊急,你就別老想著玩牌了,司令的安全要緊。我聽人說,周符麟最近在正定城裡出現過。他自從被革職以來,一直對司令恨之入骨,此番突然出現,定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你要時刻提防,加強警衛,確保司令人身安全!你別忘了,是誰在把你從新兵提拔到騎兵營管帶(即營長)、衛隊隊長的?又是誰每月幫你償還賭債的?你要知道報恩!而現在,就是你報恩的最好時機。」
吳祿貞一向視馬步周為心腹中的心腹,也沒有多想,便隨口吩咐道:「讓他們進來吧!」
馬步周邊走邊罵道:「瞎了你的狗眼,連我也不認識了?」
邊上的夏文榮叱道:「屁話!馬管帶見司令,還要你們通報?」
見吳祿貞死得不能再死了,夏文榮一把拉過正在發獃的馬步周:「管帶,大事已成,快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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