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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科學家

作者:何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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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二 春早湖山 三〇〇、卿自早醒儂自夢

卷十二 春早湖山

三〇〇、卿自早醒儂自夢

確實,無論在官壇還是商場,利益都是驅使人們做出各種舉動的主要動力,很少有人會在沒有利益的情況下去做那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在世人眼裡,孫元起的勢力範圍主要在西部川、陝、甘一帶,本著遠交近攻的原則,他應該打湖北、山西、河南的主意才是,怎麼可能在上海搞風搞雨?上海離川陝甘青有千里萬里之遙,即便再怎麼換都督,也輪不上他來指手畫腳啊!
說時遲,那時快。
那個被弄髒褲子的士兵皺著眉頭道:「外面警笛大作亂成一片,而他又滿頭鮮血突然出現在這裏,難道不值得奇怪么?不如帶回去好好審問審問,看看有什麼瓜葛!」
「昨晚十點半許,陳英士巫山雲雨之後從青樓出來,被一旁等待的王亞樵抓住機會,直接扔過去幾枚手榴彈,陳英士當場身亡。遇刺之後,陳其美手下的警衛迅速封鎖現場,並全場戒嚴搜捕刺客,中華廣播公司的記者自然無從刺探消息。在下之所以知道那麼詳細,是因為敝人當時就在附近。今天早晨敝人才找到機會,趕緊前來報告。」
剛掩上門,孫元起便急急問道:「暢卿,發生了什麼大事?」
「應該是個痴獃!」士兵們得出了結論,「走吧,不用管他!」
「只是——」楊永泰欲語還休。
上海的弄堂就像人體的毛細血管,蜿蜒曲折,密布全身。王亞樵初到上海,又跑得匆忙,三轉五繞居然在這複雜的弄堂網路中和圖書迷了路,再也找不到原先計劃好的藏匿點。身後的警笛依然聲聲傳來,甚至引起各處巡警的關注。可以想見,一旦巡警廳、工部局、青幫知道真實情況,必然會全城搜捕。自己如不儘快藏身,必定在劫難逃。
「陳英士死了?」孫元起愣了一下,迅速反應過來,「那實在是太好了!什麼時候的事?誰乾的?怎麼中華廣播公司都沒有得到消息?」
「只是什麼?」
原來王亞樵這一通亂跑,居然闖進了法租界里。他深知多言多錯、少言少錯的道理,而且喉頭因為剛才的折騰而乾澀難語,當下轉過頭朝那幾個外國士兵「嗬嗬」一笑。
從王亞樵扔出手榴彈到他逃進弄堂,也不過就是十來秒的時間。這時陳其美的警衛也醒過神來,一邊狂吹警笛,一邊趕緊朝王亞樵這個方向追了過來。結果被滑石粉遮住視線,直接被扔下的黃包車絆了個滾地葫蘆。等他們站起身摸出滑石粉籠罩區,只能在稀疏的燈光下影影綽綽看見遠處王亞樵逃逸的身影。
楊永泰面容有些慘白,嘶聲說道:「大人,陳英士死了!」
說出這個驚天動地的消息后,楊永泰反而輕鬆許多,大致介紹道:「回稟大人,在下按照計劃,前天下午派王亞樵與李鐵仙聯絡,不知是受陶煥卿遇刺消息的影響,還是他對陳英士一直懷恨在心,昨天上午便應允了王亞樵的刺殺行動,並主動將刺殺報酬提高了一倍。王hetubook.com•com亞樵偵知最近陳英士時常前往四馬路薈芳里的青樓與一個粉頭纏綿,怕日久生變,就決定當天晚上行動。
說到底,王亞樵現在還只是個有些力氣的讀書人,剛才一番拚命狂奔已經精疲力竭氣喘吁吁。再經過這麼一撞,竟沒有力氣起身,只能趴在地上呼呼喘著粗氣。還沒等王亞樵順過氣來,就被數道手電筒的燈光罩住,幾個金髮碧眼的外國士兵謹慎地圍了過來:「你是誰?幹什麼的?」
楊永泰道:「大人放心!等天亮之後,我便親自沿著那條弄堂走一遍,看看有沒有他留下的線索,爭取儘快找到王亞樵。不過即便他真的被捕,最著急的也不應該是我們,而是李鐵仙,畢竟他會先入為主,自認為王亞樵是他指使的!一旦他買兇殺人的罪名傳出,不僅滬軍都督的職位無望,還會招來全國民眾的一致聲討,以及同盟會的瘋狂報復!」
楊永泰答道:「這我省得!不過陳英士遇刺身亡,上海必然要亂上一段時間,大人您的行程是不是要做些改變,儘快北上?」
「即便王亞樵被捕,大人也不必擔心,因為明面上他是受李鐵仙指使的,公眾也會相信這一點。畢竟光復會與陳英士有深仇大恨,他們行刺既有動機,又有實力。我們跟陳英士遠日無怨近日無仇,幹嘛要刺殺他?我們這麼費力刺殺他,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手榴彈頓時猛烈炸開,陳其美、老鴇和*圖*書、龜公都被氣浪推開,周邊再也看不見一個站立的人影。青樓也被炸出一個直徑丈余的窟窿,硝煙夾雜著塵土四散飄開。王亞樵猶自覺得不放心,又掏出擼子撂倒身邊的警衛,對煙塵里胡亂開了幾槍,直到子彈打完才扔下擼子,順手將幾斤重的滑石粉包漫天拋撒開去。趁著警衛還沒醒過神來,竄進邊上的弄堂,拚命向前逃去。
王亞樵沒有別的選擇,只有乖乖舉起雙手。幾名外國士兵這才稍稍放心,用手電筒上下打量王亞樵,只見他衣衫襤褸鶉衣百結,額頭被撞破,鮮血順著面頰直流到頸部、肩上,衣衫都染得通紅。即便受傷如此,他依然發出「嗬嗬」笑聲,在夤夜中顯得頗為瘮人。
孫元起搖搖頭:「王亞樵畢竟是我們自己的同志,絕不能寄希望于別人!」
眾人一眼就看出這個人頭上的傷痕是自己剛剛撞出來的,跟外面的混亂似乎沒有多大幹系,同僚要捉他回去不過是為了泄憤。當然,他們不會為了一個痴獃而得罪同僚,都笑道:「說的極是!」
他一面跑一面四下打量周圍的地形,努力與自己腦海中的地標相比對。可上海的弄堂都是大同小異,在黑乎乎的夜裡更難看出其中的區別,王亞樵只有更努力地審視周邊環境。就在他回頭觀察一棟建築的外形時,悲催的事情發生了:這位以後號稱「暗殺之王」的牛人,居然在第一次行動中迎頭撞上了黑暗中的一根電線杆和_圖_書。饒是他跑的不快,這一撞也撞得他頭暈眼花,滿臉鮮血泗流,頓時撲倒在地。
「轟——」
孫元起道:「這倒不著急,還是等陳英士身亡的消息傳出再做決定吧!我們現在要心中千迴百轉,面上波瀾不驚,這樣才能不露出馬腳。如果輕舉妄動,反而給人一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楊永泰趕緊解釋道:「大人不必擔心!在下可以肯定,王亞樵並沒有落到滬軍都督府手裡,因為他們現在還在全城大肆搜捕兇手,就足以證明。
「乞丐?痴獃?」外國士兵試探著問道。
2月5日這一夜,孫元起睡得很不踏實,總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等到凌晨四五點鐘,楊永泰突然敲響了華熙園的大門。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楊永泰這麼大清早擾人清夢,必定有大事發生!孫元起趕緊起身,把楊永泰迎進了書房。
王亞樵心思一轉:如果自己承認是乞丐,這些外國士兵難免會盤查自己的籍貫來歷,稍有不慎就會給陳其美的警衛留下追查的線索。而且後面的追兵近在咫尺,縱使這些外國士兵放過自己,又能逃出多遠?想到這裏,他也不回答問題,只是「嗬嗬」而笑,還不時用手胡亂指點著面前的幾個士兵,甚至「不小心」在某人的褲子上留下一個帶血的手印。
楊永泰咬牙道:「只是王亞樵到現在還沒有回到預定的隱匿點,在下擔心他可能出了什麼意外!」
他本來就滿臉鮮血橫流,形貌駭人。不和-圖-書笑還好,這一笑倒把幾個士兵嚇了一大跳,趕緊擎出手槍:「你、你是誰?舉起手來!」
「什麼?」孫元起霍然站起身來。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夜裡一直心驚肉跳了,原來應在這裏。
「無論如何,我們要儘快找到王亞樵!」儘管楊永泰說的在理,孫元起卻不敢有絲毫大意,因為他心裏明白:自己之所以能南北通吃,是因為自己在海內外擁有崇高的聲譽,有了這個光環加持,對手很多大招都不敢隨便亂放。如果行刺陳其美的真相暴露,他的不破金身就會大打折扣,各種質疑、報復隨之而來。不說別的,僅同盟會翻臉就夠自己喝一壺的!
王亞樵聽到身後的警笛聲,不由再次加快腳步。他知道大街上人多,如果真有幾個見義勇為的好漢看自己跑得倉皇,後面又有警衛追趕,跳出來把自己截住,那可就悲劇了。即便沒人阻攔,路上的旁觀者也能為後面追過來的警衛指明方向。所以他只敢在小巷子里轉悠。
孫元起大喜:「陳其美身亡,等於斷去南京民國政府一臂,同盟會囂張氣焰當為之頓減。光復會或許可以趁機奪得滬軍都督,略補陶煥卿過世造成的頹勢。以後國會和參議院中有同盟會、光復會以及我們新中國黨,三足鼎立之勢可成。如果同盟會與光復會角力,我們新中國黨可坐收漁翁之利;如果袁慰庭妄行不軌,我們新中國黨則可以聯合同盟會、光復會共同抵抗。若是順利,未來三五年間安定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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