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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鈺兒，苦了你了。」浩然輕撫她的秀髮，憐愛的看著鈺然的俏臉，略顯疲倦的眼神，心中一陣愧疚。

葉鈺然訝道：「您呢？」

黃衫女搖了搖頭，微笑道：「大事已經辦完，如果沒有緊急情況，我們可以休息幾天……不打擾你們了，盟主，屬下先告辭。」飛快的朝鈺然眨了眨眼睛，驅鳥而去。

黃衫女贊道：「盟主算無遺策，正是利用了黃鼠王，除霸盟吃了個啞巴虧。」

自從收了這麼多弟子，浩然就一直在外奔波，幾乎沒有親自調|教過，沒有盡到太多的義務，只是名義上的師父，談不上養育、授藝之恩。

浩然一刮她的瓊鼻，嘿嘿笑道：「小丫頭，開始對師父賣起了關子，該打！」別看鈺然已經修成羽靈，足以開山立派，甚至於身為太白盟盟主，在自己面前卻還是長不大的孩子。

浩然似笑非笑：「為什麼？證據呢？」

浩然若有所思，他承認鈺然考慮得更全面一點，自己的判斷有了偏差，小瞧了除霸盟的潛力，小瞧了那幫老傢伙的智商，都是上萬年的道行，豈是善與之輩？又高看了橫霸天，或者說他身後的力量與謀略。

鈺然本來還擔心師父責備，現在放下心來，邊想邊說道：「最大的今年二十五歲，估計在十年內渡劫，另外五百人也差不多，他們的姿質都不錯，又集中在小洞天修鍊，成靈率不會低。」遲疑了片刻，不好意思的說道：「最頭疼的還是取名，人數太多，有時連我也稀里糊塗。」

想到這兒，浩然手指冒出縷縷光華，凝成一幅巨大的地圖，現有的地盤一目了然，他考慮良久：「挑選二十萬可靠的靈師，最好是前期入盟的，他們的弟子也行，在四周邊境建立秘密基地，每三萬里一座，組成三道監視網，邊界外圍放一張，邊界里側百萬里第二張，第三張圍繞主要靈山，設在五百萬里之外。」

果然不出所料，橫霸天親率高手設伏，據說有兩大空靈、十五位飛靈、二百八十位風靈，打算速戰速決，一舉殲滅常山主力，大軍緊跟其後，以雷霆萬鈞之勢攻破常山小洞天。

浩然哈哈笑道：「好啊，一萬就一萬，不算多，你沒有時間，山中的長老卻數不勝數，交給他們就行。」

鈺然一愣，苦笑道：「沒有證據，只是直覺。」

一口氣介紹完青目的通報，鈺然看了看浩然，喜道：m•ｈｅtｕｂoｏk.com.ｃｏｍ「常山一戰，萬山盟元氣大傷，兩大空靈重傷，短期內沒有反擊之力，委羽失手在即，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萬山盟土崩瓦解指日可待。」

浩然摟了摟她的肩膀，柔聲道：「再熬一段時間，等鏗然出關后幫你，為你分一半重擔……哦，聽說你開始收徒了，那些小傢伙怎麼樣？」

浩然皺了皺眉頭，沉吟不語。

葉鈺然搶著說道：「據我所知，天目嶺的青目、會稽山的南輝、常山的常龍，這三個都是空靈，也許還有，但不會太多，至多一個，他們勢頭正盛，萬山盟主力卻基本消耗殆盡，無論怎麼比，挽回敗局難度太大，除非發生意想不到的奇迹。」

鈺然道：「米前輩正在氓山，您是否先去見見他老人家？」

黃衫女冰雪聰明，善解人意的拱手道：「你們師徒倆分別很久，乾脆聚一聚，我先回太白山。」

浩然訝道：「你們有急事？算了，還是辦正事要緊。」

浩然啞然失笑，這倒是個問題，自己的靈師弟子數萬，大部分弟子都開始收徒，再傳弟子最起碼五十萬，第四代更是不可想象，取名是個大麻煩，想了想說道：「你們師兄弟商量一下，每個人的弟子再排序，避免重名……呵呵，談一談兩盟之戰吧。」

浩然欣慰的笑了，愛徒不簡單，分析得頭頭是道，饒有興趣的問道：「幕後黑手呢？」

浩然擺擺手，斷然道：「靈師團重新調整，不是有三萬隻青鵬嗎？建立一支最強大的機動力量，十萬人左右，除了鸞宗的百萬靈鳥，還有十萬靈獸，挑選戰鬥力最強的，其它人一分為二，一半緊守主要靈山，另一半巡邏邊境。」

……

浩然怔了怔，慢慢收斂笑容，一拉鈺然閃入萬里雲：「說說你的看法，不要怕，暢所欲言。」

靈龜收斂了氣息，紋絲不動。

浩然沒有她這樣樂觀，喃喃道：「除霸盟能取得大勝，並重創兩大空靈，說明他們實力強大，最起碼擁有三位空靈……」

鈺然重重點頭，很自信的說道：「萬山盟本身不牢靠，只是憑藉武力迅速崛起，現在首腦重傷，高手所剩無幾，崩潰是必然的，相對而言，除霸盟感到巨大的威脅，為了保衛大本營走到一起，所以眾志成城，不達目的絕不罷休……這場大戰出乎幕後黑手的預料，完全打破了他們的美夢，和_圖_書如果還能保持冷靜的話，應該知道大勢已去，強行出頭適得其反，弄不好身敗名裂，被旁觀者趁此機會，陷入四面楚歌。」

戰鬥先由萬山盟打響，常山不惜一切代價頂住了最初的攻擊，除霸盟大軍很快就將戰場圍得水泄不通，經過一天兩夜的奮戰，除了兩位空靈重傷逃跑，其他人當場戰死。

一提起自己的弟子，鈺然既欣喜，又慚愧：「各區挑選了五千靈嬰，本來我只想收十個，但是長老們竭力慫恿，王師伯甚至於準備再收五千名，湊到一萬整數。師父，您說說，弟子哪有時間與精力教導？」

葉鈺然深深一嘆，局勢越來越複雜，她已經看不清了，忽然抬頭盯著浩然，明眸生輝：「師父覺得，萬山盟形勢不妙，那些人很快就要跳出來，想力挽狂瀾？」

他們經過仔細測算，常山宗最靠近萬山盟，最有可能受到襲擊，於是暗自集中主力，用動了大量資源，在常山北部布下天羅地網。

見師父十分嚴肅，葉鈺然心中一凜：「明白！」

葉鈺然不假思索，豎起兩個指頭道：「一是走上前台，我覺得可能性不大，現在不是暴露的時機，萬靈城還沒穩定，一下子跳出來太過被動，而且大本營空虛，給其它大宗造成機會，也許正中除霸盟的圈套，甚至於與其它大宗有了聯繫。」

不過，浩然還是有點疑惑，萬山盟好容易建起來，一夜之間煙消雲散，幕後黑手能甘心嗎？或者說，他們沒有一點準備？沒有任何應變措施？

弟子們卻忠心耿耿，視師為父，奉獻出他們的一切，最了不起的就是鈺然，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本來天真爛漫，現在卻捲入爭霸旋渦，成天勾心鬥角，一切都是為了師父。

葉鈺然飛快的張望一眼，看到趴地的靈龜、沉睡的黑電，臉上閃過一絲驚喜，歡呼道：「這就是龍龜？」仰望高聳的龜殼，手尖敲敲殼面。

葉鈺然深以為然，點頭道：「弟子已經通知長老會，大家各抒己見，爭取在幾天內拿出一個主張，不過……」她猶豫了一下，又道：「弟子認為，除霸盟與萬山盟的戰鬥並沒有結束，橫霸天等主腦肯定找不到，他們的麻煩不小，暫時還顧不上我們。」

鈺然俏皮的一笑：「師父莫急，且聽弟子慢慢道來。」

鈺然嬌憨的笑了，在她的心目中，浩然不單是恩師，也是慈父，世上和-圖-書最親的親人，地位還在雲夢、鏗然之上。

浩然笑道：「我也不會閑著，先去紫竹福地看一看老朋友，我就不信，獨目宗真的無動於衷，閉關自守，自取滅亡，再到南方打探一下……知彼知己，方能百戰不殆，我們對除霸盟、萬山盟了解太少，缺乏第一手資料。」

看著她消失在天邊，鈺然滿臉感激。

浩然摸摸下巴，想了想又道：「萬山盟倒台，那些小型聯盟的危機感降低，加入聯盟的難度增大，讓長老們多做點工作……不過，我們的實力需要集中，特別是風靈、飛靈，必須集中應變，盡量外派羽靈。」

浩然笑起來：「真相大白之前，這幾宗都是懷疑對象，一個也不能排除，包括崑崙島在內。」見鈺然吃驚的樣子，浩然嘆了口氣：「不是師父多疑，而是形勢複雜，這潭水太渾了，我以前的想法與你一致，現在卻改變了思路，從整個紫華的大勢來分析問題，崑崙、滄海、逢丘始終保持中立，但是不代表沒有野心，也許一直在暗中活動，通過某種形式實現自己霸業。」

浩然睜開眼睛：「哦，很好，說得對，繼續。」

葉鈺然目光連閃，信心百倍的說道：「青目不會完全透露他們的秘密，我懷疑圍攻委羽是假，幾大高手直搗橫霸天的老巢是真，唯有斬草除根，才能永絕後患，一旦拿下天海名山，萬山盟名存實亡，殘部翻不了大浪，橫霸天的嫡系很少，想東山再起談何容易。」

葉鈺然大吃一驚：「師父教訓得是，弟子想得太簡單了。」秀眉緊鎖，顯得憂心忡忡，自言自語道：「也許不是一家，或許是兩家，甚至於三家合作。」

葉鈺然連連點頭，師父如此迫急，肯定有不好的預感。

兩人調轉方向，邊飛邊聽鈺然講述事件的經過。

「小飯桶！」鈺然嬌笑，捋了捋額頭的秀髮，起身說道：「師父，我們先談正事吧。」

「久聞龜息大法，看來是名不虛傳。」鈺然抿嘴輕笑，目光轉向黑電，梳理那一身稀疏的絨毛：「又是一個懶鬼，小傢伙長得太慢，怎麼才一點點？」

葉鈺然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氣說道：「師父小看了除霸盟，無論是青目，還是南輝、常龍，那些名山、福地、小洞天均非等閑之輩，從這一戰就能看出，他們經驗老到，消息靈通，豈能想不到萬山盟的背景？」

也許真的措手不及，和-圖-書本想一舉定勝局，可是栽了一個大跟頭，局勢已經糜爛，手下的高手幾乎全部陣亡，地靈、羽靈戰無鬥志，甚至於一轟而散、望風而降，單憑几個光桿空靈無力回天。

浩然又喜又嘆，點點頭。

黃鼠王只能提供假情報，不可能了解萬山盟的詳細計劃，以青目、常龍、南輝等人的精明，這些年肯定沒閑著，主要想摸清橫霸天的背後，找機會給予致命一擊，所以才有了這次血戰。

浩然讚許的笑起來：「有道理！」

許久，浩然回過神來，徐徐道：「萬山盟的事暫且不談，我們要面對新的形勢，必須儘快制定政策，不能坐視除霸盟進一步膨脹。」

葉鈺然稍稍一愣，凝視地圖看了半天，心裏飛快的盤算，二十萬人基本能圍三圈：「好，弟子這就辦，不過需要時間，他們都散落在各個靈師團。」

葉鈺然滔滔不絕：「除霸盟的那些首腦都是老狐狸，要麼不出手，出手便是雷霆萬鈞。弟子認為，此戰不僅利用了黃鼠王，十之八、九在萬山盟內部有了內應，所以才能準確的了解橫霸天的行動，特別是時間、地點，也就是說，在他們眼中，萬山盟已無秘密可言，甚至於隱隱知道了幕後操縱者。」

這些年來，鈺然表面風光無限，其實內心十分孤獨，恩師離山，鏗然、鋮然閉關，其他師弟、師妹修苦靈，周圍都是長老、前輩，關係最好的當屬黃衫女，但是非至親之人，很難真正的交心。

除霸盟的另一支大軍，趁機剿殺萬山盟進攻常山的靈師，基本全殲，又再接再厲，正在向委羽進軍，爭取拿下大洞天，並派遣了上百支靈師團，狂攬萬山盟的地盤。

浩然暗自嘆息，拍拍她的肩膀：「非常時期，我們聚少散多，等日後返回萬靈城，大家再也不分開。」

浩然笑起來，搖頭道：「萬山盟背景很深，那些幕後操縱者謀劃了很久，費盡心血，豈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崩潰？」

鈺然說的不是沒道理，但是除霸盟威名大振，很有可能野心膨脹，趁勝統一炎洲，他們不是普通門派，而是本地最有強有力的聯合，很難容忍太白盟的存在。

浩然面目冷峻，連心眉直抖，過了半晌，苦笑著閉上眼睛，揉了揉太陽穴：「我不敢肯定，也不敢否定，手裡的情報少得可憐，很難判斷。」

浩然下意識的點頭：「不能排除這個可能，如果有陳宗參ｈｔｔｐs://m•heｔubook.ｃom.cｏｍ与的話，他們連損三大空靈，實力大降，自保有餘，獨對整個靈界有心無力，應該會拉幾個有力的助手……如果沒有陳宗，任何一宗更是無能為力，想扳倒陳宗，改朝換代，唯一的路子是聯合，萬靈城畢竟有五座大洞天，足夠他們分配。」

浩然連連點頭：「哦，在氓山？應該見個面……走！」

浩然笑道：「說得好，第二個選擇就是暫時沉默，不，應該是避其鋒芒，保存實力，尋找機會打擊除霸盟。」

鈺然很快就忘卻了靈龜與黑電，神色肅然：「以弟子淺見，幕後人不出陳宗、雲宗、五島七家，其它門派沒有資格，或者說沒有這個實力，範圍再縮小一點，應該能排除崑崙、滄海、逢丘。」

「對！」

此戰改變了炎洲的形勢，除霸盟一躍成為最大的勢力，如果能包攬萬山盟的地盤，將擁有炎洲近一成靈區，下一步會出現什麼情況呢？

浩然最關心的是結果，特別是萬山盟的損失：「具體情況如何？」

得知黃鼠王的底細后，除霸盟並沒有採取行動，而是不動聲色，沉默了幾年，忽然傳出出假消息，全盟首腦在天目嶺集會，商量一次重大行動。

那是一場驚心動魄的血戰，更是一場情報戰。

頓了頓，遞去一枚書符：「這是鸞宗的幻術，我們的必須保密，千萬不要泄露……雖然無法監測到空靈、飛靈的隱身法，但成千上萬的大軍沒問題。」

日夜為聯盟操勞，年輕的身心已經疲憊，忽見恩師歸來，全身有著說不出的喜悅。

葉鈺然的臉色有些倔強，很嚴肅的說道：「恕弟子不敬，師父好像陷入了一個誤區，也許是先入為主，將橫霸天的支持者無限誇大，不，是心存畏懼。」

鈺然眼圈一紅，師父的一句話讓她心裏暖洋洋的，所有的苦悶、勞累煙消雲散，什麼都值了。

布置完畢，浩然變得輕鬆起來：「不要太緊張，除霸盟摸不清我們的底細，一般不敢輕舉妄動，我只是在防患於未然……呵呵，還有你，最好獃在太白山主持全局，靈師團交給明羽、王能等人，他們最適合衝鋒陷陣。」

浩然笑道：「別看它體形小，食量卻大得驚人。」

他們能偷襲橫霸天，也有可能故伎重演，集中兵力打擊太白盟，要知道太白盟地盤很廣，實力分散，很容易被各個擊破。

葉鈺然滿臉不舍，剛見面不久又要分離，心中頗為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