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混混們的感覺很微妙，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一言合了，又是情如兄弟！

「什麼上面用的鑰匙！」楊偉驚了驚。

「走……找去！」

「不知道，我已經起獲了一批，按理說不應該還有什麼我沒發現的呀？可惜，這個女人這兒我該親自去，讓王虎子把這東西扔給兒子，差點給丟了，真後悔死我了！……不過我想以王大炮和習向麗的關係，這東西真正是什麼我想她也未必知道。如果她知道，如果是錢，她不至於交給虎子吧。我估計她也是一無所知或者知之不多。」楊偉判斷道。

楊偉很詫異，一干人等更詫異，均不知道何故又把這個陰魂不散的死人牽涉進來了。

真是造化弄人吶，陸超曾經見的這裏關過欠債的人，記得自己還來這裏看過笑話，卻不料今天自己被鎖到這裏了，這事真正明了了，他知道逃不過去，一聽說趙三刀和羅光雨幹上了，只怕有變先行躲了一段時間，又聽說大哥領著人把長平的車隊攪得不亦樂乎，只想偷著回來看看相好，誰知道一進門就被逮了！

「說正事。說細點！」楊偉不動聲色。

「今天發了生了樁凶殺案知道不？」楊偉側面問道。

「你說有可能王大炮還藏著巨款，要不武器？」佟思遙猜測道。

「陳香菊是誰？」楊偉打斷了問道。看來朱前錦一夥，是撿了這麼個軟骨頭捏，這事要擱光頭騾身上，肯定二話不說胡干，對於這種人，產權合同什麼地契，就是一張擦屁股紙而已。

這話驚得楊偉站起身來伸著手：「鑰匙呢？拿來。」

外圍設著警戒線，屋子裡有七八位警察正戴著手套撿拾可以成為證物的東西，其中一位擎著相機，咯嚓咯嚓在照相，照完了相，一位女法醫大致地檢查了一下指揮著兩個把屍體裝進屍袋，魯直清到場的時候，現場勘查已經接近了尾聲。

「是古建軍！」陸超訕訕說道，低著頭不敢正視。

楊偉苦著臉看著王虎子一臉正色說道，提醒道：「你就說她到底要了沒要就行了！」

「這把鑰匙就是她交給王虎子的！據說是王大炮交給她的，而且價值連城！」楊偉繼續爆著料。

……

楊偉愈是平靜地說著，愈是讓陸超感到一陣陣驚懼襲來。

「大哥，我以為他們就是來幾個人想打架，我真沒想到他們敢殺人……我……」陸超說完了，看著楊偉一臉肅穆，不迭地解釋道。

「陸超，你有膽子把槍口對著我，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嗎？你覺得我查到了這個份上，你還有機會抵賴嗎？……非逼著我按道上「十刀不取命』的規矩廢了你嗎？」楊偉又加了加砝碼，聲色俱厲地說道。

「王大炮就留下個煙盒？」楊偉不解了。

楊偉目瞪口呆了一下子，另外三個人也跑進來了，喊著，誰呀誰呀？

魯直清安排著，電話響了，說了幾句奔著跑出去了……

楊偉無言地看看這個曾經的兄弟，虎著臉說道：「陸超，想死容易，可這裏沒人殺你，兄弟里除了我，沒有人手上沾過血，我也不會讓誰的手上沾上血！既然你有這個覺悟，那我首先要收你的財產了……你的茶樓、你的房子，你的存款全收，這些東西是我給你的，你不會用，那我只好全收回來了，我會給你一次機會，一次活命的機會，就看你抓不抓得住了……老騾，派人看著他！其他人跟我走！」

佟思遙擎著咖啡杯笑著說道：「我們不準備完了，我就留下鳳城監督你！你這段時間鬼鬼祟祟的，沒什麼事瞞著我吧。」

「大哥，我……我知道你們饒不了我，大不了就是一死，你看著辦吧！念著兄弟的情份，給個痛快！」陸超聽得楊偉的口氣不善，倒來了句破罐子破摔。

「她沒說，我也沒問！」王虎子歪著腦袋，理直氣壯，看看楊偉又爆了傢伙：「不過她說，王大炮死前一天把這東西才交給她，而且告訴她，這東西價值連……連……連什麼來著？」

沒多久，三樓的窗玻璃其中一塊啪的一聲，嘩啦啦碎片摔了一地，一個人影直衝著窗戶出來，踩著三層的檐一把撲到了下水管上，狸貓一般在刷刷順管直下，窗口伸出了個腦袋卻是金剛，順手提了個花盆往下砸，卻是沒有砸著，離地面還有三四米的光景，陸超手腳麻利地「啪」地著地，矮身就要跑……

「呵呵……你那方案我看了，整個就一妄想症患者，別人能相信你嗎？你想，在鳳城，有一股地下勢力控制著煤源、有一股地下勢力，控制了私煤銷售後產生的黑金；這些黑金每年要上億。這說出去嚇死人了，誰信呀？還有，更離譜的是，你相信真正的制毒者還未浮出水面，而且就隱匿在鳳城。你說的這，利箭行動剛掃蕩完，和公安方面的公開報道正好相背，誰信呀？省廳要是信你，不等於自己打自己的臉嗎？」楊偉嘿嘿笑著挖苦佟思遙。

楊偉的手在加力、加力……陸超只覺得握槍的手奇痛無比，臉上痛苦更甚了幾分，堅持了幾秒鐘，撲通一下子跪倒在當地，手軟軟地垂下來，扣槍機那根指頭，疼痛的不聽使喚了！

半個小時后，楊偉並沒有出現在公安局，而是出現在藍島咖啡廳，等了幾分鐘就見一襲大紅風衣的佟思遙打著計程車來了，見了面剛坐下就是一句：「這麼急呀？有事？」

「你有話一回說完不行呀？」

「當然！」

有點後悔！不僅是王大炮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事，還有自己，真箇是不爭氣，預料到了危險幹嘛還回來！這下小命完了，賊六肯定饒不了自己，光頭騾人雖諢，也最恨的也是窩裡賊，陸超想著，有點絕望。

等了半晌不見迴音，楊偉緩緩地說道：「陸超，造化弄人啊！當年是大炮帶著你入行的，搶錢的時候你沒有傷人，我只覺得你比羅光雨還強，沒想到最後是這麼一個結果！大炮英雄了一世，最後栽在你這個小人手裡。」

「我不相信人民警察嗎？不找你找誰？」楊偉笑著，遞過那東西說了句：「幫我查查它的來歷，這東西對於我們來說是大海撈針，可對你們應該很容易。好像說是什麼電子鑰匙，我實在弄不太懂。」

「我說你煩不煩啊，那人是你殺的嗎？」楊偉不耐煩地說道。

楊偉手指點點，打斷了陸超的話，彷彿是要自己先說一般：「不要否認，你的否認會讓我自己認為自己的智商出了問題，今天也沒人會打你，曾經都是兄弟，我下不了手，他們也下不了手；如果你還想抵賴的話，就把這幾件事解釋清楚！……別以為這些天我就光顧干架沒顧上你了，你家裡的門沒鎖好，賊六進去了……你的固定電話、兩部手機、還有你留下來給你經營茶樓的那個相好女人，我們都查了個遍，能告訴我你的手機通話記錄里，為什麼會出現長平的手機號碼？能告訴我，大炮死的那一天，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惠揚煤場嗎？大炮死時最後兩個電話，一個是你，一個是他的相好，都在最不可能的時候給大炮打電話了，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嗎？……據你在公安局的詢問筆錄說，你們是朋友，所以不經意的打了個電話，在煤場叫他過來看新裝好的抑塵網！你很聰明啊，連公安都沒有懷疑到你……可你是朋友，你不會不知道中午以前王大炮沒有起床的習慣吧？煤場經營，根本就沒你的份？你怎麼摻合進去了？而且還會關心抑塵裝不裝？」

「那好，一會我去你那兒，詳細向你彙報怎麼樣！」楊偉伸著舌頭舔著嘴唇，一副饞誕欲滴的樣子。看得佟思遙撲哧一下子笑了。

「跟我走，你還要逃到什麼時候？」楊偉上前了一步，不容分說。

「咂，楊偉，你再說我跟你急啊，這不都你分析得告訴我的嗎？那些你提供的東西，不都含有類甲基丙胺和咖啡因成分嗎？我覺得很有可能制毒者是瞞天過海。」佟思遙被楊偉說得有點臉紅。

「出槍太慢了，槍也沒打開保險，這是仿五四式，撞針軟，會炸膛的……這不是你玩的東西。起來吧！」

電光火石的功夫，陸超不可謂不快，右臂從身後出來還未伸直，對面的人如同一陣風拂來，持槍的手一緊，被牢牢地抓住了，未抬起伸直的胳膊瞬間又被壓低，一轉眼槍口斜斜地指向空地，陸超的眼裡，驚懼之色更甚了幾分。這才發覺兩人的實力太過於懸殊，那隻捏著自己的大手，如同鐵鉗一般，自己到底是怎麼落到他手裡的，到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

「需要彙報嗎？」

「那你先回局裡吧！」魯直清安排了句，朝一位取證的刑警問道：「身份確認了嗎？」

幾個人一籌莫展，這王虎子一聽，釋然了，嘿嘿笑著抱著自己的胖兒子說道：「沒我的事了啊！一群癔症貨，給了你們東西都不知道幹啥滴！看把我兒子嚇滴……」

賊六的眼裡冒火，其他人都覺得有點非常可惜地搖著頭，咂吧著嘴。

「把經過告訴我！」楊偉道。

流氓鬥毆！圍觀的眾人看著其中一個被人架著上了車，心下都做了這麼個判斷！

「靠，殺了個女的！」王虎子纏雜不清地說著。

想一親芳澤，遭拒了……楊偉嘿嘿笑著，悻悻地喝著咖啡，在這裏，都是小聲說話，怎麼也感覺不到情調在什麼地方，不過女人家都喜歡這地方。兩人尷尬了幾秒鐘，佟思遙有點不忍，找著話題道：「哎，你查到什麼地步了？小心點啊，我沒有進專案組，可專案組我估計對朱前錦的外圍調查已經開始了。這次的保密性很嚴，具體在長平還是在鳳城，要不還在省城，我一點消息都沒有。」

安靜了一會，反倒是陸超吃不住勁了，先開口了，強自辨著：「大哥，我真沒幹什麼？」

佟思遙有點臉紅，要把手往回抽，卻被楊偉促狹似地握得更緊了，楊偉要把臉往佟思遙臉上湊的時候卻被佟思遙一把點著額頭推開了，警告著說道：「大庭廣眾別胡弄，小心你我跟你急！」

王虎子掉轉屁股剛走兩步，又返回來說道：「對了，這人一死，我倒起起個事來！」

「啊！那個，我前兩天去找習向麗，這小娘們哭哭啼啼地說大炮死得冤，我安慰了他兩句，又給他塞了三萬塊錢，對了……這三萬塊錢我還沒朝你要呢？……」王虎子說著。

「有價值吧！」楊偉看著佟思遙吃驚，倒和王虎子一般般樣，樂了。

六個人飛奔著上樓，進門的楊偉猛地剎住了步子，不進反退，馬上又退出來守到門口！

「確認了，就是這裏的住戶，名字叫習向麗。鋼廠下崗職工。」

陸超的臉色越來越白，臉上的肌肉抽搐著，心裏越來越明白，也許自己的事早被摸得很清楚了，有些事看似偶然，但漏洞太多，經不起推敲，特別是對王大炮如此了解的大哥。

「不會吧！https://www.hetubook.com.com？」楊偉傻眼了。

陸超的心理防線破了，毫無懸念地破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左右開弓扇著自己的耳光，扇得啪啪做響，邊打邊說道：「大哥，我不是人，我是畜牲……你饒我一命吧！」

車發動著了，馬達轟轟起來了，楊偉起著步，看看背後，很沉穩地說了句：「再過一天，我保證你氣非常順！」

進門就喊著：「謝法醫，你那兒有什麼發現嗎？」

王虎子看著眾人皆被驚呆了，這才吸吸鼻子，提提褲子，做了個很聰明的判斷：「我靠他媽的，是不是炮哥生前沒娶著媳婦，這當鬼了一人寂寞的慌，回來招個妞啊！啊……」

楊偉搖搖頭說道：「公安查案，和秀才造反差不多，把方案擬得細細的一條一條，等所有的犯罪都既成事實了才動手，那黃花菜都涼了。」

王虎子心裏一驚，賭咒發誓盒子里就這東西，只怕楊偉不信，拉著月娥作證。實在不行了，又拉著兒子作證，三個人都咬定就這東西。

「六兒，你見過東西嗎？」楊偉遞給精通此道的賊六。

「這個沒辦法，法律是靠人來實施，既然靠人實施，就不乏人為的成分。」佟思遙無奈地說道。

幾個人心情有點複雜，特別是曾經和陸超關係尚可的輪子、賊六，看著耷拉著腦袋的陸超，心下已是猜到了八九分，大哥一直懷疑有內鬼，上次抓光頭騾還抓錯了，眾人對他頗有微詞，不過這次一看，十有八九沒錯。

茶樓里，隱隱約約聽得見光頭騾和金剛的粗嗓門在喊，陸陸續續有人被驚得跑出來，羅光雨安排的望風的只見得陸超進了茶樓，但並不知道具體在那一間，進門的時候只看見報信的人做了一個在裏面的手勢人就衝進去了，楊偉只怕再有什麼變故，守到了門口……

「哼！」賊六倒認可了，長嘆了一口氣，說了句：「我就是氣不順！」

「你要敢丟了，我今天非掐死你！」楊偉瞪著眼上前揪著虎子，這個草包從來不知道什麼東西重要。

「呸呸……我沒殺，是有一個女的被殺了！警察他娘滴懷疑是我干滴！」王虎子省得話里不對，解釋著說道。

幾個人被氣得不打一處來，再看王虎子一臉正經，就故意捉弄眾人似的，都悻悻不理這貨了。

「這個不好說，進一步的化驗結果還要等一段時間！」法醫說道。

「好，我幫你查查！」佟思遙來勁了，看看楊偉，彷彿有點失望地說了句：「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

「哪兒？」

「喲，你也有謙虛的時候啊！」佟思遙笑著接過了東西。一看這東西卻是不以為然，笑著說：「太容易了，現在我就能告訴你？不過你怎麼會有這東西？」

楊偉驀地換了一個人似的，剛剛是惜言如金，現在又口若懸河了！

「你說什麼！？」這話說得賊六怒目而視，瞪著要干王虎子，輪子和金剛忙把賊六拉開，不迭地勸著：「虎子是好心，別怪他！」

……

「公安局，你們要不一起去？」

「好啊，那我告訴你，現在長平黑窯時代人命案，只是涉煤的，八成都和朱前錦有關，那舊案卷里你查到的，朱前錦十三年前，一名浙商被殺，直接嫌疑人就是朱前錦，這事為什麼不了了之了！你敢保證裏面沒有貓膩。」楊偉反問道。

又死了一個，還是王大炮的相好……幾個面面相覷，再笨也想像得出，這八成有點關聯。

門口站了三個吃吃笑。楊偉這回不敢接茬吭聲了，搖搖頭，無語得很。

這些天這幾個人一直都窩在這裏，幾個人剛吃完飯，輪子賊六和金剛三個人從光雨棋牌室出來正打著牌，楊偉正看著一摞資料，看著虎子屁顛屁顛一身肥肉奔來，笑著說：「你殺誰了！」

佟思遙揮舞著就要打人，那手在半空就被楊偉攔住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兩個人的手五指交叉著反而握在一塊了。楊偉驀地握著手伸到自己臉前，輕輕吻了下。

王虎子卻是還沒說完：「啊！她說既然大炮還有大哥，就讓交給你！」

……

「什麼！？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又把個死人牽涉進來了。」

「嘶……」佟思遙更詫異了。

「你真沒良心！」佟思遙嗔怪了一句。

楊偉四個人，早被撩得起火，同時叱喝了一聲：「快說！」

「把他弄出來，我動手！」賊六說道。

……

最後看了一眼陸超，楊偉搖搖頭，不理會了，帶著一干人出了門，咣當一聲鎖上了門！

佟思遙掩著嘴輕笑著，抿著嘴，臉上如綻開了花兒一般，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一到了虎子家，月娥、虎子捎帶著楊偉幾個都動上手了，床底、沙發底、陽台亂翻了一通，最後還是月娥聰明，抱著上幼兒園的虎頭左問右門，這虎頭虎腦的小傢伙才把這東西從書包里掏出來，幸好東西還在，一個精緻的硬盒中華交到了楊偉手裡。十隻裝的那種鐵盒，很精緻的包裝。

「高玉勝的老婆。」

「那不正好，我壓根就沒指望你。」楊偉笑著。

「楊偉，你現在可拽了啊，我怎麼感覺我成了你的下屬了，一見面就是安排任務啊！」佟思遙笑著，捏著勺子，眨著眼看著楊偉。眼光里的悅色很明顯，不管怎麼樣，還是很高興！十天里只見過楊偉三次，每次都在是說這些事。

「習向麗被殺了。就是資料里王大炮走得最近的那個相好。」楊偉猛地爆料。

王虎和-圖-書子氣喘吁吁地跑到了公安小區中單元三樓，咚咚咚一通擂門，門開了，衝進來顧不得和輪子說話，鬼喊著：「大哥，大哥，壞逑了、壞逑了，警察摸我家裡了……他娘滴，我現在成了殺人犯了……」

「說吧，如果大家都能饒了你，我就饒了你……」楊偉長嘆了一聲，看來實屬無疑了，對這個真相長嘆了一聲。

「我查不出來，有個地方能查出來！」

「大哥，我……我……」陸超被刺|激了一句，有點反應了，實在回答不了這話。

……

女法醫收拾著東西隨口說道：「魯隊長，初步檢驗是他殺，死者是被帶狀物勒住頸部窒息而死，窒息特徵明顯……死亡時間超過二十四小時，應該在前一天的凌晨，死者死時為全|裸，床單上有精斑遺留物……」

楊偉一行剛剛出門，拍著羅光雨的膀子說道，特別囑咐讓他本人簽一份出售合同，辦得合理合法，安排完了，徑自帶著賊六、輪子和金剛上車，賊六兀自氣咻咻地說著：「大哥，為什麼不做了他！」

「這女的收了錢，就給了我一樣東西……什麼東西呢？」就聽王虎子又撂了包袱，故意拉長了聲音。

「和你聯繫的是誰！我猜你這檔次不夠，應該不是朱前錦，是他手下的哪一位？」楊偉淡淡地問道。

「媽的B的，你說得還拽了，你還講情分……」賊六早按捺不住了，猝不及防一腳踹上去了，陸超應聲而倒，下意識地護著頭，抵擋著賊六發了瘋似地雙腳亂跺！

「哎，對，你怎麼知道，大炮給你託夢了！……」王虎子嘿嘿樂了，樂著說道：「說這東西價值連城，一定要保管好嘍！」

楊偉淡淡地說道：「你明顯在撒謊！他們是死仇，你報告大炮的行蹤意味著什麼你自己不比誰清楚？是不是欠著大炮一百多萬也想昧了！……這些事如果你告訴王大炮，難道還沒有解決的辦法？你的用心夠險惡呀！也想就著這機會除掉鳳城這一霸是嗎？大炮死了，你再教唆著羅光雨把大炮的生意接過一部分來，里裡外外看著，怎麼都不像你在搗鬼對嗎？然後茶樓、欠款都歸你了，你自己就可以安享太平是嗎？你和光頭騾關係不錯，再扯上長平這層關係，以後沒有敢動你了，對嗎？」

楊偉道：「他不是主凶，你做了他又有什麼用？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你去殺人！？」

「我還沒說完呢！你豎著驢耳朵好好聽行不行？」王虎子抓著機會損了楊偉一句。

「這怎麼可能呢？我要殺也殺個公的，這嬌滴滴的小娘們我那捨得殺。」王虎子瞪著眼，給了一個最不可能的理由。

幾次都沒抓得著把柄，陸超這小子鬼得很，原來就是騎摩托車搶包的出身，曾經駕著摩托車飛過警車頂，道上有個「超人」的稱號，手腳麻利的很！楊偉一干人找了十天都沒抓著人，八成這小子已經感覺到什麼了。

「哥，你看這兒，三個銅芯點，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這應該是一把編碼式電子鑰匙！」輪子說道，這小子對電路很了解。

「編碼式電子鑰匙！這種鎖是將整個編碼電路安裝在背後這個塑料柄里，前面內層的三個銅芯是三個觸點，分別是電源正極、負極和編碼脈衝發送線，只有編碼、解碼振蕩頻率完全一致才能使解碼電路正常工作，現在高檔汽車上使用的鑰匙也是這種原理，不過不是這種形狀的！可這是一種什麼地方用的鑰匙呢？肯定不是汽車上的。我們對車了解，其他我就不知道了。」輪子雖然說得出來歷，卻說不出鑰匙的用途。

「百分之一點七的含量，要是買一包，只能按毫克算，抽這東西一年都上不了癮，連派出所都懶得抓……是啊，我相信啊，可我是猜得！誰知道你傻不拉嘰就相信了。」楊偉笑著。

這話，好像重鎚敲打在陸超的心坎上，低著頭的陸超一時無語沒有接上來。

「那兩天我和輪子忙著盤點拆車場的貨，和他不在一塊，老騾應該知道，他們一直在一塊！」

楊偉這才啜了口，得意地說：「那交給你了，把結果告訴我。」

陸超驚懼著霎時換了幾個想法都沒有把握再跑，太近了，大哥的身手到底如何自己倒沒見過，只是聽王虎子、大炮一干人傳說過，看這身架要打根本不是對手，聽著楊偉的話，一下子有點語結，結結巴巴說了句：「大哥，我……我……」

「啊！？」魯直清一呆，再一回眼一看桌上的照片，這下想起來了，曾經在錦繡吧台對這個女人作過筆錄，雖然是個娛樂場所出身的人，不過感覺談吐尚自不錯。搖搖頭有點可惜，安排著：「查一下她的電話，手機，社會關係，還有，你們幾個，現場勘察完了，到周圍的鄰居走訪一遍，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發現！」

……

「還有，王大炮根本不可能搶銀行，他自己的錢還花不完借給別人呢！」楊偉再加了句。

二十分鐘后，這幫人架著被擒的陸超，直進了光雨棋牌室的地下室，光頭騾看看耷拉著腦袋的陸超，想想兩人還是同時出來的，不禁訕訕搖搖頭，「砰」地關上了地下室的大鐵門！

「說出來嚇死你……習向麗，王大炮那相好！」王虎子語不驚人死不休地喊了句。

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是一堆問題，聽到欠條的事，陸超猛地一驚眼色不對，訕訕低下了頭。

「當然有，官方表態一般是模稜兩可，你個人的意思，一般說不行和-圖-書就是行。我理解的對吧！說來說去都是行哦。」楊偉解釋著。

一夜無話，男人不但會用下半身思考，還用會下半身彙報的哦，別人不會，楊偉可會！

賊六接到手裡，輪子也好奇地湊上來，這鑰匙卻稱不得鑰匙，就是一個柄，頭像一個犬牙交錯的鋼圈，賊六和輪子互看一眼，好像心有靈犀，輪子又拿到手裡細細一看，有點狐疑地說道：「好像是一把鑰匙！」

這裡是堆放雜物的地方，冬天很乾燥，可入鼻依然是一股霉味，昏黃的燈光，楊偉居中而坐，雙手叉在胸前，幾個人在周圍四散著，都盯著站在地下室中央的陸超，半晌沒開口！

楊偉看看王虎子得意加愜意，還有點幸災樂禍，幾個人卻是悻悻無話可說了，心事重重的離開了王虎子家，剛一上車楊偉若有所思地問：「六兒，你哥不在那兩天的詳細情況，你再給我說說，是不是有些事你漏了！他去過那兒你知道嗎？」

「是嗎？漂亮嗎？」楊偉笑著，不理會這貨的胡說。

「什麼鑰匙！」楊偉沒聽懂。

楊偉氣得揪了王虎子一把，狠狠踹了一腳，好長時候了沒踹過人了，如此憊懶的王虎子，實在讓他無話可形容，天大的事一覺起來都能忘個乾淨。楊偉這時候，心裏直把腸子悔青了，這麼重要的事，居然讓草包王虎子去辦了，現在倒好，就把東西找回來，最後一個知情人也死了……

沒有人注意到什麼，楊偉的大手握著槍塞進口袋裡，最騷擾人群的反倒是面相兇惡的光頭騾和金剛幾個人，一直到陸超被幾個人架著上了車，人群兀自亂著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還有好像！？」楊偉詫異道。

「煙盒就那中華煙盒，那種鐵的，不過煙盒裡裝了個鑰匙！」王虎子一波三折，終於把包袱撂完了。

「很特別嗎？什麼煙盒！」楊偉道。

「那不得了，該幹嘛幹嘛，警察問你什麼照實了說。」楊偉擺擺手，示意滾蛋。這事，回頭估計找佟思遙或者刑貴能了解點情況。

「公安在你眼裡，就這麼不齒啊！？這是重事實、講證據好不好？切！」佟思遙反駁道。

「你這是官方表態還是個人意思？」楊偉諂笑著問。

「有區別嗎？」

遠遠看去，彷彿兩個人是對著肩膀，握著手！一點也不像生死搏鬥。

四個小時后，傍晚……

「就是嘛，我說上回上墳給炮哥燒倆紙小姐，哥還不讓，大炮就喜歡這調調！別看我們常吵架，我們倆不比你這表弟差。他要活過來，我把我媳婦給他！」王虎子瞪著眼強自爭辯道。

「啊！？」佟思遙一點驚住了，兩眼怔了怔。

「這是鑰匙！？」楊偉一看，卻是一個像擰手銬那種，根本沒有齒，瞪著王虎子。

楊偉示意著金剛幾人把賊六拉過一邊，氣不自勝的賊六尚自吐著唾沫罵著。陸超訕訕地起身抹著鼻血，倒不跪了，站了起來，又被賊六踹了幾腳！

「就這些事啊！」楊偉道。

「陸超，你，準備讓我怎麼處置你？」半晌無語之後，楊偉先開口了。

兩個人從咖啡廳出來，徑直到了政府招待所。佟思遙在前，楊偉跟在背後，也沒見佟思遙堵著不讓進門，看來還真是官方表態！

「魯隊您忘了，王起柱被殺一案，我們對她做過詢問筆錄！」

楊偉說著，回頭看看眾人，個個一聽卻是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得，都沒興趣，楊偉心下笑了笑！

「就為這麼一個報信的，把你的命賠上？你這命也太賤了吧？怎麼著也得換朱前錦的命吧！」楊偉暗有所指。

陸超站了良久才下意識地看看自己所處的地方，這才發覺自己來過這裏，這是羅光雨收高利貸有些欠錢不還的，就是被抓到這裏關著的，除了鐵門再沒有第二條出路，而且這牆是鋼混結構的地基牆，根本沒有機會逃走……

「說，說完早點滾！」

「編碼式電子鑰匙，一般應用於銀行、保險類業務，裝貴重東西就用這種鎖，最多見的就是那種錢櫃，就是這種鑰匙，怎麼？你不會搶銀行了吧！」佟思遙笑著打趣，啜了一口咖啡，味道很濃。

這話倒對脾氣，賊六無言地分開輪子和金剛，使勁上前抱了抱虎子，直拍著虎子結實的後背無語了，有點感動。

這個時候，一幫子進茶樓搜索的，剛剛從門裡衝出來！

「老騾也是一腦袋漿糊，你問他還不如不問。」楊偉搖搖頭，有點無語，羅光雨這智商和王虎子的不差上下，問也白問。想了想說道：「一會兒我把你送回去，都到家裡獃著等我！」

又是一起殺人案，這可有的忙了。

王虎子一說，這才明了了，原來就是前一陣子在墓地碰到過這個黑衣女人，楊偉安排虎子給這位大姐家送點錢，虎子老實，還就真當回事去了，這一去倒好，互留了電話，虎子還給留著了點錢，安排著有事直接到飯店找他，誰知道這女人倒沒來找過，今天警察倒來找來了，詢問了一番，王虎子這才知道，這個女人，昨天被殺了……

「你跟我說有什麼意思？是你乾的你早點承認，不是你乾的，他們能硬安你頭上啊！」楊偉說著，倒把好奇心勾起來了。看著虎子發愣這才問：「誰呀？」

「說吧！有什麼新發現了！」楊偉道。

「啊！？」佟思遙更怔了，這消息前後根本串不到一起。

怕是最後一句話起了絕對性的作用，走黑路的，最怕自己人黑自己人，也最怕和*圖*書自己人里出了雷子的內應，在鳳城九十年代初最凶的時候，小王爺曾經定過一個「十刀不取命」的不成文規矩專門對付團伙里的叛徒，那意思是剁手剁腳割舌剜眼，不管怎麼著用刀，刀刀都不取命，直到你自己的血流盡。這話一出，陸超知道自己的事已經是被認定了，怕是已逃無可逃了！

「都滾出去！讓我靜靜！」楊偉心煩意亂地罵著，金剛、賊六和輪子三個人亦步亦趨地往外走，這王虎子可就不買賬了，走了兩步又回頭，支著臉問：「哎，大哥，那我咋辦呢？這警察再來找我咋辦呢？」

「想得美，不行！」佟思遙故作姿態了。

……

這個下午，怕是一個多事下午，楊偉在處理棘手問題的時候，警察也在處理著棘手的問題，這件事，冥冥中好像有巧合一般，隱隱地和楊偉扯上了關係！

「強|奸殺人！？」魯直清直覺地冒了一句。

「不是，我的方案沒有通過，這次可能直接幫不上你了。」佟思遙說道。

「有點意思了。」佟思遙微微笑著，看樣興趣被提上來了。

「你不讓我說細點嗎？」王虎子瞪著眼。

「好好，你說吧！」楊偉被氣得直翻白眼。

機會……對，機會，大哥說一次機會……陸超想到這裏，生的一線希望又重新燃起來了。

「她不要，我就硬塞給她；她還不要，我就又硬塞給她，她就還不要，我又硬塞給她，塞到她床鋪下……」王虎子說著，把細節描述開了。

「我不才想起來嗎？你不說我還想不起來呢？」

「你告訴我結果，我再告訴你來歷。」楊偉笑著，討價還價。

然後……然後陸超一權衡，答應了！

「什麼不會呀，這還能有假。鑰匙上有編號，一查編號，能從廠家一直查到買家。這種鎖很昂貴，不是一般家庭或者小單位用得起的。」佟思遙道。

「陸超，為什麼要跑？」楊偉淡淡地說著，兩眼裡深邃如水，不知是怒是悲！

「大哥，我……我該死！」

「我……我……」王虎子撓著腦袋，半天說不出話來，驚地瞪著眼，不知道何故楊偉的表情變得猙獰起來，一下嚇得語結了。

……

「別別……我想起來了，肯定是虎頭看著盒盒好看，拿去玩了，我這一回頭就忘了！」王虎子終於想完整了。

「塞來塞去，她就是不要！」王虎子說道，不過話鋒一轉又是一句：「不過我說這是大炮的大哥專門安排給你送的，她才要了！」

王虎子一激靈，嚇了一跳，猛地說了句：「一個煙盒！」

「我問你幹什麼了嗎？你幹什麼好像大家都看到了，能告訴我為什麼要跑嗎？能告訴我為什麼要用槍指著我嗎？能告訴我，你給王大炮打得那一百二十萬的欠條怎麼回事嗎？你想連我也一塊滅了，鳳城就再沒有人管得著你了，是嗎？」

「啊！？」

西城鋼廠街，一所老式的院落，三輛警車停在這裏已經很長時間了！

陸超結結巴巴一解釋才明白了，原來陸超和光頭騾兩人，兩年前一家獨大之後，高玉勝原先的棋牌室、賭檔、茶樓這一堆子生意，都被接手過來了，從高玉勝的手下接過這些生意，都未覺得還需要什麼法律手續，本身這些就是黑生意，誰當了老大這些東西就是誰的！直到最後才發現，這真正的產權並不在自己手裡，古建軍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了這些東西，拿這些要挾陸超，要麼歸還原來的生意，要麼把產權直接給你，代價是隨時隨地報告王大炮的行蹤！否則，就讓告上法院判決！

楊偉輕輕地說道，像在自責，像在回憶，頓了頓又繼續說著：「問不問你意義已經不大了，事情已經越來越明了，和趙三刀、朱前錦已經幹上了，我只是想聽你親口說說經過，求證一下而已，在省城的時候你力主離開，我就知道我們不會是一路人，但我不怪你；人各有志，勉強不得；回到鳳城的時候，大炮他們三個人出事了，我首先懷疑到的也不是你，我只覺得你膽子小，而且沒有羅光雨的勢力大，我怎麼也懷疑不到你！我一直想不通，你為什麼要出賣大炮他們？大炮對你不錯，又把你當兄弟又借給你錢，你為什麼要害他！？」

……第二節……第二節……

「價值連城！？」楊偉接了句。

陸超彷彿崩潰般地猛地抽出腰后的槍，楊偉霎那間發現不對，腳步瞬間加速……

「這我那知道，我開了一天會。」佟思遙道，不知道楊偉什麼意思。

陸超喃喃道：「三個多月前，古建軍找到了我，拿著茶樓原來的產權合同要挾我，我開始沒懼他，把他趕出去了，可第二天就有公安的法院的上門了，他們說這產權仍然在陳香菊手裡，他們要收回產權，否則就打官司，這下把我難住了！」

「對了，你們的案子什麼時候完！？就抓點小魚小蝦，還這麼大陣勢，不準備完了呀？」楊偉說道，又是挖苦的語氣。

「這名字怎麼這麼熟！？」

「哥，你……你一個人又幹嘛去？那東西一時半會你查得出來。」

「嗯！」楊偉點點頭，示意著面前剛剛沖好的咖啡。

「老騾，他的財產，都歸你了，給你一天時間，全部收回來，留一部分給你的手下賣命……去吧！明天這個時候我來找你！」

……第二節……第二節……

不過一抬頭一加力，又硬生生地剎著腳步了，兩眼裡俱是驚懼，面前隔著四五米，可不是曾經的大哥是誰，正不屑地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