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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不明白。」許平秋的聲音。

肖夢琪不說話了，掏著口袋，掏出來了兩枚硬幣，遞給史清淮一枚，笑著道：「為了公平起見，為了不讓我覺得，你是在曲意逢迎，我們用硬幣做一個決定，同意字朝上，不同意花朝上。」

「你又何嘗不是呢？證明一下。」史清淮道。

「送你一句話：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許平秋的聲音。

或許，警察知道了，但拿不到任何實質性的證據，就即便能證明他到過太原，到過4S店，但和什麼劫案，根本風馬牛不相及啊。

「這個簡單，你們調整一下心態，就好解決了。」餘罪道。

「他們在幹什麼？」俞峰悄悄問。

「就是，拽什麼呀？銬回來，揍一頓；不說，再揍一頓，好像誰不會似的。」李玫總結著。

組隊請求……組隊請求……不經意間，他看到一個閃爍的通知條，正打得鬱悶的他，隨手點開了……

一聽這話，肖夢琪笑了，一直以來，史清淮是這個組裡最優柔寡斷的，反而她這個外來的有點喧賓奪主了，她笑了笑道：「抓捕沒難度，但能不能從他嘴裏得到我們需要的信息，那個難度就大了。」

來梧州數日，一直就是跟著王成，看他吃喝玩樂瀟洒，查得已經底朝天了。這傢伙家在鄉下，在梧州上學，戶口轉到梧州就再沒有動過，房子是租的、工作沒有正式的、收入來源誰也不清楚。這類人，恐怕除了他自己，不會再有人知道他究竟是幹什麼的。

「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別把自己當警察，這事就好解決……而且不要用警察的抓捕手法。」餘罪道，眾人的興趣被撩起來了，他睜大眼睛，壞笑著道：「把他騙到哪個地方，整他一回不就行了。」

「在遊戲里設計這樣一個巧合，別贏他太多，和他旗鼓相當，然後想辦法搭訕……有一起組隊的情誼，我想，在遊戲里說句問題不大。」餘罪道。

網吧里人大多數都戴著耳麥，盯著屏幕，身無外物，真是：男人女人未成年人，人人入迷。

「吃完飯咱們小聚一下，開個碰頭會啊。」肖夢琪吃完路過時，順口說了句。

「他的意思，讓我們自行決斷。」肖夢琪道，若有所思地想著，下意識地往嘴裏送著早餐，早食不甘味了。

「無聊，這有什麼可笑的。你們能喜歡女領隊，我就不能喜歡男和*圖*書領隊呀，哼。」李玫有點受傷了，氣咻咻地，對著早餐的食物開始發泄了，吭哧吭哧，一個人又掃了兩份。

也是一種挑釁，她把皮球踢過來，現在餘罪又踢回去了。你將我，我也將你，看你敢不敢幹。

電話掛了，是早餐桌上的手機在外放，史清淮收起手機道：「這就是結果，我昨天晚上向許處長請教的，你說，他什麼意思？」

「那你的意思呢？」史清淮又問。

「OK。」肖夢琪道，離開了手。

史清淮苦臉了，肖夢琪卻是眉頭一展，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直催著：「往下說……你確定有這種兩全的辦法，既能得到消息，又不讓對方察覺咱們是警察？如果給他造成這種心理錯覺的話，那就值得一試了。」

「有老婆的才吃香，沒老婆的，像你我這號光棍，誰答理呀。」餘罪吃著飯，自嘲了句，惹得眾隊員呲笑了。

「這個辦法確實不錯，如果不是警察式的抓捕，他可能不會起疑心。用這種想像不到的方式把他誘進一個陷阱里，足夠掩飾我們的真實目的了。」肖夢琪評價道，想了想，看了史清淮一眼，她知道指望不上了，又盯了餘罪兩秒鐘，斬釘截鐵地道：「值得嘗試。」

「這個簡單，你調整一下心態，別把自己當警察不就行了？你患得患失、瞻前顧後，能辦成什麼事？」餘罪道，史清淮辯著：「不可能不患得患失啊，這麼大的案子，嫌疑人心裏清楚該判多少年，萬一短時間審不下來，讓其他人警覺，那我們困難就更大了。」

這時候可鴉雀無聲了，如此大胆的構思，就滑鼠也聽得咋舌了，史清淮聽得表情僵住了，不知道該說句什麼，肖夢琪更不用說了，已經習慣警察的思維了，這個彎她都沒拐過來。

「可是怎麼誘出來啊？」滑鼠問。

她笑著看餘罪，一看其他人都看，餘罪笑了，直道著：「看這樣你們又要學我兩招是不是？」

「大家聽聽餘罪的想法。」史清淮道，無形間已經把餘罪的威信豎起來了，就再不齒這貨的人品吧，可誰都不得不承認，在對付嫌疑人方面，他的水平是相當令人驚訝的。

「就你那兩下，也就是那樣吧。」曹亞傑不以為然道。

「怎麼辦？」史清淮問。

嘟嘟的電話忙音。

誘捕行動，在五人神侃若干小時后，外勤報告這傢伙https://www.hetubook.com.com從洗浴中心出來時，正式拉開了帷幕……

剛吃完中午飯，王成又坐在一家網吧寬鬆愜意的VIP包間里，兩眼炯炯有神地盯著屏幕，開始了一天的生活。

肖夢琪也在強調著，如果沒有短時間突破他心理防線的可能，還不如不做。她講了一通罪犯的心理心態，在被警察抓到的一剎那，他們會下意識地開始抵抗，從心理上和行動上，這個抵抗因人而異，解除他們抵抗的有效方式，一是有確鑿的證據；二是有足夠的威懾力。

「你可以不用考慮他，以他的意思，早該把人抓回去嚴刑拷問了。」肖夢琪笑道。對於特警總隊，接觸的大多數是惡性案件，這種案件中，檢察院從來都不過問會用什麼手段對付那些反社會的貨色。

……

「就到我房間啊。」史清淮道，李玫應了聲，其他人又吃吃地笑，搞得兩位領隊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犯罪手法的高明，就在於他們天馬行空的想像……為什麼現在騙子都願意打著公檢法的旗號騙人，因為實用啊。扮警察犯罪，事半功倍；如果扮罪犯打擊犯罪，難道有什麼不對？」餘罪道，迎著肖夢琪質疑的目光。

肖夢琪回頭看了眼臨窗的那一桌五人，此次跨省行動一共十一人，除了他們七人，還有四位訓練有素的特警隊員，那些人幹得可就累了，每天輪班倒著盯著嫌疑人的一舉一動，現在估計還守在洗浴中心呢。

網吧的聲音總是這麼千篇一律，刀聲槍聲砍BOSS聲，聲聲慘烈。

「難道你只是逞一時口舌之快，說得根本沒有可行性？」肖夢琪反問著，似笑非笑，像有意無意的挑釁。

「喂喂，那是我的辦法。」滑鼠得意地道。

「別胡扯啊，史科長有老婆了。」俞峰道。

「怎麼設？」李玫問。

這話聽得餘罪多看了老曹一眼，看來經驗多了是比普通人強一點，比如李玫一聽這事就犯傻，不知道該怎麼辦，俞峰倒是有信心，如果現在能知道王成現時身上收入的來源，那反溯一下，可能會對他們整個洗錢的渠道有更好的把握。

「那許處，您的意思是？」史清淮在請教。

「我理解你們急於推進案情的心情，不過必須有耐心，必須找到最佳的機會。」許平秋道，似乎又覺得自己不一定是正確的，又補充著：和*圖*書「但光有耐心也不一定就足夠了，作為一個領隊，你必須學會審時度勢，根據現實情況採取最適合的處理方式。」

「接下來，他要是發現隊友居然是個女性，會不會是驚喜呀？」餘罪問。

這話說的不知道觸動了李玫哪根神經，她一咽嘴裏的吃食，桃花眼分外亮地道：「哎，餘罪說得還真是，這結過婚的男人還就是有味道……我第一次見咱們領隊，他看我的眼神很深沉、彷彿要洞徹我這顆少女的心……其實在見面的第一刻，我就喜歡上他了。」

「哎，對！這辦法好，那個光棍世界要是來個女玩家，那可是眾星捧月啊。」俞峰道。

「你別忘了，我們隊里可有個高手呢？」史清淮道，眼光瞟著餘罪，他壓低了聲音道：「他和嫌疑人的交手你看過了吧？殺人放火的都沒問題，何況對付這樣一個小卒子，他的判斷是準確的，不能在這樣一個人身上耗費太多時間！」

「這個話題可以不用討論啊，你們的職業素養，已經成功地突破底線了。」俞峰笑道。

「那接下來呢？」李玫愣著問，這思維方式，實在讓她想不通結果了。

「清淮呀，你們發掘出來的信息，我和楊總隊他們討論過了，問題也就在這兒，王成的作案可能性已經到百分之九十九了，但仍然是可能性，而不是證據。如果是小案子，刑警隊就解決了，可它恰恰不是，各方都在關注著，萬一整個不上不下，到時候被動的就是咱們了。」

一說這個，反倒把餘罪驚得呃了聲，肖夢琪笑道：「你來指揮，你這樣子，沒有人會懷疑你是警察。」

「領導的隱私，不要瞎打聽。」滑鼠道，吃著這兒特有的米粉，風味不錯。

「接下來咱們扮個黑社會什麼的，砍手剁腳嚇唬嚇唬就行了，問出信息來，直接拘捕他；問不出信息來，他難道能想到咱們是警察？」餘罪問。

當然，言外之意在講，咱們什麼都沒有。

「上面……是有點黑暗啊。」史清淮訕訕道，又問著：「楊總隊長的意見呢？」

眾人為了保護肥姐那點自尊，趕緊止笑，剛止住笑，又見滑鼠鼻孔里掛著粉條，一下子又笑得全身抽搐了。

……

昨晚感覺很爽，加了二百，洗浴中心的經理多配了一個妹妹服務，那玩意其實就嘗個新鮮，等醒來之後，已經想不起昨晚那妹子的長相是個什麼樣子了和-圖-書，他最大的愛好還是在這種虛擬世界里稱王稱霸的感覺。今天玩的是穿越火線，對戰模式，隨機選的地圖，不過好長時間沒上這款遊戲了，不少認識的網友都不見了，搭伴的幾個隊員實在不怎麼樣，不是剛露頭就被人爆了，就是拖著全隊後腿，讓他玩著玩著有點惱火，又一次被人完爆之後，氣得直拍桌子。

「接下來呢？」李玫問。

史清淮強調的意思是，絕對不能打草驚蛇，否則寧願放棄，就這麼保守追蹤。

「有，我能搞到賬號。讓俞峰操縱，肯定讓他大開眼界。」李玫道。

「那簡單……這樣，他不是喜歡遊戲嗎，有辦法和他組隊嗎？」餘罪問。

「啊？真干？」餘罪稍有緊張了。

曹亞傑回頭看了看，帥氣的史清淮和很有氣質的肖夢琪坐在一起，在這個餐廳頗有俊男靚女搭配的意思，回頭率很高的哦。他羡慕地道：「這才是天作地合的一對啊……現在想想以前光知道埋頭掙錢，錯過的東西太多了。」

「許處，今天餘罪提出一個可行性方案，他判斷這個王成是前哨人員，根據他的生活習慣，在抓捕后我們有至少十二個小時可以突審……這樣的話……」史清淮的聲音，很期待。

得，馬上被肖夢琪否決，要這樣的話，還不如不幹呢，萬一有點差池，或者是逼急了人家說胡話，後方那麼龐大的警力可消耗不起。曹亞傑建議直接進入審訊，因為看現在的情況，這些分別隱藏的作案人，極似單線聯繫，這是他們優勢，卻也是他們破綻，因為落網一個，其他人不可能實時得到消息。

「噓」，李玫胸前一鼓，緊張得直吸氣，她興奮地道：「其實我對作案很有興趣啊，要不借鑒一下犯罪分子的手法？」

這話里有刺，聽得肖夢琪直皺眉頭，史清淮卻是大度地笑了笑道：「對，昨晚我想了一夜，還是下不了決心。」

「你看過那麼多案例，一點都沒學會？」餘罪反問著，看著懵然的李玫，壞笑著提醒道：「有很多辦法，可以讓他恐懼，讓他失去判斷力，只要有一種奏效，咱們的目標就迎刃而解了。」

會議很簡單，情況大致一講，癥結就在能不能得到更確切的消息。對此，滑鼠不以為然，讓特警摁住揍逑一頓，他敢不說。

一句聽得眾人凜然，都詫異地看著他，就聽餘罪道：「第一個糾結，你們是警察，警察不能幹和*圖*書那沒證據胡來的事對吧？第二個糾結，如果成了是好事，如果搞不成，很麻煩對吧？第三個糾結，這個案子的牽涉重大，搞不好會影響職業前途對吧？」

兩枚，字朝上，兩個人相視一笑，都看了看餘罪的方向，其實都同意，而且對這個貨辦那事，相當有信心。

不過已經習慣這些人的無厘頭了，史清淮搖了搖頭，走了。

許平秋的聲音，聽得出來，很憂慮。

嚓嚓嚓……鏘鏘鏘……嘭嘭嘭……轟轟轟……

噗噗幾聲，哥幾個笑翻了，根本就是大同小異嘛，還以為你有什麼高招似的，連滑鼠的也不如。

「這個很容易，我們幾個，就站他面前，他都不會認為是警察。」餘罪一擺手，自然是講哥幾個都不咋地了，氣得李玫也開始向他豎中指。眾人笑時，餘罪道：「這樣，設個口袋，讓他自己鑽進來，不要用抓捕的辦法，那樣的話，他十有八九第一時間就知道犯事了，自然而然就開始抵觸。」

……

「好。」史清淮笑著拿著硬幣，攥在手心，看了看，慢慢地壓在桌上。肖夢琪遲了一步，笑著壓在桌上時，兩人相視間，都是一種很默契的微笑，肖夢琪笑著問史清淮道：「其實我知道你心裏的決定，儘管你很擔心，但你也會這樣選擇的。」

「這不就齊活了……只要搭上訕，只要他有興趣，把他勾搭出來，讓他到某個指定地方，請女玩家吃頓飯就行了……咱們也來個半路截人，悄無聲息地把他帶走。」餘罪道。

「我……明白了。」史清淮道。

「嘖，小意思，看我的……你們幾個，跟我走，今天，怎麼也把他釣出來。」餘罪一起身，很瀟洒地一揮手。哎媽呀，最先樂得跟上的卻是李玫和滑鼠，曹亞傑和俞峰覺得有點不合適，不過看史清淮聽之任之的表情，一激靈也跟著去了。

「我也在考慮這個，可是萬一打草驚蛇的話，那我們恐怕就得背著處分回去了……你聽明白許處的意思了嗎？你可以選擇適合的方式，但是總隊不會給你下這個命令的，不是萬無一失的，哪個指揮員也不會下這種命令。」肖夢琪道。

噗……四個齊齊噴了，滑鼠噴得最凶，一根粉條從鼻孔里噴出來了，曹亞傑聽得直撫喉嚨，俞峰和餘罪頭碰頭，笑得快岔氣了。肥姐哪點都好，就是有時候孤芳自賞得過分了。一笑李玫不高興了，直說著，你們搞體重歧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