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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的這一點在於，餘罪把一個毒販應有的外在和內里，和見到了魏錦程重合不到一起，他感覺在魏錦程身上缺了點什麼？

槍殺嫌疑人的杜立才，出現了，而且挾持了邵帥，事不關己，關己則亂，餘罪一瞬間心跳加速，說話的聲音都在哆嗦了，他怎麼也沒到，潛逃的杜立才，會以這種方式出現……

「沒那麼容易啊，我們到現在為止，還無法確認究竟有沒有販毒團伙這一消息的準確性，杜立才又下落不明，禁毒局怎麼泄的密，還是個謎……嘖。」老任吧唧著嘴，諸多任務，迄今為止一樣都沒完成，他的頭也快大了。

轉眼幾位坐在滑動椅上都湊過來，通訊錄、簡訊、備忘，還有幾張私密的照片，哎呀，一下子把人家的隱私摸了個差不多，幾位嘖嘖稱奇，這個重點目標一直無法接近，6號特勤只走到了外圍，國辦那位又出了意外，支援組正在發愁方式方法呢，誰承想，人家就那麼大搖大擺進去拿回來了。

消息被捂著，這個不大不小的收穫，讓接到消息的許平秋也寬心了幾分，他知道，這團謎霧，要開始層層撥開了……

「你這麼健忘？」對方道。

咚，車一個趔趄滅火了，手一個哆嗦手機掉了，餘罪驚得目瞪口呆，慌亂地撿起了手機驚恐問道：「你是誰？」

餘罪一愣，兩人相視而笑，這是很多天來頭回這麼輕鬆悠閑的談話，餘罪甚至忘記了，面前是一位有販毒重大嫌疑的人，邊吃邊談，相交甚歡。餘罪掩飾不住，羡慕這種擁資億萬的富人，那正是他所缺的，可他也發現，這位富豪除了財富、生意、吃……其他方面差不多是個白痴，餘罪隨便講了些當警察的趣事，都把他聽得是那麼的神往。

「那要不你試試？」對方道，語氣堅硬而不屑。

「什麼諜中諜，偷雞摸狗的，那就是一賤中賤。」俞峰有點醋意地道，惹得張薇薇白了他一眼，曹亞傑卻是有話了，給兩位新人講，當初余副組長在深圳，把一重要嫌疑人的護照hetubook.com.com錢包怎麼摸得一毛錢都沒剩下的神話，說得兩人一愣一愣的。

「還是我請吧，我現在明白你們為什麼能成為富人了。」餘罪笑著招手，給服務員埋了單，魏錦程好奇問：「為什麼？」

「你覺得自己富有就富有，據調查，生活在人間天堂的美利堅，和軍閥混戰的非洲小國居民，幸福指數相比差別並不大。」魏錦程笑道。

「這比諜中諜還好玩啊。」張薇薇也讚歎道。

「把所以涉及的人再詳細捋一遍，桃園公館可疑很大，現金流、運輸方式、社會人脈，都有，會員的成分又極度複雜，三位特勤都間接或直接地查到了這兒，我想，差不了多遠。」任紅城道。

說不通，偏偏又是個這樣的人，嫌疑深重，他放下思緒準備起身時，手機響了，一看是邵帥的手機號，接起來隨意道：「帥啊，你到莊子河刑警隊吧，我在路上，一會兒就到。」

「他總是在找最合適的機會，看來這次搭上魏錦程這條線了。」肖夢琪如釋重負地來了句。

「別動！」

餘罪兩眼快凸掉下來了，半天才從喉嚨里迸出來一句變調的聲音：

以一個警察的起碼常識判斷就是：魏錦程肯定涉毒。

一撥，還通著，哎對了，肯定沒丟。

離桃園公館不遠，餘罪把車泊到了路邊，看著回饋的信息開始梳理思路，桃園公館、廣州緝毒任務、禁毒局警官家屬被綁架、還有太原可能存在的大宗毒品販運，幾個支離破碎的案情，現在還缺乏一個關鍵的節點把它們串在一起，今天在魏錦程手機上的收穫，似乎能做到這一點，可好像還差了點。

嘀嘀，白色的寶馬廓燈閃亮，邵帥四下看了幾眼，旁若無人的鑽進車裡。

「不不不，心態的富有，比物質的富有更重要。你這個年齡層次還理解不了，這麼說吧，二十歲，想把天下美女盡攬入懷；三十歲，試圖囊盡天下所有財富；四十歲，說不定想呼風喚雨，醒掌天下權……五十歲知天命和*圖*書了，說不定想的是長命百歲，再往後就是……」魏錦程以一種揶揄地表情說著，餘罪好奇地看著，他一笑揭著底道：「就是無所謂了，活著就好。」

這裏，這裏……他嘴裏喃喃著，在車裡摸索著，看到副駕的位置丟著的一台手機，他笑了，估計又是余賤的妙手空空在創造「意外」了，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來，一看是加密的屏幕，稍微為難了下，不過這難不倒私家偵探，身上掏著小瓶子噴了噴，然後看著屏幕上顯示的痕迹，幾次嘗試……屏開了，連接著兩台藍牙，開始傳輸了。

「你忽略了一個問題。」餘罪道，他邊吃邊解釋道：「你談的精神富有，我談的是物質富有，物質是精神的基礎啊，你可以談，可我這樣沒房沒錢沒妞沒家的，奢談富有那不成笑話了？」

「好的，要是他出手了，用不了幾天，桃園公館得被翻個底朝天。」肖夢琪道，她意外地笑了，又想起了深圳那次，眾目睽睽之下，居然沒有人發現他把連陽的東西都摸走了。

完活，收工……稍稍讓他意外的是，真想不通余賤有什麼本事，居然把一位身家億萬的老總哄騙到小飯店吃頓飯。

「哇，咱們的副組長這麼拽啊。」沈澤驚嘆道。

哦喲，這報應來的，邵帥登時寒手倒立，手哆嗦了一下，把著方向，緊張地道：「大哥，不至於搶我一開破普桑的吧？」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車前，果真發現手機掉在副駕的位置上，哎呀，餘罪又是好一陣埋怨，你這人真那啥啊，一塊吃頓飯，你就喊手機丟了，傳出去多難聽，好像我偷的似的。

不過對魏錦程這樣的人邵帥沒有什麼好感，肯定也不準備同情他。他踱出了街外，上了自己的車，發動車倒了出來，手放到二檔的位置，馬上覺得不對勁了，稍一動，腦袋頂上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然後響起一聲冷冷的聲音：

「有什麼發現嗎？」任紅城問。

不像，真的不像。餘罪推碗停筷時，下了這樣一個定義和*圖*書，最起碼他看得出，這個人的心態很陽光，似乎不是他要找的人。

禁毒局負一層，受邀入駐這裏，支援組又開始了沒日沒夜的封閉式生活，任務就是處理前方回饋的海量信息。

「對不起啊余警官，他去不了了。」電話那位，傳來了一句陰森森的低沉聲音。

好像很有點道理，餘罪笑了笑，給斟了杯酒，十塊錢的二兩半勁酒，兩人喝得居然還滋滋有味，碰了個，抿了口，魏總吃得那叫一個爽，他小聲發著感慨道：「要說到這個富啊，有多少錢不能算你富有，財富更多的時候只是符號，政權和社會大多數時候扮演著強盜，比如，通貨膨脹加印鈔票，你就是個多大富豪也能把你變成窮光蛋；比如社會變革，很可能你從豪強一夜之間就變成土匪……用錢來衡量一個人的富有，那就太淺薄了。」

這不是裝的，標準的太原土逼吃法，而且是那種最沒形象的吃法，邊吃邊抹額頭，抹了把，擦把流出來的鼻涕，然後繼續吃……要是滑鼠、狗熊那幫貨這麼吃，餘罪倒覺得正常，可這位身家億的魏總，居然也這麼個吃相，實在讓他要質疑富人的品位了。

車，開出了市區，直向荒蕪的地方駛去……

肖夢琪看著建立起來的關係樹，兩眼發亮的嘆了句，這其中，居然還有兩位禁毒局的中層警員，那肯定能說明，這個人的觸角，伸得很長，最起碼比想像中長。

「大哥，這可是鬧市區，你真準備開槍啊。」邵帥強自鎮定地道。

「呵呵，看不出來啊魏總，您這吃飯很像民工兄弟啊。」餘罪笑著道。魏錦程驀地一噎，使勁咽了口，愣了愣，看看四周，他不解地道：「不都這樣么？」

剝幾芽蒜，舀一勺油辣子，挑一筷刀削麵，唏唏律律放進嘴裏，就著一碟豬肝、黃瓜下著飯，偶爾喝一口漂著辣子的油湯，咦喲，那味道，爽得人渾身來勁，額頭來汗。

……

邵帥眼睛的餘光瞄到了正和餘罪相對而食的魏錦程，他忍不住要替魏總擔心了。警校的時和*圖*書候就是這樣，誰要和餘罪這個有點摩擦，他對付你會連偷帶哄加拐騙的，非把你折騰到哭笑不得才成。

「看我幹什麼？吃啊。」魏總幾分愜意地催著。

時間相當充裕，充裕到他悠閑地抽了支煙，抹掉了所有痕迹，悠閑地下車遛了一公里，故意走過那家鐵蛋刀削麵的小飯店，向臨窗而坐的餘罪打了個OK的手勢。

用腦袋去試人家扣手指，邵帥可沒那膽量了，而且查的都是販毒的事，他知道恐怕是已經觸到某個核心，只是他一下子想不起了，究竟觸到的是什麼致命的東西。

「哎喲，吃碗面還被你寒磣成這樣，我……我真忘了，回頭還你。咦，我手機呢……」魏老闆確實有點顧頭不顧腚了，剛裝起皮夾，又摸不著手機，慌亂了找了半天，餘罪一拍額頭提醒道：「你這馬大哈，連錢也忘帶，是不是忘車上了？我撥撥看。」

……

當然，該辦的事已經辦到了，他電話詢問著家裡的情況，回饋的信息恰恰與他直覺到的相反，魏錦程的手機里有一個非本人名字登記的號碼，這倒不是什麼新鮮事，但新鮮的是，這個號碼居然和禁毒局兩位警員，和不少涉毒嫌疑人產生了直接或間接的交集。

「老……杜！你是杜立才？」

那種霸氣、睥睨、陰險、城府極深……他回想著自己曾經見過的那些重罪嫌疑人，就隱藏再深的，無非是掩飾了自己的犯罪證據，而不會掩飾自己身上的那種氣勢，因為長年戰戰兢兢提著腦袋干這行生意的，他的心態絕對不會像正常人一樣。

可魏錦程太正常了，正常的就像一不設防的二逼，摸走他身上的東西他都不知道。和一個警察相處都這麼隨便，警惕性這麼差的人能當毒販，那會笑掉別人大牙的。

餘罪笑了，每逢你遇到不同的人，總能發現一些稀里古怪的想法，魏錦程尤甚，許是個超級富豪的原因，餘罪對他的話格外注意了一些，疑惑地道：「那您覺得什麼才算富有？」

他怕又被挽留著，喝上一肚子淡不拉嘰的茶和*圖*書水，那品位脹肚呀。

任紅城和肖夢琪笑了，好容易有了這個進展，老任微吁了一口氣道：「這傢伙，有這本事，為什麼拖到現在。」

「哦，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富豪不應該坐在這小攤上吃面，是不是這個意思？」魏錦程笑吟吟地看著餘罪問，餘罪點點頭，老魏卻搖頭了，小聲解釋道：「你指的是那些官二代、富二代，花不義之財、花他爹的錢，那肯定是使勁糟蹋了……真正要辛苦掙回來的，他自己肯定捨不得。」

「私家偵探的普桑，可不普通啊……保持車速，別緊張啊。」後面的人，手動了動，頂了頂邵帥的腦袋。

「沒有比他更適合當這個毒販的了，如果是販毒，一切就得到恰當的解釋了。」

「摳啊，一頓飯錢都有辦法省，不變得富有都不可能啊。」餘罪笑道。

這下魏總更尷尬了，偌大年紀連賠著不是，直說自己向來有點丟三落四，一路被餘罪送回桃園公館，下車好像還餘興未盡，又想拉餘罪聊聊，餘罪堅辭了。

吃完了這頓廉價的飯，魏總樂滋滋的抹完嘴，一摸口袋，然後有點尷尬了，餘罪看著他笑，小聲問：「你不會沒有帶錢的習慣吧？」

擔心歸擔心，活還要乾的，魏錦程的手機記錄整理得很快，通訊錄、簡訊、備忘，和全部能查到的信息交叉對比，在李玫的密密麻麻標了四百餘人的關係樹上，通過魏錦程手機加密號碼的聯結，居然能和已經查到的十數名嫌疑人能建立直接或者間接的關係。

「這個直接收穫有點價值。是魏錦程的手機信息……哦，通訊錄有六百多人，備忘有七十多份，雙卡，有一個非他本人名字註冊的加密號碼……哈，神探出手了啊，這又是把人家的東西摸了吧？」李玫翻查著收到的信息，笑著介紹道。

「可您總有點不一樣吧？」餘罪道。

「大意了，帶的都是卡。」魏總掏著口袋，支票夾、銀行卡，翻了皮夾半天，臉紅耳赤地道，他趕緊地起身道：「你等著，我去取啊。」

「這貨越來越賤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