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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劍飛補充著：「幾個僱員的手機號碼都查到了，沒有什麼發現。」

「對，難點可能就在這兒。」肖夢琪道，排著一組人的照片介紹著：「會計兼出納，林芳芳，三十一歲，已婚，太原人；機修員，秦剛，二十三歲，未婚，大同人……銷售員，木小楊，十七歲，還未成年呢，這個中介的僱員比較雜，偵察發現大部分人的作息規律差不多，按時上下班，交際的圈子並不大……最關鍵的收集到客戶聯繫方式，除了搞機修的，應該是所有的人都能接觸到，管理也很混亂，偵察員幾次出入他們的中介行，那電話聯繫的方式就記了個本子，扔在桌上……」

滑鼠第二次又拔通那電話，直接道著：「張經理啊，還是有點貴啊，你車沒手續，也就一塊廢鐵疙瘩，再便宜點……」

細細地羅列了幾個方案，全部有不確定的成分，全部有投鼠忌器的憂慮，保守點，怕雞飛蛋打；激進點，又怕打草驚蛇。此時才發現，這一條極有價值的線索，可能不是揭開了一個謎底，而是要把偵破帶到一個多線頭的迷宮裡，你可能無從判斷，哪個線頭連接的是終極目標。

「我知道，你賣車真的假的，不是騙人的吧？」

肖夢琪白了他一眼，沒理會，直入主題了，講著以測試號碼為誘餌，牽出的這個嫌疑地點，三次測試驗證，加上最近一例案件，這裏的嫌疑已經勿需置疑了，屏上放出一個四五畝地大的地方，十數輛各色二手車，周圍簡易的鐵柵護欄，就是此次監視的地點了：誠品二手車輛中介。

「很簡單嘛，全尼馬抓起來，寧錯不漏，慢慢審。」滑鼠惡狠狠地道。

因為是翻身仗的緣故，二手車市這個方向肖夢琪帶著開化路刑警隊進行了反覆驗證，連續兩次都收到了「贓車」銷售的簡訊，每一次都把這裏的嫌疑加重了幾分，也吸引著整個偵破重心向這裏轉移。

「說說。」肖夢琪道。

「也就是說，我們暫時排除窩騙的可能，這與我們技偵的發現也是相符的，一直發送詐騙簡訊的這個號碼，尾號1560，雖然是太原的號段，可我們定位卻在江西梧州市，離我們這兒有七百多公里……假如作案人在梧州，設的眼線卻在太原，這個線索怎麼查？」肖夢琪問道。

「以前一笑就露大板牙，現在是微笑，獸醫教你的吧？」駱家龍嗤笑了。

「嗯，那成，我考慮好了，明天聯繫你……」

「可抓住以後怎麼辦？證據呢？」駱家龍問。

這個沒錯，眾人的視線被齊齊吸引時，餘罪一攤手問著：「那為什麼我們不能跨過這些障礙，直達目標呢？1560這個機主，誠品車行，只要控制住他們，詐騙案子會很快銷聲匿跡，這對於警務工作總沒有壞處吧？」

餘罪最後走時安排道，此時，調撥的一輛通訊車已經到位，載著餘罪和四位輕裝刑警上路了，還有最後七百公里的夜路要趕，但願這一次不再是疲於奔命。

「一是直接對誠品車行徹查，直觀、容易，但缺陷是，在沒有排除大部分人的嫌疑的時候，目標不是很明確，這八個人里究竟是誰泄露客戶聯繫方式？能不能查到另一端，他對另一端究竟知道多少，都是個未知數。」

「怎麼可能會是假的啦？車在我這裏，錢在你手上，不見車不付錢的，我騙你幹什麼啦，每天成交多少輛呢。」

「我需要一筆賬面資金，用於和對方交易。」餘罪道。

「哥幾個別鬧了，抓住這個騙子，我給你們還錢還不成？」熊劍飛頭和_圖_書大了，出聲催著，一催滑鼠樂了，趕緊地正襟危坐坐好，左右一指駱、汪二人：「聽好了，別給我搶功勞啊，我得趕緊弄住一個，好歹換點獎金，肖政委，有獎金不？」

一個案子要費多少周折，可能外行無法了解，最難的是確定偵破方向，這個方向至關重要，很多時候失之毫釐、謬以千里的事經常發生。

滑鼠一愕，一豎中指，想罵一句，不過又好奇了，直接問著：「什麼意思？」

當然會，這個不用懷疑，有傻子送錢來了。

滑鼠笑了笑，估計也就是這麼想的，他咧著嘴，給了個無奈動作，你否定了，我可就沒辦法了。

這不，標哥直接撥通電話，傻兮兮地問著：「喂，張經理啊……」

這個重任說來說去，非滑鼠莫屬了，就這貨怎麼也不像警察，肖夢琪每每聽得討論總是忍俊不禁，又見這些的玩得起勁，她都有點擔心了，就怕這玩得太過火了。

屌爆了，肖夢琪被雷得差點昏厥，看來嚴德標同志不是這幾年沒進步，而是比曾經退步多了。

所以呢，標哥，你得再裝一回。

怎麼辦？

閃過幾個畫畫，都是偵察員外圍偷|拍到的，從工作區域到各自的生活區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除了已婚的幾位，其他和大多數混在城市的苦逼一樣，還住在老闆統一租下的單元樓里，即便以簡單的思維判斷，這裏面也不像有人突發橫財得瑟的，一個比一個省吃儉用。

「哦，那你這輛豐田凱美瑞那一年的，跑多少公里了？不是事故車吧，賣這麼便宜……」

駱家龍一看熊劍飛那老實樣就笑了，說道：「就有，也不會讓人那麼輕易發現，再說現在的通信方式多樣化，不一定非要通話，比如簡訊傳一個、比如手Q傳輸一下、甚至更簡單的，你能保證這個人只有一部手機？傳送幾個收集到的電話號碼而已，生成文件不過幾K，太容易了。」

「沒問題，設備可以帶在通訊指揮車上，我向總隊申請。」肖夢琪道，補充了一句：「抓捕組你帶隊吧，你的經驗豐富。」

肖夢琪想了想，抬頭時卻發現眾人都在看她，她知道，餘罪已經說服了這些底線並不高的同事，在基層不做錯的唯一方式就是什麼都不做。可有些事必須做，比如已經快失控的詐騙案、比如那些欲哭無淚的受害人。

無語片刻，然後是喟嘆聲起，肖夢琪黯黯坐下，看來定方案的事要流產了，熊劍飛咧咧罵著：「余賤，你正經點好不好，我都快急瘋了，你們倒好，看我出洋相是不是？」

「怎麼咧？你們用這麼幽怨的眼光看著我？想問我？還是想上我？」滑鼠沒皮沒臉地道。

「使用童工。」駱家龍脫口而出。

「那就接著往下交易嘛，根據這個騙子的出沒規律，他一般都在詐騙成功后不久更換手機號、取走匯去的錢，我們在同一天里給他安排兩三宗交易，讓他捨不得換卡丟掉生意，那我們的抓捕就有充分的時間找到他了。」餘罪道。

「別誤會啊，我在想一個誘捕的方式……比如從現在開始，有數個對二手車有意向的傻子，打電話諮詢購車事宜，你們說騙子會不會接待？」餘罪問。

眾人齊齊翻白眼了，給他解釋幾句，是化妝留下聯繫方式，測試出來了，留在這兒的手機號，全部接收到的贓車出售的簡訊。至於泄漏那麼多聯繫方式出去，很簡單，凡買二手車的，大部分都要把車市逛一遍，而且大部分逛到這裏的，都會被殷勤的銷售員留下聯繫方和*圖*書式。

「是嗎？」餘罪挑了挑眼皮，像挑逗，然後他一指滑鼠重重地道：「我同意滑鼠同志的意見，全部抓回來。」

「我明白了，全程錄音可以作為旁證，可以讓受害人指認，他們被騙過，肯定對騙子的說話方式、語氣，甚至聲音，記得很清楚。」肖夢琪道，她眼睛亮了亮，不過似乎亮度還不夠。

「我說出來，會驚世駭俗的，你們確定要聽我的想法？」餘罪笑著問。

「需要在交易開始之前，控制誠品車行所有的人，以傳喚的名義把他們限制在開化路刑警隊，想個什麼原因呢……」餘罪問著。

「別問我們什麼意思，你小子沒出軌吧？」汪慎修不客氣地道。

這話氣得肖夢琪直翻白眼，她要繼續時，卻一下子卡住了，忘了自己講到了哪兒了，撇撇嘴，回憶了下，繼續著道：

「這個我來辦，很容易。」肖夢琪道。

肖夢琪憂心忡忡地看著諸人，這個臨時拼湊的團隊一直被許平秋寄予厚望，她沒有向眾人講明的是，許平秋已經迫不及待要打開一個突破口了，要在全市豎立一根標杆，激勵和鞭策各單位去清理新舊詐騙積案。她的任務是要做一個範本，要總結一套對付小額詐騙行之有效的經驗，再用這些經驗去化解各單位對類似案件的畏難情緒。

「您好，有什麼可能幫到您的，我們這裡是二手車經營的專業公司。」

「天才已經說了，你們不聽而已，其實有一個簡單的邏輯你們還沒搞清楚。」餘罪道。

「你……沒被獸醫生帶壞吧？」駱家龍緊張地問。

噢，這樣就明白了，其實只要在這留下一雙眼睛，騙子就可以得到幾乎所有到二手車市去的客戶聯繫方式，而被騙的客戶卻說不清是哪一家，因為每一家他都去了，可能都留下聯繫方式了。

哇，這麼有哲理的話，只能讓眾人笑得更歡嘍。

確實也難判斷，因為就一個向外界泄漏有二手車購買意向的事，也許賣消息的那位，未必清楚他的行為會造成多大的危害。

「豬腦袋啊，這個還需要給你解釋。」駱家龍斥了句。

一剎那，哥幾個脖子梗了，這不管是假造證據訛嫌疑人，還是釣魚執法，都是大忌，就即便能幹，也不能當著督察處原處長干呀？眾人看了看肖夢琪，都不敢和餘罪同流合污了。

「彼此彼此，咱倆兄弟一塊加，都二、都天才，嘎嘎嘎嘎。」滑鼠笑得眯得不見眼珠了，聲音發得刺耳難聽，得瑟的那樣啊，你恨不得踹他一腳，再唾他一臉。

「大家討論一下，我們怎麼辦？」

滑鼠這演技真是沒說的，自然得行雲流水，餘罪分析了，這是釣魚的第一步，先勾起你的慾望，然後他們會猜測你的心態，對於有迫切需求的，揀住時機，快刀一宰，得，完成。

熊劍飛一呲笑道：「好，就這個名義，我來辦。」

「技偵得跟上，給我們準確定位。」餘罪道。

可意外的是，餘罪並沒有說話，只是對她不置可否地笑笑，她投了一眼疑問的目光，餘罪像是惜言如金一般，就是不願開口，他笑了笑，肖夢琪故意道：「看來我要失望了，把曾經威名赫赫的支援組、毒刺隊員，都難住了。」

「啊？」駱家龍一聽欠款有虞，趕緊地道：「標哥，您理解錯了，我說你噁心和不小帥的意思，這叫什麼小帥，大帥啊，帥得掉渣、帥得冒泡啊……都不用猜，您肯定把獸醫泡妞的絕技學到手是吧？回頭兄弟還得向您請教呢……是吧標哥，我那錢您啥時候還啊？」

「www.hetubook.com.com哇，我還沒找小三，你們倒成柯南了！？我雖然有渴望出軌的表情，可不代表我沒有忠於老婆的堅定吶，不要用這種淫|盪的眼光來看我行不行？」滑鼠翻著白眼道，駱家龍和汪慎修嗤鼻不屑，他們說了，渴望和堅定這兩個詞不適合你，你應該用饑渴和硬了，這才是您老的風格。

笑聲中，這個誘捕計劃就開始了，眾人商議著說話的口吻，首先得有懷疑的態度，不懷疑顯得像假的；而且得有不確定的心理，太過確定恐怕不好騙人，得給騙子施展技能的空間。同時還要注意說話得帶口音，絕對不能有警察的試探口吻。

於是第二個難點就出來了，有嫌疑，但嫌疑無法排除，九個人，似乎都是中規中矩的普通人。

閑扯著，攻訐著，餘罪正翻閱著嫌疑人的照片，沒理會，肖夢琪已經準備好了偵察細節的梳理，拍拍手示意著：「同志們，經濟問題隨後私下解決啊……下面把案情梳理一下，要儘快上手了。」

「第二個方案是，對這個尾號1560的手機機主下手，根據我們的定位，抓到他不難，但難的是在詐騙實施的時候抓到，即便抓到再審也有難度，以前詐騙用過的手機號、銀行卡肯定已經銷毀，查到積案的可能性，也不大。」

「啊，這個我懂，我考慮考慮……」

「你的意思是做真實的交易，那還有資金安全呢？別魚吞了餌卻脫了鉤，那我們該哭了。」駱家龍道。

「那可說好了啊，你要再讓讓價，得，我明天專程去趟太原，咱們現過現，要不行，那算了，你這車啥手續沒有，咱覺得也老不靠譜的……」滑鼠繞著，在懷疑和確認之間猶豫。

「沒有證據，那我們製造點證據不行啊？」餘罪問。

猝來這個笑話，配著標哥滿是好奇表情的大餅臉，還真像個絕版的傻瓜，眾人被逗得齊齊大笑，氣得滑鼠憋了半晌才不屑地道：「看把你們得瑟的，傻瓜怎麼了？傻瓜才有幸福感，哥這滿臉肥的不是肉啊，全是幸福指數，切！」

「什麼邏輯？」熊劍飛問。

「傻瓜好找，這不現成的嘛，多像啊。」駱家龍呲笑著，指了指正炯炯有神瞪著眼的滑鼠。

這說得滑鼠臉上須是掛不住了，直擺手下月還你，駱家龍拉著汪慎修做證，解釋了，不是非要給標哥你難堪，是標哥您這信譽實在不堪吶。

滑鼠難堪了，直抿嘴抹臉，老臉有點小紅，這尼馬兄弟間太熟悉了，咱稍斯文了點就露馬腳了。他微笑著道：「還真是獸醫教我的，你們瞧，我現在微笑的表情，是不是有點小帥啊？」

到會時間選得很特殊，晚上九點，根本沒有通知本隊人員，可能基層的隊員連在查什麼案子都不清楚，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滑鼠是到場才知道這裏的偵破已經有了進展，大驚小怪了幾句，然後坐下就開始連連打哈欠。

噗，果真是驚世駭俗，震得熊劍飛上牙差點磕了下巴，滑鼠卻是樂了，直和餘罪拱手道：「英雄所見略同，我就說了，咱哥倆人才一對，別人拍馬難追啊。」

她看了餘罪一眼，做了一個選擇，面無表情地道：「那就干吧，嫌疑這麼大，肯定不是一條無辜的魚，不管用什麼方式釣出來，必須釘死他。」

就這麼辦，明天滑鼠你負責和騙子周旋。

她看到駱家龍在發愁，看到了汪慎修在疑慮、看到熊劍飛在發懵，看表情就知道不行，再一次看到滑鼠時，這貨根本沒當回事，她直接略過，看到了餘罪臉色慢慢地趨向平靜，她凝視著，期待著他https://m.hetubook.com.com開口，像曾經所有愁緒百結的時候，一語點醒眾人。

經營場所被監視了，走漏客戶號碼的這家名為「誠品二手車中介」的公司，註冊法人、場地、僱員很快擺到了肖夢琪的辦公桌上。個體工商性質的，八名僱員來路很雜，最小十七歲、最大五十八歲、老闆是個老車蟲了，是個修了十幾年車的老師傅，據說這家中介在車市的信譽不錯。

「偵察情況就這樣，我做了幾個方案，大家討論一下。」

滑鼠又忽悠了一回，然後餘罪和眾人又在一起分析了，這個騙子的心態很好，欲擒故縱，並不顯得急於成交，那這樣的話，更容易讓人相信他的手裡確實有車，而且這種口吻可能告訴所有人，謊言加上有針對性的客戶群，所以才有這麼高的欺詐成功率。

肖夢琪目送著疾馳而走，被夜色淹沒的車，那個疲憊的身影似乎還定格在他的視線之內，讓她心裏泛著微微的感動。

迎著眾人不屑地目光，標哥一豎中指回敬著：「繼續繼續，我承認你們比豬強還不行啊。」

確定，汪慎修和駱家龍點點頭，餘罪鬼點子多，肖夢琪笑了笑道：「其實我只是個解說員，這裏的領隊是你。」

滑鼠拍案而起，想罵什麼，卻是知道自己和駱家龍沒法比帥，他心思一轉惡狠狠地道：「再對我這樣人身攻擊，信不信我不還你錢？」

「滑鼠，你得好好學學警務規範了啊，這可不像指導員該說的話。」肖夢琪語重心長地道：「嫌疑人僅僅是我們的定義，他和普通人一樣有自己的權益，當警察的，首先要尊重法律賦予每個人的權益……怎麼？全抓回來刑訊逼供？」

「好的，歡迎現場看貨嘍……」

「等等……我來遲了，我問一句啊，為什麼就是這一家？為什麼就是這一家的人？就一家車行，不可能泄漏出去那麼多客戶的聯繫方式吧？」滑鼠問了。

滑鼠欣然受之，不過旋即又納悶了。咦？不對呀，你們為什麼問我這個？滑鼠納悶了。

「不能便宜嘍，這已經是底價嘍。」騙子在堅持。

「是啊，如果釣了條不是無辜的魚，我並不介意把它繩之以法，就像審訊不能使用誘供一樣，但現實卻是，你不誘誰又會招供？在頻發的詐騙案、越來越多的受害人、和我們不能跨越界線之間……你們做選擇吧，或者，再補充偵察一段時間……」餘罪道，一仰身，靠在的椅子上，手十指交叉，扶著頭，又那麼似笑非笑地看著肖夢琪。

重點人員被盯梢了，住址、社會關係、通訊方式等等細節，也以最快的速度被開化路的外勤刑警私底下摸到手了，在外圍排查的兩天里，又發生了一起詐騙案件，不過不在開化路的轄區，跑杏花區了，肖夢琪從內網看到了這例類似的詐騙案后，專程走了一趟，很讓她意外地是，這起詐騙案的受害人，居然也到過誠品二手中介車行。

「如果有這麼三兩個人，對金額不大不小的車有興趣，他會不會順便干一票？」餘罪問。

「邏輯就是，你要是怕錯，就不會有對的時候。我做對的時候最多，那因為我比別人錯的時候也更多……這個案子即便偵破清楚，將來動手肯定也是兩頭齊動，一網成擒，我們所差的不過是沒有更準確的線索、更多的證據、和更大把握而已。但你們想過沒有，等我們感覺火候到了，那邊可能也轉移目標了，這叫：煮熟的鴨子飛了。」餘罪道。

「你？」駱家龍和汪慎修直咬嘴唇，這尼馬讓人蛋疼的貨。

「你這麼二的人才，比我強……hetubook.com.com人上加二，天才吶。」餘罪奸笑道。

「抓！有可能錯，也有可能對。你們在這兒猶豫，能有對的機會么？」滑鼠道。

「就……就你這大餅臉，配什麼表情都叫人噁心，還小帥？」駱家龍斥了句。

「你說得輕巧，現在好抓難放啊，抓錯了誰負責？」熊劍飛道。

「不會，在安全的條件下，幾個香餌都放在面前，誰也不會有那種克制力，只取一份。資金的安全嘛——」餘罪審視著眾人，壞笑道：「以牙還牙，以騙對騙，不一定就非得給他能取走的錢啊？比如跨行支票轉賬，賬面顯示有錢的，但不能馬上提現，而且轉賬方在一個工作日內，可以取消……這個時間差，騙子可經常利用哦。」

當然會，騙點錢多不容易吶，有生意上門不可能往外推啊，達成協議肯定沒問題。

可現在，畏難的是她呀？

刺|激到別人了，不過確實難嘛，不過沒刺|激到餘罪，他又笑了笑，然後意外發生了，滑鼠啪唧一拍桌子道：「我有辦法。」

屏上是位發疏臉皺的老頭，騙子長什麼樣倒沒有定義，但是客觀地從已知條件去推斷，這樣的有家有業，犯罪成本遠遠大於他所得收益的普通人，嫌疑相對就要拉低了，熊劍飛補充著：「我們偵察員反映，這是個老車蟲，修車十幾年信譽很好，所以經常有人請他幫忙挑車，挑來挑去，他就自己幹上二手車了，不管怎麼看，不像需要實施詐騙的。」

「那這樣啊，你要確定要，明天聯繫我啊，咱們可以當面交易，價格可以讓讓，但讓不了多少了，已經很便宜了，而且您也懂的，這種車只能私下交易的啦……不過放心，我們公司的信譽是有保證的，絕對給您一輛八成新的凱美瑞嘍，不超過四萬公里……」

「加上老闆一共九個人，老闆叫申會，五十四歲，小學文化程度，在修理廠干過十幾年，沒有什麼案底，從這個案件的性質來看，我個人認為他的嫌疑不大，這個中介場地投資需要三十多萬，還有收售車輛的壓貨，不管從他的投資還是每年的收益看，都不至於去操縱這樣的騙局騙錢，因為他賺得就不少了，你們看呢？」肖夢琪問。

「肯定不是的啦，車況相當好……至於便宜嘛，你也懂嘍，來路有點那個，我們不包上戶的，就是個裸車，老闆您得根據自己的情況看嘍……有能力才能開上路的哦。要不我們也不這麼便宜啊。」

咦，對了，這傢伙這兩天幹嘛嗎，汪慎修一拽滑鼠，仔細看看，像是發現了什麼疑點，回頭卻和駱家龍附耳說了什麼，駱家龍也詫異地看著滑鼠，看嫌疑人一般審視著。

「余啊，你說呢？我們可都看著你呢。」熊劍飛點出來了。

「你目露淫光，滿身發香，與以前大不相同，這肯定沒幹好事。」汪慎修判斷道。

嫌疑越來越大了，大到非得動手的時候了。連續偵察三天後的一個傍晚，這個臨時組織起來的詐騙積案清理小組頭回全體會議，在開化路刑警隊召開了。

「第三個方案是，繼續深入偵察，在捋清目標的前提下有的放矢，這是我們通行的方式，可恰恰這種方式我們可能等不起，最新一起詐騙發生在杏花區，被騙資金一萬八，從他們的活動規律上看，作案人很可能已經準備在太原收手，轉移作案地了。」

「你好像還是釣魚執法？」汪慎修道。

「好，那最後，還需要幾個人扮傻瓜，詳細說話方式，我會給他們交流一下，今晚和明晨交流一下意向，在我們趕到梧州后開始交易，盡量拖延通話時間。」餘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