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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唧，掛了。

一層一層排除，方向最終還是指向了一到六層人員密集的場所。餘罪再看看時間，安排滑鼠繼續騷擾，連換兩三部手機，都被騙子聽到就掛了，實在受不了啊，被騙的這位一接通就是又哭又嚎，那麼慘痛地要錢，誰也吃不住這麼哀求啊，又一次接通時，他在話筒里氣急敗壞地喊著：

案子就是這樣，偵破千難萬難，可一旦突破口子，那就是案破如山倒。

汪慎修接著就撥電話，騙子猶豫了好久才接，接著都不敢說話，一聽是另一位買家，這才忍氣吞聲，扮著賣家開始安排「接貨」，話說得語調有點聲變了，完全不似以前那麼平靜。

定位指示的區域不大，七層以上的小公司租賃地方相當好找，很多四周排查過去，通話的期間根本沒有人在打電話，排除嫌疑人進展很快。

這樣也行，李玫保持著懷疑的態度，迅速根據信號方位切換了數個屏幕，餘罪安排著：「駱家龍上，你是買方。」

「來個靠系吧……」

「你爹沒把你射牆上，遲早你得撞牆上。」

老闆愣了，滑鼠一擺手：「不是他，準備放人。」

「我也是養豬的，哈哈……」汪慎修憋不住了，哈哈大笑。

「大哥，是我……我把錢匯給你了，我等在這荒郊野外，車呢？」

掛了，餘罪命令：換手機，繼續哀求。

「怪不得和賣車的有勾搭。」餘罪笑著，輕聲下令：「抓！」

接下來，滑鼠又上場了，一接通，又是大發神威，南腔北調、東嘔西吐、那罵得簡直是字字珠璣、句句不離生殖器，騙子氣得不說話了，直接掛了電話。此時，滑鼠的面前已經扔了N個用過的手機號，玩得興起，又換手機，撥過去就罵。

「要哀求，痛不欲生的哀求……」餘罪的第一道命令如是道。

餘罪輕輕地靠著椅子，指指屏幕道：「這個人你們認識吧？」

「不多，罵你夠了。」滑鼠吼道。

滑鼠附耳說了幾句，然後兩人鬼鬼祟祟，不帶駱家龍和汪慎修，徑自走了。

老闆申會，他附耳問著：「申老闆，你會玩QQ嗎？」

沒有意外，這人肯定淹沒在人群里，那之於他們慣於隱藏的性格，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人最多的地方。

「還沒有啊，張經理，有點堵車，哎呀，我這不是急嘛。」駱家龍說著，又提及要看看四萬塊的車，騙子自然是滿口答應，安排駱家龍分開交易云云。

然後他指點著屏幕讓李玫https://m.hetubook.com.com捕捉所有圖像，再然後他下了個讓遠在銀行的肖夢琪都傻眼的命令：「罵……就在電話里開罵……他心緒快失衡了。」

李玫指示著方位，發送著嫌疑人相貌的截屏，屏幕上直觀地看到了三名隊員分頭靠上了去。

吧唧，掛了。騙子都不耐煩了。

滑鼠一揚手機，示意著中斷。

「我問你件事，很簡單，準備放你們走，就是個銷售贓車的事，已經查清楚了，和你們車行無關。」滑鼠輕言細語和藹地道，明顯地看著那孩子放鬆了。

「賊你媽……濕你北……日不死你我戳死你……你趕緊七個就哈把絲、屄嘴給你扇扯咧……」

李玫沒有閑著，嫌疑人的手機、電腦，和另一位僱員都被控制了，很快從電腦的QQ上找到了傳輸的文件，全部是電話號碼，那就是針對性詐騙的信息來源，檢索后，給了一個「坐看老虎切JJ」的昵稱。

肖夢琪輕輕地合上了筆記本，笑著起身，和銀行配合的同志握手，告辭，銀行人員無法得知究竟出了什麼事，一牆之隔就是建行，為什麼到工行給建行匯款呢？

「這幹嘛去？」駱家龍有點納悶。

這時候已經不需要遮掩了，滑鼠罵累了掛了電話，那邊電話1560尾數的電話號碼居然回過來了，幹啥呢，扯破臉皮了還顧忌啥，罵回去唄。刑警靠上去時，那個騙子還在拿著電話，歇斯底里地對罵著：「撒你母……系混乃……女靠系吧……來抓我啊……」

肖夢琪來了，汪慎修和駱家龍下樓來了，幾個審視著滑鼠和熊劍飛這一對，肖夢琪好奇地問著：「泄露消息的找到了？」

這邊一擱電話，餘罪知道騙子快分不清南北了，馬上命令：「滑鼠……上！」

標哥就差號啕大哭了，視頻上看，滑鼠捶胸頓足，痛不欲生，還真像被騙了錢的。

「這就好辦了。」熊劍飛捋著袖子，要走時，被興奮過頭的滑鼠抓住了：「等等，熊哥，為人民服務講報酬的時候到了。」

「啊？打錯了……我找張經理。」駱家龍道。

開化路刑警隊，短暫的慶祝之後，馬上要乘勝追擊擴大戰果了，餘罪一行已經解押著嫌疑人，到住處搜查了，還需要和地方公安機關溝通，幾個小時后才返程。

看看時間，餘罪目下著第二道命令：「家龍，漢奸，聯繫他，準備開始交易，間隔五分鐘……把時間放長，說你們還需m.hetubook.com.com要半個小時到場……」

「哈哈哈……你個傻逼，我們三個都是養豬的，準備把你逮回來下肉。」駱家龍在狂笑了。

「靠你媽的XXX，摸你妹的XXX，普通話都不會說，還罵人，傻逑。」

李玫瞬間想起滑鼠這本事了，直噎得梗脖子，肖夢琪趕緊調低了聲音，有人在呢，把她臊得。

「聽……這位領導的，這個……我們做點小買賣不容易啊，真要傳出去，我們得關門了。」申老闆難堪地道。

標哥在給每一個車行的員工鞠躬，道歉，然後派警車送人，老闆申會可能根本沒有想到這麼簡單，而熊劍飛已經主動地把情況講了，直道著：「你們得加強管理啊，這事雖然不追究你們的刑事責任，可你們畢竟脫不了責任，有這麼個顆老鼠屎在，導致我們轄區兩個月發生了二十多起詐騙案，都是他把上門客戶的手機號泄露給騙子的。」

「是是是……我們一定加強管理，該罰就罰，該抓就抓。」老闆不迭地點頭，如逢大赦。

會計不是，這傻老娘們，不至於看得上賣手機號那點小錢；機修員也不是，那是個電腦盲，滑鼠問了幾句，估計這貨也就懂在電腦看A片。一個接一個問過去，問到那個滿臉痘痘的小推銷員時，滑鼠的眼睛亮了。

「沒好事，揪著車行的小辮了，能不要點經費啊。」汪慎修笑了。

騙子馬上省悟這是買家，馬上換著語氣：「哦哦，對唔舉啊（對不起），剛才和家裡的說話……您到地方了嗎？」

罵急了，騙子的聲音吼著出來了：「你到底是誰啊，養豬的有多少個手機號啊？」

可恰恰這個意外方式，引起更激烈的回應了，騙子氣得回罵了：「撒你母……系混乃……女靠系吧。」

駱家龍再接通時，騙子已經控制不住情緒了，直道著：「稍等稍等，您先到森林公園，我一會兒電聯你。」

電話一撥，騙子估計搞不清來路了，一接電話，馬上聽到了那位養豬的在吼罵：「冚家鏟、叼你老母個仆街仔，你去系啊……你丟你母、破你妹、叉你姐、我叼死你、你地悟地道對鞋好貴嘎打……」

……

肖夢琪沒有解釋，感謝幾句，回身時，是矜持而驕傲的微笑，她上車時才意識到，像今天這麼舒爽開朗的心情，好久都不曾有了，第一時間，她驅車直駛開化路刑警隊。

「您放心，我們會全力追繳被騙資金，不過少不了你們對我和*圖*書們工作的大力支持，您說呢，申老闆？」滑鼠道。

對了，還有經費呢。

聲音餘罪聽到了，他意外地面露喜色，通知著幾位刑警安排著分別到電梯口，樓門口守著。

「支持得落實到行動上啊，我們的隊員連夜跑了幾千里地抓捕，光油耗就是天文數字啊，隊里經費本來就緊張，因為你們的事，又讓我們雪上加霜了……哎，為人民服務是警察本分，可就巧婦也難做無米之炊吶，接下來的抓捕和追贓，還不知道要費多大勁啊……」滑鼠期待地道，把一臉的愁苦傳達給申老闆了。

「那是那是……」申老闆點頭如啄米。

屏幕上，李玫給了個OK的姿勢，鏡頭對準了剛剛解押上車的騙子。

「干你娘、賊你媽、丟你老母……哈哈，聽懂了嗎……你上當了小騙子，賬戶里的錢我們早取回來了……」

滑鼠跑過不少地方，除了吃地方小吃就是學方言罵，干這個他是專家，一連串的長罵如槍如炮，騙子都沒來得及掛電話，被氣哽咽了，弱弱地回了句：「去死呀。」

這個用時二十幾分鐘，餘罪安排著同行的刑警在七層以上巡梭，偷聽一些那些租賃的小辦公室里是不是有這樣一位在和太原交易的「張經理」，所過之處區域不大，很好找，刑警在攝像頭裡向李玫做著手勢，示意著搜查的結果。

「那我得給您好好敬個禮，再鞠一躬。」滑鼠說著，踢了腳傻站聽愣了的熊劍飛，然後兩個莊重地敬了個禮。

嚴指導員難得文明禮貌一回，這麼一回後果很嚴重啊，老闆一臉肉疼地上警車了。

「什麼意思？」熊劍飛愣了下。

三個人罵聲不絕，遠隔千里之外的現場，李玫兩眼炯炯有神地盯著屏幕，然後哈哈大笑指著屏幕道：「看看，出來了……氣急了……滑鼠這張破嘴，能把死人罵活了。」

「可這個事……」熊劍飛難辦了。

「蠢屌！」

估計得平靜一下了情緒，餘罪聽著聲音里有點顫抖，他笑了，那躲在幕後一直算計人的心情，此時恐怕被罵得一點情緒也沒了，他命令著：「漢奸，上……角色變換，攤牌……三個人一起罵，告訴這個傻逼，他上當了。」

駱家龍一接通，估計騙子還沒反應過來，氣憤地問著：「還賓果？（是哪個？）」

李玫聽得大氣不敢稍出，餘罪推推他道：「注意一下，幾個監控畫面的變化，待會幫我找那個暴跳如雷的人找出來。」

「傻逼！」

「https://www.hetubook.com.com銬上吧，就是他。」滑鼠道，一勾手，帶著熊劍飛離開，刑警銬上了這個嫌疑人，這孩子滿臉愁苦，居然沒有任何反抗，估計是知道事情敗露了。

哎呀，把老闆給激動的，憋了一上午，快憋哭了。

又接通了，連接通兩次，滑鼠已經捶胸頓足，痛不欲生了，直對著電話嚷著：「大哥呀，大叔呀，你不給車得還我錢吶……我賣了幾十頭豬才湊這麼多錢，弄不上車，回村裡得出人命啊……大哥啊，我叫你大爺啊，多少給退回點錢來啊。」

餘罪慣於想噁心人的損招，可噁心到這種程度也少見，別說那騙子，就李玫也聽不下去滑鼠那滿嘴穢言了。

一語成讖，馬上實現，三位刑警分三個方向擠上去，摁倒，上銬，隨身的手機，正是遍尋不著的尾號1560那部詐騙手機，隨即保安維持著秩序，從這個不起眼的小櫃檯里，拿到了連著網還在工作的筆記本，剛剛到賬的匯款顯示已經被取消，估計這事讓騙子暴跳如雷了……

那孩子剛剛放鬆，被這猝來的話激得兩眼一凸，然後劇烈的咳嗽，咳了幾聲，抬眼驚慌地看著滑鼠，一不小心，煙頭把腿燙了，又緊張地撲煙灰。

「都告訴你了，騙你的，聽說過有騙子還給你還錢的嗎？你個傻逼！」

「不但人找到了，連經費也解決了。」熊劍飛激動得快熱淚盈眶了，狠狠地抱了滑鼠一把動情地道：「標啊，以後誰再說遠離滑鼠，我跟他急，就需要你這種沒節操的指導員吶，你可救了我們的命了。早該請你來了，我和支隊長說什麼好話，你比他們強多了。」

滑鼠如有神助，幾省地方髒話脫口而出，把騙子家的男女成員全部問候一遍，氣得騙子只能接上一星半句，無奈之下，電話給氣掛了。

餘罪命令：「汪慎修上，身份，買家。」

另一個屏幕上，汪慎修、駱家龍，一邊一個摟著滑鼠，在瘋狂的親吻標哥的大餅臉，放肆地大笑。

於是就開始罵，滑鼠不迭地換了部手機，一接通張口就是：「操尼馬、日你姨、干你妹、插|你姐、捅你爹、爆你爺……不給退錢老子嫖你全家，退了錢不加利息射你一臉，小騙子，老子玩種豬的，弄不爽你啊……」

會議室里，滑鼠換了手機在撥電話，求著騙子：

然後掛了電話，騙人他是專家，可罵人就不是他的專業了。

屏幕上，四層，一個靠著裝飾柱的小櫃檯后，一名男子不用耳麥了，氣急敗壞地拿著和圖書手機在吼。那對著手機吼的架勢把周邊的客人都嚇得一邊躲，這個人的方位，正和定位同處一個座標。

「系個……系個……」

後面的保安齊齊點頭道：「李紅斌，賣導航和電子狗的。」

「您放心，經費我出、油錢我包了。」申老闆意會了，痛心但很理解地道。

劇情開始換人，駱家龍客氣的聯繫著張經理，說堵車了，馬上就到，騙子又裝模作樣的開始安排交易地點。緊接著汪慎修又接上頭了，告訴騙子他也快到了，騙子忙得不亦樂乎，安排著汪先生到某某地等他，車隨時可以開過去交易。

電話掛了，餘罪馬上接上了，命令著：「駱家龍上，角色是買家。」

「肖夢琪，撤回匯走的款項。」

這情動得絕對沒假，知道事情的原委，汪慎修和駱家龍愕然地向標哥直豎大拇指，肖夢琪有點哭笑不得地看著滑鼠的得瑟樣，他有點後悔開口輕了，沒要誤工費，要是餘罪在肯定比他還會伸手。

電話接通時，騙子小心翼翼地等著，然後汪慎修客氣地問：「張經理嗎？」

這經費的要法，熊劍飛可不會了，當然得在反扒隊、派出所、刑警隊、總隊以及支援組都呆過的標哥出馬了。就見嚴指導員一臉肅穆開始找這個露消息的嫌疑人了。

……

沒有發現。

李玫看明白了，這是讓兩個買家輪流上場，勾引著騙子捨不得掛電話，捨不得掛，那你只能挨罵了。

「這個不能擴散，更不能罰……一罰都知道是這家車行泄露消息導致被騙，追不回被騙資金，你讓申老闆怎麼辦？」滑鼠一臉憂國憂民。聽得老闆耷拉嘴唇了，也是，這可能對經營的打擊是相當嚴重滴。

肖夢琪是笑著隨眾人回會議室的，她不由得感慨，市局三年，都沒有今天一天精彩吶……

「哦，您是要車的客戶吧……我已經開車出來了，您到哪兒了？」騙子壓抑著情緒道。

「就在這幾個裡面，看……這一組，都是咱們留在車行的手機號。」駱家龍道。

這是詐，真相要在不經意的情況下才能露出來，滑鼠笑眯眯地傻樣解除了對方的戒備，然後他給發了支煙，那孩子居然會抽，剛點上抽了口進去，滑鼠突然問著：「你得老實告訴我，你為什麼起了個『坐看老虎切JJ』的QQ昵稱呢？」

騷擾了騙子數次，連騙子也受不了了，直對著電話吼著：「怪不得傻成這樣，原來是養豬的……都到手的錢還會退給你，你以為我傻啊！？告訴你吧，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