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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上來幾個人？」戈戰旗突然側身問，他警惕地看看鄰座，還好，那些旅客都在昏昏欲睡，昏暗的機艙里，頭等艙人本就不多。沒人注意到兩個操漢語交流的男子。

「哦，我求了空姐，她替我講了句，我沒聽懂。」餘罪道。

「好，別以為你很聰明，你做的所有的事，我都清清楚楚，我告訴你這個完整的騙局怎麼樣？」

「去去，一邊去，這是首都機場。」

像在故意顯擺一般，刺|激得餘罪直吧唧嘴，惡狠狠對著講：「你撈這麼多，才給我這麼點？哄小孩呢？」

「對！」

「是誰，我們動得了，我直接可以聯繫到中紀委。來之前王部長交待過了，涉案人員，無論黨政哪級領導幹部，一查到底。」張勤道。

「不用猜，他減刑出獄，有你們的功勞，或者說，是我們和宋星月三方共同的功勞，他協助辦案，讓你們找到了最好的機會，通過監獄管理局撈人，最終卻是宋星月出了一招臭棋，她利用落馬的那位大老虎，把人撈出來了……這對你來講，簡直是天助人也，對吧？」餘罪問。

「這還不是全部，在槍案發生的同時，你們已經盯上了一直查孫迎慶融投公司事件的重案隊員，也是馬鋼爐蓄意製造車禍，造成了重案隊兩名警員一死一傷……這個車禍也很巧妙，我們警察的思維肯定根據案子先找動機，順著太行融投的這條線往下查，結果也正如你們願意看到的，這把火同樣燒到了宋軍身上，太行融投和星海有不正當交易，而且是玩兩手托一家的遊戲……所有的設計都是要把星海往坑裡推，銀行追債、警察追查、住戶鬧事，直鬧得他們焦頭爛額，根本無暇顧及你主持的那個投資公司，對嗎？而且他們其時已經把大批財產轉移到海外，全靠集資撐著生意，你……在星海不知不覺反而成為舉足輕重的角色了。」餘罪道。

「第一個破綻是卞雙林，他和星海搭上線，純粹是通過電話，一直騷擾星海，要見宋星月，而且有她的什麼東西，對吧？」

……

「這不走得太急，還沒來得及辦嗎。」餘罪道。

張勤看著，他知道許平秋的態度了，他的態度取決於專案組的行動，他舒了口氣，又一次咬咬牙，坐到了技偵的位置呼叫著：「呼叫首都機場，我是國辦經偵局二級警監張勤，表明你的身份，讓現場警員聽命：……現在正式通知你們，全力配合MU722航班上的警員辦案……不得置疑，馬上會發給你紅色通緝令，任何試圖阻撓辦案的行為，嚴懲不貸……」

「我信不過你啊。」餘罪道。

「要是身上沒有讓你緊張的東西，你他媽還買我的賬，早喊劫機了是吧？我被外國警察逮著不好過，你也夠嗆啊，這麼些錢出了閃失那可白忙乎了……我唯一不明白的是，你這些錢是什麼形式的？就買一箱鑽石也裝不下呀？」餘罪問。

「我們更有義務維護國航的信譽，誰解釋一下，為什麼協查成了強行登機？你們這是警察嗎，這是犯罪！」

戈戰旗兩眼肅穆地看著餘罪，已知的說出來不稀罕，可要把設計的精妙之處說出來，就讓他有點驚訝了，他不相信地問：「你這麼清楚，怎麼現在才來？」

不過看來似乎不大，餘罪越來越顯得缺乏自信就說明了這一點，空中客車上，肯定不會有被抓之虞，降落地，他們更不敢在眾目睽睽下抓人，所以……他欠欠身子，感覺到了希望很大，感覺到了威脅正在逐步減小。

這種情況戈戰旗可以理解，當你目睹財富就在眼前，而自己卻無法據為己有時，都是這副德性。不過還好，他試探到了，不管是真是假，餘罪似乎都出現了點鬆動，他判斷著，匆匆追上航班，能力所及能做到的事能有多大？

「你背後是誰？」餘罪愕然問。

「哎……你是怎麼發現我的破綻的？」戈戰旗開始問餘罪了，他眼光無意地看看機艙的方向，那兒有唯一和_圖_書一部通往地面的通信線路，餘罪沒有使用，這是好事。

「你猜的？」戈戰旗微微色變。

「兩個。」餘罪笑了，那笑在告訴戈戰旗，摁倒你沒問題。

過了好久，戈戰旗憋不住了，輕聲問著：「我旁邊是個英倫老太太，你一句外語也不會講，怎麼換的座位？」

確實太出格了，張勤也頭疼了，他徵詢著幾人，廖漢秋道：「空中客車是一個相當敏感的地方，就國際刑警也不敢在這個上抓捕，影響太壞，而且有可能危及到旅客的安全。」

「有通緝令嗎？這兒只接受公安部和國際刑警通緝令，你們什麼級別……」

「你這是事後想通的吧？」

「你猜得很膚淺啊。」戈戰旗評價道。

「不排除了他在太原尋求保護傘的可能。」廖漢秋道，無數事實證明了，禍起蕭牆之內這句話的正確性，他現在甚至都懷疑許平秋了，種種跡像，似乎太像了。

「你們有義務配合我們辦案。」

「004號，004號，核對信號。」

「太簡單了，你可能知道宋星月的舊事，挖空心思接近薛榮華，不但拉她投資，而且從她那裡得到了卞雙林一案的詳細信息，這個消息可能是孫迎慶告訴你的，他們曾經是獄友，孫迎慶知道老卞的本事……於是他們就在他身上想方設法，因為宋星月最忌憚這個人，你知道只要讓他出來，宋家就沒寧日了。」餘罪道。

戈戰旗面容收緊了，似乎有點不適，似乎有點震驚，他這時候，開始重新審視餘罪。

如果連那個也看到了，戈戰旗明白，自己就一直掉在網裡都渾然不覺，這麼長時間守候著，只不過是等著他帶著錢現身，人贓俱獲。

「我可沒本事把卞雙林撈出來，宋星月也不行，你肯定認為是花錢買通了，可你想過沒有，誰能通過監獄的層層險阻傳遞消息？就花錢，也不可能一下子免掉他近九個月的刑期啊，這不單是錢的事啊。」戈戰旗道。

太原的專案組出現了短時的混亂，這個貌似突出奇兵的計劃揭開來才發現一堆問題，省總隊秘密派遣五人小組赴京追捕，為首的正是餘罪，他們在國際機場和對方公安接洽，出於安全考慮，機場在安檢出口加設了一崗，讓他們以安檢通送協助員的身份盯守，可不料最終找到目標的時候，其時五人分別機場各處，聞訊趕來，嫌疑人已經登機，無奈之下，他們中有兩人假冒機組臨時增配人員登機，而真正的機組人員，被他們摁在行李車裡挾持了。

這樣的處理方式，讓在座覺得寒毛倒豎了，凜然中帶了幾分崇敬。

「對，幾乎沒有誰能堪破，所以你順風順水，在太原用星海的名頭籠絡了大批名流，公檢法的、行政機關的、銀監會的，要錢的，你就想辦法給他找錢，要女人的，你就想辦法給他們送女人，甚至連韓如珉也被你送出去？」餘罪問。

「這不光是一塊表。后蓋可以擰開。」戈戰旗笑著道。

「是啊，生活不就是犯賤嗎，我們都是賤貨……其實你很早就撈得不少了，但來得越容易的錢，越能膨脹你的野心，於是玩得越來越大，可能根本不滿足於搞點錢跑路，而且圖謀了一個更大的騙局，對嗎？」餘罪問。

「分配你處呼入碼01342＊，重複，分配你處接入碼……」

他是個騙子，但這句話絕對沒假，餘罪反駁道：「你在故弄玄虛，他不會聽你的，但會聽錢的指揮。」

「這時候就該馬鋼爐表演了，他的槍手襲擊來太原的雇凶，造成一死兩傷，目的也許並不是傷人，只是為了讓警察把視線轉向這些槍手，進而牽扯到宋軍……做得真漂亮啊，當晚抓到陳瑞詳，他很快交待，第二天驅使警察赴京調查，成功地撬動了你們需要的警力。」餘罪道。

「男人誰又堪得破財色呢？」戈戰旗如是笑道，很得意。

「我一直在躲的人，我還真不怕警察，你們迄今為止沒有掌握什麼hetubook.com.com證據，但我怕這個人，他會毫不留情地滅口，我和馬鋼爐的身份一樣，都是棋子，如果我不變這張臉，不提前抽身，早就成棄子了。」戈戰旗道。

同樣在太原的專案組，也覺得不經意間升起了一種恐懼的情緒，這股情緒來自於戈戰旗對餘罪的勸逃，而且，與座甚至擔心，戈戰旗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所以說你還不夠聰明絕頂啊，不管落地還是中途經停，你都沒有機會把我帶回去，或者就有，也是很久以後的事了，問題是，你回去會怎麼樣？還有一個細節你沒有注意到吧？錢呢？馬鋼爐拿的是尾款，五個億左右；我撤走的不到十億，而總共消失的錢，還有我們兩人加起來這麼多。你知道這麼多，這些錢會不會成為你的催命符呢？」戈戰旗道。

「還有，你不至於認為我控制得了馬鋼爐吧？跟他做生意的人，基本都下場很慘，你覺得他會服氣我這麼一個文弱書生？如果是我們兩人合作的話，以他的風格啊，應該早用槍頂著我腦袋讓我轉賬了。」戈戰旗道。

「許局……這可能么？」張勤緊張地問。

「我現在心裏都沒譜，拍著胸脯答應你，你信嗎？只能跟著奈何走唄。」餘罪道。

兩人針尖對麥芒，互視著，似乎各不服氣，慢慢地警匪對決似乎成了義氣之爭，戈戰旗兀自不服地道：「就憑這個，你就懷疑上我了？」

專案組幾位，都看著許平秋，那複雜的眼神在說著同一句話：太出格了！

「收到，準備接收……」

「比你慢一步，但現在趕上來了，你故意使用韓如珉處理賬務，方向指向沿海的深圳市，金額五個億左右，這正是你最毒的地方，這些錢是準備給馬鋼爐的，火燒向宋家之前，你們已經完成了分贓，馬鋼爐滅口貨車司機出逃，而你，布置了一個被人襲擊的假象，生死不明……這點高明之處在於，我們警察會根據整體的作案手法判斷嫌疑人的行為特徵，傷害、槍擊、滅口……這種事誰也不會懷疑上你，會下意識地認為你被滅口了……你並沒有走，你要完成最後的『變臉』遊戲，而馬鋼爐就慘了，你給他留的錢，都是下了葯的。你知道經偵會很快發現集資案中的詐騙，追蹤消失的資金，而馬鋼爐那個蠢貨，正好為此事負責，加上他先前乾的事，差不多就交待了。對嗎？」餘罪道。

這時候，遠在南國的抓捕組也陷入了僵局，被送往醫院治療槍傷和眼傷的何佔山，剛出手術室，看到警察時，他悍然側頭，用牙咬斷了自己腕動脈，亂蹬亂吼拒絕醫生近身，不得已，只能一群人摁住強行麻醉。

「應該不多，如果很多，我就不會走到這一步了。」戈戰旗道。

「這是明裡發生的事，暗裡的事，應該是這樣：你在太原經營著大量的人脈，有口皆碑，不管是星海還是它的對立面都不會把矛頭對準你，而你也清楚，貿然攜款出逃，其實出路並不寬，還有可能被捉回來，所以你一開始，就設計了這個金蟬脫殼的局。」餘罪道。

「多行不義必自斃，但我不想他斃命在我手下。」許平秋道，他像難堪一樣，不願意講出這個名字，只是輕聲道：「其實我們離他已經很近了，戈戰旗確實就是終極標靶，他是這個騙局的棋眼，要抓住他，所有的謎題就迎刃而解；而要放走他，我會就當追錯人了，他就是小野矢二！」

餘罪笑著道，貌似開個國際玩笑，但要說把騙局回溯清楚，戈戰旗可一點也不相信了，他盯著餘罪，似乎受到了侮辱一般，就見餘罪又湊近了點開始了：「你是今年二月份到的太原，在此之前，一直是個北漂的角色，那種比流浪漢不強多少的生活狀態我能了解，那窮得恐懼到骨子裡了，期待著有朝一日腰包鼓起來……其實咱們一樣，我也有過那種時候，對錢的慾望會讓人忽略任何東西。」

「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能懾服馬www.hetubook.com.com鋼爐的人、能威脅我從命的人、能把卞雙林從監獄撈出來的人、能控制得了像何佔山那樣的人，還有，對星海知根知底，能把他們玩弄于股掌的人……好像，還是你們陣營里的人。」戈戰旗笑了，看餘罪驚悚了，他一欠身道：「所以，開價吧。我們的命運只有這個時候，才掌握在自己手裡。」

於是兩人出現了短暫的和諧，甚至還相互一笑，緩和一下緊張的情緒。

餘罪笑了，笑得渾身直抖，這本來是追蹤殷蓉的，在殷蓉走時已經布置了對戈戰旗的監控，監控里無意中拍下了他搬倒桌椅，布置被劫現場，只是等到晚上，才刻意地把畫面留給了監控，於是就有了後來警方排查作出「被劫持」的定論。

「切，無稽之談，真正沒有自信的是你吧？」

扔了通話器，張勤火急火燎的就一句話：廖處，申請紅色通緝令！不管多大代價，一定把他抓回來！

「你到底撈了多少？這尼馬也太牛逼了。」餘罪凜然道。

「你聽我解釋，確實有一位潛逃的重大嫌疑人……」

「如果你足夠聰明，應該能。」戈戰旗道，餘罪不解，他微微地笑著傾身問著：「雖然你足夠聰明，但還沒有聰明絕頂，你判斷出了所有的過程，沒錯，很準確，甚至比我交待都要清楚……可你犯一個致命的錯誤。」

「許局，除惡務盡啊，在這個上面，難道還需要隱瞞？都什麼時候了。」楊誠勸道。

餘罪幽幽地說著，那種狀態他絕對感同身受，除了錢不會在乎其他的東西，他看了看戈戰旗，戈戰旗嗤笑了聲，不置可否，餘罪繼續道：「但是你不同，你比我強，你學的商業、懂金融，那個投機盛行的領域，一夜暴富不是夢想……你來是抱著一個巨大的野心的，這個野心促使你，尋回了你的初戀情人，已經淪落成走江湖耍魔術賣藝的殷沐晨，還有已經當了媽桑的韓如珉，兩個風塵女人，你準備乾的事，其實只要不傻，很容易就能看出來……無非對那些投資商投其所好，對嗎？」

「賤貨，都這樣。」戈戰旗無所謂地道。

「不，絕對不是。」

「謝謝誇獎，你是現在才想明白的？」戈戰旗不屑地道。

「收到。」

「你覺得，我會被你收買。」餘罪不屑道。

「我們是山西省刑警偵查總隊刑警……」

「我可能知道是誰了。」餘罪慨然道，聲音聽上去好不狼狽。

「安靜……聽聽再下結論，我能告訴你們的是，我啟用的是特勤人員，即便被抓住，被關押，也不可能承認自己的身份。」許平秋道，眼裡閃過一絲狠色。

「可我畢竟比你提前一步，等在這兒了，怎麼解釋？」餘罪問。

「肯定能想明白，但你的錢我不敢拿呀！？」餘罪側頭道。

「會是……誰？」餘罪頭疼了，戈戰旗的話很平靜，不像有假，因為案情餘罪已經瞭然于胸，很多糾結並沒有準確的證據支持，只是推測。

戈戰旗一閉眼，黯然拍了拍額頭，這一擊，可能正中他的最脆弱要害了，也是他最忌憚的地方。

「破綻就在這兒，隨隨便便一個電話就騷擾到市值幾十億的公司老總，你不覺得有點匪夷所思？當然，宋星月不覺得，因為這是他的宿仇。但我作為局外人就懷疑了，這種接線員接到的騷擾電話，如果沒有人推波助瀾，肯定會被忽略的……如果沒被忽略，那是誰在推波助瀾？是不是把情況彙報給宋總裁的那位呢？」

也是，餘罪受刺|激了，仰著頭，手抱著，一副無奈狀。

航班上，旅客開始昏昏欲睡了，戈戰旗不時看餘罪一眼，餘罪眯著眼，沒看他，不過那表情肯定是：飈上了！

「這個案子是三層，第一層是宋家姐妹，查清這一層，才會知道集資里有詐騙這一層；第二層是馬鋼爐，幹壞事的小角色都出自他的門下，手裡又掌握著幾個億的資金，陳瑞詳、韓如珉、畢福生都能指向他，只要他露頭，肯定會成為和_圖_書警察的目標……最後一層才是你，但等查清前兩層，你肯定已經完成設計，逍遙法外，這時候就即便馬鋼爐想交待，也有口說不清了，對嗎？」餘罪又道。

「當然不止這個，我怕說出來，會打擊你的自信啊。」

「天然鑽石，我箱子里還有點，正常出境的啊，有購買發票。」戈戰旗道。

餘罪直接擰好，戴到自己腕上，又不確定地告訴戈戰旗：「那我再想想，說好了啊，你要走了這個歸我，你要走不了，我還給你。」

「你自信，你的破綻不多？」餘罪斜著眼問。

他像在恐懼什麼。

「開價吧。」戈戰旗坦然道：「一個人的聰明才智應該得到應有的回報，你贏了，我來支付你的報酬怎麼樣？肯定比政府給你的獎金多。」

「你明明很蠢，怎麼幹了這麼一件聰明得嚇人的事？」戈戰旗牙疼地道，對方可能根本不懂金融。

一直守在悶罐車，對馬鋼爐的審訊也停滯不前了。他說不清何佔山的來歷，所有的事一股腦往何佔山頭上推，可要這樣推，那他就成唯一的主謀了，一省悟到此處，他又開始耍無賴了，邊交待、邊翻供、再擠著交待，隔一會兒，又翻供。

「我猜到你了，你永遠猜不到我。」餘罪道，神神秘秘一笑。

戈戰旗微微笑著，笑而不語。

「那是因為我更清楚，來得早了，只能逮人，不會有錢……我敢保證，在此之前任何一天抓到你，都不會有錢，因為騙子的人格卑劣註定了，他們只相信自己，不會相信任何人，只有在準備出逃的時候，錢才會在身上，對嗎？」餘罪笑著問。

「021號登陸，開始遠程上傳。」

「我人有點卑鄙，可我出身還真不卑微。」餘罪笑著道。

「很精彩，那你為什麼當時不抓我呢？」戈戰旗反問道。

過了好久，甚至戈戰旗起身上了一趟衛生間，等他回來，餘罪還是那麼安安生生地坐著，是啊，飛機上就這麼大地方，能跑哪兒。而且兩人可能成了相互掣肘的關係，不論誰，都不想經歷被外國警察扣留的事。而且兩人不管誰胡來，都有可能導致這種事情的發生。

「這事誰負責？是你嗎？你負得起嗎？」

餘罪可是個葷素不忌的，他接到手裡，看了看，鑲鑽的，他分不清真假，不過這表似乎又普通的表要厚一點，依言擰了下，咦？后蓋真開了，然後差點亮瞎餘罪的眼睛，一蓋子亮晶晶的鑽石。

「和他無關，不過你並沒有收服了她，恰恰是那位警察兄弟征服了她。」餘罪道。

「很簡單嘛，現在都不在中國境內，你一中國警察，還用得著守什麼規矩嗎？」戈戰旗道。好像也是，提醒得餘罪直眨巴眼，越來越認清當下的形勢了，戈戰旗趁隙而入勸著道：「還可以給你很多……」

遠程連接的器里，滋滋的電流聲，通過機上唯一一部微波機載線路，在斷續傳輸著一位特勤發回來的聲音，這時候，在場的諸人又豎起耳朵了……

「為什麼？我可以給你一種安全的方式，你落地肯定過不了海關，你的能力也不足以把我這個大活人帶走，我是日本籍公民，我不想惹麻煩，行個方便這麼難嗎？」戈戰旗道，他在慢慢地脫著腕上的手錶，遞給餘罪，餘罪剜了一眼：「你一塊表就想收買我？」

「有嗎？」餘罪不信了。

「我們其實有很相似的地方，都出身卑微，都矢志不移，你說呢？」戈戰旗道。

「收到。」

到這種水火不容地步，肯定要不死不休了，宋軍急於除掉卞雙林這個後患，而你也看清楚了，這時候他在太原能倚仗的，也只有陳瑞詳了，正如你料，陳瑞詳把查到的卞雙林妻女的消息告訴了他，而且按他的要求提供幫助……宋軍確實有點蠢，還真雇凶來了，結果一來，正鑽進了你們為他設計的圈套。」餘罪凜然道著，理清的頭緒，反而背後有點涼颼颼的感覺，戈戰旗陰陰地看了他一眼，慢慢地豎了個大拇指。

「給你多了，https://m.hetubook.com.com你拿得走嗎？」戈戰旗反問。

「前面那個問題呢？你還沒有想明白？」戈戰旗問。

「當然。」

「你怎麼可能發現殷蓉有問題的？她並不清楚全盤？」戈戰旗突然換著話題，似乎對於被看穿心有不甘。

「你明明很聰明，為什麼老乾蠢事？是不是開始後悔，在太原沒有收買我？」餘罪反問道。

「談不上合作，所有的人在你眼裡，都是工具，包括我……你攀上了馬鋼爐、孫迎慶這一夥，黑白兩道都走通了，於是就開始了你的最終表演，目的，就是為了在最後一刻金蟬脫殼。」餘罪道，他捋著這些紛亂的思路，若有所思地道：「……先是讓星海投資象徵性的出事，然後很快壓下去，造成一個卞雙林在活動的假象，而且讓宋星月覺得，她的影響還在。第二步把矛頭指向星海房地產，陳瑞詳在馬鋼爐的逼迫下不敢不從，而且他對星海也有積怨，於是就爆發了維權、打砸警車事件，這件事鬧大了，這時候，肯定是卞雙林出的餿主意，知道宋軍慣用黑手段，於是把髒水潑到畢福生身上，引誘宋軍雇凶傷害……

起飛后才發現問題，機長向塔台彙報，管理局出動應急人員了，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山西來的幾位特勤，全部控制了，不過他們這一整，讓空管騎虎難下，高度緊張了。

「好，勉強可以解釋。那位神奇的槍手呢？一個對五個，辦完事從容離開，這種事我肯定幹不了，馬鋼爐也許敢幹，可他沒那麼大能力，而且他怕死啊……這也不單單是錢的問題，要不給你錢，你去找幾個這樣的人？你不怕他們反噬？」戈戰旗笑著道，笑得餘罪後背怵然，緊張了。

……

戈戰旗難堪了，這正是他想不通的地方，他疑惑地看著餘罪，似乎在求教。

「出境人員必須遵守到達地的法律法規，如果在降落地著陸，這事協調難度就大了，可能不是我們期待的處理結果。」楊誠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甭指望那些洋鬼子能幹出什麼好事來。

許平秋像是石化了一般，他默默地抽著，眼神空洞，喃喃地說著：「這也是為什麼我們針對星海一直查不下去的原因，也是我們剛對陳瑞詳審訊就整出醜聞來的原因，同樣也是放著大隊警力不敢用，只敢啟用那些沒根沒葉的孩子們的原因……我動不了他。」許平秋道。

「也許是吧，我這樣講，咱們之間，有沒有和解的可能呢？我又沒拿你一分錢，對吧？你不至於拚命拼到這份上吧？真要讓那國警察逮著，關上幾個月，再把你驅逐出境，那得多難看啊？你肯定沒護照，對吧？」戈戰旗笑著道。

「不多，不到十個億……換算成美金，就更少了。」戈戰旗道。

「那個小魔術，記得嗎？那是純江湖賣藝的手法，如果一個女人能玩到這種水平，就不需要賣身求財，跟著你肯定有原因的……我們監視了她不短時間，越看越不對勁，不像有奸|情，倒像有隱情……她給你買葯，給你買吃的、給你洗衣服，不止一次看到她在你家啊……」餘罪說著，忍不住笑了，笑著道：「她走那天晚上，我們還有人看到你打炮了……呵呵……第二天都看到你布置現場，哈哈……」

「那是她的專業，她就靠這個掙錢啊。」戈戰旗道，知道韓如珉的出身，其他就不奇怪了，他只是奇怪于，難道是因為另一位警察的原因，他問著：「因為，那位警察是你兄弟？你才對我窮追不捨？」

所以在聯繫上的第一刻里，聽到的不是商討解決方案，而是兩方仍然在吵嘴。

這是餘罪的一個心結，迄今為止尚未解開，他狐疑地看著戈戰旗，神情肅穆了。

嘖，氣得戈戰旗直梗脖子，他忿忿地道：「餘罪，你能不能別這麼無恥？」

「你確定要聽？」

「你問我？不是你猜嗎？」戈戰旗逗著餘罪。

「呵呵，所以嘛，我們還是有合作基礎的？」戈戰旗道。

「這事……許局，您看……」張勤也進退兩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