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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江紅之崛起

作者:無語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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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南國事 第190章 水師

第一卷 南國事

第190章 水師

這句話倒是讓葉祖珪一愣,冒這麼大的風險,只為問一句話?怕是想說降自己,正待抬手喝其離開時,劉冠雄卻開口說話了。
「小李子,那袁世凱的足疾怎麼樣了?」
沉吟一會,徐世昌才看著眼前的大帥,聲音猛的一下壓至最低。
這下午剛返漢口,謠言就在水師各艦上散開了,在今天光復開始打撈鎮江沉船時,便又有人散布著光復軍在英國製造的戰列艦,已駛抵上海,不日將逆流而上與水師決戰。
「逆賊初起,其勢正虛,正當用兵剿定之時!」最後謝罪後退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從台階上摔了一下,右腳傷的很重,一跳一跳單腿蹦出宮的。
李蓮英早已在旁邊站了許久,等得已經急不可耐了,見慈禧問他,便急忙快步走上前去,一邊給慈禧輕輕地捶背,一邊說道。
「你見著那袁世凱吐血了!」
「那太后便著太醫隨大人出征!」
若非水師官兵的強烈反對,自己和薩鎮冰向朝廷據理力爭,才使得方才重建的北洋水師免遭夭折,以這樣的朝廷,雪甲午之恨……想及此時,葉祖珪心頭上都罩上如同今夜月色似的輕紗,只覺得水師前途的渺茫。
盯視著面前的自己的心腹愛將,葉祖珪喝問一句,但聲音卻不是很大。
「卜五與那陳默然有數百之緣,若是……卜五願望江南居中協調!」
「不知大人那『靖遠』之茶匙是否安好!」
「……所在的每晚人山人海,發生了大影響。街左右相望的報館,家家大玻璃窗外,張貼各地消息。街上日日夜夜群眾擠得滿滿地在探聽,一個逆賊又克一縣之捷報到來,鼓掌狂歡,一個報告失敗,認為這家報館受朝廷指使,誣勝為敗,群眾極度憤恨地把大玻璃窗砰轟砰轟地立刻打得粉碎。自此報館不但不敢在門首披露失敗消息,特別不敢在報上披露……」
應了聲,卻覺這聲音有些熟悉的葉祖珪抬頭一看,卻看到端飯進來的那身著水師軍衣之人竟然是……來者竟然是劉冠雄!
「大人,您的飯來了!」
說話間,李蓮英幾乎是急匆匆的逃似離開了袁世凱在京里的私宅,急搶著回宮向太后稟告此時,那床邊的一灘血卻是蒙不得人的人。
民心皆勢所向,軍心愈趨不穩!
「你竟然還有膽子來此,你就不怕本提督,命人將你索拿歸案,明正刑典!」
看著桌上這張五十八萬兩的直隸官銀號的銀票,李蓮英立馬明www.hetubook.com.com白了袁世凱此舉背後的深意:以前他欠著眼前這袁項城的一份人情,8年前,袁世凱便開始逢年過節送點禮,再簡單不過了。開始李蓮英也不知道,所也不大熟悉這個人,怎麼會送禮呢?但是他也習慣了,因為巴結的人太多了。關鍵是袁世凱堅持若干年,不斷地送,越送越大。
「你們趕緊去找醫生來,我這就回宮,請老佛爺著太醫院的大夫過來……」
這兩天艦上軍心浮動,往海路被沉船所阻,今天上午於九江,炮擊進逼九江光復軍時,長江水師「江平」號炮艇碰懸浮水雷,頃刻之間沉于江中,為保艦船自己不得不下令艦隊撤至漢口,而一至漢口,卻又碰到漢口謠言四起,謠言稱湖北未亂,皆因張之洞與陳默然達成協議,只街時機合適時反正光復。
答對兩句話,只讓這兩位同出一水師、一艦的兩人,陷入沉默之中,陷入對往昔追憶的兩人,表情越是複雜起來,想著想著,兩人滿腹充滿了委屈、痛苦。忽然,劉冠雄竟然放聲大哭起來,越哭越凶,越哭越慘,而葉祖珪自己的眼睛也變得模糊起來。
「卜五,你再湊足一百……不!三百萬兩!就說……就說這是……」
被這一幕嚇了一跳的李蓮英,急忙吩咐了一句。
這份從海軍軍士身上搜得的傳單,雖早已被葉祖珪下令焚燒,可是燒得了紙,焉能毀得了這字字入心之語?
李蓮英出了儲秀宮,迅速地招來一個太監,傳達慈禧太后懿旨:
手一擺葉祖珪開口說道,他本就無意將這逆將索于朝廷,畢竟這事傳出去不知會給自己若出什麼事端,更何況皆是北洋之人。
這樣大約吸了七八鍋,慈禧太后才慢慢地睜開雙眼,向身邊的貼身宮女們擺一擺手,示意她們退下。等到屋裡只剩下李蓮英的時候,慈禧太后衝著李蓮英說道。
「哦……」
在太監去行著太后的懿旨時,李蓮英卻是長嘆了一句,看著這天高雲淡、艷陽高照的天空,在心裏常嘆一聲。
搖著頭李蓮英在心裏感嘆著,然後卻邁著八字步朝宮裡走去,似先前那般感嘆與他全無關係一般。
一聲問,卻是讓抬起的左手懸在半空中,葉祖珪愣愣地看著面前的劉冠雄,右手不由的摸到腰間軍衣下掛著的銀質物件。多年來葉祖珪一直對其管駕多年、立有戰功的靖遠艦深為懷念,無論身居何職、身處hetubook.com•com何處,始終攜帶著靖遠艦專用的,鑄有英文「大清帝國海軍——靖遠」的茶匙,而且寸步不離。
電燈下,躺在床上的袁世凱神秘地將銀票推到李蓮英面前。
剛出門外的李蓮英聽到聲音不對,忙扭過頭來,見狀后也大驚。這袁世凱在京城行在的幕僚們也都圍了過來,這會僕人們已經將袁世凱從床邊扶正了身體。
慈禧聽到這兒,面色一沉,露出些許怒來。李蓮英一看老佛爺的臉色變了,趕緊跪在慈禧的面前。
終於有一天,李蓮英覺得不安了,心想這個人怎麼送了好些年禮,而且越送越大,為何就是不提要辦什麼事呢?這是一個多年的人情,一直以來李蓮英都想把這麼多年欠的人情,可問題是袁世凱從來不給他機會,即便是用他時,也會給他幾十萬兩銀子,自然的人情也就一直欠著。
「有差不多兩個小時了。」
「還是老佛爺知道那些個做奴才的,可那袁世凱的膽兒也忒小點,您這一嚇啊……」
「奴才罪該萬死!奴才罪該萬死!請老佛爺恕罪!」
面上帶著奴才才有的那種謙卑到骨子裡去的笑容,可是這笑容卻是讓袁世凱心裏一寒。
看完這光復報的上「反清檄文」,葉祖珪半晌作不得聲,獨坐于「海圻號」艦長室內,忡忡然彷彿呆了似的。不知過了多久,進了艦長室的李順澤在他的耳邊說。
旁邊的僕人被眼前這一幕嚇住了,聲音凄慘地喊道。
諸如此類的謠言卻使本就浮燥的軍心變得越發不穩起來,在下令艦隊炮擊進范九江的光復軍時,官兵們大都把炮彈都打到江堤邊和稻田裡,水師內部官兵的消極厭戰之心,葉祖珪豈會不知。
之所以要咬爛舌頭演這齣戲,只是因袁世凱想給自己再爭取幾天的時間,拖上幾天,雖說太后頗有手段,可那手段想施展起來,卻還是需要時間。
「起來吧,沒有你什麼事了,看把你嚇的那個樣子!」
取出那茶匙,看著柄上那「大清帝國海軍——靖遠」的英文字樣,葉祖珪神情一黯,露出些苦笑。
「大人!」
「老佛爺,還是您猜的准,那袁世凱的跌傷了足不過是小傷,可……」
終於哭聲畢了,劉冠雄行了一個軍禮。
眼前這幾毀去海軍的劉冠雄,曾是葉祖珪之心腹愛將,即便是他把海天碰沉了,葉祖珪也曾為他奔波求情,以保其命……可葉祖珪怎麼也想不到,不過是幾日功夫,m.hetubook•com•com他從一戴罪革職之水師管帶,竟成了光復軍艦長長官和著三百四十八名海天號官兵,一起從了逆。
想著那已倒向光復的民眾,葉祖珪由恐懼慢慢轉到絕望,木然坐在椅子上,彷彿身子正在被人推向黑暗的深淵。
李順澤輕輕地說。
前腳步進儲秀宮裡,李蓮英便看見慈禧太后輕輕地閉上眼睛,將頭微微地向前傾一傾,含住煙嘴,重重地吸了一口,然後把煙又長長地吐了出來。屋裡便瀰漫著一股香中帶些微辣的煙草味來。
良久,葉祖珪才凄愴地說道。
說著話李蓮英站起了身來,望著李蓮英的匆匆外出的腳步,昨個進宮,在東暖閣里,他不過只是說了一句「逆賊初起,兵雖勢,其定需時日練兵,為今之計應是舉債練兵,從長計議」,結果卻是被老佛爺一通臭罵。
「怎麼了?不嚇唬一下,他怎麼知道自己的本分!」
這會躺在床上的袁世凱怎麼會沒聽出李蓮英那話里的透著的甑,忍不住長嘆一聲道。
想到這裏,李蓮英的嘴角下意識地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旋即又如同潭水一樣沒有任何表情,但讓人覺得又是那麼得容易親近。
雖知道那是謠言,可想著張之洞當初為陳默然的請,再看了一下桌上的「武昌日報」中關於租界內報社的新聞。
說著劉冠雄又是一副泣不成聲的模樣。
「大帥,辦事得有餘地,我們都卷進去萬一出事,得有個局外人來周旋。我就是這個人!」
點點頭,袁世凱怎會不知以太后的英明,自己昨個的「摔傷」,今個的嘔血昏迷,都是為了拖下去,怕那李蓮英一回宮,太后便會派來太醫,若是自己真「昏」了,到時太后又后明正言順削官奪兵,以太后的手段讓那北洋官長甘為其驅使,只不過是幾天的功夫。
同時俯下身貼切著大帥的耳朵輕言數句,原本面帶急色的袁世凱在聽著這幾句話后,雙目一亮,喜望著徐世昌,指著床邊幾那被李蓮英推回的五十八萬兩直隸官銀號的銀票。
「袁世凱啊!袁世凱!你這人情,老李是連給你了,能不通過去,就看你自己的了!」
「大帥,足疾、嘔血,皆不可轉!」
「回吧!」
待李順澤出門后,葉祖珪的腦子才開始轉動過來。
「什麼?天黑了,我坐了多久了!」
「冠雄不欲死後亦不見甲午之恨得雪之日!」
「高麗參兩根,一大一小!」
「卜五,救我!」
心嘆m•hetubook•com•com一聲時,左右沒什麼法子的葉祖珪無奈的搖頭嘆時,門卻被推來了。
「光復軍克複九江后將於江中大布連環水雷、只待艦隊順江而下,即以密雷毀之……」
「哦!」
回頭看著老長官,劉冠雄猶豫片刻,才開口答道。
「可不是,好大的一口血!這次他袁大人是被老佛爺您的一句話給嚇到骨子裡去了」
一句話剛說出口,心頭堵著袁世凱便只一股濃血在胸腔里奔涌躁動著,直衝破喉嚨噴出嘴外,眼前一片昏黑,驀地倒在床邊,什麼都不知道了。
如同睡夢中醒過來一般,葉祖珪反問道。
「大人,每每冠雄見懸于艦艙內楊管帶遺著『雪甲午恥』,日人所欠之債,亦粉身難忘!」
袁世凱聲壓低一下,在聽著門外傳來的腳步聲,便是朝著床上一躺,閉上眼睛了,在醫生進屋的時候,徐世昌卻是退出了房門。
「大人,天已黑了!」
「只怕……此生,你我二人,皆不能得見雪恨之日。」
看著大帥臉上的急色,徐世昌沉思一會答道。
在葉祖珪看來,眼前的劉冠雄早已不是他心腹愛將,而是朝廷的叛逆,當然也是他的敵人。
「今日,大人慾鈄冠雄索于軍前,冠雄絕不絲許怨言,冠雄只請大人記得他日得雪甲午之恨時……」
「袁大人,奴才只是一個傳話的,這五十八兩的賞,奴才卻是當不起的!來時老佛爺只有一句話,大人若是足傷未盡,那……」
「哦!這些個該死的奴才!」
「清廷欲以滿官待取漢官!」
輕應聲,慈禧卻是沒說什麼,只是道了一句。
「若一心為索虜之奴,民族光復之時,所有人等皆沒奴籍!」
想著打從南下來以來聽到的種種謠言,葉祖珪卻是皺起眉來,現在不單民眾皆信謠言,即是水師之中,亦有官兵相信謠言。
慈禧開口說了句,臉上露出些若有所思的神色。
而現在這五十八萬兩的銀票,卻是在提醒著他,是時候還那人情了。想著那人情,想著來時老佛爺的話語。
在劉冠雄行了個軍禮時,葉祖珪卻在猶豫問開口問道兩日來自己心中的疑惑。
「子英,你為何從逆!」
李蓮英看了看慈禧,想著自己欠直袁世凱的人情,便開口說道。
這次袁世凱到是多吐出了兩字,而後面只變一字,卻道出了袁世凱的緊張。
「奴才的腦袋,日夜系在主子的腰帶上……」
他的話讓淚眼朦朧的葉祖珪卻是苦笑連連,庚子年時,在大沽和-圖-書作戰中,停泊在海口內的「海容」巡洋艦及「海龍」等4艘驅逐艦被八國聯軍掠去。后「海容」艦被贖回,驅逐艦卻被英、法、德、俄四國瓜分。辛丑年與八國聯軍訂立《辛丑條約》的議和大臣奕劻、李鴻章等人,建議將中國5艘最大的軍艦「撤售」,表示中國無對外備戰態度,免得引起麻煩。
李蓮英拿眼瞟了瞟慈禧,見老佛爺還沒什麼反應,便又繼續講道。
「此次冠雄前來,只有一話欲問大人!」
「你告訴各艦管帶,今晚我不于餐廳用餐,叫他們煮一碗新鮮青菜湯,再打兩個雞蛋,給我端來就行了。」
劉冠雄恭敬的沖老長官行一軍禮,隨後抬頭凜然地看著面帶怒色的大人。
李蓮英不過是剛一出去,瞧著大帥的臉色中依顯得紅潤,徐世昌便在瞬間明白了緣由,手一揮,令所有人都退出去,道是給大帥讓氣,人不過是剛退出屋,原昏迷過去的袁世凱便是睜開眼睛,一看到眼前的徐世昌,開口便是兩字。
「今個乏了,著兩個太醫去給袁世凱診治一下,順道的把那宮裡的高麗參給袁世凱送兩支過去,記住了,要一大一小的兩根!以固其元!」
李蓮英明知老佛爺不是在生自己的氣,還是趕快跪在慈禧面前不住地磕頭求饒來。
「不意受亡國之命!」
「漢族存亡之機,在諸船主一臂之助。孰無心肝,孰無血誠,孰非炎黃子孫,豈肯甘為異族族之奴隸,殘害同胞?易幟興漢!請勿猶豫!」
推回那張銀票,李蓮英的臉上依然陪著笑。
「維我四方猛烈,天下豪雄,既審斯義,宜各率子弟,乘時躍起,雲集回應。無小無大,盡去其害,執訊獲丑,以奏膚功。維我伯叔兄弟,諸姑姐妹,既審斯義,宜矢其決心,合其大群,堅忍其德,綿系其力,進戰退守,與猛士俱。維爾失節士夫,被逼軍人,爾有生身,爾亦漢族,既審斯義,宜有反悔,宜速遷善,宜常懷本根,思其遠祖,宜倒爾戈矛,毋逆義師,毋作姦細……」
「大帥!」
「看到這茶匙,好像靖遠還在我身邊」。
言閉合上眼的葉祖珪那一直朦著未落的淚落了下來,即便是千辛萬苦亦要重整水師,以待他日洗去甲午之恨,可在此時那自欺欺人的夢想卻是破滅了。想著朝廷如此待水師,心下只覺得一陣凄涼。
「幫我……」
「問題就出在這兒。誰知道袁世凱膽忒小了些,你那一句話,卻是把他嚇吐出了血來,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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