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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四天中，張靖一直在心下思考著這個問題，而在想通這個問題后，雖然有些事情他還一時想不清楚，但是心裏面也是隱約地明白，執政不是惱他殺人，而是惱他未經他的同意自作主張。

除此之外，這裏和其它部門最大的不同恐怕還是轅門外沿著路邊，總會停著十幾二十輛「天馬」汽車，似乎這個部門的汽車比執政府還多，這或許是這裏最大的不同。

「這是校長教導有方」

查志清如實的答道，這或許是他在從事了十一個月的情報工作后，最大的收穫了。在他看來，如果自己是日本間諜或者中國是日本的盟友，或許現在旅順的布防圖已經到了日本人手中，戰場的勝負由此可決。

「若是我連那點容量也沒有，還當什麼執政？」

「你是做情報工作的，這是另一個戰場，這個戰場是一個隱秘戰線，相信你一定已經有所了解！」

「你可以出去了！」

可……可執政為什麼會調動這些人，難道只是為了給自己提個醒？張靖皺著眉在心裏念叨著一個名字，那個人曾經寫過一份報告，而那份報告自己也曾遞到老闆那，現在老闆卻把他調走了，難道是……

眼睛迎著校長的盯視，查志清十分專註地洗耳恭聽。聽到這句話后，他略微一思索，試探著說。

「請他進……」

但話只說一半，陳默然便像想起什麼一樣，然後起身離開辦公桌，來到外間的會客室里。

今天與過去完全不同，一進辦公室后，他便悶著頭，然後直接從文件包里取出自己的筆記本，盯著手中的筆記本，腦子裡緊張地思索著。他一隻手緊握著鋼筆，不時在本子上記下點什麼。而他的秘書，趙平川的臉上毫無表情地站在那裡，腦子裡也在緊張地思索著。

在查志清離開辦公室后，站起身的陳默然點燃一支煙，靜靜地吸著，噴吐著濃重的煙霧，漸漸變得煙霧繚繞起來。

「校長謬讚，志清和圖書只是盡職從事！」

「你是想當魏忠賢，還是想當岳飛，自己去掂量！」

穿著一身久違的光復軍軍裝的查志清，看見執政走出來，趕忙從沙發上起身，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過了一會兒，放下手中的鋼筆，張靖便從桌旁的煙筒里取出一根香煙，「噌」地划燃火柴，點燃一支香煙，接連猛吸兩口，又煩躁地將香煙在煙灰缸里掐滅。

「請校長放心，學生絕不會讓校長失望！」

「一句話，遊戲的不僅需要規則，同樣也需要監控！這不是特務政治，而是政治的必然！呵呵！兩更了！求月票！」

然後執政又盯視著自己說道。

在煙灰缸里彈了彈煙灰，又乾脆在煙灰缸的邊上按著煙頭使勁一旋，香煙就掐滅了。盯視著查志清，陳默然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想著這些他的心裏不能不暗暗打鼓。

此時的查志清，心中有點緊張。以前雖說見過校長，但這麼近的見到校長，還是第一次，而且這次突然接到密令從旅順前線來到南京，而且校長親自接見，這也太突如其來了。

端坐在沙發上的查志清看不到旅順口的那個醫生的俗氣，也看不到京城報社編輯的文氣，有的只是那股軍人氣息。

「如果真的那樣的話，也許有一天，他們會在執政府的大門把老闆的頭砍掉！」

「是的，校長，以學生看來，情報戰甚至關係一個國家的生死存亡！」

深吸一口雪茄煙，擰滅后陳默然又接著說著。

「謝校長教誨！」

「持揚，我對你是寄予厚望的。但是你一定要記住一點！」

滿意地點點頭，陳默然換了一副語重心長的口氣。

執政掌握著這些人的名單，自然知道陳其美……他沒有阻止自己，顯然是希望自己把陳其美解決掉，可接著又是一番敲打，隨後又是這份調令，執政是通過這些舉動提醒自己。

「校長！」

這會於鴻玉進來報告說。

眯和*圖*書著眼睛，想到第二偵緝處從沒什麼能瞞過執政，張靖只覺得脖頸中透著些涼氣，他知道執政……應該是老闆，老闆這是給自己最後一個機會，若是說……

這麼稱呼是黃埔軍校的學生的特權，他們在執政面前永遠只需要稱呼校長，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對於校長黃埔生的尊敬從來都是發自於骨子裡的。

「很快就會有新的法律頒布，這個不需要你考慮，你唯一的職責……嗯！就是警察一樣，而你這個警察，就是作為內部的安全工作，當然等將來，司法部會給調查局新的授權，現在，我已經把人選給你配了一部分，經費也會在調查局成立后，划給你，你要把這個調查局的架子搭起來，儘快步入正軌，開始工作！」

當張靖在那裡思考著老闆的舉動時，公裡外的執政府內，陳默然正在埋頭批閱文件。碩大的案頭，除了幾部電話，就是堆積如山的文件。一杯清茶微微冒著熱氣。煙灰缸內，煙蒂已經快盛滿了，在煙灰缸邊放著一根燃著的雪茄煙，雪茄的香味在房間里瀰漫著。

「你在旅順的情報工作做得非常好，非常努力，我看過一份你的報告，你的報告中提到一句，情報戰固然重要，但情報戰的根本是建立在對敵內部攻克上，一份軍事情報可以決定一場戰役的勝負，由此可見，內部安全工作之重，不亞於對外情報戰！」

他的神態和舉止，和過去並沒有任何區別。秘書給他拎著黑皮包，緊隨其後，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最近幾天，他內心的惶恐與不安一天蓋過一天，那天當他冒著風險對執政說出那番話后，執政在沉默之後只是冷冷地說了一句。

順手拿起茶几上的香煙，陳默然抽出一支先遞給查志清，自己留下一支。查志清有些惶恐地接過來，但卻搶先划燃一根火柴。

陳默然一聽，便用習慣地從一旁拿起雪茄煙，叼在嘴裏。

「黃埔https://m.hetubook.com.com的學生，都是我的學生，我相信你們每一個人，都明白何為責任，何為盡職盡責！」

抬頭望了一眼趙平川，清了清嗓子。

「職責、職責，職守、責任，責任兩字重於千鈞，要盡職，更要盡責，只有明白自己的責任，我們才能辦好事情！」

「我不會搞特務政治！你要是搞錦衣衛或者東廠那一套，小心你的腦袋！」

香煙的煙霧在房間中瀰漫著，而張靖的思緒一下子又緊張了起來，文件是執政府下發的文件，只是一份調令，一份簡單的調令，調走第二偵緝處近百名最優秀的特工，這些特工無不是第二偵緝處最優秀的人才。

查志清正色說道，人道他們是天子門生，可天子門生的苦楚，只有他們自己明白，不要給校長丟臉，這是他們自勉之詞。

想當魏忠賢，還是想當岳飛？

盯視著自己的學生，陳默然的神情變得極為嚴肅。

「好！盡職就好！最難得的就是盡職！」

要麼遵從我的規則，要麼……

「調查局，只是負責對這些反對勢力和政黨力量，進行全方位的排查、摸底，派我們的人進入這些勢力，查清他們的底細，如果說他們的確有從顛復政府或是與外國人合作，就收集證據，最後將這些有繩之以法！明白嗎？」

「嗯，的確，第二偵緝處專長於對外情報工作！這是他的職責，所以我已經做了決定，馬上成立一個調查局，就交給你負責！人員資源都向你這裏傾斜，你要把這個責任擔當起來！」「啊！」

那天張靖的話語在他的耳邊迴響著，他絕不是危言聳聽，即便是最崇高的目的背後，依然有醜陋的一面，在這個行當里可能存在著聖人嗎？不可能？更何況自己本就不是聖人。狠吸兩口，陳默然掐滅了手中的煙蒂，目中閃露出些許異樣的神采。

沉默片刻，陳默然十分嚴肅地對他說道

在趙平川出去后，張靖又點燃了一根香煙，然ｗｗw.ｈｅｔｕｂook.coｍ.com後站起身從身後的保險柜里取出一份文件，他冷冷地盯住這份文件的內容看了一遍后，又點燃了一根香煙。

他用餘光看了一眼處長，他可以感覺到最近幾天處長似乎和平常不太一樣。

「執政，查志清少校到了。」

這一下子，第二偵緝處等於被放了半桶血出去，而在這份調令的背後，又透出一個信號，一個讓張靖現在想起來背後都直冒冷汗的信號，因為在這此之前，執政府根本沒從第二偵緝處拿過任何人員資料，可是眼前的這份調令，卻讓他不得不相信一個事實，在第二偵緝處內，一定有執政的眼線，自己的一舉一動……

「你一直在旅順，不明白國內的局勢，國家短期光復超過我們的想象，為了實現儘可能的光復，我們的政府中成員可謂是魚龍混雜，現在國內反對我們的勢力，有滿清殘餘死硬力量，還有一些政黨勢力，他們在未來都有可以為外部敵人利用。調查局要擔負起在全國摸清、掌握這些勢力的情況，進行系統化的分排、偵察工作！」

「黃埔第四期，查志清，第二偵緝處特工，日俄開戰的電報就是你發出來的話，還有旅順的防禦網資料，你在那乾的很出色，很好，能讓俄國人信任一個中國人，的確不容易！」

南京城內，光復路45號過去曾是滿城內的步兵統領衙門，光復后被沒收，現在這裏歸屬內務部所有，對於外界來說這裏現在不過只是中央機構的一處辦公場所，看著裏面進進出出穿著口個口袋，西式硬領的華式官衣，就知道進出這裏的皆是政府公務員。

車在路邊停穩后，從汽車裡鑽出來后，張靖環顧四周，看著轅門處站著警衛在那裡挺胸抬頭的模樣，他下意識地整了整衣衫的同時，又把一直緊鎖著的眉頭展開了，然後邁著四平八穩的步子進了第二偵緝處所在的步兵統領衙門，便徑直向他的辦公室走去。

說完，陳默然笑了。他的笑一般是不和-圖-書出聲的，而這時卻笑出了聲來，黃埔的學生就是他最大的依靠。

「未來的幾年內這項工作將直接關係到這個國家的生死存亡，這一點你清楚！你要知道自己身上的責任……」

陳默然的表情雖說嚴肅，但還是露出一絲微笑，向查志清伸出手來。

校長的話讓查志清連忙站起來來，立正答道。

走進他的那寬大的辦公室，張靖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才不慌不忙、正正規規地坐到辦公桌前。然後又不急於辦公，而是先喝著茶，一邊喝茶一邊思考問題，若是心情差時時會先點燃一支香煙，慢悠悠地吸著，邊吸邊思考問題。待一支煙吸盡了。而這時他的秘書才不失時機地呈給他一份文件。接著才開始一天的公務。

「是的，校長，有一句話叫謀略乃被謀略國家自身之罪，最堅固的堡壘往往是從內部攻克的，第二偵緝處，往往只負責對外情報，而忽視對內情報安全，所以學生才會向處長遞交這份報告！」

冷冷的一句話后，張靖才滿身大汗地走出了執政的辦公室，接下來的四天，張靖沒有那一天是輕鬆的，幾乎每一天都在不斷的品味著執政說過的話語，包括現在也是。

趙平川注視著處長的舉動，感到他今天的確有點，不對！應該是非常失態。

查志清一愣，校長把自己調回南京，竟然是讓他負責一個新的機構，他囁嚅著正想說話，陳默然已經一揚手阻止他說下去，只是定定地看著他。

「校長，現在我們的法律只是沿用著大清律，恐怕……」

幾分鐘后，查志清帶著自己的新職擔著千斤之擔離開了執政的辦公室，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肩膀上的責任，亦明白自己要去幹什麼，而這正是他所期望的，竟然有些誠恐，但這種誠恐更多的是擔心自己辜負了校長的信任。

「我知道！持揚，你是我的學生，我了解你們，你們是不會讓我，也不會讓這個國家的失望的！好好乾！這個國家就靠我們這一代人的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