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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

「準確的來說是幾年前的歐洲標準，目前英美法德都已制新標準，我國鐵跌標準均系參照歐美各國標準，絕無任何調難之意！」

俞貝德在心下合計一會後，立即出聲挽救道。

「比利時會為了外國公司的利益修改本國的鐵路工程規範嗎？」

「銘舉，你立即動手寫社論！」

鼓動！葉樹聲清楚地知道社論的作用，一直以來，光復報非常重視社論的作用，尤其是他的鼓動作用，本身這篇頭版新聞就可謂是煽動性十足，但還要靠社論煸風點火。

「弱國無外交！非也！強國以強權力量外交，弱國以精神力量外交！」

「不可能！我們不可能接受這一規範！我們要求貴國鐵路部必須調低新鐵路標準！」

「讓步是不可能讓的，我現在可以清楚的告訴你一點，他們要麼接受我們的條件，要麼就等著付違約金，這幫子人修的那是什麼鐵路，過個大橋要減速到十公里，這種鐵路不要也罷，就算是他們把路賣還給我們，這橋都得炸掉重修！」

而鐵路自然的成為了執政府外交第一案，從7月12日開談一月來，倍為各界所矚目，這是民族政府外交第一案，執政府同樣也是關注至極，開始時是 「盧漢鐵路」、「粵漢鐵路」、「關內外鐵路」、「滬寧鐵路」、「津鎮鐵路」、「汴洛鐵路」談判，隨著光復省份的增加「柳太鐵路」亦加入其中，談判不過只展開一月，便因雙方分歧造成談判數次中斷，可最終他們又不得不回到談判桌前。

「崧生，記不記得你剛到外交部時，我對你說過的話，弱國以精神力量外交！」

「這不可能！貴方的幹線鐵路標準，遠超過歐洲同行標準！你們根本是以技術為由施以調難！」

說著陳默然咧嘴一笑，眼中流露出此神采。

政治上的優勢使得《光復報》在短短几月內，成為了全中國影響力最大、讀者最多的報紙，而報社總部卻並不在南京，而是在上海的埔東，入夜時分，報社內依然忙碌不凡，報社的編輯們正在緊張的校對著明天將出的報紙。

周逸揚愣了愣。

梁敦彥搶先答道，而哈弗雷德更是立即補充了一句。

「是你們自己的行為在侮辱自己！」

俞貝德大聲喊叫的同時，哈弗雷德奪過那本鐵路工程規範，翻看兩頁后，同樣驚得面色煞白，這那裡是什麼工程規範，這https://m.hetubook.com.com根本就是想讓他們破產的規範。

強國！日本人拼了命的在東北和俄國人打仗，僅僅只是因為俄國人的威脅嗎？不是，而是為了打出一個強國地位，在這個信奉叢林法則的時代，不在戰場上贏得強國地位，就不會有任何國家去聽取你的聲音。

見對方從技術上加以責難，哈弗雷德便狡黠的從技術上加以反駁。

「出於對合同書的履約，我們會根據合同補充條款規定，追加最高不超25%的投資！」

「執政，比利時不過只是小國，哈弗雷德話語也只不過是怒言罷了，可借款築路涉及到英國、德國、美國、俄國、法國五大列強，如果他們聯合施加壓力的話，恐怕最終我們不得不做出讓步，除非……」

「根據借款築路合同，貴國並未對路線和橋樑條件施以任何限制，而且貴國亦沒有相應的鐵路修築規格所依……」

詹天佑追問一句。

雖說有些擔憂，但梁敦彥仍然駁斥一句，這是執政為這些外國公司準備的一個陷阱，其中的利害關係，已經說的非常清楚，但執政卻要一意孤行。

可被賣掉的權益往往又與新政權的利益息息相關。幾乎是交通部剛一組建，便遭遇了這麼一個問題，滿清最後的幾年，晚清的「借債築路」活動，雖說有均衡列強在華勢力的目的在其中，但同樣依使列強對中國政治和經濟的滲透有一定程度的擴大，這絕不是執政府所樂意見的。

「取下頭版！」

就在他們即將完成報紙的校對時，一間玻璃窗隔開的房間突然打開了。

「不過在更改之前，我們需要得到貴國的新工程規範，用於修改設計圖紙！」

「就是平常讓你練的，能不能翻出花來，就靠你這篇社論了！」

陳默然突然問道一句，在梁敦彥剛要說話時，他又補充了一句。

交通部的會議室內鋪著紅色呢絨布的談判桌前，一邊坐著比利時公司的代表、盧漢鐵路總工程師俞貝德和公司代表，比利時領事之所以未來直接參加談判，無非是想留些迴旋的餘地，同時對於他們來說，這場「路權談判」又是他們直接觀察這個新政權的最佳時機。而另一邊則坐著外交部、交通部的官員，談判的氣氛顯得有些緊張，或許從談判一開始，就註定了談判的氣氛不可能融洽。

與和圖書同僚們取得共識后，俞貝德點點頭，難得的沒有進行多少反駁。

嘴上這麼說著，陳默然的心裏卻是在打鼓，贖回鐵路已經是自己所能接受的最大底線了，若是真不行的話……

「這絕不可能，以三千七百萬五十萬兩的築路款，如按新鐵路標準，超出投資至少超過70%以上！我們業已購買的所有路軌都成為廢品！損失將近千萬兩之多！」

「如果實行新規範，無疑等於讓我們陷入破產境地，我們希望貴國能夠出於友誼，準確我方按照比利時1900築路標準修築鐵路，我方可以保證嚴格遵守鐵路工程規範！」

對方的毫不客氣，讓俞貝德頓時一啞，之所以設計如此低標準的鐵路和路格，根本原因是為了降低成本，就在他一啞的同時，在他旁邊的哈弗雷德則立即接腔說道。

詹天佑拿出早已經準備好各國鐵路工程規範，翻開其中一本比利時王國的鐵路工程規範中的一頁，擺到了哈弗雷德的面前。

在喊出這句話時俞貝德幾乎瞪大的雙眼，他意識到，從一開始，他和其它公司一樣，都掉了該死的中國人設計的陷阱內，他們先是拿著舊的《詳細合同》，與各公司商定工期，像盧漢鐵路按合同原本應在三年前完工，而因四年前的北方動亂，工程受到意外阻礙，影響了進度，再加上光復戰役。

詹天佑的話音不過只是一落，一旁的哈弗雷德卻早已經按耐不住心下的憤怒，他一拍桌子站起了身來。

在說出這番話時，他甚至不斷的對心裏對自己說著，這隻是未成路線，還不到總工程量的三分之二，無非只是少掙點錢罷了，其它已成路段的偷工減料已經讓公司獲得頗豐，而且這幾年的工期的拖延又使公司可以用築路款進行其它投資，這是可以接受的。

「我請問，俞貝德工程師，你在歐洲修築鐵路時，是否曾修建過如此低標準鐵路？即便是光復軍修築的戰時鐵路，恐怕都超過閣下主持設計的鐵路，這究竟是貴公司意圖降低成本偷工減料，還是說俞貝德先生以及貴公司本身就不具備設計修築鐵路的資勵！」

哈弗雷德尷尬地笑了一下，有些悻悻和身邊的同僚們互視一眼，即便是如何狡黠，他都無法改變未成路線必須依造的新定工程規範的事實。

這一切並未出乎他的意料，用言語或者國勢相威奪迴路根本和-圖-書沒有一絲可能，先前的一個月中，談判進行的同時，執政府就已經簽署了新的工程規範，異常苛刻的規範條程，從技術上加以駁斥，從而迫使對方作出讓步。

「不僅線路如此，甚至連像黃河大橋這樣的重要工程，總長3010．2米，共102孔，是盧漢線上最長的橋樑。但貴公司為了減輕投資負擔加快施工進度，基樁深度不夠，施工期間就有8個橋墩被洪水沖毀。根據貴國條程，該橋建成后，保固期只有15年，行車時速僅為10公里……」

梁敦彥的彙報讓陳默然忍不住差點沒笑出聲來，那個比利時人未免也太可愛了一點，如果是英國人、德國人或許他會考慮一下，可說這話的卻是比利時人！

得到眾人的點頭后，梁敦彥方才再次請隨員記錄這一條款。

「根據國際通行標準，鐵路以築路期規格為準，請恕我們無法遵守貴國新制定鐵路標準。」

「那個比利時人不要讓我們對他們的軍隊說話嗎？」

但他們絕沒有想到，對於交通部而言，在所有的補充條款中，最重要的卻恰是被視為「正常」的工期限制以及追加條款，如按照新規，絕大多數承建鐵路公司都將面臨破產或零利潤的境地，而這正是交通部所需要的。

「那是滿清，而不是中國！我提醒哈弗雷德先生注意兩者之間的差別！」

手拿著另一份電報，葉樹聲大聲喊了一句。

說著一份法文的鐵路工程規範由隨員取出遞給了俞貝德，幾乎是在接過工程規範的第一時間，他就翻了起來，不過是一兩分鐘之後，他就猛地抬起頭來，直視著面前的梁敦彥、詹天佑等人，大聲喊了一句。

「請將這一句寫入《盧漢鐵路》追加條款備忘錄中！比方已認同未成線遵循新規之國際慣例！這一點我想大家沒有異意吧？」

陳默然抬眼看著梁敦彥，右手習慣性摸了下唇上精心修飾的普魯士式八字鬍，然後有些懶洋洋的朝著椅背上一靠。

「那就讓你們該死的規範去死吧！我們絕不可能遵守這一規範！如果你們有能能耐的話，就去和比利時的軍隊說話去！」

詹天佑毫不客氣的回了一句。

「……貴公司為了加速工程進度，節省費用，偷工減料，結果建築的線路質量極低。」

作為交通部鐵路工程師的詹天佑，一邊斥責一邊展著自己收集的證據。

「你們當然會得和_圖_書到的！而且現在就會得到！」

「那麼貴方是否同意在未建成路段、橋樑、隧道，遵守執政府新定工程規範！」

拿著對方的圖紙說話時，詹天佑盯視著俞貝德。

詹天佑的表情依然沒有任何變化，這份鐵路標準規範是昨天晚上執政剛簽署的，從一開始，整場談判就完全是一個精心設立的騙局，甚至於交通部根本沒想過繼續履行滿清簽定的任何借款築路合同書，這是上個月甚至不惜作出讓步，也要與各公司簽定合同補充條款的原因。

「借債築路」雖說有列強政府的影子，可畢竟還是「商辦」，自然的在交通部成立后，立即通知各持有鐵路股票外國公司來南京商討鐵路事宜，這些公司不得不買帳，畢竟鐵路所經之地在執政府的控制區于，便紛紛派出代表前往南京與交通部協商。

「這確定沒聽錯？他讓我們去和比利時的軍隊說話？」

得益於光復會的經費補貼甚至於執政府以文化名義加以補貼，《光復報》可以遠比同行更底的價格發行到全國各業已光復的省份，又隨著光復軍的進軍步伐擴張到各省。正像同行們所說的一樣，光復軍所到之處，只過帶去了三樣「一是民族政府、二是產業券、三是光復報」。

弱國無外交！

面對斥責，俞貝德立即站起身急聲答道。

「你這是在侮辱我以及公司的信益！」

外交！可謂是讓滿清的外交官們嘗盡了其中苦澀。滿清外交權喪，一部分是因國弱，另一部分卻是因其骨弱，兩者相疊令國權盡喪。而在取代滿清之後，外交自然成為新政權的要務，而作為外交部長的梁敦彥，在出任外交部長時，作為執政的陳默然只交待其一句話。

看似公平的條款，現在看來根本就是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

詹天佑的表情依沒有任何變化，可心裏卻已經是樂開了花。這條補充條款是一周前雙方商定的，理由非常簡單，在過去五年中，比利時公司已經，先是的以債券利息過低，無法承銷為由加息，又以原料價格上漲、路線困難等為由要求追加投資，也正因如此，在上個月的談判之中，與各公司商定補充條款更多的是側重於工期，以及部分權益的收回。

「立即更新明天的頭版，社論一起發！標題就是——戰爭！我們現在連夜趕稿，爭取明天早晨把號外和報紙一起發出去！」

站在門外的總編輯葉樹聲大聲喊hｔｔps://ｗｗw.ｈｅｔuboｏｋ.cｏm•coｍ了一句，所有的編輯無不是一愣，按說如果這不是發生什麼大事，是不可能改頭版的，從《光復報》公開發行至今，不過只改過兩次頭版，一次是光復，一次是京城陷克。

炎黃4602年的中國，或許沒有那家報紙比作為執政府喉舌、光復會機關報的《光復報》發行量更大的報紙上，在三個月前，這份報紙依還是地下非法刊物，而現在這份報紙卻已經成為中國發行量最大、影響最大的報紙。

又過一會，當頭版的內容經電報局遞送員送來之後，報社內編輯無不是處於半獃滯之中，他們從未想到一場鐵路談判竟然會演變至此，不僅談判破裂，甚至於對方還以戰爭相威，而提出威脅不是英法德俄那樣的列強，而只是一個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在何處的小國。

「這自屬應該之事！」

「按照國際通行標準，築路期間，發生修築規格變化，未成路段需嚴格遵守新規，這一點哈弗雷德先生沒有詫異吧！」

只是一句話，讓梁敦彥琢磨了足足一個月，才品出其中的味道，而對於其它部門在涉及外事時，依然如此，所謂的精神力量，無非就是，國勢弱點沒關係，可若是說連骨都頭都弱了，那就怪不得不成他國魚肉了。

「社論？」

「非常抱歉，這點我們無法接受！交通部的職責是按照工程規範標準監督鐵路、公路以及碼頭建設！」

「除非什麼？除非現在讓步是嗎？」

「貴國鐵路工程規範亦作如此規定！」

骨頭要硬，要進退有節，該爭的權益要寸步不讓！就是這個依然是個弱國的中國，目前辦理外交的核心。話說起來很是容易，誰都可以說，可做起來卻是難上加難。這滿清的64年，基本上把所有該賣的權益賣完了，還有什麼好爭的。

「這個……」

對於這句話，或許沒有任何人比中國人更有體會，自64年來，自從國門被洞開的一刻起，從滿清官員不知外交為何物，到交了學費從知其然不以所以然，再到知其所以然，又因弱國之勢而依無外交。

雖說有分歧，但最終雙方還是達成協議明年12月31日份之前完工，對此已經補簽了合同追加條款，根據合同規定每遲一天，比方就要支付三萬五千兩的罰款，三十天後罰款翻倍，隨後每三十天日罰款增加一倍，直至合同到期，而如提前一天交付，中國政府則提供三萬五千兩獎金。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