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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江紅之崛起

作者:無語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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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南國事 第237章 大林子

第一卷 南國事

第237章 大林子

從傍晚直到午夜,清軍先後發起七次進攻,每一次第三營面對的壓力都比前一次更大,清軍投入的兵力一次比一次多,而炮火也一次比一次猛烈,偶爾的甚至還以馬隊冊應,一派不到黃河不死心的念頭。
「等陸洪濤的人撕開那鹿岩,你二叔領著十營馬隊前導,你領四營馬隊、六營步隊居中,馬隊冊應,步隊取堡,老三你領十營馬隊隨你二叔直搗十八里鋪,沿途砍殺,且要不計死傷,只要在中間炸開了花,這鐵核桃就是個爛泥巴!咱河州馬家可就指著這一仗了!」
看著他趙晟的臉上滾下熱淚,伸出手將這個人拉進地堡,隨後用土板堵上狹窄的入口,藉著槍焰,他能看到年青的臉上連鬍子都沒有,只操著甘肅腔。
「大,既然如此,為何咱們以壘圍之,這光復軍最多只有兩萬,咱們可有三十萬,圍上個兩月,一準能餓死他們!到那時……」
「當年左帥不還言著,西北不留馬嗎?可最後咱馬家的祖宗,又怎麼帶上這紅頂子,靠的就是莫泥溝一戰之威,逼的左帥不得不依持咱們,不把光復軍打痛了,他們是不會拿正眼瞧咱們的!」
即便是再多的仇恨也無法改變血肉相連的同胞之情,戰壕內的士兵顯然已經無法再接受眼前地這一切,他地臉上滾下了熱淚,這些都是他的同胞啊!而現在卻被他們像殺死牲口一般的殺死了
儘管之前的戰鬥早讓他變得鐵石心腸,但這時聽著那空氣中淡淡的慘嚎,聽著那悲鳴,他的心卻是突然軟了下來!他突然丟下手中的步槍跳出了戰壕,發狂般朝前方沖了過去。同時揮舞著雙手大聲地嘶吼著
「軍心不容亂,我豈會不知,國邦代行軍法,甚得我心!」
「反!怎麼反?」
聽著空氣中傳來的槍響,馬安良看了眼帳內的兒子們,
「這那裡是打仗,根本就是送死,光復軍孤軍困守此地,我軍以壘圍之,圍上一月,其勢必餓死https://www•hetubook.com•com,無需讓兵士平白送死……」
就在這時機槍手突然停止射擊,吼道∶「快,快加水!」,
「再過半個時辰,會再行衝鋒,還請國邦騎隊代為驅檢潰兵!」
「連長,他們把鹿岩炸開了!」
的槍聲響了起來,
「陸帥,即便是要反,現在也不是反的時候!」
這會馬安良的臉上才露出些可惜之色,這次三地可是男丁盡出,連十五六歲的男丁都上馬提刀了,開始時是想博得功名,可現在卻是想保下一族的榮華,甘肅人忘不掉的東西,他又怎能忘掉?這腦袋還是自己守著的穩當,真被拆了人散了馬,自己這腦袋可就別人旁人褲腰帶上了。
跪在地上的參將不停的叩著頭。
「再等會!」
依在聯絡壕和土壘間士兵們拚命的扣動著扳機、拉動著槍栓,他們用手中德制毛瑟步槍收取著貼地的廉價的生命!機槍手面帶著嗜血的表情操著機槍拚命掃射著,沒有任何心理上壓力,似乎當真是在掃射著一群不值得憐憫的螻蟻一般。
參將叩著頭,即便是心腸再硬的官佐看到死這麼多人後,也會變得心軟,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黑壓壓如螻蟻一般人出現在月亮中時,
看著天空炸開的幾道轟天雷,騎在馬上的馬國良立即興奮的嚷了一句。
「大人,那馬安良分成是想借光復軍之手,屠……」
朝帳外看一眼,馬安良又繼續往下說著。
說出這番話馬安良沒有任何不適,當年他爹就是靠著這手得了左帥的信用,不打痛他們,他們又怎會生出收悍勇為已用之心,漢人中從來都是良莠不齊。
「這漢人就是個大林子,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自然也就良莠不齊了。強者如龍如虎,卑劣之人又如豬如犬,這第一騎兵師,可是騎著高頭洋馬,拿著洋刀、洋槍,咱們……就是在鄉撒撒威風罷了,真碰著他們可還真是勝負難料,所www.hetubook.com•com以才要不惜一切強攻第六師,拿下第六師,西北局勢必為崩壞,到時精銳軍兵出潼關之時,就是用升允的人頭表忠之日!」
軍帳內的馬安良冷吐出兩字,繼續擦著手中的河州刀,幾十年前河州刀本無名,亦無名匠打制,可現在河州刀卻是西北第一名刀,靠的是陣上撕砍樹其名,以人身為訓全其身。
「還請的陸帥莫怪,軍心不容亂,國邦不得已方才代行軍法!請陸帥責罰!」
就在這時地堡內響出一聲叫喊。
數千騎兵的吼叫聲著實驚人,刀光整個大地都隨著馬蹄而震動起來。
步槍、衝鋒槍、機槍、迫擊炮發射彈雨吞噬螻蟻們生的希望,但他們仍然貼在地上,甚至沒有呼喊,沒有嚎叫,只有死亡時才會發出一聲慘嚎。他們知道,叫的越猛死的越快。
趁著帳內無人李世傑跪在地上,連叩了幾個頭,隨後才瞪著通紅的眼睛。
十營數千人騎的騎隊在大地上奔騰綿延達數里之深,行進時大地似乎都在瞬間動了起來,數千騎兵一起奔騰的效果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或許只有用地動山搖這個詞語可以形容這個場面,被無數鐵蹄踏的轟隆隆作響揚起的黃地浮塵一直綿延十數里。
不等他說完,在他身後突然閃過一道白光,下一刻跪在地上的參將身首分家,血濺出了尺許遠,提著河州大馬刀的馬國邦似是無意地看了眼微怒的陸洪濤,雙手一抱拳。
在他抱拳請鞠時,一旁馬隊上的騎手們收起槍,擎著火炬一般的河州刀一聲不吭擁上來,他們壓著馬,馬蹄在黃土上踢踏著,似乎是想用馬蹄聲提醒著陸洪濤。
「噠、噠……砰……噠……砰……叭」
就在這天地為之震動、空氣中只能聽到蹄聲的功夫,天空中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嘯聲,下一刻空中炸出了近百團爆焰,接著整個前沿頃刻間被炮火籠罩著,震撼天地的蹄聲被爆炸聲取代了……
m.hetubook.com•com痛,痛呀,俺要俺娘」,
「殺!殺!殺!」
眼中流著淚的趙晟按著這孩子胸前的傷口,熱血卻仍然在指縫間滲出,這孩子抽動了一下,就咽了氣。
「兄弟們,沖啊!」
隨著官佐們的嘶吼聲,揮舞各色雜旗清軍立即朝前撲去,殘酷的戰爭可以教會人們許多東西,在幾次衝鋒之後,這些人學會了很多,至少了他們知道了在地上爬行,以避免被子彈擊中,此時他們的舉動正如他們的生命一般,似螻蟻一樣貼地爬行,在遠處,騎在馬上手持著河州刀的騎兵盯著這群螻蟻,在他們出發的地方,橫七豎八地躺著屍體,那是被砍翻的逃兵。
當騎隊這在進攻時,在騎隊中閃著大小紅色黑色黃色的旗幟,而後方的騎兵則跟著這旗子衝鋒。這會拚命衝鋒的騎隊全然不顧前方不及躲閃的步兵,也不顧四周地堡掃射的子彈,只是拚命向前衝著,步兵在馬蹄下被踩成了肉泥,戰馬被擊倒時,後方跟隨的騎手操馬跳過馬屍向前衝著,原本的浪潮般的馬隊,在接近時,突然又變成了十幾道尖錐,直朝著被推開成空的鹿岩衝去。
雖是面色鐵青可他卻依然強壓著心頭之火,盯視著那些騎隊,他想把這馬國邦正法了,可……
就在這時,他們已經逼近了樹梢製成的鹿岩,爆炸聲開始不斷的迴響著,那是他們在用火力炸鹿岩。一個提著大刀清兵發狠一跳,跳進碉堡邊的壕溝中,趙晟想也沒想,舉起手槍一槍射倒。這個人穿著土布衣,手中只握著一把大刀,月光下能清楚地看出他滿臉驚悸。
偶爾的當一些崩潰的人掉轉身子逃散時,在黑暗中就會專出馬蹄聲,接著又是逃兵們的慘叫和騎兵的歡叫聲,生於死之間,在三營陣地前又一次出現了一座屍牆。
說著他又把話頭一轉。
馬鞍山製造的MJ02式重機槍的槍管冒著蒸氣,螻蟻們成片地倒下,但是後面不斷有人補上來,有些人在越過和_圖_書在同伴的屍體時,又被來打倒在屍體上。
閉上眼睛,馬安良又憶起了當年碰到的捻子騎隊,河州馬隊沒佔著便宜,僧王的蒙古鐵騎也沒佔著便宜,人家少時不會騎馬,可若是騎上馬……
曹達駿反問一聲,作為師爺他自是已經看透馬安良想幹什麼,說好聽了是想擒賊擒王,拿下第六師,西北可定,說難聽了卻是想借光復軍之手,屠盡左翼軍,左翼軍沒了或是殘了,那升允無非就是任其揉捏的玩偶罷了,升允看不出來嗎?他能看不出,可相比于漢軍,他寧可信馬安良無路可退。
隨後一發子彈貫穿了他的額頭,他撲倒在陣地前成片的屍體上,順著子彈的衝力滾了一圈就不動了,躺在地上的他有些不甘地看著夜空。
「兄弟們,別送死了,別沖了,別沖了……」
「陸帥,咱們反了吧!」
雖是夜晚,但幾乎所有人都可以清楚地看到那貼地而來的清軍在距離只有百十米時,突然站了起來如潮水一般撲上來,機槍手瘋狂射擊,重機槍的槍管冒著蒸氣,清軍成片地倒下,但是後面不斷有人衝上來,有些絆倒在同伴的屍體上,但仍然捨命撲過來。
「大,咱們要是把這第六師吃了,你覺得他們真的會……」
「大人,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糊塗,你沒看報上寫著,光復軍第一騎兵師坐鐵路南下到鄭縣了嗎?從鄭縣到這要幾天?至多十天的功夫,那第一騎兵師可是在關外和老毛子的騎兵隊一刀一刀砍出來的,庚子年在京城,咱們隨甘軍一起去,可沒少吃老毛子騎兵的虧!人家能從老毛子騎兵隊佔著便宜,更何況是咱們……人家都說漢人骨子裡不會騎馬,可當年的捻軍的騎兵,那才是第一強騎啊!」
一夜下來,在寬輔超過四公里的三營的陣地前,清軍已經丟下了近萬具屍體,一時間空氣中儘是血腥味,慘淡的月光映照于地時,地上散落的屍體,只讓人心寒,而在屍體與屍體間,凄和圖書慘的慘叫聲不斷的夜空中回蕩著,那是無人收拾的傷員發出的慘嚎。
機槍的中斷讓趙晟突然感到一陣寒意。一個班的戰士以步槍與輕機槍拚命射擊,重機槍的水管里很快就裝起滿了了,再度發出狂吼,陣地前形成了一座屍牆。
「成了!」
朝前走兩步,走到陸洪濤身邊曹達駿壓在他的耳邊輕言幾句。
瞬間斂起臉上的怒容,陸洪濤上前一步扶住馬國邦,嗓間擠出笑聲。
回么帳內,再也無法控制心頭怒火的陸洪濤在嗓間悶吼著,雖是吼聲,但聲音卻不大,他不敢喊,他不願拿自己的和四萬兄弟的命去賭,升允不信漢軍,以回隊為主,又以回隊為監,左翼軍雖有近五萬漢軍,可卻有6營馬隊4營步隊監視,一但有所異動,6營馬隊便會騎著戰馬揮著河州刀縱營砍殺。
「升允的那點心思我豈會不知,什麼柱國大將軍,什麼中興第一武將,都是狗屁,這河州刀再利,也利不過光復軍的大炮、洋槍,這次你大我帶出了二十五萬子弟,能活著回河州、回寧夏、青海的,能有五萬,我就知道了!」
夜幕中的士兵們紛紛拉動槍栓,瞄準著前方,機槍手已經為機槍裝滿了冷卻水,副射手托持著彈帶,輕機槍手據起了輕機槍,衝鋒槍手端起了衝鋒他,他們即將迎來新輪的屠殺。他們的面前的陣地前到處都是死屍,乾涸的黃土地早已被屍體的血液染紅、浸潤,但這一邊倒的屠殺仍然在繼續,似乎永遠都沒有盡頭。
「我要殺了他,早晚都要殺了他!」
「破陣者賞銀千兩,擅撤者殺無赦!」
通紅的機槍管扔到水中,順著槍膛噴射著一股水蒸氣,瞬間讓地堡內的溫度增加些許,在槍機手的右側,散落著以千計的彈殼,身後的彈藥箱已經打空了一箱,副射手正拚命的為彈匣壓著子彈,在地堡之間樹梢插地而成的鹿岩,這會要麼是被清軍的火炮炸碎,要麼就是被那些清軍拚命推開,或用火藥炸碎。
「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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