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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那裡有消息嗎？是陛下的許可，還是……」

這一個顯得文質彬彬的聲音，似乎是自己的秘書。

「陛下，如果您做出……」

這時電話鈴又響了起來，查志清深吸一口氣，擦了擦手心裏的汗，拿起話筒：

「局座，有什麼吩咐嗎？」

張靖選擇了低頭，陛下難道真的準備這麼做嗎？如果調軍隊進城的話，那麼陛下就是在向他們表明一種態度，陛下絕不會介意用武力的方式解決一些問題，也許……也許陛下會解散咨議院，甚至可能會逮捕咨議員。

張靖的話讓陳默然冷冷的一笑，接著把視線投向窗外。

是什麼樣的決定？無非是逼自己放棄權力，至少是一部分權力，咨議院正在利用這個機會從自己的手中奪權，而且是在立憲之前。

可……

陛下準備幹什麼？

「所以我有責任帶領帝國不受干擾的走向強大不是嗎？」

是不想去處理嗎？

冷嘲著，陳默然幾乎可以想像那些人會說什麼，他們的會把自己的行為說成為自己分憂，似乎所有的一切出發點都是忠君忠國的，毫無私心的，可事實上呢？他們為什麼願意冒這麼大的風險，不惜繞過自己做出一些決定，無非就是想通過緩步快走的方式，向自己索要權力。

「恐怕會造成帝國不穩！」

「為什麼自己非要卷進這個是是非非裡頭啊，為什麼不能簡單一些呢？……」

「陛下，帝國是您創建的。」

為什麼會這樣？

「陛下，根據目前我們所掌握的情報，咨議院很有可能……」

電話里的聲音雖然非常恭敬，但卻顯著十足一種疏遠。

「他們準備背叛我是嗎？」

「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還有其它的事情嗎？……」

但這不過只是一時的心理上的掙扎而已。過了不大一會兒，查志清已經穿戴整齊，端著一杯茶，坐在書桌後邊了。書桌上放著手銬和手槍。這不是配發的手槍，而是一支勃郎寧手槍，在調查局中，絕大多數探員都使用https://m.hetubook.com.com小巧容易攜帶的勃郎寧手槍，書桌上的手槍是去年承辦調查局槍械進口的外國洋行送給查志清的禮物。

「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麼辦……」

過去自己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為了維持帝國的穩定自己可以很輕鬆的去「製造證據」，書信、照片等等只要是有利於法庭審判的，自己都會製造出來，現在的國家經不起任何風浪。

「是的，陛下！」

「但他們不知道，中國的立憲之路走快了，是容易出事的！」

沒等對方回話他便放下了話筒，在放下話筒之後，查志清理重的坐靠在沙發上，雙神無神地看著陛下的畫像。

望著在書房內踱來踱去的陛下，張靖不禁為那些咨議員擔心起來，難道說……

「剛才孫處長下令將調走了一批調查員，似乎是青海的軍事監獄發生了一些事情？」

「你記住！」

「局座，根據我們目前所掌握的情報來看，咨議院已經決定繞開陛下……」

「確定嗎？」

「情報局在盯著自己！」

「但是，現在咨議院正在逼朕作出一些決定！」

看著桌上的那支小巧的勃郎寧手槍。

鳥盡弓藏……

推翻陛下？

「是不是還有在簡報中不曾提及的情報？」

「但是，陛下，您卻不得不去考慮可能發生的事情！」

「那些人都是社會名流，他們對民眾有著很大的影響力！如果他們不支持朕，很可能會造成民眾對朕失去信任是嗎？」

並沒有想象中的怒斥，站起身來的陳默然離開辦公桌，開始在書房裡踱步。

「陛下！」

在彙報的時候，張靖下意識地看了陛下一眼，他明白自己的彙報也許會讓陛下雷霆大怒。

「所以，我準備給他們倒一桶冷水！」

「現在，我們打敗了日本，民眾第一次享有了國民自豪感，我相信在那些人和皇帝之間，國民會選擇皇帝，而不是那些所謂的名流！」

「……」

「你覺得我今天把軍隊調進hｅtuｂｏok.coｍ.cｏｍ南京怎麼樣？」

甚至於……

張靖只是用一句簡單的話語作出了回答。

「這一點他們很清楚，可以說非常清楚。所以我絕不會妥協，否則我會被逼上絕路，不得不幹些……」

微微睜開眼睛，看著畫像上的陛下，查志清苦笑了一下，自己投之以全部的忠誠，可最後……自己是不是應該想個辦法以圖自保？

南京長慶區富民巷一棟並不顯眼的高級公務員住所內，並不算寬敞坐在客廳里，查志清獃獃地望著電話機，反覆回味剛剛結束的對話。

難道自己這是在背叛陛下嗎？看著畫像上身著戎裝的陛下，查志清一時分不清自己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

終於在陳默然看完簡報之後，才抬起頭看著他問道。

想到這些，查志清不禁有種不寒而粟的感覺！或許自己是陛下的學生，但查志清相信，單憑自己的做的事情，早晚有一天，陛下一定會對自己下手。

「或許這個詞有些嚴肅，但他們的出發點卻只是為了權力，這是唯一的出發點！這是不能容忍的！」

做情報分析，從來都不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推測一份情報可能造成的影響時更是如此，為了能夠儘可能的推測出每一個細節，在幾個小時中，他一直趴在辦公桌前，不斷的推測著種種可能。

聽著陛下的用詞，張靖的心頭一緊，陛下到底還是……

「是今天上午的會議嗎？」

「如果說，他們是為了國家，我或許可以容忍一些，但是，我們必須要看到一點，那些試圖反對我……」

「現在，或許到了一個關口，也許會有很多人支持我，也會有人反對我不是嗎？」

「請講。」

「在立憲之前，朕必須要擁有足夠的權力，只有如此，中國才能避免一些錯誤。」

「如果同咨議院發生衝突，很有可能造成國局失穩，畢竟那些人……」

「歷來一向如此，也許中午之後，就會有一些人來到這裏，告訴朕，他們是如何如何的期待著hｔtｐs://m•ｈｅtｕbｏoｋ•ｃｏｍ•ｃｏm為君、為國分憂！」

在心裏甚至還沒冒出這個想法的時候，查志清便立即打消了，再怎麼輪也輪不到他，連袁世凱那種人最後都不得不交出兵權，更何況是自己。

抬起頭查志清的雙眼投向掛在牆上陛下畫像，自己應該報之以忠誠才對啊！對陛下的、對帝國的忠誠，這原本就是自己的信仰啊！可為什麼現在卻顯得猶豫不決呢？

而此時，帝國情報總局局長張靖則站在辦公桌前，他按照習慣一動不動地站在辦公前。

「哦？」

在說話的時候，陳默然開始在心裏反覆考慮可採用的方案，如果真準備那麼乾的話，會不會引起什麼不可挽回的後果？

是自己不能去處理這件事嗎？不是！

閉上眼睛查志清想起自「上海叛國案」案發之後，自己還有調查局為了達到目的，所做的一些事情，很多事情都是在陛下的默許下進行的，對於陛下來說，他需要讓那些人進入監獄，受到控制，所以他默許了這一切，甚至還隱諱的暗示過一些事情。

「局座！」

沉思著，他又拿起電話，但在拿起電話之後，卻又沉思了一會，最終又重重的放下了電話。

「什麼時候？」

坐在辦公桌后的查志清，開始按照自己的方式，開始在腦海中和鉛筆下，勾勒著事件可能演變成何種情況。在反覆梳理推測之中，查志清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和任何一個可能造成的影響，甚至還考慮到了陛下會採取什麼樣的措施對付那些不再順從的咨議員。

「陛下，咨議員大都是社會名流，如果……」

……別苑的辦公室內，一大清早，在進入辦公室后，陳默然便在自己辦公桌後面，翻閱著每天的情報簡報，而在辦公桌的一旁，還堆放著大量的報紙，每天陳默然都會給自己幾個小時的時間，去翻看這些報紙，作為帝國的皇帝，自己負責全國的官員任免，報紙總會透露出很多信息，比如記者對某一位官員腐敗的報道，在看到報道之和圖書後，自己可以在第一時間派出調查員調查那一官員的腐敗問題，只有對腐敗持以零容忍才能消除腐敗。

壓抑著心中的怒意，陳默然在說話的時候，聲音變得愈發嚴肅。

查志清開在在桌上他記下自己現在掌握的情報，然後對這些情報進行分析，準確的來說是分析如果自己不將此事報告給陛下，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麻煩，以及會對政局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有時候，儘管不願意，但是我們卻不得不去做一些事情。」

不待張靖把話說完，陳默然便主動地開口說道，同時哈哈一笑，馬上又嚴肅起來。

在陛下的意願達成之後，所有的陰謀都是由自己和調查局進行的，自己一直以來最擔心的是什麼？

沉默片刻之後，陳默然皺眉問了一句，然後站起來挺直了雙肩。

陳默然接過來說道。

沉默片刻后，陳默然換了一個名詞。

「根據內線提供的情報，明天，咨政院將全票通過《國貨準則》，同時將正式討論拒簽《限制赴美華工條約》。」

可現在……為什麼自己在面對著這件時的時候，卻顯得有些猶豫呢？

「是的，是L1提供的情報，自從z1返回南京之後，他們便就這兩個問題進行了數次會談。」

「他們認定我不會立憲是嗎？為什麼？他們為什麼試圖繞開我企圖單方面通過決意，表面上，他們是為了國家！但實際上呢？他們是為了權力！為了奪權！」

放下手中的鋼筆，陳默然的雙肘撐在桌面上，看著張靖。

沒來由的，陳默然吐出了一句話，一句自己都想不到的話。

張靖微微垂首，又繼續說道。

這次輪到張靖沉默不語了。

「先輕生重！」

張靖點點頭，這正是自己來些的用意。

如果自己不提前告訴陛下的話，陛下就將不得不去面對一個事實，咨議院正在擺脫「擺設」的地位，一但咨議院與陛下發生衝突，到時會不會造成國局失穩呢？答案是毫無疑問的，但不知為何，查志清卻很難做到過去可以輕鬆和圖書做到做到的事情。

沉默片刻，陳默然又繼續然後說道：

「哦！」

「可……陛下，」

「九點鐘！和往常一樣！按照我們所掌握的情報，他們今天會通過《國貨準則》。到下午的時候，也許他們會對拒簽《限制赴美華工條約》進行討論……」

可現在卻有一些人正在試圖干擾自己！他們正在出於種種目的干擾自己，想從自己這裏搶奪權力。

終於在黎明時之，查志清終於確定了兩個可能，最終只會有兩個可能。

啪地拍了一下桌子，陳默然站起身來。

是不能容忍他們的反對，還是他們的奪權？一時間陳默然自己也分不清楚，但是他卻明白一點，如果真的讓自己派兵，恐怕自己還真難下達那個命令，有很多時候，心裏可以去想，嘴上可以去說，但真的要去做……很難！

如果陛下當真成為中國傳統上那種金口玉言的皇帝，那麼早晚有一天，陛下不會再需要自己，到那時自己該何去何從？調查局從成立至今做了太多的事情，而那些事情一但傳出，對帝國、對陛下聲譽的打擊……

低著頭張靖緩聲勸說道。

「局坐！」

這時陳默然的聲音顯得平穩而且沉靜。

在放下電話之後，查志清整個人便陷入了思緒之中，做為帝國調查局局長，直接受命于陛下，不可不謂之位高權重，可此刻面對這件事，他卻發現自己不僅束手無策，甚至竟無法集中精力思考。

他的話讓查志清一愣，旋即他明白了因由。

陳默然知道每一次張靖親自送來情報簡報的時候，往往都意味著在簡報之外，還有一些需要口頭彙報的情報，那種情報實際上是……

不知為什麼陳默然並沒有繼續說下去，他明白那些人正在逼著自己干一件最不想乾的事情，他們難道不知道，自己可以容忍一些事情，但是絕不會容忍他們把自己逼上一條絕路。

點點頭，陳默然倒是沒有否認這一點，但是在沉默一會又開口問道：

幾個鐘頭后，查志清看了看自己的懷錶，深夜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