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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所有人，在聽到這個報告的時候，他們都用同樣的言語咒罵著大胆妄為的日高，原本，南遣艦隊是有機會回來的，可是日高的膽大妄為，卻導致了南遣艦隊的慘敗。

讓人恐憂的消息就這麼傳播著，人們對靖遠號的恐懼也升至最頂點，每當他們談論靖遠的時候，甚至用「它」來代替，人們甚至都不願意或者說不敢提起靖遠，他們甚至以為如果自己一提到靖遠號，強大的、不可擊沉的靖遠號就會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也就是4億多，前幾年，滿清的財政收入的三成，可都是用來的還債了！若是說，日本好好償還賠款，還是能還得起的！」

沉吟片刻，陳默然又緊跟著詢問道。

十一年前，甲午戰爭時，日本制定媾和目標是至少得到朝鮮「獨立」，獲得一定額度的賠款，而最後的遼東戰役、威海衛戰役無不是為了獲得更有利的媾和條件，更多的賠款進行的軍事行動，在日俄戰爭爆發之前，日本制定的目標是至少控制朝鮮，爭取南滿地區為日本控制，戰爭的目標、媾和的條件，往往會在戰爭初一爆發即加以制定，而最終戰爭的目標，卻總是會被種種因素左右著，或是因為戰爭順利而擴大，或是因為戰爭失利而縮小。

「千萬別放棄啊！仗還要打下去！」

然後他又沉默一會，緊接著又強調道。

「是的，陛下！」

「根據前線的戰報，靖遠號雖然贏了這場海戰，但本身也遭受了重創，至少需要在船塢內躺上半年，所以，咱們還有機會！」

管明棠如實地回答道，儘管他是中國的財政大臣，但對於日本的財政收支情況卻是了如指掌，而聽著陛下的話，他隱隱猜測出，這次陛下準備從日本索要什麼。

「陛下，甲午戰爭賠款在中國財政史上產生了劃時代的影響，滿清財政經濟也是自此一蹶不振。由於清王朝建立后，沿襲的仍是『量入為出』的傳統收支原則，所以，當甲午戰爭爆發后，清政府的財政頓感萬分支絀。為籌集戰時軍費，清政府先後兩次向英國滙豐銀行借債，共計庫平銀28653961．78兩。償還外債成為國家財政支出的大宗。后又向俄法、英德借款，而三國更是不斷提出苛刻的借款條件，不僅使中國在經濟上蒙受了巨大損失，而且在主權上受到了極大損害。中國為支付日本賠款舉借了龐大的債務，列強通過借貸攫取了中國大量利wwｗ•ｈｅｔuboｏk.ｃｏｍ.ｃoｍ權，控制了中國部分財政主權。從此，清政府『量入為出』的收支平衡狀況遭到破壞，中國的財政經濟長期處於列強的壓迫之下不能自拔。」

接著陳默然的語氣變得有些沉重，儘管只是猜測，但以日本人的貪婪，自己又怎麼可能猜不出日本人到時會開出什麼樣的條件呢？

而在這個時候，儘管有著「東方納爾遜」之稱，但依然被稱為「悶葫蘆」矮個子老頭東鄉平八郎，卻在最初的沉默之後，看著通令軍官問道一句。

在他最後道出這個數字的時候，所有人都是一驚，雙目一睜，陳默然幾乎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741578255兩！不，不都是2.5億兩嗎？

曾經參与的甲午賠款具體事物的梁敦彥，自然是在瞬息間回答了這個問題。

「那麼，葉卿，你覺得的佐世堡如何！」

「其他人沒什麼意見了吧！」

或許是出於擔心他們仍然反對的原因，陳默然又強調一句。

長吟著不再言語的陳默然看到眾人神情一窘，在心底總算是出了一口氣。

聽著通令軍官再次重複著這個噩耗，身為聯合艦隊參謀長的島村速雄，則面色蒼白的張張嘴想說些什麼，但最終卻是一方不發地坐了下去，整個人儘是一副不安之色。

「大家被這麼一大筆錢嚇到了？」

彙報的軍官又特意強調道。

「諸位辛苦了」。

冷哼數聲，陳默然感覺自己的心在抽痛著，7億4千萬兩白銀，這就是甲午戰爭中國付出的代價，那裡是什麼兩億五千萬兩白銀！

沉吟了很長時間，秋山真之肯定地回答道。

在眾人被那個噩耗驚的面無人色的時候，東鄉卻是非常平靜應了一聲，然後他又繼續說一句。

「嗯！主餐是牛排、青菜沙拉，甜點是蛋糕，另外每名軍官的都要喝兩杯威士忌酒，雙份的，要兩盎司！」

而在這種恐懼之中，甚至都沒有人再去關注什麼「帝國國內通貨膨脹」以及「帝國為緩解財政壓力，大量印發紙幣」之類的「謠言」，而在這種恐懼之中，幾乎所有人，所有知道南海海戰消息的人，都渴望著聯合艦隊的回應，可聯合艦隊卻出人意料的沉默了下來。

「15倍，至少150億元的賠款，到時，每一個中國人，都需要負擔至少35元以上的外債，我們可能需要50年，才能夠還清外債，而每年支付本息將超過6億元！ｈetｕｂｏｏk•ｃoｍ.ｃoｍ」

「這個……實在是太艱難了！」

「陛下，截至上個月，日本財政支出為53530萬日元，額外戰費外債支出為42075萬日元！本年度超過十億日元，應該沒有任何問題！」

一聲反問，陳默然神情變得極為嚴肅。

面對陛下的反問，梁敦彥不無沉重地點點頭。

「如果富士號的船舵未被擊毀，如果南遣艦隊還有那怕一艘戰列艦，那麼擊沉靖遠還是有可能的，所以，這就是一道算術題！」

沒錯，就是不安！

島村速雄這時道出了一個不得不去面對的現實問題，南遣艦隊的慘敗已經證明了一個現實問題，任何前致遠艦，在致遠艦面前根本就沒有取得勝利的可能。

「這麼說來，甲午戰爭賠款，就是中國經濟衰弱的直接根源了！」

當南京皇宮政務樓內的商討著最基本的媾和要求的時候，遠在大洋彼岸，此時的日本卻正被一股莫名的情緒左右著，這種情緒不是激動、不是憤怒，而是不安。

「陛下……」

「記住，無論如何！」

轟的一聲，所有人聽到這句話，都把目光投給了陛下，望著他滿面儘是不可思議之色，陛下，陛下難道不知道，這麼一大筆錢，別說是日本，就是換成英國、美國都不一定能支付得出來。

「南遺艦隊7艦攔截靖遠號幾近全殲！」

島村速雄這會道出了不同的意見。

「可不是嘛，甲午賠款開了這個先河之後，庚子賠款可以說是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勒索，清政府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導致後來財政經濟陷入全面崩潰。而列強利用索取賠款的擔保品又是海關稅、常關稅、鹽稅等，截留政府財源，控制中國財政，左右中國政局。」

哼哼，冷笑著，陳默然似乎看到了日本舉下這筆外債之後，關稅、鹽稅、煙酒稅等等皆被英、美、法、德等國接管的一天，每年支付幾億元的利息，這筆沉重的負擔將會導致日本經濟徹底陷入崩潰，而這恰恰是去掉這個強敵最好的選擇。

在他人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陳默然把視線投給葉祖圭。

「110億，這是賠款條件！這一點朕堅持！」

接著秋山真之立即拿出一張紙，為司令官和參謀長做起了算術，很快一個結果呈現了出來，看著那個結果，無論是東鄉或是島村都緊皺著眉頭。

「石見號一等戰列艦、富士號一等戰列艦、出雲號一等裝甲巡洋艦、高砂號防護巡洋m.hetuｂｏoｋ•cｏm•cｏm艦……」

陳默然反問一句，見眾人不再言語，便點點頭。

「好嘛，別人吃咱們的肉的時候，從沒有手軟過，現在到好，輪到咱們有機會吃別人肉的時候……」

「如果我們戰敗了，那麼這一次，日本又怎麼可能放過對我們極盡壓榨的機會？110億……可以說，我們支付的將遠多過於此！」

接著，他又站起身來，衝著勤務官吩咐道。

「南遣艦隊與靖遠艦作戰遭受慘敗！」

「已經確認了，富士號沉沒了！」

陳默然又特意強調一遍，這句話等於告訴他們，這筆錢要麼讓日本人出，要麼就要帝國財政部支付。覺察到葉祖圭視線中的詫異，陳默然衝著一笑，這也是沒辦法，自己不堅持，不知道他們還會說出什麼樣的話來。

任何一場戰爭，在爆發之後，任何一方都會設討戰爭的最終目的、媾和的條件，從而確定軍事行動的最終目標，否則沒有明確目的戰爭，會導致戰爭規模無限制的擴大，軍費開支的急速膨脹。

「陛下，臣以為，如果我們現在設定媾和基準，那麼賠款額盡量限制在日本政府能夠承受的範圍內，不要給他們造成過度的財政壓力，過度的壓力將使政府崩潰，這樣的局面不符合我們未來的利益。」

「哦！」

「該死的日高！」

「阿蘇號沒的任何損傷，笠置號被三枚105毫米炮彈擊中，千歲號被兩枚105炮彈擊中！」

「是的陛下，儘管旅順基地已重新投入使用，然旅順攻圍戰業已證明，旅順易受攻擊，所以不可為帝國海軍北方之要港！」

「日本既然一年能收入5億余日元，其實110億說多也不多，說少也不少，按照咱們庚子賠款的那個借法和賠法，他們即便是支付了110億的賠款，還款息算成50年的話，日本每年僅只歸還各國本息，嗯……」

「還不錯啊！至少我們還有三艘巡洋艦可以投入下一次海戰！」

「如果在進攻第二艦隊時，我們遭受了損失的話，那麼還有機會擊敗第一艦隊！」

無人接腔，怎麼可能不會被嚇到，這筆巨款任何一個國家支付出來，都等同於付出亡國的代價。

「741578255兩！好一個741578255兩！」

「怎麼樣，你覺得！」

張之洞不無憤恨的補充一句，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甚至特意看了一眼陛下，只看到陛下臉上的怒色變得更濃，甚至隱有爆發之意。

扭頭hetubook.com.com看著管明棠，陳默然便開口詢問道。

「那差不多就是十億日元了？」

「那好，就按照這個數字乘以11吧！這就是我們接受媾和賠款條件！」

「嗯！」

「嗯，甲午賠款本息相加是7.4億兩，差不多是滿清10年的財政收入，而庚款日本所得亦是滿清1年半的財政收入，兩者相加，計以十一年，滿清執行的是『量入為出』的傳統收支，即收入即為開支。」

「甲午戰爭時，日本人開出的是相當於滿清財政4倍的賠款，庚子談判，日本支持的是旨在榨乾中國的10億兩賠款，12倍于中國年財政收入，若是我們戰敗了，我估計會這麼多！」

分成一百年！

是啊！

「可，」

袁世凱的語氣同樣略顯底沉，作為前北洋大臣，他豈會不知道這賠款。

當消息在日本的大中城市漫延開來的時候，人傳人的消息，總是會傳多，最初，人們傳著的是南遣艦隊損失了4艘軍艦，接著，是5艘，再接著，甚至於整個聯合艦隊傾巢而出攔截靖遠號，不僅未擊沉靖遠號，反而整個聯合艦隊亦遭受重創。

聽著這個數字，陳默然沉默良久方才開口說道。

而管明棠吱嘸半年，想反駁陛下，卻發現自己根本就辦法反駁，這那裡是什麼從內庫中拿錢，根本就是從內庫中拿錢出來借給國家的一筆「風險投資」啊。

仗還在打下去，這個時候東鄉平八郎表現出來的平靜，安慰了原本緊張的眾人，在眾人心情稍定之後，東鄉留下了秋山真之和島村速雄。

「葉卿，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現在海軍在北方似乎沒有優良之大型軍港！」

「當，當前」

雖問有些沒頭沒腦，但秋山和島村兩人都知道司令官問的是什麼。

「聯合艦隊遭受重創！」

管明棠的聲音一落，周圍立即響起一陣附和聲，看著附和著管明棠的大臣們，陳默然心底一陣苦笑，如果自己不堅持的話，恐怕對於這些人來說，他們能開口要個兩三億，就算不錯了。

「但不是中國人擊沉的，在富士號的船舵被擊毀后，見已不能脫離戰場，日高將軍下令船員撤離，之後引爆了彈藥庫，在中國人擊沉他之前！」

在驚訝之餘，臉上的怒容變得更濃了。

「不要忘記朕從內弩中拿出了5.5億充當軍費，相當於帝國財政為此戰準備戰費之半，所以，無論結果如何，只要打贏了，朕都要至少得到50億元的貢金！」

「那麼今天日本的財政支出hｅｔｕｂooｋ•ｃｏｍ.ｃom是多少？」

眾人被聯合艦隊司令官的表現驚呆了，在他們依然驚訝而沒有醒過神來，東鄉又加了一句：

說著，陳默然正反正的三次伸出自己的左手。

秋山真之毫不客氣地說道。

核算了一會後，張之洞慢聲慢氣地說道。

不待管明棠說話，陳默然便笑了一下，看著眾人說道。

而被視為「聯合艦隊戰術靈魂」的秋山真之則是一副面色凝重的模樣，同樣坐在那一言不發，只是靜靜的坐著，如果現在日高在他的面前，他相信自己一定會拿軍刀砍死那個混蛋，自己明明已經讓他撤退，為什麼那個該死的混蛋竟然選擇了無視命令。

這句話不過是剛一道出，眾人的只覺得這場會議似乎變了味，從一場商談基本媾和條件，從而確立帝國戰爭政策的會議，變成了一次「痴談」，而主導這一切的卻是無從辯駁的陛下。

「阿蘇號、笠置號、千歲號沒事吧！」

這話一出，眾人一陣啞然，他們幾乎都不敢相信這是陛下說出來的話，陛這是明擺著要錢啊！而葉祖圭看著陛下時，更是一陣詫異，陛下不是說過他不要一分的賠款嗎？

「甲午年的2.5億兩賠款，開了一個頭，也正因如此，才有了辛丑年的一人一兩！」

「好了，早餐應該在三個小時前，就應該吃了，和午餐一吃吧！」

「而根據辛丑條約第六款第13號附件規定，中國對日本賠款總數為106854177日元，若記以利息，中國實際對日本支付賠款多達2.1億日元以上！」

這會在眾人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東鄉平八郎卻又衝著大家輕輕一鞠躬，然後說道。

「那麼，如果我們戰敗了呢？」

沉思良久之後，看著那個算術東鄉艱難地吐出一句話來。

吱嘸著，張之洞這位內閣總理大臣到是開了口。

「現在，我們只能去賭一把！」

儘管還沒有得到政府由其是聯合艦隊的證實，但是一些消息靈通，尤其是那些與中國有著緊密貿易往來的會社，都在第一時間得到駐華會社的密電，詢問聯合艦隊是否在南海遭受慘敗，被封鎖的消息，就這樣在整個日本漫延開來。

「若是能全殲第二艦隊的話，還有機會！」

「那好，第一點共識達成了，接下來就是割地的問題，朝鮮和琉球的問題一定要解決，這兩個地方都是中國的藩屬，于情于理都應該收回來，但是日本曾割佔過台灣，所以咱們必須要考慮到這個點！」

741578255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