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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統先生，這項法律儘管提高了上千種進口商品的關稅稅率，但意在通過增加進口商品的價格來鼓勵美國人購買本國商品、增加政府收入、以及保護農民利益。您在競選時曾經承諾會提高農產品進口關稅以幫助受困的農民！」

農業的長期衰退，農民的生活水平每況愈下，一直是美國政府關心的重點，胡佛在競選時就做出提高農產品進口關稅保護美國農民的承諾。

然而，到1921年停戰、世界糧食供應恢復時，美國農民突然發現這一農業革命帶來的不過是農產品過剩：棉花價格從戰時的每磅35美分跌至1920年的16美分，玉米則從每蒲式耳一美元半跌到了52美分。

而與時同時的在大洋彼岸另一個人同樣陷入了猶豫，或許他的選擇相比于司馬要更為容易一些。

范鴻飛有些懶散地靠在座位上，作為國會外交委員委員會的主席，在這個時候外交的核心就是關稅，不需要想象范鴻飛也知道中國在作出這個反應之後，美國人會怎麼樣回應中國，他們會進一步提高關稅，再接著全世界各國紛紛會出台相關的貿易保護法、提高關稅。

留意到總統的猶豫不決，威爾斯.C.霍利依然用自己在國會上提到的數據說服著總統。

「增加對農產品的關稅其實並非十分重要，提高的食糖的關稅是為了幫助西部種植甜菜的農民，提高小麥關稅是為了對西北邊區的麥農進行補貼，提高亞麻子的關稅是為了保護西北農民免受阿根廷同類產品的衝擊提高棉花關稅是為了保護英佩瑞爾河谷的農民免受埃及棉業的衝擊……但是提高牲畜和乳業的關稅會傷害美國與加拿大的邊境貿易，絲織品、裝飾性瓷器、醫療器械和其他玻璃製品以及小刀、手錶機芯、汽車、輪胎等數千種商品的關稅提高，將全破壞一直以來美國所仰仗的自由貿易精神，屆時各國將會制定報復性關稅法，將會進一步重創美國的工業……」

4月份，股市開始下跌，到5、6月份，每當胡佛總統發表一次樂觀的議論，股市就下滑一次，與30年10月的投機性下滑不同的是，這次價格下跌的幅度都很小，但卻步步為營，不可逆轉的。而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美國人再一次把自己推向了絕地。在30年播下的又一棵種子在31年結出了惡果。

「違憲？我們的憲法里從來沒規定過總理只能連任兩界，當年他這麼做只不過是想樹下一個不成文的傳統而已，明修，如果他真的復出了，我們需要調整我們的方略了！甘心做個在野黨行監督責任吧！」

「……法案將有助於我們于解決自二十世紀一十年代到二十年代就一直困擾美國經濟的生產能力過剩問題，這又是由經濟中的極高通量、連續性的大規模生產以及在農業上農業機械的廣泛使用而帶來的生產效率的顯著提高導致和圖書的，根據我們的評估，在關稅法通過之後，美國農業產量將提高15%，以紡織工業、成衣工業為例其將在關稅法的保護下，開工率將增少95%以上，提高關稅將有助於提高國內企業的市場份額，挽救處於衰退的勞動力市場，緩解目前的失業壓力……預計將會新增加不低於150萬個就業崗位！」

來自俄勒岡州的共和黨人眾議員威爾斯.C.霍利看著猶豫不決的總統，提醒著總統他在競選時做出的眾多競選承諾。

「但願我們今天做出的決定是正確的！」

兩天前J.P.摩根的首席執行官托馬斯.W.拉蒙特在離開白宮時向記者發表聲明，聲中依然帶著難掩的憤怒，不怪他如此的憤怒，作為外債的主要承辦者之一，J.P.摩根對提高關稅最為敏感。如果債務國無法向美國出口其產品，那麼他們如何獲得外匯的以償還他們的債務。

「呵呵！老呂，當年那位慷慨歌燕市，從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的汪兆銘，恐怕今這次要白歡喜一場了！他今天是高興了，可明天我的活就多了！」

看著面前的法案胡佛顯得有些猶豫。在此之前，自己曾已經要求國會下調關稅稅率，但是國會卻反其道而行，不僅僅只是提高了農產品的關稅，反而提高了數千種產品的關稅稅率，這有違于自己的初衷。

「啪、啪……」

看到汪兆銘得意洋洋的接受大家的祝賀時，范鴻飛嘴角輕蔑的一揚，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非常反感這個有「國會美男子」之稱的汪兆銘。

即便是在金融危機爆發后，美國人的投機心態並沒有很快消失，最初的事實說明，手頭有錢的人買進股票的從法是正確的，在銀行界和政府的努力下，在1931年年初，股票市場挽回了其絕大部分損失，人們談論著一個小的「牛市」，伴隨著汽車和商品房銷量的增加，商業性投資不斷擴大。胡佛總統於1931年3月7日繼言「所有的跡象表明股市崩潰給失業造成的最壞影響將於未來60天內消失。」

「明修，剛才我們收到消息，復興黨中央黨部決定推遲兩周后黨代會。」

而華爾街以堅韌的意志面對股市崩潰，並將30年10月的崩潰視為慘痛但有益的教訓，幾乎每一個都像位哲學家。「我不得不認為股市崩潰終究是一個有價值的教訓，同時，在這期間，我們所積累的經驗必將為今後的帶來裨益……整個經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有活力。」

剛坐下的汪兆銘被這個消息驚的差點沒站起來。

「這……這怎麼可能！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推遲黨代會？國會兩院議員選舉兩個月後將會展開，他們怎麼會推遲黨代會？難道……」

在汪兆銘落坐之後孔祥熙扭頭輕聲說道，這個消息是剛剛從外面傳來的，在半個小時前復興黨ｈtｔps://ｗｗｗ.hetｕbooｋ•com•coｍ中央黨部秘書處對外宣布將推遲黨代會召開時間。

1930年10月，紐約股市崩潰之後，赫伯特.胡佛總統並非如傳說中的那麼消極，被動而又無能為力，他宣布了多項減稅政策和公共服務事業計劃，並要求公用事業部門加快新工程建設。他還將工商界要人如進白營，說服他們保持現有的工資水平水平，以抑制購買力的下降。

「是啊，現在咱們只需要等著黨代會召開就行了，你覺得這次黨代會，先生會選擇在什麼地方？」

終於胡佛拿起了桌上的金筆，

由於緊張的預期心理，幾乎是在白宮辦公室向外界發布總統簽署《霍萊—斯姆特關稅法令》的第一時間，紐約股市再次大幅降底，自由貿易的時代隨著這一法案的通過而徹底終結。

「快！趕快，找法律專家，去翻憲法，去看看他這麼做是否違憲，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可以上訴最高法院！請大法官裁決他復出是否違憲……」

孔祥熙的語中帶著些許不定之色，這個黨內同樣聲音亦包括自己的聲音，身為革命黨的一員自己或許應該支持兆銘，但是為了孔家自己必須要支持那個人，現在只有那個人能挽回當前的危局。

到那時一但出口再次受阻，外交委員會、外交部恐怕會被那些商人們煩死，而這有可能進一步惡化當前的經濟危機。

1931年6月17日，胡佛用六支金筆簽署了1931年5月美國國會通過的《霍萊—斯姆特法令》，提高了1093種商品的進口稅率（其中有50種商品由免稅改為徵稅），農產品和原材料的平均進口稅率升至48.92%，其他商品的平均進口稅率升至34.3%。

「老呂，你看那汪兆銘得意的模樣！幸好他沒喊著不進口一滴美國石油，要是他喊著給美國石油加稅，恐怕明天四大石油公司的人就會找他拚命，或許說老百姓就會找他拚命！」

范鴻飛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濃濃的調侃之意，即便是中國可以不進口美國的一切，但是美國的石油中國卻是離不開的，儘管突劂斯坦的油田已經開採，每年可以向國內提供600萬噸石油，但是相比於火車運輸數千公里的「高價」石油，國內的石油企業更願意購買相對廉價的美國石油，畢竟蘭芳以及國內的石油產量，遠不能滿足國內的工作需要。

端坐在總統對面的該項法案由來自猶他州的共和黨人，參議員里德.斯姆特，不停的向總統解釋著通過斯姆特—霍利關稅法的必要性和緊迫性。現在關稅法案已經得到國會的通過，只需要得到總統的簽字，法案就是即時生效。

而汽車業巨頭亨利.福特則在白宮花了一整個晚上力圖說服胡佛否決該項法案，他稱它為「一項愚蠢的經濟政策」，摩根的首席執行官拉蒙特在兩天前曾親自來白宮請求自己否決這項法hetubook.com.com案。

汪兆銘剛一走下發言台，迎接他的就是朋友們的祝賀，畢竟正是貿易委員會要求國會立即召開的這場聽證會，這或許是中國歷史上時間最短的一次聽證會，幾乎沒有任何爭論，僅僅只是多個部門作出簡單的證詞后，會議便進入了下一個議程，

呂仁笑了笑，那模樣似乎並沒有把汪兆銘放在眼裡，兩天前呂仁和很多復興黨人一樣，對這次選舉憂心忡忡，而現在……完全沒有任何擔心，畢竟……

說到這孔祥熙的臉上滿是無奈之色，有什麼比選舉尚未開始，就甘心承認失敗更讓人無奈，原本這是一次機會，復興黨在經濟危機中的表現為各黨的競選加分，即便是不能獨自贏得選舉，但至少可以獲得組建聯合政府的權力，而現在復興黨卻在面臨危機時祭出了自己手中最大的一張王牌。

是簽署還是拒絕？胡佛幾次想拿起桌上的金筆，仍每一次都在半途放棄，這是一個選擇題，這麼做到底是對是錯？

法案在提交國會審議期間，保羅.道格拉斯、歐文.費舍爾、詹姆斯.TFG.伍德、弗蘭克.格雷厄姆、厄恩斯特.帕特森、亨利.席格、弗蘭克.陶西格和克萊爾.威爾科克斯組織了1028名美國經濟學家聯名簽署了一份請願書，請求自己否決該項法案。

而中國對美國石油的依賴多少讓美國人有些有恃無恐，而石油一直是中國平衡中美貿易順差的有利武器，否則按照每年十數億美元的貿易順差，不等現在恐怕幾年前中美之間的貿易戰就打的個你死我活了。一年三千萬噸石油進口量2.5億美元的石油貿易再加上鎳、銅、鉻、鉬、廢鐵、棉花、小麥，很大程度上平衡了兩國之間的貿易，即便是中國的工業並不需要的那麼多石油和稀有金屬的前提下，政府仍然大量進口，一方面是為了戰略資源安全，而另一方面則是出於平衡中美國兩國貿易，避免中美貿易爭端的惡化，儘管過去的幾年貿易爭端從未停止過，而現在所有的問題都因經濟危機而激化、爭端只會不斷加深。

「就差跪下來乞求赫伯特.胡佛否決愚蠢的霍利—斯姆特關稅法案了！」

「誰也無法保證不是嗎？兆銘主席沒看到自從報紙上的那篇文章出來之後，國人像瘋了一樣不停的朝他的發電報、寫信，甚至於就是在我們黨內，亦有同樣的聲音，認為現在只有他能挽回危機，其他人只會將這個國家拖垮。」

聽到的呂仁的話，范鴻飛說到一個非常感興趣的話題，復興黨高層已經決定在西北之外召開黨代會，但是會選擇在什麼地方呢？到西北市之外如開黨代會，這可是第一次，甚至於為此還推退了黨代會的召開時間。

儘管是山西人而且家族企業同樣是屬於西北系，但孔氏實業公司卻意外的是革命黨的支持，畢竟孔祥熙算是革命黨前領袖孫中山的姐夫，wwｗ.hetubｏok•cｏｍ.cｏm特殊的姻親關係令孔家只能選擇革命黨，而不是復興黨。

「你的活多了，先生復出的機率也會加大不是嗎？」

位於白宮西翼橢圓形的總統辦公室內，坐在辦公桌后的胡佛總統神情顯得有些疲倦，或許真的像是朋友們說的那樣，自己恰巧在大難臨頭的前夕擔任總統，甚至於可說是自作自受，因為自己在當商務部長時只醉心於提高生產力，卻不注意購買力不足的危險性。

拉蒙特和福特以及基它經濟專家的警告不時在胡佛的耳邊浮現，而且早在的法案在眾議院獲得通過，各國貿易抵制便已經爆發，各國政府紛紛提高了針對美國產品的稅率，儘管這時還不知道美國參議院或各委員會是否會同意調高稅率。當時美國政府總共收到了來自外國的34份正式抗議。

「總統先生……皮革、皮革製品、鞋業、造紙用布和毛紡品、農業化學藥劑的關稅，同樣是有必要的……而提高肉類產品關稅是為了阻止阿根廷對美國的出口，提高紡織品和成衣關係是為了解救蕭條的棉紡行業和成衣行業……國內市場擴大后，美國各州農民便可從中受益匪淺……農民購買力的提升將有助於我國的經濟恢復……」

站在國會發言席的汪兆銘喝了一口茶，作為國會貿易委員會的主席，同時作為革命黨主席，汪兆銘知道，自己提出的這個貿易保護將會為革命黨在今年的選舉中謀得加分。

幾乎是在美國總統簽署《霍萊—斯姆特關稅法令》的消息剛一傳來，中國國會便召開緊急會議，而會議的核心就是討論應對這一法案對中國經濟的影響，在這個敏感的時候，面對中國最大的貿易夥伴，中國必須要儘快做出選擇，畢竟1093種商品中，有684種商品是中國對美貿易的強勢出口產品，或許他國可以等待但中國卻不能。

1914年歐戰打響，嚴重打擊了世界的糧食供應，導致糧價飛漲。美國農民立即大規模提高產量。拖拉機等革命性農業機械的數量，在戰爭期間翻了四倍，到達八萬五千台左右。這不僅大大提高了勞動生產率，也淘汰了九百萬頭左右的農用牲畜，三千多萬畝用於餵養這些牲畜的土地，被騰出來耕種糧食和棉花，使農業產量大幅度提高。

幾乎就像本能的一般，汪兆銘想到了憲法這個中國一切的行為的核心，中國的政治、生活幾乎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憲法的保障下進行，而現在唯一能阻這一切的或許只有憲法了。

突然間原本面帶喜色的汪兆銘被自己的猜測驚的血色全無，全不見先前意氣風發之色。

這種新的經濟民族主義的抬頭和形成，破壞了美國的銀行外交家所倡和建立起來的自由貿易和資本流動體系，如何能不讓他們憂心忡忡。

「人家當年可是刺殺滿清攝政王的豪傑！這會能不得意嗎？革命黨主席！革命黨推舉的總理候選人，現在革命黨、國民黨和_圖_書、共和黨可是對總理之位虎視眈眈，似乎咱們註定要失敗似的！好像他汪兆銘明天就該改口叫汪總理一般。」

儘管不是商人，范鴻飛也知道自由貿易對中國的重要性，英國、法國不同，他們有龐大的殖民地市場，而中國卻和美國一樣，對外出口的根本在於自由貿易，現在無論是美國提高關稅或是中國的報復行動，都直接導致了自由貿易時代的結束。

這樣理性的認識反映了美國人堅信金融危機已經結束，但是事實呢？它不過剛剛開始。

美國華盛頓特區中心北接拉斐特廣場，南鄰愛麗普斯公園，與高聳的華盛頓紀念碑相望的賓夕法尼亞大街1600號，是一座白色的二層樓房，這裏便是美國總統府所在地——白宮。

在汪兆銘話音方落，議員們的用他們的掌聲代表了一切，現在貿易保護是必須的，而且是已經到了迫在眉睫之境。

「……當美國人通過《霍萊—斯姆特關稅法令》打破了自由貿易精神的時候，我們仍然在討論著，仍然給予美國人足夠的時間，讓他們去反省，但是就在昨天，美國總統已經簽署了這一法案，在太平洋有超過15艘滿載著貨物的中國商船，不得不掉頭回國，因為美國公司在高額的關稅面前不惜支付違約金和訂款，拒絕收貨，先生們，現在我們還在猶豫著什麼？難道讓美國人用貿易保護、關稅壁壘阻止中國商品進入美國的時候，我們還在進口著美國的廢鐵、美國的棉花、美國的小麥嗎？不！我現在要說的是，只要美國的關稅壁壘一天存在，我們就不會有美國進口那怕一磅棉花，我們的農業不需要保護嗎？我們的工業不需要保護嗎？同樣需要保護。」

「在突劂斯坦和新疆現在積壓著十數萬噸棉花，在農民的穀倉內積壓著大量的小麥，為什麼即便是這樣，我們仍然沒有通過關稅保護他們，是因為我們一直堅信著自由貿易和國際分工是維繫世界經濟的根本，而現在面對美國的貿易壁壘時儘管我們仍然堅信自由貿易，但卻不得不做出一個無奈的選擇，放棄我們始終堅持自由貿易原則，轉而推行全面的高保護關稅政策，通過非常進口法、緊急關稅法！諸君！我墾請大家，立即通過兩項法案！」

亨利.福特降底了小汽車的價格，並把工人的工資提高到每日7美元。同時美國聯邦儲備銀行精心組織了一系列的利率快速下調，這樣截止到1931年6月，其貼現利率降低了50%以上，降到了2.5%。

「但是……」

或許在別人看來，汪兆銘此時的表現有些幼稚，但十多年來，憲法早已經深入人心，無論是政黨或是民眾都越來越習慣於用憲法保護自己的權力，很多時候一些習慣總會在不經意間養成。

呂仁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期待，先生雖然沒有明確表態，但至少已經在原則上認同了復出，現在所剩下的就是黨代會的召開和適當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