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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是一大片開闊的草地，草地躺著幾頭被打死的牛，再往前的是一排籬笆，那裡等距離的戴著一些樹，儘管這裡是良好的狙擊地域，但是敵人依然沒有任何動靜，最先爬上的土堤的士兵們，儘管想像訓練場上一樣猛打猛衝，但是對死亡的恐懼仍然讓他們的動作顯得有些畏縮，軍士和軍官仍不時的叫喊著，同時不時的吸響哨子，凄愴的哨聲在空曠的草地上空回蕩著。

卧在草地里肖強和李瑞有些不太樂意的站立起來，爬過的近兩米高的土堤，其他人也慢慢的往上爬，肖強第一個爬到頂上，然後轉身伸手幫助自己的兄弟。

「好了，兄弟們，你們看到了，德國人並沒有把我打死！」

「我還不知道，究竟為什麼需要將軍！」

「不一樣的，你是知道的！」

如果可以的話，方略恨不得一把掌抽眼前的這位不要命的少爺，他差一點就害死自己，如果子彈再偏上幾寸，就是他穿著防彈衣也別想保命。

把他的屍體托到一邊，李瑞慢慢的擦去自己臉上的血。

在鄰近的田地里，也出現了稀疏的散兵線，士兵們同樣嚴肅而疲憊不堪，慢慢的朝著一個土堤的前面的壕溝推進，那個土堤的輪廓分明地橫亘在平坦的綠色草地上，呼嘯的炮彈照舊在他們的頭頂掠過，但是暫時聽到到步槍和機槍的聲音，機群飛回波蘭去了，地面上散布著銀色的金屬箔片，這些金屬箔片是飛行員投下迷惑敵人雷達的裝備，在耀眼的陽光下，在濃密的綠草中，金屬箔片閃著光彩，肖強跟李瑞並肩前進，不時被他們那炫目的閃光照的眯起眼睛。

「這是不可能的！」

這時，肖強發現將軍的左手忽然顫粟了一下，手腕處滴著血，他被擊中了。

機槍忽然沒有任何徵兆的響了起來，子彈在周圍呼嘯著，許多人還沒聽到遠處的噠噠聲，就猛然倒了下去，散兵線遲疑了片刻，士兵們惶恐地盯著掃射著子彈的籬笆，而此時肖強和李瑞兩人卻已經趴了下去。

「今天可見度這麼好。」

「我什麼都不會在乎了，不快，也不慢，不好，也不壞，他們衝鋒，我也沖知，他們逃跑，我也逃跑！」

周圍響起了受傷者的慘叫聲和號啕聲，然後，此時爬出掩體是不可能的。因為炸彈仍在密集的向下傾倒著，沒錯是傾倒，此時他們第一次體會到了德國人所遭受的痛苦與苦難。肖強聽到機群平穩而單調的嗡嗡聲，他們正在空中安然自得的乾著自己的事情，是不會受到任何損傷的，飛機上那些久經訓練的老鳥們相信自己的技術，顯然滿意自己的成績。

「這個人一定是替身，他是不會到這種地方的！」

朝著敵人回過去的時候，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念頭。

「天！是將軍！」

士兵們靜靜地躺在溝里，稍微歇了口氣，等著別人去戰場，或者等著坦克的到來。

「這群他媽的該死的！」

「好極了！」

左右兩邊都響起了槍聲，岢是他們什麼也看不見。也不知道周圍情況如何，溝里是寧靜而安全的，在這裏德國人對他們沒有辦法，他們也不想傷害德國人，一直這麼呆下是很安全的，大家似乎都很滿意，等到德國人撤退的時候，或者受到包圍的時候，那再考慮進攻的問題的吧，現在還為時尚早。

「該死的空軍！」

「這些狗日的不是他媽的飛行員，是他媽的殺人犯！」

拿出m.hetubook.com.com野戰乾糧，把他打開。

這時土溝里走來一名軍官，是連長跟他在一起還有一個身材高大的人，這個人的步子並不快，一副若有所思地看著溝里那些不願意衝鋒的士兵們，他們兩走的更近的時候，肖強低聲驚叫了一聲。

「這是軍隊最後一次他媽的陷害我！」

「在這裏以前……」

「全都是他媽的紅牌兒，中士、上校，這就是他媽的吹破天的轟炸瞄準器，這就是他媽的現代科學的奇迹，還能指往這群混蛋幹什麼，這幫雜種連他媽的自己人和敵人都分不清了。」

「好了，我的少爺，求求你，下回不要再冒這種風險了，你要知道，剛才的那幾十秒鐘，你至少能死上幾十次！」

「是繼續進攻？還是呆泥溝里祈禱戰爭的結束？」

在衛生員為自己包紮傷口時，司馬翰墨看著趕過來的方略反問了一句，這並不是自己的部隊，自己只是恰好經過這裏，知道了這裏發生的一切。

在心下拿定了主意，聽著炸彈轟隆聲和炮彈飛過頭頂的尖嘯聲，他突然感覺到一種異樣的平靜，但是這種平靜是不愉快而不可靠的，僅僅表示最美好的希望即將破滅，但這畢竟是平靜，他鬆弛了作為士兵的他一直繃緊張的神經，安撫了他苦惱而煩躁的心靈，預示他有活下去的可能。

說著，他相信只要自己和最好的兄弟在一起，兩人就不會任何意外，只要他們兩人相互支持，就能平安的度過一切災難。

在說話時嘴間涌著血，但聲音卻顯得非常清楚。

軍士們的嚎叫聲再一次響了起來，和過去一樣，軍士的叫喊聲是那麼的狂妄，同樣的腔調，同樣的話語。

吃驚地看著眼前這名年青的有些出奇，甚至像那些共和將軍一般年青的將軍，而最讓他吃驚的是，他和身邊的戰友們都知道，眼前的這位剛獲晉陞的將軍，還有一個名字——司馬翰墨，他的父親不僅僅只是國務總理，同樣還被人們視為共和中國的嫡造者，他究竟來這裏幹什麼？為什麼不呆在自己的指揮部里。

士兵們望著戰線上德軍陣地上升騰的碩大的蘑菇雲，興奮的高聲吼叫著。

「向前！國防軍，永往直前！」

他衝著的不遠處的李瑞狂叫著，心中的怒火已經到了頂點，甚至於唾沫都飛到李瑞的臉上。

「他們是無所謂！」

「我是不是很愚蠢！」

「你知道的，這並不是我要的！在國防軍中，我只是普通的國防軍人，和他們一樣……」

還好只有一顆星！坐起身來，肖強驚異地看著眼前的人，自從六年前服役以來，他從未像現在這麼近的見過一名將軍。

並肩前行的肖強和李瑞兩人，跟在別人的後面，多年的戰地經歷讓他們不由的壓低身體，同時死死地盯著前方。

「怎麼樣！弟兄們？」司馬翰墨的臉上依然帶著可親的笑容。

「走！」

「狗日的！」

此時德軍的野戰防空炮火藥味啞火了，龐大的轟炸機群的安然自得的在德國人的頭頂上飛行著，彷彿就像是在亞洲各國的空軍靶場上演習一般。

「呵呵！謝謝！」

「讓醫務兵去收拾他們吧！他們大多數都是新兵……你就獃著別動，我敢打賭，那些該死的混蛋還會再回來，再朝咱們扔炸彈，不能爬出掩體……」

「愚蠢至極！」

神情緊張而嚴肅的士兵們端著自動步槍和機槍，排成https://m.hetubook.com.com稀疏的散兵線，緩慢的越過濕滑的草地。

的心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來。

「好啦，弟兄們！」

忽然，周圍發出呼嘯聲和爆炸聲，和著鋼鐵破片的泥土沸騰了起來，肖強一把抓住身邊的李瑞往下一拉，兩人晝躲在掩體的深處，彼此擠在一起，他們兩的腿是交叉在一起的，鋼盔也是靠在一起的，炸彈接連爆炸，爆炸聲是震耳欲聾的，泥土、石塊、鋼鐵、斷枝如暴雨的落在他們的身上。

機槍噠噠地響了起來，但是司馬翰墨並沒有改變自己的步伐，他像是在檢閱自己的部隊一般，仍然平靜而輕鬆的踱來踱去，繼續向溝里的士兵們講著話。

「坐下！」

仰視著萬里無雲的晴空，肖強的聲音變得得瑟起來。

他自己是在地面作戰，手裡的武器只能把6.8克重的子彈射出一千米的距離，不能不憎恨在高空中飛行那些翹著二郎腿把炸彈投下的空軍飛行員，同時又同情那些蜷縮在戰壕里、面對轟炸束手無策的德國人，因為殘酷的現代武器正在向他們投下成千上萬噸炸彈，他望了望身旁的李瑞，他瘦削的臉上同樣帶著絲痛苦，從他的表情中，可以知道也許他和自己一樣，對這些德國人充滿了同情。

「真不知道是那些人發明的這種食物！」

肖強凝視著眼前的這位年青的將軍，他那張英俊的臉上帶著可親的笑容，但卻顯得有些憂鬱，儘管置身於機槍的掃射與狙擊手的瞄準中，他的表情依然是那麼的鎮靜，望著這張面孔，覺得窘迫不安起來，彷彿軍人在這之前一直在欺騙他，望著這張憂鬱而剛毅的面孔，他感覺到愧色在心間縈繞著，同樣的他的要求是讓人難以拒絕的。

「又是牛肉雜糧飯！」

「前進！前進！」

如此想到。

槍聲停止了，又是一片死寂，只有草地上傳來傷員的呻|吟聲和呼救聲，但是如果有人從土堤後向往外看看如何營救保管員，敵人就會重新開火，子彈打斷的土堤邊的野草紛紛飛進溝里，連里還活著的士兵終於筋疲力盡的沿溝躺了下去，盡量不讓自己去聽戰友們的呻|吟聲。

20分鐘后，連隊里剩餘的話爬出醜了掩體，佔據了先前的陣地，這個陣地是連隊為了免遭本國飛機轟炸而暫時撤離開的，然後，士兵們穿過滿是彈坑的田地，朝著德軍的陣地前進，從理論上說，那裡所有的德國人不是被殲滅了，就是失去了戰鬥力。

「他們根本不管炸彈誰，他們的命令就是一天投一千噸炸彈，即便是把炸彈丟到他娘身上，他們也不在乎，那些混蛋飛行員肯定是昨天晚上出去鬼混了，今個染上了淋病，所以有些緊張，只想早些回去在醫院里治一治，所以才會提前投彈，投到那就無所謂了，任務完成就行了，再有幾次這樣的飛行任務，大概下一個月就能回國了，我向老天爺發誓，只要遇見一個胸前掛著空軍徽章的人，我就親手把他掐死，掐死那些雜種！我向老天爺發誓……」

「該衝鋒了，弟兄們，咱們不可能永遠呆在這裏，應該繼續進攻，咱們在這裏支持整個戰線，現在是時候衝鋒了，我命令你們，弟兄們，打下德國人的陣地，進攻吧！弟兄們，呆在泥溝里不可能讓戰爭結束的！」

「真行，弟兄們！」司馬翰墨拍了拍肖強的肩膀，接著肖強和李瑞兩人往前跑了十幾米，就在和圖書一個彈坑裡隱蔽了起來。

此時士兵們大都認出了這位現在共和中國最年青的將軍，他的大腿側別著一隻手槍，肩胯邊挎著一隻短自動步槍。

認真的看著自己的兄弟。

「這幫帶翅膀的，他們三天前就該到這裏了！」

「你要答應我！」

肖強朝李瑞彎下腰去，用有力的手抓住他的胳膊。

「我不是還活著嗎？如果上天真的要奪去我的生命，那怕就我是呆在西北的家裡，也會丟掉小命不是嗎？」

肖強繼續罵著。

到土堤的路似乎很和工，但他們終於看到希望中的掩蔽處，士兵們沒有等待命令，立即跳進土堤的跟前雜草叢生的溝塹中，本能地尋找藏身之處，雖然敵人還沒有朝他們射擊，但是他們卧在那裡，好像攻下了他們已經為他戰鬥幾天的重要目標。

「我的天！」

司馬翰墨的目光投向那些士兵和草地間失去生命的屍體，自己和他們並沒有任何區別，只是軍人而已，作為軍人就要有必死的覺悟。

搖搖頭，他把頭扭開。

「不讓任何人把咱們分開，絕不！不管他們如何想方設法，答應我！」

望著溝中陣亡的中尉，司馬翰墨像是自言自語地說著，這場戰爭中只有不稱職的軍官，沒有不稱職的士兵，這些士兵都是最優秀的，問題只在於軍官是稱職，這名未能讓自己的下屬執行命令的軍官，顯然是不稱職的，至少在一定程度上。

機群的遠離讓肖強慢慢地站起身來，往外望了望，看著一片狼藉的戰場。

肖強猛的一把抓住李瑞的手臂，兩人低低的彎著身子，反身跑回幾米外的土堤，喘氣未定的爬到下面救命的溝里，不消兩秒，上氣不接下氣的士兵們，一個個地滾進了土溝，土堤上出現了一名軍官，他搖搖晃晃的拚命打著手勢，聲嘶力竭的叫喊著他，就在他抓起領間掛著的軍哨時，他的喉嚨湧出了一股血霧，隨後他被數發子彈擊中，立即撲倒了下去，滾到了土溝中，直接倒在李瑞身上，他在自己的臉上感覺到他的熱血，他急忙閃開，可是他好像跟他連在一起，又手緊緊地抱住他的肩膀，緊緊地抓住他的背包帶。

方略的誠實讓司馬翰墨笑了起來，同時朝著草地上正在衝鋒的士兵看了一眼。

草地里傳來的戰友們的呻|吟聲讓肖強放聲大罵起來。

「你……孬種！」

「早就是時候了！」

渾身落滿灰土的死肖強頭也不抬的大聲喊罵著。

肖強滿意地看著包中的食物，用勺子挖出了幾勺子。

「現在！」

「戰爭還沒有結束！兄弟們，衝上去！」

望著空中龐大的機群，肖強嘮叨著地說道。

「兄弟們！向前！」

手臂的劇痛讓司馬翰墨忍不住歪了下嘴，同時把腋下的槍夾的更緊了，繼續的用平靜而充滿熱情的聲音向士兵們講話，他走到肖強和李瑞的面前停了下來，此時他是德國狙擊手最好的靶子。

聽到土溝上的將軍聲音並不大，是依如過去般的平靜而親切。

說的對，進攻應該在三天前開始，但是天氣太壞，昨天，空軍派來了一些飛機，但是濃雲密布，機群勉強投了彈，就又返航了，而步后始終沒有鑽出掩體，但是今天早晨，誰也不會懷疑進攻即將開始。

像是奇迹一般，像那些掛著空軍徽章的人真的怕被他掐死一樣，轟炸突然停下了，飛機的引擎聲依然在頭頂上嗡嗡作響，可能是飛行員們通過地面聯絡意識到和圖書自己犯下的大錯，現在飛向了其它的目標了。

哭了，無可奈何的淚水慢慢的流下他的臉頰，朋友的需要和狂熱的信心使他備受感動。

軍官和軍士們的叫喊聲以及哨聲壓過了機槍的吼聲。

感到膝蓋以下變得的軟弱無力，也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但是卻被肖強一把推會了下去。

「那怕就是從萬米高空投彈，也能炸死那些德國佬！」

回頭看看，儘管敵人發出猛烈的火力，但是將軍還是站在土堤上，此時溝里的士兵們紛紛跳了起來，在田地里狂熱的衝鋒著。

「也許空軍可以把德國人都炸彈，通通炸死！」

「那些混蛋不是成天吹著，一切抵抗都能被他們消滅嗎？消滅，可不是。我只要看見飛行員，就一定不會放過他們，讓他們瞧瞧爺的厲害……」

面無表情的司馬翰墨沒有理會周圍投來的驚詫的視線，看著這些士兵，他並沒有去指責他們的懦夫行為，而是突然衝上土堤，直挺挺地站在德國人的視線之風，然後他沿著土堤邊緣慢慢的走來走去，同時看著溝里的士兵。

空中那些拖著數個降落傘的「大圓桶」落至半空爆炸后升騰的蘑菇雲所換來的是士兵們的興奮，作為國防陸軍的官兵，他們早已經習慣了這種「炸彈他爹」爆炸時的場面和其引發的震蕩衝擊波，往往「炸彈他爹」的出現意味著總攻的開始。

「哼哼！我的少爺，下午，整個戰場上都會流傳著你的英勇，你的英勇舉動很快就會傳到國內，國民會再次為你的舉動而歡呼，給予你無盡的稱讚……」

感嘆著國內的那些發明家們，肖強享用著這在戰場上也算是難得的美食，如果有熱水的話，用茶包沖一包茶的話，那感覺或許會更為愜意。

「這是連里剩下的人嗎？」

再一次抬起頭頗感興趣地望著空中的機群。

「你……你們這群孬種！」

肖強粗聲粗氣的說。

「我的天，」 低聲說道。「為什麼他們不能停止呢？夠了，已經夠了，他們想幹什麼，難道想把整個德國從地球上抹去嗎？」

九點鐘，機群飛臨戰場上空，H—32、H—26、刺客、吃土者……在國防軍服役長達六年之後，肖強的一生還沒見過這麼多的飛機，這些飛機好像是徵兵招貼畫上的，排成壯觀而整齊的隊形，在無雲的藍天的上飛行，在初秋燦爛的陽光下，鋁製的機身的亮閃閃的，顯示了美國工廠工人無窮的力量和高超的技藝。

望著眼前的慘狀，他大聲驚叫著。

肖強和李瑞已經在掩體內呆了一個星期，這時他們和所有的戰友一樣，都站立了起來，興緻勃勃地望著隊形規整的轟炸機、攻擊機以及戰鬥機群。

他發瘋似的搖晃著李瑞，眼神顯得有些兇狠，嘴唇發顫，嘶啞的嗓音顯示了他堅定的信心，這種信心是經過多次考驗的，在中東的沙漠里，在俄羅斯的平原上，在陷入重圍的絕境中，在……

「陳翰墨准將！」

肖強和李瑞繼續卧著，把頭扭過去藏在草地里，假裝什麼也沒有聽見，好像那個說話的軍士不在這裏，好像他根本不曾存在。

「當然，我的好兄弟，我答應你！」

「李瑞，咱們必須呆在一起，你和我永遠呆在一起，咱們互相關心，就會走運，咱們彼此支持，就不會出事，他媽的全連都完蛋了，可咱兩還安然無恙……咱們必須要活下去，明白嗎？……」

將身體盡量壓縮到掩體內的肖m.hetubook.com.com強繼續罵著。

「快！向前沖！」

接著他的身體一軟，倒在了李瑞腳邊。

沒有吱聲，繼續望著機群，在亮閃閃的飛中中間，開始出現密集的一團團爆炸的黑煙，德軍的高射炮開火了，炮彈不時擊中目標，使得一架架飛機搖搖晃晃的離開了編隊，有些被擊傷的飛機掉轉機關，滑過天空，屁股後面拖著濃濃的黑煙，試圖帶傷返回自己的基地，可是另一些立即爆炸，火焰圍住破片在明朗的天空中顯得黯然失色，從幾千英尺的高空掉下去，戰場上空懸著一個個白色的降落傘，好像綢制的白色太陽傘遮住了德國北部初秋耀眼的太陽。

他猛的起立起來，同時覺察到身邊的李瑞也站起來，兩名戰士走出令司馬翰墨的臉上掠過一絲感激的笑容。

李瑞知道，肖強這麼大聲的叫嚷著，是為了讓他兩保持清醒的頭腦，迫使自己更深地鑽進洞穴中，抓住最後得救的希望。

兩人跳出了彈坑，正巧另外兩名士兵跳進彈坑，連隊或者說得準確一點，剩下的半個連隊，終於發起了進攻。

眼前的稀疏的衝鋒線令肖強感到驚詫。幾個星期前，剛來到連里的新兵，還沒開一次槍，難道就都已經死了嗎？或許這就是命運。

「飛行津貼！」

在炸彈爆炸的瞬間，肖強衝著天空詛咒著。

「狗屠夫，喝著咖啡找著女人，還他媽的領著津貼，他們不讓咱們活了！」

哨聲響了起來新兵們已經猶豫不決的爬上土堤，軍官和軍士們跟在他們的後面，挺身立正土堤頂上，向堤下的士兵們喊著。

11點鐘，在國防空軍按照計劃粉碎或瓦解了地面部隊前方敵人的反抗之後，步兵就得出動，為裝備部隊打開了一個缺口，並且保證一個個師穿過缺口，深入德軍的後方，現在指揮連隊的 中尉，已經把這一切向士兵們詳細講過了，對這種場面，這些士兵們早已經見怪不怪，轟炸機群異常準確的投彈，重達近十噸的重型炸彈輕易的撕碎德軍的防線。

相比兄弟的愜意，李瑞卻是一副茶水不思的模樣，他不時把目光投向幾步外的那具軍官的屍體，他的眼睛睜得很大，血跡斑斑的臉上仍然帶著憤怒，他的喉嚨上帶著一個血洞，可以想像他在死去時的憤怒，或許在他的意識中，國防軍的官兵永遠都是永往直前的，可是現在呢？卻像是一群膽小鬼一樣趴在泥溝里，不願冒一丁點風險。

望著陷入火海與煙雲籠罩住的德軍陣地，聽著前方的爆炸聲，肖強突然心中一種厭惡，服役六年之後，經歷了上百次生與死的戰場考驗，胸前的勳章足夠他向任何女人炫耀，但是現在他感覺自己累了。

在咆哮聲中，一半的士兵已經躺在了草地間，鋼芯子彈擊穿防破片服造成的殺傷令草地間的士兵不住的掙扎嚎啕著。

「國防軍的士兵不乏勇氣，他們只是一時膽怯而已！作為長官，我不認為應該因此把他們送上軍事法庭，作為軍官，我們的責任是保護我們的下屬，給予他們勇氣，他們之所以不願意進攻，並不是因為勇氣，而是因軍官未盡責，未能激發他們的忠勇之心，他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但是他的愚蠢卻讓這些勇敢的士兵跟著付出代價！」

眯起眼睛望著敵人的戰壕方向，強烈爆炸聲震蕩著他的耳膜，令他的耳內發出耳鳴，他不時的搖頭，並對假想著戰線後邊遭到毀滅性轟炸的德國人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憐憫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