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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帶著極為誠聘的笑容，不過這時李子誠卻沒有談論什麼代理權，俄羅斯的市場早晚都要失去，至於國外市場嘛，現在公司還不了解，需要慢慢開拓，讓尼古拉耶夫去打個頭陣也不錯，只要他能打開市場，作為商品供應商的自己，最終還是能夠控制市場。

這個……

直視著對方，在尼古拉耶夫面露喜色時，韓武添的神情漸漸嚴肅起來。

「是，是的，李先生，我希望我的洋行和貴公司能夠像過去的一樣繼續合作！」

道個歉，李子誠在心下暗嘆一聲，坐輪椅、躺病床，這都是為了製造假想，尤其是在外人的面前。

在介紹著他費盡心機才從濱海總督區弄來的M1902式野戰炮的時候，尼古拉耶夫不禁回憶起他那出生的不很富裕的家庭，他出身於普通家庭，如果沒有得到老爺的提攜，恐怕這輩子，都不可能多少改變，頂多成為一家公司的小職員，那已經非常不錯了，想到這筆生意給自己帶來的財富時，他躊躇滿志地吃吃笑了起來。

在過去，他以為創辦自己的洋行將是一個漫長的路程。但是現在，他知道，飛黃騰達的機會就在眼前，只要這筆生意做成的話，他便可以擁有自己的洋行，不久之後，他就是某一家洋行的大班了。

「李，李先生，我……」

「……每門一萬元，六十門計六十萬元，彈藥車一百二十輛，每輛的一千五百元，計十八萬元，預備器車十輛，每輛三千二百元，計三萬兩千元，同用炮兵挽馬具，前馬用，一百二十套，每一套三百五十元，共四萬兩千元，后馬用，一百二十套，每套四百元，四萬八千元，同用乘馬具……M1902式榴散彈，帶葯筒，七萬發，每發二十元，計一百四十萬元……」

「而且，你還可以把商品銷往其它國家，當然，只要你有這個能力，即便是把六合製造產品銷往全世界，我也不會阻和*圖*書止你……」

這種火炮的確比克虜伯M1903式以及仿製克虜伯的38式野戰炮更為先進，射速更快、射程更遠，威力更大，這也正是沒有拒絕他的原因。

尼古拉耶夫驚訝之餘，連忙開口解釋道。

笑望著尼古拉耶夫，李子誠知道他沒辦法拒絕這個誘惑，之所以選擇他幫助公司打開國際市場，還是因為看中他骨子裡的「冒險欲」，一個小小的木材商，在三個月內打通關節，從俄國的軍火庫中拉出一批軍火，然後，還能說服對方先交貨，后付款的人，無論怎麼看都是一個人才，至少在開拓市場上，尤其是開拓官方市場上。

雙眼睜大，尼古拉耶夫只覺嗓間一澀，竟然說不出話來，他知道這是……這是一個機會，如果，如果……

「即便是做其它的生意，一年三十萬元的利潤，或許是洋行未來五年內的最大潛力了！」

對眼前這個四十多歲的俄國人，李子誠在心裏倒是頗為欣賞，更多是欣賞他的膽量，在剛達成的那筆軍火貿易中，就充分顯現出了他的膽量，其它的洋行經理，買槍沒問題，買炮嘛，一個個都為難起來，最後倒是這個平素只是供應著木材的尼古拉耶夫主動找到公司，說他想試試。

「今年上半年，連雲港進口了六十五萬元的木材，如果我估算不錯的話，你的利潤應該是15%，一年嘛，至多二十萬！」

「李先生，如果知道是來拜見您的話，我一定會準備好禮物，請原諒我的失禮！」

「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去年，俄羅斯從德國、美國、日本、法國進口了483輛機車，今年上半年，僅從日本便進口了77輛機車，價格嘛，總價超過1000萬日元，而現在……」

「什麼……」

說罷李子誠便朝剛進屋的張文政點下頭，剩下的，就看他自己怎麼選擇了，自己已經送給了他一個機會，ｗｗｗ•ｈetuｂook•cｏｍ.ｃｏｍ就看他能不能抓住了。

「李，李先生……」

「好了，尼古拉耶夫先生，你可以回去考慮一下，明天，明天我就要你的答覆！」

像是怕身旁的這位韓隊長不相信似的，他連忙走到那門嶄新的野戰炮旁，炮身和防盾上淡青的金屬漆在陽光下映著光輝。

這時他的腦海中，甚至浮現出有寬敞的陽台和房間，既是洋行的辦公室，又是他的寓所，當然，那是他自己創辦的洋行。

不過在尼古拉耶夫看來，眼前的這個躺在病床上的年青人，更引人注意的怕還是他所擁有的財富。

他想有自己的洋行，而自己想讓他幫助自己開拓俄羅斯的市場，但這個市場卻只有四年，嗯頂多五年。

見尼古拉耶夫面顯驚喜之色，李子誠笑指著他面前几上的茶杯。

尼古拉耶夫尷尬笑笑，木材生意的利潤本身就很有限，但開辦洋行不可能只做木材生意，還可以……

「六合準備成立一家公司，嗯，貿易公司，當然這家貿易公司建立的目的是開拓海外市場，比如，俄羅斯市場……」

尼古拉耶夫話里話外的意思很簡單，就是想把連雲港的木材生意都攬下來，至於那筆軍火，不過只是他完成積累的一次冒險而已，同樣的風險，他還真不想再冒一次，畢竟，一但出事，無論是在俄國或是在中國，都足以讓他傾家蕩產。

尼古拉耶夫畢恭畢敬地說道，他明白如果能得到眼前這個人的幫助，僅只需要得到木材供應，每年就可以給自己帶來數十萬中國銀元的財富，更何況……

一年一百萬！

擺下手，韓武添看著尼古拉耶夫說道。

「好了，」

「這三十一門炮可能發射了超過200發炮彈，所以，炮價至少要減少30%……」

接連不斷的，極為誇張的詞彙，從尼古拉耶夫的口中吐出。

「董事長，保安部的李秘書長發的電報！」

「你m.hetubook.com.com幫了我一個忙，我也會幫你一個忙，如果你成立自己的洋行的話，那麼，六合採購木料，都可以委託給你，」

「尼古拉耶夫先生，我聽說，你準備自己辦一家洋行？」

「就按我們之前商定的價格結算吧，但，尼古拉耶夫先生！」

「當、當然，我們……」

面對一百萬的誘惑，尼古拉耶夫反倒是猶豫了起來，他無法拒絕這個機會，但在內心深入，他卻更渴望擁有自己的洋行，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只是做一個……

「李先生，」

聽著尼古拉耶夫用極盡誇張的口吻在那自賣自誇時，韓武添只是不以為意的點下頭，算是認同了尼古拉耶夫說辭，對於俄國製造的M1902式野戰炮，韓武添並不陌生，在日本留學時，他就曾接觸過這種火炮，不過那是日軍日俄戰爭的戰利品。

抱著病急亂投醫的想法，公司倒也沒拒絕，給他十萬元的經費，而之所以急需火炮，根本原因就是國內的局勢緊迫，連雲港必須要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才能在即將到來的亂世中生存下去。

坐在沙發上，尼古拉耶夫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年青到讓人吃驚的男人，他就是李子誠，這座城市的創始人和擁有者。

每一次，每當碰到選擇的時候，尼古拉耶夫，總會對自己這麼說，對於自身能否成功，這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是俄國在中國一家商行里的分行經理，這家分行的地位也十分重要。他花了好大力氣才爬到這個位置，雖說，只是連雲港，這座新城的分行經理，但在他看來，這就是一個機會。

俄羅斯是一個落後的列強，不過他卻擁有發達的鐵路運輸系統，但是他的機車製造業卻相當落後，70%的機車依賴進口，每年進口五百輛機車，如果包括廂車在內，一年就是近億元的市場，利潤空間超過60%，絕對是一塊大肥肉。

笑看著對方，李子誠不時的加重著語著ｈetｕboｏk•coｍ•coｍ，保安部已經把這個人的資料交了過來，他就是一個俄國來的想要發財的冒險家，對於這種人來說，他來到這裏就是為民追逐財富，而自己現在就要「送」他一筆財富。

「召見我？」

李子誠豈會不知道尼古拉耶夫猶豫的原因，他是想擁有自己的公司。

儘管第二輕工機械廠正在進行著火炮的研製，但受限於原料等多方面的原因，三月兩月的還是製造不出火炮，外購是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但連雲港不同於地方軍閥，地方軍閥可以通過洋行買炮，他們也有那個權力，但是連雲港卻不能。

幾分鐘后，送尼古拉耶夫離開的張文政再次走了進來，他從公文包中取出一份電報。

「這……」

「韓長官，我的價格已經比最便宜日本人底了15%，炮彈單價更是底了30%，可以這麼說，為了得到這個生意，我已經開出了最底的價格，至於舊炮，這個，韓長官，您要知道，即便是你們從日本人那裡買炮，買來的也都是翻新的舊炮，德國人那裡更是如此，而且他們會賣給你新炮的價格，我已經……」

試試？他的意思是？在尼古拉耶夫驚訝的功夫，李子誠又繼續說道。

「最先進的，最好的！」

在尼古拉耶夫拿著清單報價的時候，第二輕工機械廠的工程師鐵勒，這位從德國侶佛機器槍炮廠聘請的火炮專家，卻在那裡檢查著已經完成組裝的火炮。

而現在開拓俄羅斯市場是再合適不過的時機，明年，世界大戰一打響，俄國便不能從法國、英國、德國進口機車，他只能從美國、日本進口機車，而且數量更多，如果現在可以在俄國賣掉連雲港的機車，那明年之後，僅只向俄羅斯出口機車，一年就可以帶來數千萬元的利潤。

按下心底的激動，尼古拉耶夫吱聲回答時，卻聽著韓武添說道。

「……而最重要的M1902式野戰炮採用新型的氣體式復進、制退裝置，和*圖*書這使得它可以以每分鐘24發的射速發射炮彈，而且同日本採用的38式野戰炮以及貴國廣泛採用的克虜伯1903野戰炮相比，不僅它的射速更快，而且，他的炮彈更重，日德野戰炮彈丸重6公斤，而它的彈丸重為6.23公斤，炮彈更重、威力更大，而且他的射程更遠，超過8.5公里……」

「現在連雲港也可以製造機車，而且比日本的機車更先進、載重量更大、速度更快，怎麼樣？有沒有興趣試試！」

「非常感謝您提供的機會，請你相信，你不會為你的選擇後悔的！」

「不好意思，因為身體的原因，所以只能在這裏和你見面！」

「按照洋行的慣例機械類產品，經理的抽佣是五百萬以內5%，五百萬元以上7%，一千萬元以上是10%，一年一百萬！」

微笑著李子誠撐起身體直視著尼古拉耶夫說道。

抬起頭來，扶著眼鏡的鐵勒則指著其中幾門火炮繼續說了下去。

一咬牙尼古拉耶夫看著躺在床上的李子誠。

而現在，在尼古拉耶夫看來，自己已經抓住了這個機會。

而更為重要的是，在戰爭打響之後，沒有更多選擇的俄羅斯甚至將不得不向日本那樣的三流工業國進口機械設備、武器，自己完可以藉助機車打開「中國製造」的名聲，從而將更多的商品，甚至軍火出口到俄羅斯。

「你可以獲得六合公司在俄羅斯商品代理權！」

「尼古拉耶夫先生還有其它事嗎？如果沒有的話，有一位先生召見你！」

「尼古拉，相信你也不會！」

我會成為一個重要的人物！

「尼古拉耶夫，這門NO.001295號火炮還有……是舊炮！」

對於尼古拉耶夫的解釋，韓武添不以為意的一笑，他說的是實話，無論日本或是德國往往都是出口被其本國陸軍淘汰的舊械，稍做翻新后，便會以新械出售。

雙目微微一睜，尼古拉耶夫心裏犯起了嘀咕，這位李先生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