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牆頭草
「一個人？」
「一個人。」
「一號案子？」
夏斌惡狠狠的嘀咕了一句什麼，加大油門、打開警燈，徑直向中心警署的方向馳去。
「你他嗎連帳都不付，想跟哥掰了是吧？」夏斌沒好氣地說道。
「上車吧，我想到了一個辦法，州府那邊來了個特級調查官，是來調查一號案子的。」
夏斌錯愕良久：「阿成，你什麼意思？」
「可我就願意幫你，知道為什麼嗎？」夏斌盯著羅成：「我認識你的時候，你還不認識我，記得那次是在一個夜總會裡，正好看到張龍帶人和一些外地人打架，你在那幫小子里非常顯眼，而且你當時那種眼神，和狼崽子一樣，真的，我忘不了。」
「郝四海已經沒有明天了。」羅成給自己也倒了杯酒，在夏斌身前的酒杯上輕輕一撞：「夏哥，敬你一杯，吃完飯，早點回家吧，今天晚上天海市會有些不太平。」說完，羅成一飲而盡，隨後和*圖*書大步走向房門，夏斌在後面連叫了幾聲，他也沒有回頭。
良久，夏斌先打破沉默：「阿成，別怪老哥，你以前開口，我哪次沒幫你？」
羅成吃驚地看著夏斌。
「關玉飛還在吧？他是一號案件的目擊證人，我得把他帶走，從首府來的特級調查官還等著我呢。」夏斌道。
「你也別怪哥是牆頭草，家裡還有老婆孩子，我不能跟你一起發瘋。」夏斌道：「如果想和我一起去提人，現在上車，如果你就是想跑到警署蠻幹，惹出天大的事，那你走吧，咱們哥倆以後也沒必要再認識了。」
「你個小兔崽子，還和我講程序？給你簽字不就完了。」夏斌笑罵道：「趙處長要人，你讓他找我，放心吧，等我和那個調查官攀上點交情，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徑直走出海鮮城，沿著街道向中心警署的方向走去，羅成已決定今晚要大開殺戒了，首先就從警署和圖書開始，至於將有什麼樣的後果，他不想管那麼多。
「夏處，您怎麼來了？」其中一個警官非常熱情地說道。
「嗯。」
「你……算了，不說這個。」夏斌苦笑一聲：「你真要去對付郝四海？」
「阿成，哥今天可是跟你剖心窩了。」夏斌嘆了口氣：「算了吧，有些事不是你能管的，非要講義氣，只能把你自己也牽連進去。」
羅成笑了笑，還是沒有說話。
「謝了，夏哥。」羅成用異常誠懇的口氣說道，隨後繞到一邊，拽開副駕駛的門。
羅成沒想到還有這種前因後果，眼神變得柔和了一些。以前一直認為夏斌只是一個貪吏，心中也很瞧不起夏斌，現在想想，那一萬兩萬的給，確實有些寒酸，而夏斌對他的態度始終很不錯，這些話應該是真的。
「是一個拆遷工地發生的怪事，我記得小飛去過那個工地，還打死了一個女人，這樣……我可以和_圖_書把他列為目擊者，然後把他提出來。」夏斌道：「給你兩天時間，如果郝四海真的倒了，小飛自然沒事，如果郝四海沒倒，我會把小飛交給那個特級調查官，然後就與我無關了。」
「如果你只知道鬥狠，我也不會重視你。」夏斌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可在張龍那幫人里，數你最有心眼了，呵呵……你別不承認，當時我查過，雖然你沖在最前面，看起來下手最狠，但被你砍倒那幾個，都是受了些皮外傷，養些日子就沒事了，不過落在別人手裡的，一個被扎出了血氣胸，一個肝臟破了，好懸出人命，張龍都準備籌錢跑路了，我說得沒錯吧？」
羅成拿起酒瓶，給夏斌倒了一杯，微笑道：「夏哥，話說到這，我也就不勉強你了，不過，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小飛遭罪。每次看到小飛，我都會想起一個背著書包的大男孩，嬉皮笑臉地跟在後面，不管怎麼趕他、罵他，他都不和*圖*書走，既然是我把他帶下水，那麼我也要把他安全的帶上岸。」
「那次之後，我就記住你了。」夏斌道：「狠人我見得多了，有的搞出人命，上了電椅，或者逃到別的地方，有家不敢回，再不然鬧出個重傷害，到監獄里呆個十幾年，整個人就算廢了，但你不一樣！後來聽說張龍準備把位置交給你，我認為這是張龍一輩子最聰明的決定了，所以我看好你，也願意幫你，算是給我自己留條後路。」
「我現在沒錢。」
「草，你笑什麼？！沒錯，你每次都給我點好處，那幾年前前後後差不多也給我幾十萬了，但那算什麼啊？」夏斌有些惱了：「就上個月，郝四海有批貨在海關被扣了，我表哥不是在海關么？他找我當個中介人，和我表哥認識一下，就那一次，他給了我兩套房子，是兩套房子！你求我一次，給我扔個一萬兩萬的，那也叫錢？！」
「這……」那警官一愣，為難地說道：m.hetubook.com.com「夏處，這不符合程序啊……」
「我草，說了這麼多，你怎麼就聽不懂人話呢？」夏斌叫道：「你拿什麼和郝四海斗？！」
十分鐘后，夏斌的車停在中心警署門前，兩個人下了車，先後向警署內走去，夏斌當然知道拘留室的方向，而羅成以前也有倒霉的時候，他們都算輕車熟路了，走進大廳的地下通道，下了兩層樓梯，前面看到了拘留室的牌子，有兩個年輕的警官守在那裡，看到夏斌的身影，他們急忙迎了上來。
氣氛一時變得很沉寂，服務員把菜上得差不多了，酒也擺在了桌子上，但他們都沒有動筷子。
「我沒想在這條路一直走下去。」羅成道：「我只是想攢點錢，然後結婚，生幾個孩子，和正常人一樣生活。」
走出差不多五、六百米遠，身後傳來汽車喇叭聲，回過身，夏斌的車停在他身邊。
「我不怕郝四海。」羅成淡淡說道：「現在唯一能讓我有些顧忌的，是你胸口的警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