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楊元
楊元微微一笑，也轉身離去了。
虎爺也是明白人，這王大爺的油水都被他們榨乾了。再鬧下去，也未必能撈出一個錢來。讓這小子拿錢也未必不是個辦法。反正出來，都是求財嘛。多一個人給錢不是更好。
看著楊元離去的身影，王大爺嘆了口氣。又摸了摸森碟的額頭。
這一個攤位是這一條街的最後一個了，老人的燒烤賣得比別家便宜才能吸引幾個客人過來。但是到底攤位上只有老人一個人，再加上腿瘸，所以根本忙不過來。
「等等！」
「什麼？沒錢？」
王大爺又後退了幾步，將森碟死死抱在了身後。面對著這幾個凶神惡煞的混混，這一對爺孫兩明顯有些單薄孱弱。
在身後的虎爺走了出來，一把抓住了黃毛的肩膀。
「就是，也不看看虎爺是什麼人！」
「來了，就快來了，再等等啊，再等等。」
這樣的一幕，在這一帶的攤販實在是太常見了，不是被砸攤，就是被暴揍，所有人都紛紛低下頭，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給這孤寡爺孫撐腰。畢竟，誰會為了陌生人得罪虎爺啊！
「對，砸了這破攤！」
這黃毛冷冷聳了聳肩。
楊元走了上去，往懷裡一摸，拿出了幾張皺巴巴的錢。一共三百，全部給了那一個黃毛。
黃毛小子攔在了自己的面前，楊元步子也停了下來。
「沒事，車到山頭必有路，三天後我會幫你解決的。」
「王大爺，月初交的那是月初的保護費。現在月底了，就要交月底的保護費。兩千塊，收了這兩千塊，我這個季度都不找你要了。」
看著楊元的背影，小森碟眨巴著眼睛。
他身上穿著破舊的軍訓服，前前後後打著幾個補丁，就連鞋子也破了個洞，露出兩個光著的腳丫！
這老頭都要哭了。他們爺孫兩就靠著這一個燒烤攤活，一個月利潤也不到兩千塊和-圖-書錢，這伙混混隔山差五來收錢，誰能填的滿這個無底洞啊！
「住手！」
看到這群混混離開，那王大爺嘆了口氣，神色更顯落寞了。
落日，晚霞，染紅了一片蒼穹。江海麓南區某街道攤販密集，一陣陣叫賣聲此起彼伏。
一看到這幾個混混，王大爺明顯有些膽怯害怕，手往後招了招，八歲的小孫女森碟連忙躲到了王大爺身後。一雙水靈靈的眸子惶恐地看著那鬍鬚男，特別是看到他身上密密麻麻如同蟲子爬行般的刀疤，又往後縮了一些，顯然很是害怕。
聽到王老頭的話，那一個公鴨般粗啞難聽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然後便有一個染著黃頭髮的混混從虎爺後面蹭的沖了上來，一腳踩在了攤位上。順手在腰間一摸，拿起一把發亮的匕首，一用力就死死插在了桌子上，整個都陷下去三分之二！
……
老人連頭都沒有抬，手忙腳亂地翻了幾個烤雞腿，又去切長茄子。拖著一條瘸腿，步履蹣跚，很是不方便。
遠遠地看去，他就像是一個得了重病的乞丐，隨時隨地都可能暴病身亡一般！
濃煙滾滾泛起，嗆得這老頭眼淚都要流出來了。不過這老頭還是忍耐著將刺鼻的辣椒一把一把撒了上去。因為多年的燒烤，浸潤在這濃煙中，他身影明顯更蒼老佝僂了，布滿皺紋的臉儘是蠟黃乾枯。
「我看你是不想給吧。不想給也行，我就砸了你這破攤子！」
偏偏他人老勢單，又不敢和這幾個混混來橫的。畢竟這虎爺一夥在麓南區這一帶都是有名有勢力的，聽說還曾經殺過人，連警察都拿他沒辦法。
閉目休息了片刻后，楊元才睜開了眼，雙眼中閃過一絲隱晦的精光。顯然是吃飽了飯，有了一些力氣！
黃毛臉色一變，看到楊元這個樣子他就想要動手了。還沒有人敢和他這麼說話和-圖-書呢。
「謝謝元哥哥！」
他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試了一下自己的力氣，然後還是無奈地搖頭苦笑。
「三百？你打發叫花子啊。你穿得這麼破爛，憑什麼我相信你以後能給得起錢。」
「難說啊。他也不是有錢人啊。總之我們窮人就是命苦啊。有什麼辦法呢。」
「月初？」
在攤位上一個粉雕玉琢，穿著綠衣裳的小女孩應了一聲，立即活潑地跑了過來。一張小臉精緻無比，眼睛大大的，看著就是一個美人胚子。小跑著來到了楊元面前，很是歡快。
不過森碟一雙美麗的眸子看著楊元，卻有種奇怪的感覺，感覺這個大哥哥楊元真的能幫他們解決這個麻煩一樣。
在修真界經歷了無數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楊元只覺得分外感動，其後便天天來這裏照顧老人生意。時間長了，也知道這老人和孫女的一些事情。
「兩千塊？我，我哪有這麼多錢啊！」
「哎。」
看到楊元走了出來，攤位上幾個非主流不由得小聲議論了起來。這神仙打架的事，連他們都不敢管，病怏怏的小子居然跑過去，不是找死是什麼？
在夕陽餘暉的灑落下，一個身高大約一米八的男子正艱難地撕下一塊細小的鴨肉，然後慢慢塞進自己的嘴裏，咀嚼了好一會兒，才咽下去。
「王大爺，這個月的保護費該交了吧？」
冰冷的匕首顫抖著，發出陣陣尖銳的吟嘯聲，更加增添了幾分寒意！
「小子，這次放你一馬！」
「病怏怏的，居然還敢管別人閑事，簡直吃飽了撐著沒事做！」
這黃毛小子眉眼挑了挑，冷冷看著王大爺道。
窮，瘦，病，蒼白，虛弱，是這男子此時最真實的寫照！
楊元接過了錢，然後慢慢放回了自己的口袋裡。
他身後的幾個小弟就沒有這麼挑剔了，一個一個走上來，你一手，
和圖書我一手的吃了起來。七手八手的，一下子將攤位上的燒烤拿的差不多了。
這虎爺冷冷一哼，轉身走了。
他如同鷹隼般的雙目精光閃爍，冷冷在周圍一掃，一下子就讓不少人在這炎熱夏天有種後背發涼的感覺，紛紛低下了頭！
「老東西，好了沒？不行我們換別家了！」
「森碟，買單。」
森碟很快拿著錢像一隻蝴蝶一般撲向了燒烤攤，在攤位上，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正佝僂著腰在那用心燒烤著東西。
雖然已經七天過去了，但是這身體也還沒有徹底恢復過來。而且這一具身體的體質實在太差，沒有半點修鍊的底子，看來他一切都得從頭開始了！
「就是，慢吞吞的，又老又慢，你怎麼不去死啊！」
楊元手伸進了懷裡，摸出了一張百元的大鈔。
……
楊元攤了攤手。
「爺爺，元哥哥真的能幫我們籌到錢嗎？」
「你！」
這些混混一個一個流里流氣，穿著花哨，特別是為首一個鬍鬚男，虎背熊腰，分外壯實，給人一種幹練陰狠的感覺。
「元哥哥，這是找你的錢。」
這虎爺懶懶散散地說著，然後拿起了另一串烤好的魷魚，隨口咬下幾塊最肥美的肉，就扔到了旁邊，又拿起其他的東西吃了起來，好像這攤位是他家的一樣。
他臉色蒼白得像是一張白紙，沒有半點血色，人更是削瘦無比，坐在了座位上，好像一陣風就能夠將他吹倒一般！
「讓你破費了，楊元，可是……」
來到了楊元的面前，王大爺有些愧疚，畢竟楊元也不是什麼有錢人，拿出三百塊錢恐怕都是他全部的財產了。都怪自己沒用，整天被這些混混欺負。
不過這爺孫兩為人很好，楊元第一次來這攤位的時候沒有帶錢，又和這老頭素不相識，老頭竟然同意讓楊元賒欠著！
「一起上，給他點顏色看看！讓他和圖書不識抬舉！」
……
鄰桌有幾個非主流的青年一邊喝著啤酒一邊不耐煩大喊了起來。個個光著膀子，染著五顏六色的頭髮，年紀不大，大多都在十六七歲。
足足吃了兩個多小時，這男子才艱難的將一隻鴨子吃完，整個人好像恢復了一些力氣，閉上了眼睛，靜靜坐在那裡休息了起來。
這黃毛似乎動怒了，一手抓住攤位的一角，一用力，就直接將一片鐵網掀翻了出去，上面的工具七七八八滾落了出來。
楊元將這張百元大鈔交給了她。
楊元臉色還有些慘白，這猝然間這麼多目光看了過來，讓他微微有些不適。不過還是很快一步一步向著虎爺一夥走了過去。
現在的他可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窮光蛋，身上總共才三百多塊，還不知道能混幾天，所以必須省吃儉用才行！
這時候，虎爺一夥混混的目光也落在了楊元身上，看到楊元來到了面前，那黃毛小子立即走了過來，挺直了腰桿，雙目瞪得老大，凶神惡煞的吼了起來：「怎麼，小子，你他媽有意見啊？」
「你不相信也沒辦法。就算你砸了這一個破攤，也拿不到一分錢，不是么？」
而在遠處，人群中，那虎爺始終是冷冷站著，一雙鷹隼般的眸子落在了楊元身上，眼眸子寒芒閃過，嘴角的神情卻又似乎帶著幾分玩味。
那虎爺拿起一塊烤好的雞腿打量著。往嘴裏一塞，咬下最肥的一塊，咽了下去，似乎嫌不好吃，呸得又吐了出來。
「行。那我們就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後這個時候，我來拿錢。要是沒有，嘿嘿，到時候我連你也一併收拾了。你別想跑，這一帶是我李虎的地盤，除非你不想活了。」
楊元摸了摸肚子，看自己休息得差不多，站起來就要回家去。
「嗯！來了！」
「意見倒是沒有。只是王大爺確實沒錢。這樣吧，我這裡ｍ•hｅｔｕｂoｏｋ•cｏm•ｃoｍ有三百塊錢，可以先給你了。等過個一兩星期我再給你剩下的錢怎麼樣？」
仔細看去，發現這男子雖然面色蒼白，身體虛弱了一些，但是臉龐輪廓，眉眼之間，卻隱隱透露著一種剛毅的神態！他就這樣坐著，穿著破舊的衣裳，但是卻給人一種從容不迫的淡定和氣勢。
他步子走得很慢，好像每走一步都很艱難一般，冷峻蒼白的臉龐泛起了病態的殷紅，但是他雙目堅定，一步一步，卻沒有絲毫膽怯退讓的意思。
一分錢一塊錢，都要好好地收好！
黃毛一動手，其餘幾個混混也跟著走了出來，兩個砸攤，一個直接向著王大爺爺孫走來。
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森碟將一疊零錢放在了楊元面前，足足有五十五塊。
正當楊元站起來的時候，前面一個公鴨脖子似的嗓音突兀地傳了過來。然後便有四五個染著頭髮，紋著文身的混混包圍住了攤位。
「來到這地球世界已經一個星期了，可惜這身體康復得實在是太慢了！」
「虎，虎爺，月初不是才交了兩百塊保護費嗎？怎麼還要收啊？」
「王大爺，你可別以為我們幾個好糊弄。你會沒錢？你他媽逗誰呢！」
那黃毛狠狠指了指楊元的鼻子，然後又在攤位上摸了一把吃的，帶著一群人揚長而去了。
「我，我是真的沒錢了啊。你們這三天兩頭收一次，我，我哪裡有那麼多錢啊。」
正在這時候，一個突兀有力的聲音卻響了起來。在這對峙的時候，分外響亮。一下子一道道目光循聲看去，紛紛落在了此時站立著的楊元身上！
「不想活了，這年頭真是什麼人都有！得罪了虎爺，怕你祖宗三代都活不了呢！」
老人叫王五志，腿瘸，六十多歲。而小女孩是老人領養的，才八歲，乳名叫森森，後來有個電視節目火了，和這小女孩名字挺像，大家索性都管她叫森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