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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不光是莫家村人，就是李家村也議論紛紛，他們是被村長叫來的，來還指責莫家的不是，過來評理的，看到李香上弔，眾人想著她名聲不好，是不是有人嫉妒她漂亮，所以才被抹黑的，有那些說過李香壞話的婦人，心存愧疚還大哭一場，現在從頭到尾，他們看在眼裡，就是一出鬧劇。

「的確學聰明了啊。」

「你確定你說的是實話？能發誓嗎？」

「是莫子山的小娃，嗚嗚，我閨女說了謊，也是為了給莫子山隱瞞，在一個多月前的晚上，他在回來的路上，強了我閨女，嗚嗚！」

羽幽氣急，深覺得是主人坑了它，它喜歡研製各種稀奇古怪的藥丸藥粉，看到有配方當然要研究一下，而且還寫著，「火藥」，這明明是一種葯嘛！

「好了，那麼等著吧，一會兒官差就到了。」

莫六嬸聽著也覺得為難，她也是做娘的，也是一個女子，好好的女子，因為山子沒了名聲，自家不願意負責，也要給一筆銀兩安置穩妥，現在見人來到家門口上弔，心裏說不出來的滋味。

「就是，我們小姐是什麼人物，一個村裡的下流坯子，還想讓小姐去解決？」

莫六嬸輕拍著頭，那還是半個月之前，看到青璃的小姑莫桂蘭，原來說是一家人去京都，莫桂蘭的婆婆突然重病，雖說以前是個摳門的，這麼多年見到莫家發達，也開始夾著尾巴做人，對青璃小姑還不錯，莫桂蘭只得留下照顧著。

「沒臉沒皮，還想忽悠我們小姐！」

李麻子雖然害怕，片刻之後反應過來，現在既然這樣，自家只能往莫子山身上賴，到時候他絕對洗不清楚！

「嗚嗚，爹爹，女兒不怪，只怪我命不好啊。」

等到七月十五這天，麥冬接回來了子喜，這天族裡的學堂休沐，一大早，東娃就起來餵雞鴨，子喜坐著馬車剛到院門口，從車窗里對著東娃擺手，「我回來了！」

莫六嬸這才回過神，臉上帶著激動，上下打量青璃，原來瘦弱小娃已經長得這麼高了，肌膚勝雪，眉目如畫，讓人眼前一亮，莫六嬸子只能從青璃的眼角眉梢中找到曾經青澀的印記。

李麻子昨日被青璃打得鼻青臉腫，回家一合計，以暴制暴不能解決問題，他真是下了一步臭棋，回家尋思一夜，還是自己閨女出招，反正眾人都知道這件事，名聲也沒了，肚子里的小娃過幾個月瞞不過人，不如就死馬當活馬醫，來一招狠的，莫家再不重視名聲，也不可能擔著逼死人的罪名。

所以說，想借戰爭發財的人多了去，那些民苦農民也是為了吃飽飯，青璃可以理解，但是她也是生意人，不能因為這個，人家開口多少就是多少啊，前期因為範圍狹窄，鴨絨稀缺，能收到一袋子鴨絨，自家下人都高興得很，那些農民也學會了看人下菜碟，以為鴨絨是多麼貴重之物，還有傳言說那是長生不老葯的一種，導致附近村裡人紛紛養鴨。

「這三位想必咱們村裡人都認得，分別給李香診脈，一個一個來。」

「咳咳，我這是到了地府了嗎？」

「不見棺材不落淚啊，把這兩個沒臉皮綁起來！」

有村裡人過來通知青璃，面色緊張，眾人都怕鬧出人命官司，這樣莫家實在冤枉的很，可大家無可奈何，李麻子來帶著無賴來村上鬧事，他們可以打出來，李香一個弱女子哭哭啼啼，眾人很為難。

麥芽嘴皮子利索，她也聽說那個李香名聲不怎麼好，死皮賴臉上門，聽說之前還訛詐去五十兩銀子，要真是貞潔的閨女家，怎能把此事鬧得人盡皆知，還巴不得遮掩著呢！

聽著像是在勸解，實際最後一句話才是重點，強調被莫子山看光了身子。青璃發現，有心眼的人還真多，每次看到這種鬧劇都想笑，比戲班子唱戲的還精彩。

莫子山和小舅合開了兩間雜貨鋪，生意紅火，前幾天在鎮上去了鋪子一趟，聽說小舅最近都沒來鋪子里，似乎是家裡抽不開身，而她一直忙碌著瑣碎的事，還沒騰出工夫去看人。

麥冬也從馬車前面利落地跳下，把院門打開，和子喜一起走進了院子。兩個人一定是趕夜路回來的，天色還早，青璃喝完最後一口粥，剛忙從屋裡出來，「子喜，麥冬，用過早膳沒？」

「山子，這可咋辦，好歹是一條命啊！」

父女二人抱頭痛哭，周圍村人也在抹眼淚，不少人都憤怒地看著一旁站定沉默的莫子山。

「家裡好著呢，你銀杏表姐定了親事，所以家裡正準備著呢。」

莫六嬸剛回來，家裡沒有什麼吃的，沏了一杯茶水給青璃，又翻出來買的點心桂花糕，兩個人坐在炕上，中間放著一張小炕桌。

「娘，有人來鬧事了？」

「嗚嗚，爹爹，女兒要去了，記得多給女兒燒紙錢。」

未成親的丫頭有了身孕，和_圖_書這是最丟人的事，會連累整個李家村的丫頭嫁不出去，而且孩子到底是誰的？莫子山的，怎麼可能，他們在之前都沒見過！

「六嬸，我曉得你惦記我。」

「銀杏表姐，她才多大就定親了？」

青璃不明所以，記得那次還挺低調的，買了幾樣得用之物就離開了，沒想到還沒莫子山知曉，她不過是為了照顧生意。

涼風吹過，烏雲罩頂，眼瞅著就是一場雨，青璃讓于嬤嬤給了官差們荷包作為茶水錢，也是為了好好「照顧」幾人。這才回頭招呼村裡人，這件事情就算徹底過去，得知真相的村裡人覺得是誤會了莫子山，紛紛道歉。

青璃搖搖頭，心裏高興，羽幽無意中搗鼓出來威力巨大的火藥，她省了不少事，節約下來的時間可以多研究研究糧食蔬菜，賺銀子，享受生活兩不耽誤。

于嬤嬤撇嘴，以前在府上只覺得丫鬟爬主子床沒皮沒臉，沒成想到了鄉下，也能遇見這樣的事，她覺得窩火，看熱鬧都沒心思，看這丫頭，那身段，那眼神，一看就是被破了身子的，她于嬤嬤什麼人，有經驗的很。

「四姐，我和麥冬在鎮上的時候用過了，喝了豆腐花，吃了面果子。」

「這桂花糕是我回來路上買的，璃丫頭，你最愛吃這個。」

莫家村人氣憤得很，連李家村眾人也覺得理虧，他們的娃在鎮上讀書束修太多，而在莫家村學堂，可以減免一半，離得又近，現在因為這兩個不爭氣的讓自家受損失，紛紛覺得沒臉，怨聲載道。

青璃連忙安慰六嬸，想起當年被人擄去的經歷，那都是臭美惹的禍，要是不|穿高底鞋子，圍著披風，一身鄉下土丫頭的打扮，那群人也看不上她。

「璃丫頭，快進來！」

「當然，這個桂花糕還是當年的滋味呢。」

青璃也有過這樣的想法，她手下得用的人不太多，人脈不夠廣，而莫子山和小舅在附近經營鋪子，走南闖北多年，人脈要廣泛得多，找他幫忙一定沒問題，相信他能把此事辦妥當。

「看看，這邊都是，可是尺寸卻是不能改了。」

「對了，璃丫頭，你小姑和小姑夫帶著小娃去京都了。」

莫家村也有人老成精的，早就識破了把戲，大伯娘大劉氏擦擦手，沉著臉，聽了個大概，直接問出關鍵。

這句話說完，李家村有婦人們捂著臉痛哭，加上天色陰暗，更顯得悲涼，李香這是和村裡另一個丫頭打聽的，買玩偶的也不是她，她借用過來，四年多以前的事，無從查證。

莫六嬸一聽對方以姓名作為要挾，嚇得不知所措，她是個善良心軟的人，此刻也是失去方寸，不停地抹眼淚，李香畢竟被山子看了身子，這是實情，辯無可辯。

「聽著這個意思好像是咱們欺人太甚。」

李麻子等李家村眾人跑走之後，青璃進了院子，籬笆已經被砍得七零八落，木頭屑散落一地，好在那幾個潑皮沒進來，院子里很是整潔。

此話一出，眾人議論紛紛，多好的閨女啊，為了保住名聲，一心求死，還說不怪莫子山，這麼通情達理，真是聞所未聞。

「羽幽，是這樣的，火藥是毒藥，你想啊，只要扔出去一點，別人輕則受傷，重則亡故，所以呢才叫這個名字。」

「行了，全部拖下去，你們去大牢裏面慢慢撕扯吧！」

一提診脈，李香慌了手腳，她站起身想要跑出去，被一旁的官差攔住，而李麻子明白狀況之後，渾身發抖，尿了褲子。

做大了可以改小，做小了可沒辦法，青璃現在的身高和十六七歲少女差不多，她發育要好得多，一般成衣鋪子都沒她能穿的尺寸，全部卡在胸上。

「璃丫頭，在家呢？快點，李麻子又帶人來了，這次倒是好，他閨女李香也跟著來了，還帶著白綾，威脅說山子不給說法，就弔死在他家門口！樹前的白綾都綁上了！」

「我就說么，小姑家鎖門呢。」

青璃自圓其說，也不嫌棄小狐狸髒兮兮，趕緊摟到懷裡，摸摸它背上的毛髮，誘哄道，「剛才的配比是多少？拿給我吧，或者你做出來一些，我記得空間里硝石硫磺，草木灰都有。」

「啪」地一聲，空間里發生了震動，青璃捧著碗底的手一抖，差點把碗丟出去。她正想跑到發出聲音的地方去看看發生了什麼情況，片刻之後，小白狐狸羽幽從山裡面出來，它一跳一跳地，白色的毛髮全部變成了黑色，像一團黑炭，尾巴上的毛還禿了一塊，有火燒過的痕迹。

「閨女啊，你說你咋那麼想不開呢，爹答應你，你不要死，爹帶你遠走高飛，為你尋求一門好親事。」

羽幽灰頭土臉，嗚嗚地叫了兩聲，它的小眼睛帶著水光，一臉委屈，誰能告訴它火藥到底是什麼玩意，為何叫這麼坑人的名字！

莫六嬸通過此事也強硬和-圖-書了一些，對於這起子上門作亂的，就不能輕饒了去，該吃牢飯必須吃，不然有一就有二，以為莫家族人都是冤大頭呢。

「明天咱家要擺酒呢。」

「嗚嗚，李香她想坑莫家，找我來幹啥？」

原本是想私了，在查探到對方的喜脈之後，青璃勾勾嘴角，冷冷一笑，她在麥冬耳邊吩咐幾句，又讓于嬤嬤去莫六嬸家端碗水，給這個李香灌醒。

于嬤嬤叉腰，都不正眼看李香，真是沒見識，還敢和我們小姐玩，小姐那是什麼人物？一向都是忽悠別人的主兒。

「若是有這個人脈當然好了！山子哥，你這個辦法好！」

「對了，山子哥，有個生意不知道你感興趣不。」

親事若是成了，還用官差保媒？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明所以，青璃也沒解釋，麥芽從莫六嬸家搬了一把椅子，讓自家小姐坐著等候。

青璃本來也沒打算放過李麻子一家，想著等忙完之後在處理此事，務必讓山子哥沒有心結，結果這家倒是不開眼，上門來找晦氣，膽子大得很，他們哪來來的自信，自家一定會吃虧？

李家村村長嘆了一口氣，點著煙袋吸了一口，他臉色頹然，「你的決定我們村裡人都理解，咱們佔著理，你放心，等你故去，咱們出銀子給你修個貞潔牌坊！」

「香丫頭，唉，有啥你就說吧。」

「李香願意發誓，以前確實沒有見過山子哥，如有……」

「主人，你確定火藥是一種葯嗎？」

李香穿著一身素淡的衣裙，眼睛紅的和兔子一樣，連不明真相的莫家村人，心裏也有了同情，就算這閨女名聲不那麼好，莫子山看到人家閨女是事實啊，總不能眼看著這女子香消玉損。

青璃想到自己那個話嘮多動症表姐，嘴角抽了抽，很多年沒見，還真有點想她了，青璃剛說出這句話，還沒意識到什麼，結果見莫子山和莫六嬸子正在用怪異的眼神打量她。

莫子山在鳳陽各個村裡人脈很廣，她就提了一句收購鴨絨的事，這件事情很瑣碎，不熟悉鄉下情況的，收購時候會遇見很多困難，之前家裡的小廝去平陽周邊村上收購，開始的時候那些村民不知道這個還能賣銀子，給銅板就成，後來村裡有那精明的生意人，就把村民聚集在一起，哄抬物價，最後竟然開口五兩銀子一斤，還不如去搶！

莫六嬸擦擦眼淚，她心裏很是糾結，自家就這麼一個獨苗，在婚事上小心謹慎，也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不過莫子山有自己的主意，說是要等上個一年半載，鳳陽城裡鋪子走上正軌，在考慮成親的事。

「李香，你口口聲聲說不怪山子，那你跑人家門口上弔幹什麼？」

「嗚嗚，爹爹，我還活著？」

莫家老族長也背著手過來，他頭髮白了一半卻中氣十足，大聲喊道，「村裡人都知道，山子在三個月前就去了鳳陽打理鋪子，才回來沒幾天，你肚子的野種還能往我們頭上賴！」

空間里，一片綠意，空氣新鮮，溫度恆定，青璃跑到自己種植的金絲瓜地看了一眼，已經結了果實，很大一個，沉甸甸地，她摘下來一個，切成兩半，放在空間蒸鍋蒸熟，用辣椒油，雞肉絲攪拌在一起，吃起來香辣爽口。

李香摸不著頭腦，但是心裏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現在見到官差都在，想躲是不可能了，只能硬著頭皮，心裏猜測青璃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子喜急切得很，四姐被人牙子擄去之後，娘就拘著他，山裡，河邊都不能去，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去玩過，再加上進了學堂，就更沒了機會。

「小姐，狗皮膏藥咋那麼多？願意死找那個墳頭不好，正好今兒還能過節，非要到村裡來找晦氣，這不明擺著膈應人嗎？」

晌午時分，青璃回到家裡，關上了房門，麥冬不在，她更加自由，放下帳簾就進了空間。

青璃接過麥芽從家裡端來的茶水，她也學了淳于魔頭的潔癖，有自己專屬茶碗，抿了一口，繼續道，「在這之前，你認識我山子哥嗎？」

「還有這事？」

「璃丫頭，得空去看看你外公外婆，你那兩個舅舅舅娘也惦記你呢，就是家裡有田地走不開，不然也去京都了。」

天色暗淡，不遠處有濃厚的烏雲，約莫要下雨，青璃讓于嬤嬤整理好香燭之物，一會兒下雨沒有辦法在墳頭燒香，她準備早點出發。

莫子山站在原地，眼神堅毅，不是他不願意負責，而是那天本來有貓膩，他總覺得自己是受人算計，當時確實很愧疚，還給了五十兩銀子，以為此事一筆勾銷，誰知道李家胃口大得很，不滿足。

莫六嬸拉著青璃的手，眼淚又流下來，這麼小的丫頭被擄去，路上肯定吃了苦，「那人販子咋那麼缺德，就看到我們璃丫頭長得靈巧，這才動了壞心眼啊！」

那邊，李香已經和-圖-書在李家村村民的注目之下，上了凳子，她的眼圈通紅，眼裡水潤，以緩慢的姿勢回頭，深深地凝望莫子山，彷彿這一眼可以地老天荒一般。

「真是傲嬌！」

「山子哥還能認出來我，不錯。」

李香眼底閃過惡毒之色，心裏暗罵，莫家村的人總是有幾個難對付的，不過只要她狠心，做戲做得真切，這麼多人在場，還真能看著她死了？只要她嫁進莫家，榮華富貴滾滾來，比當地主老財的小妾好，莫子山長相英俊，家裡也有家底，和她年歲相當，怎麼看都是一門好親事。

今天中元節，于嬤嬤正在準備香燭貢品，一會兒青璃要去李墨軒娘墳頭去祭拜，為此她特地穿了一身白色的衣裙，明天答應鄉親們要擺酒，瑣事多，要忙上一天。

莫六嬸下了炕，從對面搬過來一個小箱子，打開，裏面是一層層地衣裙，有衣褲的樣式，也有衣裙的樣式，還有小襖子，加了兔毛的小披風，她一樣樣擺在炕上。

青璃捂嘴，不可置信，片刻之後兩個人又轉移話題，說了一些生意上的事，莫子山開的鋪子賣的都是雜貨，渠道自家供應，那些木盆之物，都在木匠家裡收，能節約成本。

「爹啊，女兒不孝啊，不能自欺欺人，等女兒走後，你和娘親好好生活吧，嗚嗚。」

「可是主人，你為什麼在桌子上放下配方？而且還不寫好配比呢？」

眾人點頭，卻摸不著頭腦，為首的莫大壯抓抓腦袋，「璃丫頭，俺們都是沒啥墨水的，你說的太深奧俺們也不懂，不過說官差來幹啥的？」

見時辰差不多，再下去一定會出人命，青璃這才從手中扔出飛鏢，打斷了白綾，並且在李香落地之時抓緊了她的胳膊，就這麼一抓，青璃發現了狀況，是喜脈，大概有四十天左右！

「那是，你四叔可是咱們莫家族人的驕傲呢！」

在鎮上那幾天，青璃去大堂姐莫青黛家留宿一夜，也帶著禮物看小姑莫桂蘭，小姑有了娃之後就分家單過，在鎮上，爹出銀子給買了個小院子，家裡大門緊閉沒人，她以為是回到婆家去，正準備這幾天抽時間過去探看一下。

莫子山喝了一口茶水，這才道，「所以啊，小妹你回來的剛剛好。」

「別著急，六嬸。」

「有身孕四十來天，胎兒不穩，脖子上有勒痕，喉嚨受了輕傷。」

狗皮膏藥一走，一切又呈現和諧狀態，眾人唏噓嘆氣，沒想到還有這麼無恥之徒，但是好歹事情算是圓滿解決了，眾人臉上又帶著笑意，將至的這場雨可是及時雨啊。

「山子哥，你咋知道我去過呢？」

「切，真是晦氣！」

「我就是想看山子哥一眼，在我心裏，從那天起，他已經是我的夫君。嗚嗚。」

「六嬸，人家都說因禍得福，到京都才能見到我四叔。」

「沒啥，我也沒想到是這樣，可多虧了璃丫頭，不然這樣的人進了我們莫家的門，不是讓整個莫家族人蒙羞！」

「六嬸啊，我才回村，昨兒來你家，大門緊閉，以為你們去鎮上了。」

于嬤嬤啐了一口，扭著老腰，這才不情願地去端了一杯水，用粗魯的動作給李香灌了進去。

青璃就等著李香上弔，而李香真的不含糊，一狠心，拉過白綾，套到脖子下面，一腳踢掉了凳子，與此同時，幾十號李家村人發出驚天動地的哭號聲。

青璃扣上茶碗的杯蓋，雲淡風輕地到道，「以前不認識山子哥，屬實嗎？」

青璃笑眯眯地點點頭，打量莫子山，還是和當年一樣，穿了一身青色長袍，看起來斯文的像個讀書人，他滿頭大汗的跑進來，臉色通紅，看到青璃，臉色狂喜，「小妹，你可算回來了！你是不是去我城裡的鋪子買過東西？我傢伙計真是有眼無珠，還敢要你的銀子！」

「我沒說火藥是一種葯啊，你這樣，是去實驗了？」

「行啦，知道，不過今兒去不了，要後天。」

李麻子直冒冷汗，心裏發涼，剛才關鍵時刻，為啥就突然腦子一閃呢，等到閨女被灌水，他才反應過來，剛才好像被什麼迷住了，腦子空白。

「李老診斷沒錯，儘快要喝保胎葯啊，胎兒前三個月要注意些。」

「你這丫頭，當年可讓我們操碎了心啊，你山子哥找你三天三夜，哭著回家的，回來得知你要去京都，也想要跟著去呢。」

李麻子用帕子抹著眼淚，蹲在地上抱頭痛哭，聲淚俱下，「我們換個沒人的地方，也沒有人知道你被莫子山看光的事啊！」

「你說被山子哥看到洗澡，是哪一天的事？」

青璃站在一旁沒說話，弱勢那一方總是受人同情的，裝可憐沒錯，看村裡有些人家的大娘們面帶同情，不過大家沒說話，把眼光看向莫子山和莫六嬸。

青璃吩咐來的官差，這些狗皮膏藥事到如今還想誣陷，古代也沒有親子鑒定和_圖_書，就算用血液融合，也沒科學依據，不過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不是他們能誣賴的。

青璃打斷這二人的表演，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安靜下來，莫子山雖然眼帶差異，不過還是選擇相信自己妹妹，沒有多說話，輕輕點頭。

青璃眨眨眼，越發覺得那個李麻子的事不能善了，得做個典型。無賴跑到莫家村放肆，還口口聲聲說告官，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她不想仗著身份欺負人，可也不能被欺負，何況這人心裏彎彎道太多，萬一莫家這邊妥協了，以後別人有樣學樣怎麼辦？

青璃揉揉額角，和這隻狐狸解釋不明白，天地良心，她發誓絕對不想坑羽幽的，雖然平時她喜歡忽悠靈獸，但是這一次她已經做好獻身準備，聽剛才深林那邊巨大聲響，羽幽似乎是配置成功了，威力不小！

「主人，你一定在騙我，別欺負我不是人，我可是靈獸。」

青璃已經不介意當年的事，一路上沒受什麼委屈，到京都馬上就遇見桃花眼，又被帶到淳于魔頭那裡，這麼多年陪著四叔四嬸，還去書院修習見世面，得了幾個相交的好姐妹，京都的幾間鋪子，生意也做得風生水起，日子過的滋潤著呢。

「今天不能去，明天也不行嗎？」

「火藥？」

「喏，這是你八歲那年開春兒我做的，那會兒你山子哥賣的那些雜貨賺了不少銅板，家裡還了債還剩下點，就買了細棉布。」

「年後小雨來了村上，到我家做客，看到我做的衣裳，說尺寸都不合適。」

莫子山摩挲著下巴上青色的胡茬，略微思索一下，收購鴨絨不難，只要把範圍擴大就行，目前自家沒有那麼多人手，但是他鋪子里可以收購，也認識不少在外地開雜貨鋪子的掌柜，讓本地的鋪子代收，到時候給一定的傭金就可以，價格是己方定，統一價錢，而自家有固定的地方，也不用那麼辛苦上門，等著中人發現利潤，主動送上門。

「四姐，子喜回來了！」

「這個倒是沒問題，但是光是平陽，鳳陽兩地怕是不足以供應。」

兩個人正在說著閑話，門外，莫子山風風火火地跑進門，見到青璃也是一愣，片刻后才道，「小妹，你回來了？」

莫六嬸拉著青璃的手囑咐幾句，村裡的太陽和火烤一樣，讓青璃出門帶上帷帽，看她臉上的瓷白肌膚都能掐出水來，可別晒黑晒傷，青璃連連點頭，有心問幾句李麻子閨女的事，又覺得張不開口。

「讓你進門也不是不行。」

李香腳已經踏空，她在原地掙扎，脖子被越勒越緊，讓她頻頻翻白眼，終於體會到死亡臨近，而爹和村人都在原地沒動，根本沒人來解救她，她想哭喊自己不想死只是做樣子，想叫救命，卻說不出一句話，只能雙腳在空中不停地踢啊踢，心中越來越絕望。

青璃笑眯眯地咬了一口，就著茶水吃了一塊，還是當年的味道，或許無論吃過多少精細點心，最貧窮時期，喜歡吃的東西，還是值得懷念的。

「不要臉的潑皮，你們李家村沒一個好東西，以後我們莫家村學堂不對你們開放，你們那些求學的小崽子，統統滾回家去！」

在李香上弔的瞬間，李麻子起身想去解救，被青璃施展了精神攻擊，所以李麻子蹲在原地覺得頭疼了一下，整個人昏昏沉沉，完全沒有了力氣，只能眼巴巴地看著。

羽幽白了青璃一眼，氣呼呼地跑走，以前因為小靈脫毛，它沒少嘲笑，現在它還不如小靈，一定要趕緊洗乾淨，配置出藥水，給尾巴上藥，一身黑毛，要是讓小靈那隻傻鳥看到，一定會笑掉大牙的！

李香一見事情有門，心裏狂喜，她轉了轉眼睛，又變成一副悲切的表情，剛才上弔勒了嗓子，說話低沉沙啞，「就在七月初五那天，在這之前，他不認識我，但是我認得他。」

「閨女啊，你說你咋……嗚嗚嗚，爹對不起你啊，不能給你一個交代！」

李香又哭了幾句，心裏煩躁，覺得戲快演不下去了，她回頭深深地凝望著莫子山，眼底滿是愛慕之色，「山子哥，我還有話說。」

「算了，正好一併解決，既然找過來正好。」

青璃瞪大了眼睛，指著羽幽說不出話來，她就把火藥的配方留在了書房的桌子上，昨夜想來想去，都覺得別人不可信任，最後那個倒霉蛋肯定是她，她會輕身術和瞬移，每次實驗很少量的部分，對她應該不會有什麼影響。

「好了，大家散了吧，明日說好了，咱們開席面，也是為了給六嬸和山子哥壓驚啊！」

莫子山用帕子擦擦臉，鳳陽都傳遍了，莫家小姐從京回到鳳陽，往平陽運送糧草支援北地士兵，而且容貌如出水芙蓉，是北地第一美人。

「是啊，是啊，不怪還來啥？」

莫子山家門口的大樹上垂下來一根白綾，下面站著李家村和*圖*書幾十口子，男女老少，紛紛穿著白色的孝服，為首的是一個五十歲左右乾瘦小老頭，自稱是李家村村長，他聲情並茂地正在和村裡人做演講，「咱們村的閨女貞潔啊，若是莫家不認賬，也只能讓香丫頭弔死，我身為村長，也是無能為力，誰讓咱都是莊戶人家呢！」

「山子哥，我其實早就認識了，在幾年前，你去鎮上賣小玩偶，我還買過一個，可你肯定不能記得當時的我。」

「娘，我不能娶。」

約莫有半個時辰，在麥冬的帶領下，鎮上來了二十多人的官差隊伍，還有兩三個老頭，村裡人有的認識老者，這幾位都是鎮上德高望重，有名氣的老郎中，口碑非常好。

前面一句是撒謊，可後面是真的，李香確實之前不認識莫子山，她開始想不明白青璃為什麼讓她發誓，思索了幾秒鐘才發現，原來莫家是怕這一切就是圈套，怕她故意設計，可惜那天真只是巧合。

之前說，幾年前就去莫子山攤位上買過玩偶，這事不能說露餡，所以李香回答的時候，小心謹慎，「這位美貌的小姐，還有什麼問題嗎？」

青璃打量家裡的情況，青磚大瓦房，傢具都是新打制出來的，對面地上有上鎖的箱子，還有桌椅板凳，這是六叔六嬸的住處，不是待客的偏廳，牆上沒有風雅的字畫，掛著木板做的浮雕，一看就是莫子山所做。

青璃把茶碗給麥芽拿著，拍拍手，對著眾人說道，「鄉親們別誤會山子哥，我這麼說是有原因的，答案一會兒就見分曉，你們要記得，耳聽為虛，眼見未必就是實，以後切忌不可亂用同情心啊。」

子喜笑眯眯地拍拍肚子，「好飽啊，四姐，我總算回家了，我們說好的，你帶我去河裡抓魚，還要帶我上山打野雞！」

莫六嬸子眼光柔和，她用手撫摸著一身碎花的衣褲，又指了指旁邊幾件，分別介紹，料子也是越做越好，在青璃十一歲的時候，就做上了綢緞的衣裙，她說城裡的丫頭都穿衣裙，青璃家也有丫鬟伺候，不需要自己做活，莫六嬸進城之後看到一個逛街的小姐衣裙很是漂亮，就仿造做了一件，一直等著她回來。

「嗚嗚，香丫頭，爹爹對不起你啊，你別怪爹爹，下輩子一定要投身在好人家啊。」

李香被救下的片刻還是有意識的，只短暫的昏迷過去而已，她感嘆自己還活著的同時，心裏竊喜，都說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這一次，她肯定是勝了。

莫六嬸的氣色不錯，臉色不如原來那麼焦黃，她顯得也年輕了些，說話溫婉，「你山子哥記得呢，前幾天聽說你到了鎮上，尋思你這幾天回村，璃丫頭啊，你在京都呆了那麼多年，還能喜歡吃咱們鎮上的糕餅嗎？」

青璃眨眨眼，捲曲纖長的睫毛上凝結著淚珠，她當年被擄之後，給家裡親人帶來很大的壓力，就算得知她在京都很好，也放心不下，若不是趕上地龍翻身，爹娘早要去京都接她回來，而她也是常常想念家人。

「看我這個記性啊，京都那邊很多女子二十上下才定親成親。」

青璃低著頭，咬了一口桂花糕，心裏尋思，表姐銀杏也有十四五歲，定親根本不算早，這個年紀在鄉下，有不少都做孩子娘了，她覺得自己融入這個時代，但是對女子出嫁生子的年齡，無法苟同，有時候經常忘記自己的年歲。

「對了，山子哥，這次回來還沒來得及去我外婆家，我小舅怎麼樣了？」

片刻之後，又一個小個子被官差拖來，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我和李香是有過苟且之事，那都是她願意的，她有沒成親，也不是通姦啊，官差大老爺們，你們抓我一個小蝦米幹啥？她來莫家我真不知道啊！」

看到人家閨女的身子，按理說是應該負責的，可一聽李家村，莫六嬸的心就打怵，那個村裡的閨女名聲都不咋地，聽說還有人家把閨女賣到鎮上的花樓，若是找了李家村的閨女，說出去真是不好聽，給莫家族人丟份兒，再有能半夜去河邊獨自洗澡的女子，肯定也不是什麼好的。

李香很是聰明，她揮揮衣袖，看著身後的李家村村人，哽咽道，「謝謝鄉親們，不怪山子哥不娶我，是我不夠貞潔，我現在每日都後悔，為啥那天夜裡就圖方便跑到河邊去了，嗚嗚，這是我自己造的孽。」

「這……」

「就是！」

「嗚嗚，璃丫頭，嬸子該怎麼辦？」

青璃瞠目結舌，用手指著黑球一般的小狐狸，白狐狸變成了黑狐狸，臉上也是漆黑的一團，差點找不到它的眼睛。

于嬤嬤老臉一沉，她從屋裡提出籃子，裏面正是祭拜的香燭之物，今日中元節忌諱多，那個李香在中元節跑莫家村鬧事，實為不妥。

「我咋不知道，夥計說來了個穿著格格不入的小姐，出手大方，還買了很多藍莓果乾，一想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