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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之丑顏農女

作者:亂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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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北地篇 第053章 詭夜

第三卷 北地篇

第053章 詭夜

莫如湖囑咐了幾句,又回到學堂幫忙。青璃進門之後,讓于嬤嬤打了熱水洗漱,她在空間里燉上山雞湯,用加了棉花套的保溫桶裝著,夜裡不光有熱茶就行,要是肚子餓了,也能補充一下體力。
幾個人湊在一起,聊得起興,不時說點葷話,這些小媳婦們捂著嘴,紅著臉,有些害羞,面上卻帶著好奇之色。
馬上要過年了,這個時候開戰,過年就要死人,還不如等到年後看情況決定。目前當務之急,就是在各個關卡阻擾耶律楚仁一派,這些人想要一起混進平陽有些困難,一定會分批次行動。
「奴婢就在家裡幫著夫人做點雜事吧。」
麥芽臉色紅紅的,在這個雪夜看的並不清晰,她用手抓著自己的衣角,很是羞澀,「我和于嬤嬤在找地方,那片好像有乾草,這麼遠應該沒事吧?」
淳于諳站在月光照不到的暗影里,看不出情緒,他聲音很輕,轉過頭,高大的背影消失在原地,他沒有說多餘的話,青璃知道他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情感,但是忠心的手下遭遇不測,他一定很難過。
子喜黑溜溜的大眼睛里泛著水光,那些他最喜歡的糖果和零嘴,此刻沒有一點吸引力,他拉著青璃的胳膊,小聲道,「你什麼時候能陪子喜一起玩?」
一直到天色完全黑下來,四周的樹上掛上燈籠,族人這才散去,但是大家都很自覺,看到杯盤狼藉,一家留下一個人,劉氏指揮著,撿碗筷,打掃地上的骨頭渣。
方侍衛眼眶微紅,他站在原地,心裏不是滋味,老衛有家裡有兒子,上次兩人見面,老衛還在打趣說,兒子馬上要娶媳婦,讓他準備好禮錢,結果才沒過多久,二人就成了天人永隔。
剛才二人還在討論這個問題,耶律楚仁到達北地之後,不會可以隱瞞身份,沒準還要對眾人挑釁,老衛作為發現者,已經被殺害,那麼是不是有更多的人成為那個變態的泄憤對象?
麥冬傷勢過重,青璃捨不得讓她跟著折騰。去的時候有淳于諳陪著,回來她自己也能應付,當務之急是讓麥冬好好調養身子,這天頭太冷,實在不適合風餐露宿。
晚上和白日的氣溫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青璃穿著狐狸毛的披風還有些冷,起風了,那種寒涼能鑽到骨子裡去,颳得她臉上生疼的,要是聽爹的晚上到也不是不可以,那會平陽關了城門,還要在客棧住一宿。
耶律楚仁現在是整個大周通緝的對象,從地道里一起跟著逃跑的還有姜貴妃以及部分黨羽。耶律楚仁心狠手辣,最喜歡運用心理戰術,不按照常理出牌,青璃也不確定他會不會在年前進入到北地,或許會在一個地方躲避起來,等風聲不那麼緊,再次出洞。
麥芽把一切整理妥當,她猶豫了一下,這次回到平陽有三輛馬車,少將軍如果不騎馬定要和小姐在一起,她們肯定不能在身邊服侍,馬車一共就那麼大點的空間,少將軍又不能接近女子,她和于嬤嬤要隨時把心提到嗓子眼,擔心距離太近,被拍飛的倒霉蛋是自己。
青璃嘆息一聲,拉開車窗,她沒想看這樣的熱鬧,哭聲太近,都說死者為大,她想告知車夫,自己一行人也不算很趕時間,不如讓送葬隊伍先過,給他們讓路。
青璃以為這是凶殺案,看到黑衣人這身黑衣,也覺得有點眼熟,聽到方侍衛所說,她心中有不好的預感。淳於家的隱衛裏面,只有一個姓衛的,有三十來歲,人稱老衛,最近負責在周邊尋找耶律楚仁的蹤跡。
「恩?」
長時間受哀樂荼毒,青璃很是煩躁,她大口地喝了一杯水,若不是對方正在辦喪事,她真想過去把那些嗩吶鑼鼓搶過來,扔遠點,聽著心煩意亂。
青璃面色囧了囧,族裡這些小媳婦們真開放,這樣的話題能拿出來說,說別人也就罷了,對象竟然是自家未婚夫和-圖-書,簡直不能忍,她在幾個人身邊走過,偷偷地往地下放了點油。
「那個,馬車能不能停下?」
青璃側過頭,問道,「怎麼了?」
馬車裡,四面縫隙會鑽進來風,有一個紅泥小火爐不頂事,淳于諳怕青璃染上風寒,見她喝了姜棗茶之後,把她摟在懷中,輕輕地拍著她後背。
女子聲音很平和,聽著舒服,她眼泡紅腫,眼底一片青色,嘴唇乾裂。淚痕還沒有風乾,看著楚楚可憐,可是青璃就是固執地認為,對方在做戲,並不是真的傷心。
屍體?青璃快速地來到二人的位置,于嬤嬤和麥芽已經懵了,站在雪裡,旁邊的一角,露出來一隻手,一定是二人踩下雪的時候,踩到了人,屍體才被翻出。
這大冬天里,還是準備了不少冷盤,滷製的鴨脖和鴨頭,被來幫工的媳婦們分成盤,青璃也跟著幫忙,每桌開始上菜,漢子們要先喝酒熱身,酒過三巡才開始上熱菜。
一個鎮上的新嫁娘臉色紅紅的,羡慕道,「族長家的青璃小姐就是有福氣,看少將軍那壯碩的身材……」
前面有一人打著靈幡,有八人抬著一口棺材,棺材相當精緻,比一般的大上一半,四周雕刻精美的花朵,兩邊是敲鑼打鼓吹嗩吶的,在隊伍後面,有幾個人拿著紙馬,不停地撒紙錢。
馬車的四壁亮著昏暗的火燭,形成了光暈,淳于諳的半邊臉被藏在暗影里,他緊緊地擁著青璃,「累不累?累就睡一會兒,天亮不久,就應該到了。」
青璃好說歹說,使勁渾身解數,才安慰了小弟,她現在突然覺得,將近五年沒有回家,對家人關心少了很多,她在心裏提醒自己,要在這方面注意。
莫如湖在最靠前的位置上,這幾天族裡出了點不好的事,整天就忙著這個,未來女婿到家裡做客,也沒有好好招待,聽說人吃了飯,晚上就要回到平陽去,邊境苦寒,他也要關心幾句。
青璃打開一個小匣子,裏面是各種糖果,都是她在空間里琢磨出來的,水果硬糖全部是用果汁做出,還有芝麻皮糖,酥糖,牛軋糖,果味原味的奶糖,下面是開胃助消化的山楂條。
青璃點點頭,看前面堂姐莫青菊正在招手,似乎灶間很多菜品已經做好了。
「我會很快回來的。」
青璃抽了抽嘴角,哪有她這種好主子,下人小解,她不放心安全,還要在前面把風,想到此,她自己捂嘴,輕笑兩聲,「好了沒有?」
白日里和族裡的小娃瘋跑一天,子喜很困,眼睛都睜不開了,他去灶間打熱水洗漱,看到崔奶奶,才知道四姐要和少將軍一起去平陽,他好不容易才休沐回家,覺得自己又被忽視了。
「你看看,這裡有死人。」
青璃的面色嚴肅,感覺到有些不妙,于嬤嬤和麥芽二人一直哆嗦,原本的尿意瞬間消失無蹤。兩個人有了陰影,以後說什麼都不在荒郊野外小解,連續做了幾天的噩夢。
「不用,我也有些餓了。」
二人在一起,又討論了北地的局勢,說來說去,還是不容樂觀。青璃用手捂嘴,打了一個呵欠,出了鎮之後,馬車選擇官道,這個時候小路上根本沒有人的蹤跡,荒山野嶺,雪夜容易迷路。
二人沒有尖叫,只是站在原地成雕像狀,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顫抖地指著地上,「有屍體!」
地上有油,幾個人起身的時候頭碰撞到一起,接著全部滑到,有一個最倒霉,一隻胳膊浸到帶血水的盆里,剩下幾個栽倒,衣衫上蹭了油。
「你去陪著我爹聊聊,他問什麼,你回答就是。」
這一頓飯吃了將近兩個時辰,菜涼了,被熱了幾次,馬上就要過年了,來年年景好,族長帶領大家致富,解決了溫飽,生活上也沒有什麼憂愁事,難得聚在一起,好像總有說不完的話。
「子喜,過來。」
于嬤嬤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老成精,和麥芽商議了一下,二人在少將軍帶過來的馬車上加了厚厚的棉被,也帶了一個紅泥小火爐,晚上冷,隨時能喝上一口熱茶也是好的。
淳于諳的手背青筋暴起,青璃趕緊掰開他的手,把自己的手塞了上去,「是耶律楚仁出現了,對嗎?」
青璃捂著嘴,瞬間想到一個可能,她吩咐車夫道,「馬車停會兒,大家休整一下,你們也喝口熱茶取暖。」
青璃有心吩咐車夫讓路,但是這些人目不斜視,和自家的馬車保持一個進度,她心裏有些不高興,拉上車窗,雙手捂著耳朵,一大早就聽哀樂,後面馬車裡還有一具屍體,可是眾人為進城還沒準備棺槨,一想起來就覺得有點愧疚。
青璃眼眸清澈,三千青絲垂於胸前,臉頰上有若隱若現的粉紅色,她對著銅鏡眨眨眼,有一段時間沒有觀察自己,好像又起了點變化,眉眼之間,多了一絲靈氣。
「不早了,我們走吧。」
「恩,頭髮直接束上馬尾就好。」
青璃坐起身,喝了一口熱茶漱口,她把昨日熬好的雞湯,放在紅泥小火爐上,又在馬車的小柜子裏面找出一個油紙包,裏面是幾個豬肉大蔥餡的包子。
「四姐,你什麼時候回來?」
北風呼嘯,青璃的散亂的頭髮在凌亂地飛舞著,她抬起頭,看著天邊那半邊月亮,已經從清冷的淡黃色變成了血色,周圍也有一團看不清楚的染紅的雲層,又是一個詭異的夜。
「那好吧,你們也整理下,早點走,村裡到鎮上兩邊的雪很深,又滑,讓車夫慢點,當心翻車。」
淳于諳沉默了一會兒,這才走到青璃身後,拿起那件雪貂大衣,替她披在身上,「天冷,我陪你一起坐馬車。」
車夫在喝茶,青璃拉著二人走到被比劃的枯草附近,上面蓋著一層厚厚的雪,為了掩飾二人的行蹤,于嬤嬤和麥芽一致決定,踩到雪裡,反正小解只用一會兒的工夫。
青璃站在院門后,告別爹娘和小弟,這次離開家裡只是短暫的,爹爹站在大樹旁邊的暗影里,娘臉上帶著擔憂,小弟也沒有歇下,跟在一旁,不停地招手,讓她有了離別的惆悵感。
「恩,快了,再睡會吧。」
方侍衛檢查一下屍體,又找了一根樹枝,在附近查探,沒有別的發現,眾人又把目光移動到眼前的黑衣人上。上面的只有一層浮雪,不多,人應該是最近兩天才被殺死的,這裏很多血,應該就是第一現場。
「這麼說,擒賊擒王,一定要捉住斬殺。」
被眾人遺忘的方侍衛也不傻,自動自覺地整理最後一輛馬車,心裏尋思,沒有人和他搶地方,趕夜路可以把車凳放下,睡一覺。
「搞什麼啊,要入城嗎,一般安葬都在祖墳,這人是客死異鄉了?」
「各位軍爺,這是俺們的路引,逝者是小女子的姨母,平陽人士,客死異鄉,這次是想落葉歸根。」
風寒不算大病,但是治療不及時,高燒不退,容易死人。軍營里將士那麼多,他作為少將軍,很難照顧到每一個人,還是青璃把平陽城的一些老郎中抓來,組成了一條隊伍,為士兵們服務。
「不累,睡不著。」
「恩,帶到平陽安葬吧。」
這一隊的送葬隊伍,只有一個女子,其餘都是男子,眾人穿著白色的喪服,大老爺們哭嚎,產生的效果可想而知,那氣勢磅礴,青璃都想捂著耳朵。
馬車外,北風呼嘯,青璃坐在馬車裡,聽到一種風形成的凄厲哭聲,她靠在淳于諳的懷裡,兩個人緊緊地依偎。
「哎呦,遭殃了!」
「人心不古啊!」
在淳于諳身邊,青璃總是不需要防備,一夜安睡,等她醒來之時,馬車裡仍舊點燃著油燈,車窗車門關著,看不到外面的天色,她揉揉眼睛,問道「天亮了嗎?」
灶間里,幾個新媳婦www•hetubook.com•com坐在小墩子上,用熱水燙著鳥毛,幾個人竊竊私語道,「看見沒有,這麼多的麻雀,每桌能上幾隻了,都是少將軍打下來的。」
「少主,這人好像是老衛。」
淳于諳用手撫摸著青璃柔軟的髮絲,用把棉被蓋在她的身上,怕她會不舒服,一直保持這個姿勢,定定地坐著,直到天邊泛出了魚肚白。
「寒冬臘月,家裡出喪事,就不用想著過好年了。」
洗漱完畢,青璃坐在梳妝台之前,她換上了一套枚紅色錦緞小襖,邊角縫製著純白色雪絨毛,腰間用一條同色緞帶圍住,纖腰不足盈盈一握,她抬起手舀了點細膩的面脂,在臉上抹勻,轉過頭問伸手幫著她束髮的麥冬,「平陽更冷,你要跟去還是在家裡休養?」
「好。」
雞湯熱后,馬車裡傳來陣陣香氣,她從小几的拉門裡拿出來碗筷和小碟子,倒好了醋,醬油,辣椒醬等蘸料,推給淳于諳,「包子是特意給你做的,我喝雞湯吃個饅頭就夠了。」
青璃把臉頰在淳于諳的胸口蹭了蹭,想到白天那幾個新媳婦說的葷話,頓時覺得臉熱,淳于諳不明所以,以為在馬車裡太冷,自家小丫頭受了寒,趕忙沏了一杯姜棗茶,端給她,「快喝下去,把棉被裹上。」
青璃眸色暗了暗,轉過頭上了馬車,又把車窗打開,探出頭,「爹娘,子喜,天晚了,你們早點回去吧,我幾天就回來,不用擔心!」
淳于諳用匕首劃開屍體的胳膊,看到上面一條疤痕,他很確定此人就是屬下老衛,死在官道不遠處,難道說,已經發現耶律楚仁的行蹤,被殺人滅口嗎。
「少主,不管怎麼說也不能讓老衛一個人在荒郊野嶺。」
好不容易京都平定下來卻留下這麼個隱患,就和定時炸彈一樣,說不定何時就會引爆,耶律楚陽這個做皇上的心口處也懸著大石,要做好萬全的準備,京都留下的城防軍,原本都是耶律楚仁的人,現在被收編,用著也不能放心。
青璃無辜的眨眨眼,都是族人,這樣的教訓就算輕的,她絕對不承認自己小心眼,刻意報復,只是單純覺得幾人太八卦而已。
門口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青璃對著淳于諳搖搖頭,蹲下身子,掐著小弟的鼻子道,「子喜不是想要到山上嗎,等四姐回來就帶你去,小黑也在山上呢,到時候讓它陪我們一起打野雞,好不好?」
青璃咬牙切齒,鳳陽平陽這麼大,找一伙人或許簡單的很,若是分散開來,無異於大海撈針,面對挑釁,敵在暗我在明,眾人無可奈何,只能加大力度,不停地翻找。
一片安靜,沒有人回答。
丟下大周一個空虛的國庫和爛攤子,全身而退,這根本不是一個失敗者該有的,說明這一步早已經謀划好,等到耶律楚仁反攻之時,大周才真正會陷入水深火熱中。
青璃搖頭嘆氣,一個隊伍,沒有一人真心為死哀傷,倒是發現幾個隱隱偷笑的,雖然表面在哭,但是眼底竟然有一抹輕鬆之色,好像這個人死去,是眾人期盼已久之事。
族裡的席面熱熱鬧鬧,那幾個小媳婦沒有影響大家的情緒,眾人的熱情很高,以往族裡沒有這麼團結過,自然也沒有席面,只有青璃大哥莫子歸考上的舉人的時候,爺爺莫福來咬牙置辦了三天流水席。
「小姐,小姐!」
「恩,北地幾個城池已經下了通緝令,城門口也貼了畫像。」
臘月初八,是年前一個重要的節日,印象里,這是青璃第一次和全族人團聚在一起。
淳于諳的語氣斬釘截鐵,他用手解開青璃的馬尾,把她一頭青絲放下來,用手一下一下地撫摸,「到平陽后或許還會露臉,作為挑釁,告訴我們,其實他早有準備,根本沒有輸。」
「沒錯,就是他。」
淳于諳在馬車上等了一會兒,不見自家小丫頭回來,他聽到不遠處有和-圖-書動靜,自家小丫頭正在叫他,趕緊拉開車門下車,施展輕功,一陣狂奔。
青璃揉揉額角,感嘆這二人的運氣實在太好,能死在這裏,應該不是凍死的,青璃用手扒了一下上面的雪,慢慢地,露出下面的紅色,已經凍成了一個冰坨,她腦海里只有三個字,「凶殺案!」
青璃站起身,打開車窗透氣,她探出頭,做了一個深呼吸,天上有半個月亮,在黑幕的襯托下,散發清冷的月光,官道兩旁是密密的樹榦,樹枝和葉子上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遠處有起伏連綿的群山,一片白茫茫。
青璃正在不遠處看族裡一個伯娘剁肉餡,聽到這些葷話,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堂姐莫青菊趕緊扶了一把,關切道,「小妹,這是咋了?」
「那身材怎麼了?未必有你家大舌頭床上功夫好,我聽說身子壯實的那裡都很小。」
淳于諳回過頭,定定地注視著青璃,怕她擔心,又加了兩個字,「放心。」
馬車裡太安靜,青璃有些不習慣,這時候如果在車內的是于嬤嬤和麥芽,三人肯定有話題閑聊,旁邊是淳于諳,一向沉默寡言,和他在一起需要太多耐心,青璃怕自己又胡思亂想,首先打破沉默。
馬車內很安靜,二人都沒有說話,青璃想張口,又覺得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的,時間一久,感覺到有些迷糊,她把頭枕在淳于諳的腿上,雙手環抱他的腰,睡了過去。
「小姐,天冷,您怎麼出來了?」
見到自家小丫頭完好無損,淳于諳這才鬆一口氣,方侍衛聽到聲音,也從睡夢中驚醒,上面的浮雪被扒開,露出一具黑衣人的屍體,胸口處插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天這麼黑,上哪瞅去,放心吧。」
「既然如此,休息一段時日最好不過。」
「小姐,馬車整理好了,奴婢放上一個紅泥小火爐,先給馬車裡增加點熱乎氣。」
「不,耶律楚仁一定到平陽來。」
麥冬思考片刻,覺得以她現在的狀態不但不能保護自家小姐,還會成了拖累,現在也不是逞能的時候。
「恩,胸口上插的匕首很明顯。」
送葬隊伍加一起有五六十人的樣子,青璃疑惑的是,這群人哭嚎,卻感受不到一點傷心的情緒,眼淚流不停,抬棺材的幾個人,面無表情,就好像行屍走肉,直勾勾地向前走。
青璃疑惑,反正都是女子,她回過頭,發現於嬤嬤和麥芽瞪著眼睛,站在原地,腰帶已經解開,褲子還沒有脫下,難道天冷,凍僵了?
二人剛用完早膳不久,馬車也到平陽城門不遠處,車窗外,傳來一陣吹吹打打的哀樂聲和哭嚎聲。
「小弟,四姐去不了幾天,很快就回來的,要和爹娘一起過年呢。」
于嬤嬤老臉通紅,讓少將軍和自家小姐停下馬車隊伍,等候她和麥芽小解,這話怎麼也說不出來,只能支支吾吾,眼神閃爍個不停。
瞬間,已經快要八歲的子喜和原來三歲的小子喜重合在一起,那水汪汪的眼珠里滿滿的乞求之色,讓青璃心裏一軟,二姐出嫁之後,大哥在京都,三哥在沐陽,家裡只有她和子喜,忙忙碌碌,好久都沒關注自家小弟。
「皇上最近沒有發來密函嗎?大秦被打回泗水關,咱們這邊繼續進攻還是等待?」
淳于諳趁此機會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腿,又拍了下青璃的後背,「等進了平陽,我在叫你。」
「沒啥,地上有油污,腳滑。」
這樣的天氣,淳于諳和方侍衛要騎一夜馬,第二天早上平陽城門大開,二人也要成了冰棍,青璃擔憂淳于諳的腿,所以才找了借口,若是要求同去,他必定會陪她一起坐馬車。
「是啊,聽說少將軍連彈弓都沒有,就用了一把石頭子兒。」
青璃揉揉額角,這點小事還要她囑咐,不然以淳于魔頭的性子,定是沉默不語,她怕被爹誤會,畢竟兩家的門第差距有些大,不想讓爹娘認為m•hetubook•com•com是自家高攀,兩個人必須平等才能有繼續下去的可能。
隊伍排成雙排,青璃打開車窗,準備見到士兵的時候打聲招呼,免於檢查,馬車裡還有一具屍體,著實有點不方便,她張望著,旁邊那對送葬隊伍與馬車步調一致,也在等候檢查。
車夫似乎有意迴避這群送葬隊伍,給眾人讓路,但是這些人似乎更刻意,馬車慢,他們也裝作病怏怏的樣子,馬車快,抬棺材的幾個人立刻打起精神,健步如飛,一直快到城門口處,這些人還在跟著。
方侍衛對著屍體鞠躬,然後把老衛從雪地里抱起,于嬤嬤和麥芽面色慘白,慢慢地跟在方侍衛身後上了馬車,眾人沒有停留,馬蹄子在這個寂靜的夜裡傳來清脆的響聲。
摸過屍體,青璃上車之前調用了空間里的靈泉水細細洗過手,她緊緊靠在淳于諳身邊,看著他的面色,還是那種深邃輪廓的面容,周身帶著冷峻的氣場,他嘴唇緊緊抿著,看不出情緒,只有認真對視他的幽深的眸子,才能在裏面捕捉一絲傷痛的痕迹。
天不冷,陽光暖暖的,青璃和淳于諳來到族學,很多族人已經圍坐在桌前,嗑著瓜子,聊著紅火的日子,族人們臉上是發自內心的笑,言談間,對新糧種很看好,若真能高產,不只是莫家村,就是北地的土裡刨食的莊戶們也有了盼頭。
「小……小姐,有,死人。」
「前幾天剛打過,士兵們身體承受不住,這天太冷,每天都有人染上風寒。」
「少將軍,來這裏坐!」
莫如湖聽說自家閨女也要跟著一起去,他看了看天色,擔憂道,「這晚上恐怕要變天啊,路上不好走,不若你們起個大早,晚上天黑也能到平陽。」
這個借口不錯,也算解決了麥芽和于嬤嬤的尷尬,二人下了馬車,這官道四周都是群山,也沒有人家,青璃不放心,怕有什麼野獸,在淳于諳耳邊耳語幾句,也跟著下車來。
麥芽和方侍衛一起忙前忙后,聽說這次不用騎馬回去,他搓了搓手,暗自里高興,這還要多謝少夫人,他吃飽喝足,正擔心趕夜路呢,能在馬車裡休息一夜,比騎馬舒服太多了。
城門口,早早的有準備排隊京城的百姓,平陽城得到了命令,盤查很是嚴格,士兵們一身整齊的戎裝,帶著棉帽子和手套,正在翻檢馬車,檢查得很是仔細。
這輛馬車是運貨的,根本沒有小解的地方,二人臉色憋的通紅,忍了又忍,又不好意思直接對車夫說,于嬤嬤探出頭,正合計怎麼喊自家小姐,正好見到青璃探出腦袋。
「璃丫頭,你也要去平陽?」
「四姐,你又要去平陽嗎?」
青璃的馬車是第一輛,後面跟上來的于嬤嬤和麥芽的馬車。馬車上寒涼,于嬤嬤和麥芽裹著棉被,不停地用熱茶暖胃,這水喝了一壺又一壺,這會有些尿急。
馬蹄聲在雪裡格外的清晰,青璃一直探頭,直到三人成了一個模糊的影子。淳于諳心疼,把青璃摟在懷裡,溫熱的大手放在她凍得通紅的臉頰上,無聲地安慰。
天冷,三天兩頭的下大雪,關外又沒有人掃雪,士兵們行進都要在雪中,身體本來就不如大秦那邊的人強健,能屢屢得勝,全靠淳于諳的戰術,還有那高昂的士氣。
「爹,您別擔心,軍營有事等待少將軍處理,所以他著急回去,我和他搭個伴,路上有個照應。」
淳于諳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走得很紮實,雪地上有著清晰的腳印。他高大的背影分外孤單,青璃突然有些心疼,她快跑了兩步跟上,握住他的手,二人十指交疊。
「瞧瞧,好像你看過多少漢子似的。」
菜品很豐富,雞鴨魚肉,應有盡有,用了很多種手法,煎炒烹炸,燉湯,醬,每個人做了自己拿手的一道大菜,合在一起就是一桌上等席面,雖說沒有大酒樓做的精緻,但色香味俱全,味道好,連青璃也不停地下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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