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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塵撩了撩額前的碎發，仰著頭，完全處於自我陶醉的狀態，等他清醒過來之後，發現自家夫人水零黎，小妹白可心和青璃都用一種看白痴的眼神看他，他頓時泄了氣。

「他可能正忙著，京都那些老傢伙就盯著他呢，年輕有為，容易遭人嫉妒，就像我。」

窗外，一場暴風雨降至，而內室夫妻二人，依然溫馨如斯。

白若塵眨眨眼，非常想問二人洞房了沒有，不過這是私密話，他要是說出口，得被自家娘子拿著鞭子追打幾條街。

不遠處有一片街道，是百姓人家的宅邸，那邊家家戶戶亮著油燈。溧水城的局勢逐漸穩定，鋪子打烊的時間變晚，眾人歇息也推后了一個時辰。

淳于諳不能接近其他女子，他站在門口沒有進去，青璃覺得此時，白家夫婦二人才有鄉巴佬進城的感覺，對著一個窗紗也能研究良久。

「因為異族？」

淳于諳只對著白若塵點點頭，他第一時間去抱起自家娘子，看到她揉著腰，一定是騎馬太久，一個姿勢，腰酸了。

「這次來北地，我們是奉了皇命。」

青璃揉揉肚子，現在做是來不及了，天色已晚，再不快點，最後一個酒樓打烊，眾人只能去小麵館吃點熱湯麵，晚上溧水城還算熱鬧，一些衚衕口也有出攤賣餛飩包子的。

異族蟄伏著，無非就是等待良機，而己方無法等待，不然到冬天，又是一年過去了，應該想個法子，引蛇出洞，把寨主引到明處來，一舉滅殺。

死亡谷是南疆的禁地，懲罰南疆人的地方，二人無意闖入，一度以為這輩子都出不來，想到兒子小火，很是絕望，夫妻二人攜手支撐過了那段日子，感情也愈發深厚。

白若塵嘆息一聲，再沒有人比他了解北地是多麼苦寒，城北大軍不容易，軍餉不夠，都是淳于諳想辦法用自己賺的銀子貼補，和青璃成親之後，那些鋪子全部過戶到青璃的名下，貼補的人又變成了她。

這方面不用青璃交代，府上的丫鬟婆子很快打掃好客院，被褥等全部換上新的，引領三人去休息。

「我就覺得，哪也不如京都好，你看這北地，人煙稀少，那些富戶們穿金戴銀，和土包子一樣，真應該拉到京都去見見世面。」

「我們在南邊的時候，得知你和少將軍成親，很是驚訝，你才多大？」

淳于諳答應了莫子歸，那天的行蹤不對任何人透露，為此隱瞞了青璃，而青璃也沒有細問，對他很信任，他糾結一番，還是覺得不告訴她是一件好事，一切等莫子歸恢復傷勢再說。

「世子爺，都怪老奴心直口快，嘴沒把門的，您大人大量，原諒則個。」

「也是你吃得了苦。」

淳于諳輕輕地咳嗽兩聲，對著屋內的三人道，「一會兒酒樓要打烊了！」

當然，這些都是表面，青璃和白若塵認識幾年，也算對他非常了解，他這個人不會輕易計較，心比較大，但是一旦真較真，絕對不會說出口，心裏默默地記賬，然後時刻等著給人下絆子。

「這裏掛著燈籠，還好。」

花廳里沒有外人，白若塵不再插科打諢，他直起腰身，正了正臉色，說道，「聽說北地異族擅長使用毒素，還有一種複雜的金蠶蠱，皇上派我們三人過來協助少將軍。」

「看完了沒有？」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城牆上每隔幾米點燃了明亮的燈火，今https://www.hetubook.com.com日的天氣不錯，晚風輕拂著，帶著些許的涼爽，風裡雜糅著花香，讓人心胸十分開闊。

「這次我們來北地，是受皇命所託。」

感覺到一個高大的身軀壓下來，青璃不停地捶打淳于諳寬厚的脊背，她一路奔波，出了不少汗，還沒有洗漱呢，要不要這麼著急！

剛才他和水零黎夫妻二人看打鬥，茶杯里的水都空了，沒有丫鬟婆子來續茶，全部都在圍觀，這還哪有點下人應該有的樣子，倒是都像主子了！

「嫁人之後，一直在北地，還跟著去軍營住了小半年。」

「有院子，不過你確定要住？」

這個時候，白若塵感謝兩個人，一個是他的妹妹白可心，還有一個人就是青璃，雖然這個陰損的點子是青璃出的，但是她曾經給水零黎一瓶解毒丹在關鍵時刻救了夫妻二人的性命。

「什麼，住客棧？」

「我們的院子只有兩間房，而且沒有多餘的床鋪。」

青璃進入內室，一片狼藉，她抽抽嘴角，果然啊，能砸的一樣也沒留下，就連那個痰盂都給砸個稀巴爛，面對這二人的強盜行徑，她很無語，不過是她自己理虧在前，說不出什麼來。

死亡谷不僅僅有吃肉的螞蟻群，食人花，每天到晚上的時候，谷里迷迷濛蒙，一片瘴氣，若是在林中，很容易迷路，四周的樹都是一樣，夫妻二人曾被困在裏面一天一夜。

又做了許久的和尚，淳于諳熱血沸騰，就等著今夜顛龍倒鳳一番，他不希望有人偷窺偷聽房事，畢竟青璃的叫聲不算小。

「大哥，我把你從南疆帶回來的毒藥提煉出來，還沒找到人試毒。」

院子已經被淳于諳打掃得乾淨整潔，屋裡的被褥拆洗過，全部換新，一行人進入到院子，誰都沒有說話，白若塵打量著外面用木柵欄圍著的小院，瞪圓了眼睛。

「夫君……」

白若塵說的算是北地的習俗，在北地人眼裡，金銀才是富貴之物，這也不是沒有原因。

和白可心打鬥之後，青璃只有短暫地精神抖擻，她昨夜在空間精神力枯竭，還沒有恢復過來，今兒又打鬥了一個多時辰，體力上有些吃不消。

白若塵在京都的口碑不錯，傳言白世子為人風流瀟洒，溫潤如玉，難得的好脾氣，娶了京城第一夜叉水零黎，也不計較，疼寵的很，當年讓京都未嫁的少女們心碎了一地。

白若塵說起這個，不住地唉聲嘆息，那段日子，是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刻。被南疆的妖女纏上，要綁他做壓寨夫郎，簡直是人生中一個巨大的污點，後來回到沐陽，他有一種領兵把南疆踏為平地的衝動。

青璃看自家夫君一副冷麵，眼眸深邃，可是仍舊能感覺到他心情不錯。

五月初的天氣變化無常，早晨還陰沉的好像要下雨，等到午時，太陽出來了，又悶熱得透不過氣。

「這個于嬤嬤，真是越來越沒眼色了！」

最近兩年，大周對待大秦的態度也和以往不同，變得格外強硬，頗有些不死不休的架勢，城北大營的士兵們捨身保護百姓，加大了百姓們安全感，所以一些大戶人家也開始慢慢地改變了心態，追趕流行，青璃開的玉器鋪子也是在這個時候慢慢火起來，所以說北地市場還有很大開拓的空間。

白若塵和淳于諳幹了一杯烈酒，一杯酒下肚，白若塵的話https://www.hetubook.com.com又多了起來，淳于諳不是外人，所以他沒有絲毫隱瞞，說明了來意，而此次解蠱人就是他妹妹白可心。

爹娘，公婆都在村子里，端午節也要準備一些節禮，公婆畢竟不是莫家的族人。她這麼做，也是避免族人心裏有齷齪，也能趁機表表孝心。

于嬤嬤站在青璃身後，諂媚地幫助自家小姐揉肩膀，剛剛是她沒大沒小，對世子爺出口不敬，還是得靠自家小姐救場。

「恩，因為金蠶蠱。」

「唉，去年端午的時候，我們還在死亡谷裏面。」

青璃拉了一下淳于諳的手，得到了對方的回應，兩個人心照不宣，在前面帶路，後面除白可心一直沉默，白若塵和水零黎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問題就出在對方的動向上，大秦士兵消極抵抗，似乎就是為了把大周軍隊往沛水城引，目前大秦的情況，沛水城相當重要，若換位思考，站在大秦的立場上，定要死守。

白若塵縮了縮脖子，他摸摸手臂，上面已經起了雞皮疙瘩。小妹說到做到，小時候他因為調皮搗蛋，在白可心的首飾匣子裏面放了一隻蜘蛛，結果第二天，他的屋內有百隻漆黑的大蜘蛛，他還記得當時起床睜開眼那瞬間，一隻黑蜘蛛爬在他的鼻尖，與他冷冷的對視，那種毛骨悚人的場面，這輩子都忘不掉。

念蘋很想問幾句功夫的事，她看得出來，來的這三人，衣衫精緻，男的俊女的俏，一看就是人中龍鳳，又是在京都而來，肯定是高攀不起的大人物。可惜了，下次和青璃見到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那個外海女子尼瑪的趣事還沒有聽完。

水零黎和白若塵就和發現新大陸一般，四處探看，灶間他們也不放過。

時間已經不早了，街道上還開張的酒樓不多，眾人最後也只找到一家中等規模的酒樓，在二樓單獨要了雅間。兩年未見，白若塵想說的話很多，一時間又不知從何說起。

「于嬤嬤，說你呢，還不趕緊給世子爺賠不是？」

「給你們安排了客棧。」

「這……」

這邊青璃忙亂，也顧不上念蘋，讓人把她送到二門去乘馬車，又打發麥芽去廚房給她帶走一份點心和小零嘴。

這次輪到水零黎驚訝了，這二人在北地呼風喚雨，住這麼寒酸的地方，怎麼可能？而且看青璃點頭，就代表沒有下人服侍飲食起居，那麼要自己生火做飯，自己洗衣衫，曬被褥……

白若塵沒有得到回應，立刻垂頭喪氣，做了一副受傷的表情。水零黎看不下去，伸出手，對著白若塵的腰眼擰了過去！

「兩間房的小院子，沒有下人？」

從京都往北走，距離北地越近，就越能發現這些有錢人的銀子都不知道怎麼花，那些富貴老爺們喜歡帶著金疙瘩做成的佩飾和腰帶，而夫人們則是頭上帶著好幾根實心的金簪，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有銀子。

白若塵悠閑地靠在椅背上，翹著二郎腿，弔兒郎當，他一手不停地收合著摺扇，玩著花樣，另一隻手搖晃著茶杯。

淳于諳回過頭，挑了挑眉，沒有發表看法。自家的小院子一共有兩間屋子，他們三人只能去屋頂上睡了。這種天氣在屋頂上搭帳篷也不錯，前提是不影響他和自家娘子親熱。

話音剛落，白若塵如一股風從內室飄出來，他搖晃著摺扇，「還是先找家酒樓吧！」

白和_圖_書若塵立刻跳腳，一臉不可置信的神色，「小諳諳，要不要這麼無情啊！你在溧水城沒有院子嗎？客棧沒人服侍怎麼行！」

五月初四清早，幾個人為了趕時間，輕裝上陣，騎馬出發。從平陽過關進入到泗水城，在由泗水城到溧水城，一路上，白若塵算是見識到了青璃在北地的人氣，只要路過碰到巡邏的城北大軍士兵，都熱烈地和青璃打招呼，一聲聲親切地呼喚地少夫人，而他們幾個，完全被當成空氣無視。

淳于諳一手托著青璃的頭，一手動作飛快地解開了她的髮髻，讓她一頭柔順的青絲垂到床榻上。

青璃讓丫鬟婆子上茶，主動打開話匣子。可以肯定，三人同行應該是有皇命在身，白若塵身為耶律楚陽的表哥，深受信任，就是不知道他們來和大哥莫子歸有沒有關聯。

「青璃小丫頭，新科狀元郎呢？這次皇上派他來北地辦差，怎麼，他也回到莫家村了？」

「算你們運氣好，爹娘都在莫家村呢，暫時不回來。」

用過晚膳，三人無奈地去了客棧，青璃陪著自家夫君回到小院，剛進遠門，淳于諳立刻下手，把青璃打橫抱起，大步一路穿過偏廳，丟到了內室的床上。

淳于諳上了摺子，對耶律楚陽言明北地的形勢，泗水城和溧水城目前趨近於穩定，希望找一個官員過來治理。雖然前期比較困難，但是若是管理得當，是一份不小的功勞。

「這……嘿嘿，我就那麼一說。」

青璃慢慢地呼吸急促，被淳于諳帶得意亂情迷，雙手主動地攀上了他的臂膀……

兩年沒見到白若塵，還是如此跳脫，性子一點沒變。淳于諳內心是激動的，但是他不是個會表達的人，也不喜歡把什麼都展現在臉上。

在平陽，每隔幾年就會有一場大戰，大周和大秦之間就沒有消停過，每次打仗，最可憐的還是百姓們，曾經有很多次，大秦的士兵已經入侵到平陽，百姓們被打劫砍殺，流離失所，只有金銀才能換得糧米，那些玉器，古玩都是身外之物，關鍵時刻派不上用場，從而也造成了北地人對金銀的崇拜。

青璃委託淳於家的隱衛，並沒打聽到大哥的消息，應該如麥冬所說，被鬼羅剎內部的瑣事纏住，可剛才白若塵提起的時候，麥冬的眼神深處有一閃而過地擔憂，在這個瞬間，青璃總覺得麥冬隱瞞了一些事。

雅間的窗口處擺放著一個花架，上面有幾盆花花草草，地方不大，甚是清雅，一進門還有那不知名的小花發出的淡淡地幽香味。青璃挨在淳于諳身邊坐定，聽著眾人說話，不時望著窗口，從這裏看外面的天空，一片藍黑色，天空中掛著一輪彎月。

「啊啊啊，夫人饒命！」

青璃攤攤手，夫妻二人上門找茬不管不顧，連禮儀規矩都忘記了，這是和她多大仇？

安排下人打掃內室，把一些不太值錢的擺件換上，防止二人突然襲擊。念蘋還在一旁傻站著，臉色從剛才的青白到現在的紅潤，她一臉崇拜地看著青璃。

前一段日子遇見莫子歸，淳于諳一直以為他是被派下來管理兩個城池，沒想到竟是因為新糧種。莫子歸重傷后，鬼羅剎接連洗牌，如他之前所說，剪斷羽翼，把自己的心血變成了一捧泥土，莫子歸沒有任何的失落感。

一直到天黑下來，可算趕在最後一批隊伍進入到溧水城。淳于諳得到了消息，策馬在城門和_圖_書處等候。

進入到偏廳，就比外面看著好多了，擺設稍微精緻一些，可這些瓷瓶都是幾百文一個的地攤貨吧？在京都國公府，稍微得臉的丫鬟婆子住的都比這個地方好。

青璃說著平日瑣碎的生活，好福氣她暫時還沒享受到，操心是真的。對比水零黎，還要省心點，青璃自己不用忍受大家族錯綜複雜的關係，在北地相對自由。

「恩，你交代下人，準備一車酒水等送到莫家村。」

「青璃，我先回去了，等你有時間，我再來看你。」

念蘋走後，花廳也收拾得乾淨整潔，眾人分賓主落座。水零黎四處張望，剛才光顧著打砸，現在才發現，青璃小日子過得很滋潤，雖遠在北地，這些傢具可都是京都流行的樣式，在牆上還掛著京都家居鋪子搶手的壁畫。

白若塵最後那句話值得深思，耶律楚陽派他們來協助，也就是說一旦發現有人中蠱，三人中必有人解蠱，水零黎不會用毒，而白若塵就那兩下子，神醫的名頭在外，也是沾了白家留下的祖方的光，剩下那個人，就是白可心。「小姐，後日端午，咱們也跟著出發去溧水嗎？」

水零黎用勺子舀著雞湯，慢慢地說道，「後來才得知是文夫人求的太後娘娘，說來，你也是個有福氣的。」

說著，瞪了白若塵一眼，當年二人成親，這廝還藉著退婚的借口跑到北地來，雖說這是二人早就商量好的計策，還是對她的名聲有一定影響，京都把她傳成了母夜叉，真是沒地方說理。

「夫君，他們昨日到平陽，我們早上出發，現在還沒用晚膳。」

白可心正襟危坐，雙手放在膝蓋上，禮儀舉止非常完美，正是大家族培養出大家閨秀的模樣，她的臉上沒有笑意，眼神冰冷，說話也用很平常的口吻，絲毫沒有威脅的意味在裏面。

「切，哪也不如京都好，您這尊大佛怎麼來北地了？」

青璃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又攏了一下耳邊的碎發，笑道。

青璃對著于嬤嬤使了一個眼色，在北地這麼久，她的丫鬟婆子見識過太多，膽子也越發大了，背地裡吐槽就好，非要說出來，剛好的被正主聽見，如此貧嘴，打板子都是輕的。

「有沒有……想我？」

水零黎一拍腦門，剛到了府邸之後光顧著上門砸場子，忘記要去先拜見一下長輩，他們二人這次真是失禮，一會兒得把從南邊小國帶回來的禮物送過去，好好賠不是。

門口有高高的木門檻，若不是燈籠照著路，第一次走的人肯定栽跟頭。院子不大，在角落放著幾個柳條編織的筐子，裏面整齊地堆著柴火。

「唔……」

白若塵把下巴抬起四十五度角，留下一個自認為還算完美的側臉，好久不見兄弟，確實很想念，懷念當年二人同行的日子，淳于諳話不多，卻是個細心人，十分重視兄弟情義。

白若塵等了一會兒，不見有人通知莫子歸，不由很是疑惑。他轉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妹白可心，揶揄道，「你看看，新科狀元郎怕是得知你到北地追夫，嚇跑了！」

內室的燭火發出紅暈的光亮，映照在她的臉上，讓她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一排濃密的剪影。青璃剛想張口說話，被淳于諳冰涼的唇堵住。她的臉頰微紅，眼中帶著一絲迷茫。這種無辜的眼神，更讓淳于諳欲|火焚身，不可自拔。

「確有此事，不過最近幾個月，異族寨主藏匿起來，想抓到和*圖*書人還挺不容易。」

于嬤嬤假模假樣地扇了自己一巴掌，然後低著頭，退到青璃的身後，沉默不語。內心裡把這個愛算計的桃花眼罵了一遍。

「不提這個了，一路上奔波，都快累散架了，快給我們找個客院休息，等明日出發到溧水城去見小諳諳。」

白若塵而耳力好，剛好聽見，他眯了眯眼，和青璃告狀道，「小丫頭，你管管你的下人，也才離開京都不到兩年，規矩呢？規矩都到哪裡去了？有這麼和世子爺說話的嗎？」

「死亡谷是我去過最神奇的地方，也算長了見識，我們離開的時候，從裏面帶出來一些南疆的毒藥。」

白若塵打了一個呵欠，如小鳥依人一般依偎在一旁的水零黎懷中，他還沒靠上去，便被一掌拍飛，而對面的白可心見怪不怪，對此習以為常。

一聲慘叫響起，引來附近巡邏的城北大營士兵們，只是一個剎那，水零黎和白可心倒退了好幾步，做出一副不認識他的模樣。

「我還沒見到我大哥，應該去辦差了吧。」

白若塵剛想點頭，卻覺得這是一個陷阱，每次淳于諳這麼說話一定沒好事，他猶豫著看了青璃一眼。

耶律楚仁太會玩心理戰術，如若死守，己方必然要繼續攻城，可對方卻給人這樣的假象，有時候就不得不考慮其中是否有貓膩。

「青璃，淳于老將軍和文夫人都不在府里嗎？」

「現在才想起來，早幹嘛了？」

青璃回到平陽之後，時刻關注溧水城的動向，大周士兵聯繫上北堂諺的殘餘部隊，裡應外合，合力攻打沛水城兩次，重挫大秦，對方似乎已經要放棄抵抗，準備自斷一臂，棄城而逃。

那些華麗的衣衫，穿在身上就好比一隻花孔雀，再配上粗鄙的金銀之物，花花綠綠，慘不忍睹，他真是無法接受這等審美觀。

「專心點！」

幾個人風塵僕僕，一臉倦色，一路上為了趕時間，不曾停下休息，青璃腰酸腿疼，還是淳于諳把她從馬匹上打橫抱了下來。

于嬤嬤撇嘴，小聲地嘮叨一句。她當初來到北地很不情願，認為是被文氏從京都發配到北地來，到這邊一年多，于嬤嬤已經深深地愛上這片土地，也喜歡北地淳樸善良的人們，所以白若塵這麼說，她格外地不情願，本來她一個婆子不能插嘴，她也忍不住了。

「這次你們來，正好趕上端午。」

「小諳諳，好久不見，你有沒有想我？」

不過青璃要聰明一些，懂得自給自足，在京都商戶們都紛紛加入了送溫暖小分隊，每年定期的捐出一部分銀兩，積少成多，解決了大問題。

谷民說，多虧他們運氣好，身上有解毒丹，不然凶多吉少。一些遭受懲罰的南疆人被扔到了樹林，都因中了瘴氣的毒而死去，沒人能活著出來。

關於南疆女子多麼豪放，狠毒，詭異，這些白若塵只簡單地念叨了幾句，看他的意思並不想提及，青璃也沒有問。

「既然水姐姐不信，咱們就去看看吧，從這裏走過去，也就一刻鐘。」

溧水城是第一次來，一進城就感覺到這座原來大秦的領地和大周很是不同，他絲毫沒有戰事該有的緊張之感，反倒覺得平和，安逸，沒錯，溧水的確是這樣一個地方。

晚膳，青璃招呼三人吃了一頓北地特色，白若塵不能吃辣，面紅耳赤，抓耳撓腮，水零黎和白可心還算淡定，幾個人閑聊，說著一路上遇見的奇人奇事，風土民情。